第46章 這就是修行
辰時。
破開黑夜的不是黎明，而是一道道法術光芒。
兩山峽谷中，一具具屍身倒在地上，大部分是妖獸的，小部分是人類的。
雪花蓋不住血花。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山間，也讓殺紅眼的雙方略微冷靜下來。
機緣還沒看到，就死傷如此嚴重，哪怕沒有什麼靈智的一階妖獸，也生起退縮心態。
修士們趁此機會，向著強大的高僧靠攏。
有熟絡之人離近後詢問：「苦燭大師，您可有發現機緣所在？」
「老衲感受到極重的鸞鳥氣息，隱約還有一縷蛟龍氣息。」
「啊！？」
問話之人心頭一緊，打起退堂鼓，「蛟龍鸞鳥最低也是五階妖獸，十萬大山里還有這樣的存在？」
「施主別急，這或許是機緣也未必，容老僧再查探一番。」
苦燭大師手捏未來印，閉目推衍。
在場沒人發現，左側山壁岩石是由靈物幻化的障眼法。
這會兒正有一男一女站在山壁，下方一切皆在其視線之中。
「引來這麼多妖獸與修士，應該足夠了。」
江曲誠手上捏著個紅色符籙，神色無比專注，「我們只需盯著浴火境的老和尚即可。」
偌冰卻在這時轉移視線，她望向一處灌木叢，眉頭微皺。
江曲誠沒得到答覆，轉頭後順著同伴視線看去。
「偌冰，怎麼了？」
「隱約感覺到一股熟悉氣息。」
「誰？」
「可能是在流雲坊市遇到的人，無妨。」
偌冰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主戰場，「光三階修士就有兩人，還有位四階的苦燭，你的計劃能成功？」
「放心，這裡情況我爹已經調查過許多次，並花費半數身家為我準備靈寶符籙，沒有把握我豈會過來」
「那就提前恭喜江公子了，得到那顆龍血石後，你修行速度必會更快。」
「這都是次要！在成人禮上一鳴驚人碾壓同族，才是江某想要做的事情！」
江曲誠說得鏗鏘有力，「偌冰你放心，許諾給你的好處，事成之後我分毫不少。」
偌冰回應：「嗯，我已傳信家師，數日後他就能收到信件，若我倆真能獲取機緣，家師肯定會對你高看一眼。」
「哈哈，能得神拳前輩賞識，再好不過！」
江曲誠笑容爽朗，但他又哪聽不出，同伴之言實則是在警告。
姬際可前輩知道徒弟和自己在一起，若是偌冰真出什麼事，自己能跑得掉才有鬼。
不過這也無所謂，江曲誠本來也沒打算害偌冰。
也是這時，
一道黑色光芒急速飛來，接著停頓在峽谷上空，俯瞰一切。
來者是名毛臉大漢，他手臂極長，屁股後邊還有根黑色尾巴不停甩動，每一下都震得空氣產生漣漪。
妖獸們被嚇得匍匐在地，哪怕兩隻三階妖獸也不例外。
修士們又退上幾步，苦燭大師主動走到人群前方，詠上一聲佛號：「袁施主，別來無恙。」
「呸，臭和尚，本王給你十息時間，帶人離去。」
「袁施主既已化形，為何不學些禪法，心氣浮躁可難入五階。」
「裝神弄鬼，本王的容忍度還剩八息！」
猿妖壯漢拳頭猛然握緊，空氣被其捏爆，威勢毫不顧忌地釋放而出。
修士們只覺肩頭有大山壓著，弓著背臉色漲紅。
「苦燭大師，我們怎麼辦？」
「這猿妖修為又近一步，我不一定是對手，先退吧。」
苦燭言罷，帶著修士們開始離開峽谷。
猿妖嗤笑一聲沒去阻攔，它想要戰勝下方禿驢也必不容易，能和平相處那是再好不過。
只是，有人不想看到和平。
幻化成石壁的靈寶中，江曲誠手腕抖動，將一直握著的紅色符籙扔出。
符籙在空中爆開，化作光雨灑落地面。
江曲誠對偌冰說道：
「此符是我爹花高價請符道大師繪製，作用只有一個，引出殘留在地底的鸞鳥殘魂！」
「啾——」
大地之下突有啼鳴聲響徹，一道火紅身影飛騰而起，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圈火焰屏障。
屏障燃燒著藍色烈焰，將本欲離去的修士與妖獸全部阻絕在山裡！
江曲誠胸有成竹：
「鸞鳳殘魂沒有靈智，會攻擊附近所有生物，只需等待修士與妖獸將殘魂能量消耗至一半，我就有把握進入下方區域。」
仿佛是印證他的話語，鸞鳥殘魂抖動雙翅，火焰如雨「滋滋」而墜，下方生靈皆受到攻擊，不管是修士還是妖獸。
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快！
血脈壓制直接讓低階妖獸站在原地等死，被火雨燒成灰燼。
「不好！中其他人圈套了！」
苦燭再反應不過來就是蠢貨了，他撐起一輪佛光，欲要將周身修士保護。
但佛光與火雨接觸後，只能抵擋片刻，就出現搖搖欲墜的現象。
「各位施主，我佛只能自渡了！」
苦燭十分果斷，將佛光收攏護住自身。
其他修士就慘了，本是來尋覓機緣，連機緣是什麼都沒看到，就淪為板上魚肉。
一聲聲哀嚎與竭力抵抗，述說著修行的殘酷。
「嚎！不要！」
擅長速度的三階星豹在這大範圍攻擊下沒有任何優勢，它終是扛不住火雨，墜落在地死不瞑目。
另一隻三階妖獸是只龜妖，它靠著防禦硬抗下來，見同階妖獸死去，哪還敢有半分藏捏。
它嘴裡吐出一顆珠子：「這是老身孕育三百年的壽珠，可增加壽元，請袁前輩收下，庇護一二。」
「蠢貨躲老子腳下！」
猿妖壯漢來到龜妖上方，並直接將壽珠吞入肚中。
還活著的兩名三階修士見狀，紛紛效仿，拿出最貴重的東西，想找苦燭大師庇護。
後者卻根本不看一眼，他來到猿妖身旁喊道：「袁施主，你我聯手！」
猿妖也不拒絕，兩名四階強者互相配合，總算穩住局勢。
龜妖撿了條老命，也長呼一口氣。
可兩山之間的其他生靈就倒霉了，被火雨燒灼後，連妖丹都不能完好保存。
某處被灌木叢遮住的土壕中，某人看到這一幕那叫一個心疼。
「可惜全燒毀了。」
楚寇盯著一顆顆妖丹暗自搖頭。
他額頭上有一抹血紅印記正散發著火光。
這是八王心頭精血所塗，帶著一絲鸞鳥氣息，火雨視為同類，落到他身前就自行消散。
「喳！我知道了！」
八王神情緊張，來回踱步，「丟出符籙那人扛不住殘魂威勢，就想讓這些修士先消耗一番，然後藉機進入埋骨之地！」
經過一路上的介紹，楚寇也了解這裡情況，他皺眉說道：「按你對鸞鳥殘魂的描述，它攻勢不該這麼弱才對...」
「喳！對哈！」八王幡然醒悟，「我就說哪裡有些奇怪。」
他倆話音剛落，鸞鳥殘魂就猛然高鳴，身軀都因此黯淡些許。
再一次振翅後，原本藍色的火雨變為紫色，空氣被高溫燒得扭曲不清。
不過瞬息功夫，大地就被燒出晶狀，一道道裂縫如蛛網叢生。
峽谷中唯有苦燭、猿妖以及一隻全身緊縮的龜妖還在堅持。
「干！」
猿妖爆了聲粗口，不再管什麼合作，它化為本體猿身，落到地面後雙臂護住腦袋，一邊吐血一邊抵抗。
失去庇護，龜妖連罵人的機會都沒，直接被紫色火雨燙穿。
「妖族真是靠不住！」
苦燭心頭大罵，祭出脖頸佛鏈，這是他最大的底牌。
佛鏈硬抗火雨，每息都會破碎一顆佛珠，而整個佛鏈只有十八顆。
十息過後，佛鏈只剩八顆，天上鸞鳥殘魂有透明的跡象，但火雨卻不見停息。
「哈哈哈——就是此時！」
一道暢快笑聲突然響起。
江曲誠終於現身，同時祭出一件冰系靈寶，帶著偌冰直墜地面裂縫而去。
「咔嚓！」
靈寶不負重負在火雨中破碎，但兩人也在最後一刻進入地底之中。
有火光屏障攔住江曲誠去路，他早有準備又拿出一桿陣旗。
陣旗與火牆接觸，打開一個能過人的縫隙。
「偌冰，我們走！」他倆穿過火牆，那道縫隙也隨之合上。
「原來...地下還有空間！」猿妖瞥到這一幕氣得齜牙咧嘴。
「是江家小子！」苦燭大怒，若是能夠回去必要重討江家，可惜這會兒他已然重傷自身難保，想來是回不去了。
土壕中，
「喳！原來是這個畜生！」
八王想要跳出去，「走！我們也跟上！老子今兒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開火焰屏障，不能讓這狗日的得逞。」
楚寇卻突然拉住它：「等下。」
八王急切：「為啥啊！」
楚寇眯著眼說道：「我在想，若是將方丈與猿妖放進去，他倆見到江曲誠，會是什麼反應...」
破開黑夜的不是黎明，而是一道道法術光芒。
兩山峽谷中，一具具屍身倒在地上，大部分是妖獸的，小部分是人類的。
雪花蓋不住血花。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山間，也讓殺紅眼的雙方略微冷靜下來。
機緣還沒看到，就死傷如此嚴重，哪怕沒有什麼靈智的一階妖獸，也生起退縮心態。
修士們趁此機會，向著強大的高僧靠攏。
有熟絡之人離近後詢問：「苦燭大師，您可有發現機緣所在？」
「老衲感受到極重的鸞鳥氣息，隱約還有一縷蛟龍氣息。」
「啊！？」
問話之人心頭一緊，打起退堂鼓，「蛟龍鸞鳥最低也是五階妖獸，十萬大山里還有這樣的存在？」
「施主別急，這或許是機緣也未必，容老僧再查探一番。」
苦燭大師手捏未來印，閉目推衍。
在場沒人發現，左側山壁岩石是由靈物幻化的障眼法。
這會兒正有一男一女站在山壁，下方一切皆在其視線之中。
「引來這麼多妖獸與修士，應該足夠了。」
江曲誠手上捏著個紅色符籙，神色無比專注，「我們只需盯著浴火境的老和尚即可。」
偌冰卻在這時轉移視線，她望向一處灌木叢，眉頭微皺。
江曲誠沒得到答覆，轉頭後順著同伴視線看去。
「偌冰，怎麼了？」
「隱約感覺到一股熟悉氣息。」
「誰？」
「可能是在流雲坊市遇到的人，無妨。」
偌冰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主戰場，「光三階修士就有兩人，還有位四階的苦燭，你的計劃能成功？」
「放心，這裡情況我爹已經調查過許多次，並花費半數身家為我準備靈寶符籙，沒有把握我豈會過來」
「那就提前恭喜江公子了，得到那顆龍血石後，你修行速度必會更快。」
「這都是次要！在成人禮上一鳴驚人碾壓同族，才是江某想要做的事情！」
江曲誠說得鏗鏘有力，「偌冰你放心，許諾給你的好處，事成之後我分毫不少。」
偌冰回應：「嗯，我已傳信家師，數日後他就能收到信件，若我倆真能獲取機緣，家師肯定會對你高看一眼。」
「哈哈，能得神拳前輩賞識，再好不過！」
江曲誠笑容爽朗，但他又哪聽不出，同伴之言實則是在警告。
姬際可前輩知道徒弟和自己在一起，若是偌冰真出什麼事，自己能跑得掉才有鬼。
不過這也無所謂，江曲誠本來也沒打算害偌冰。
也是這時，
一道黑色光芒急速飛來，接著停頓在峽谷上空，俯瞰一切。
來者是名毛臉大漢，他手臂極長，屁股後邊還有根黑色尾巴不停甩動，每一下都震得空氣產生漣漪。
妖獸們被嚇得匍匐在地，哪怕兩隻三階妖獸也不例外。
修士們又退上幾步，苦燭大師主動走到人群前方，詠上一聲佛號：「袁施主，別來無恙。」
「呸，臭和尚，本王給你十息時間，帶人離去。」
「袁施主既已化形，為何不學些禪法，心氣浮躁可難入五階。」
「裝神弄鬼，本王的容忍度還剩八息！」
猿妖壯漢拳頭猛然握緊，空氣被其捏爆，威勢毫不顧忌地釋放而出。
修士們只覺肩頭有大山壓著，弓著背臉色漲紅。
「苦燭大師，我們怎麼辦？」
「這猿妖修為又近一步，我不一定是對手，先退吧。」
苦燭言罷，帶著修士們開始離開峽谷。
猿妖嗤笑一聲沒去阻攔，它想要戰勝下方禿驢也必不容易，能和平相處那是再好不過。
只是，有人不想看到和平。
幻化成石壁的靈寶中，江曲誠手腕抖動，將一直握著的紅色符籙扔出。
符籙在空中爆開，化作光雨灑落地面。
江曲誠對偌冰說道：
「此符是我爹花高價請符道大師繪製，作用只有一個，引出殘留在地底的鸞鳥殘魂！」
「啾——」
大地之下突有啼鳴聲響徹，一道火紅身影飛騰而起，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圈火焰屏障。
屏障燃燒著藍色烈焰，將本欲離去的修士與妖獸全部阻絕在山裡！
江曲誠胸有成竹：
「鸞鳳殘魂沒有靈智，會攻擊附近所有生物，只需等待修士與妖獸將殘魂能量消耗至一半，我就有把握進入下方區域。」
仿佛是印證他的話語，鸞鳥殘魂抖動雙翅，火焰如雨「滋滋」而墜，下方生靈皆受到攻擊，不管是修士還是妖獸。
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快！
血脈壓制直接讓低階妖獸站在原地等死，被火雨燒成灰燼。
「不好！中其他人圈套了！」
苦燭再反應不過來就是蠢貨了，他撐起一輪佛光，欲要將周身修士保護。
但佛光與火雨接觸後，只能抵擋片刻，就出現搖搖欲墜的現象。
「各位施主，我佛只能自渡了！」
苦燭十分果斷，將佛光收攏護住自身。
其他修士就慘了，本是來尋覓機緣，連機緣是什麼都沒看到，就淪為板上魚肉。
一聲聲哀嚎與竭力抵抗，述說著修行的殘酷。
「嚎！不要！」
擅長速度的三階星豹在這大範圍攻擊下沒有任何優勢，它終是扛不住火雨，墜落在地死不瞑目。
另一隻三階妖獸是只龜妖，它靠著防禦硬抗下來，見同階妖獸死去，哪還敢有半分藏捏。
它嘴裡吐出一顆珠子：「這是老身孕育三百年的壽珠，可增加壽元，請袁前輩收下，庇護一二。」
「蠢貨躲老子腳下！」
猿妖壯漢來到龜妖上方，並直接將壽珠吞入肚中。
還活著的兩名三階修士見狀，紛紛效仿，拿出最貴重的東西，想找苦燭大師庇護。
後者卻根本不看一眼，他來到猿妖身旁喊道：「袁施主，你我聯手！」
猿妖也不拒絕，兩名四階強者互相配合，總算穩住局勢。
龜妖撿了條老命，也長呼一口氣。
可兩山之間的其他生靈就倒霉了，被火雨燒灼後，連妖丹都不能完好保存。
某處被灌木叢遮住的土壕中，某人看到這一幕那叫一個心疼。
「可惜全燒毀了。」
楚寇盯著一顆顆妖丹暗自搖頭。
他額頭上有一抹血紅印記正散發著火光。
這是八王心頭精血所塗，帶著一絲鸞鳥氣息，火雨視為同類，落到他身前就自行消散。
「喳！我知道了！」
八王神情緊張，來回踱步，「丟出符籙那人扛不住殘魂威勢，就想讓這些修士先消耗一番，然後藉機進入埋骨之地！」
經過一路上的介紹，楚寇也了解這裡情況，他皺眉說道：「按你對鸞鳥殘魂的描述，它攻勢不該這麼弱才對...」
「喳！對哈！」八王幡然醒悟，「我就說哪裡有些奇怪。」
他倆話音剛落，鸞鳥殘魂就猛然高鳴，身軀都因此黯淡些許。
再一次振翅後，原本藍色的火雨變為紫色，空氣被高溫燒得扭曲不清。
不過瞬息功夫，大地就被燒出晶狀，一道道裂縫如蛛網叢生。
峽谷中唯有苦燭、猿妖以及一隻全身緊縮的龜妖還在堅持。
「干！」
猿妖爆了聲粗口，不再管什麼合作，它化為本體猿身，落到地面後雙臂護住腦袋，一邊吐血一邊抵抗。
失去庇護，龜妖連罵人的機會都沒，直接被紫色火雨燙穿。
「妖族真是靠不住！」
苦燭心頭大罵，祭出脖頸佛鏈，這是他最大的底牌。
佛鏈硬抗火雨，每息都會破碎一顆佛珠，而整個佛鏈只有十八顆。
十息過後，佛鏈只剩八顆，天上鸞鳥殘魂有透明的跡象，但火雨卻不見停息。
「哈哈哈——就是此時！」
一道暢快笑聲突然響起。
江曲誠終於現身，同時祭出一件冰系靈寶，帶著偌冰直墜地面裂縫而去。
「咔嚓！」
靈寶不負重負在火雨中破碎，但兩人也在最後一刻進入地底之中。
有火光屏障攔住江曲誠去路，他早有準備又拿出一桿陣旗。
陣旗與火牆接觸，打開一個能過人的縫隙。
「偌冰，我們走！」他倆穿過火牆，那道縫隙也隨之合上。
「原來...地下還有空間！」猿妖瞥到這一幕氣得齜牙咧嘴。
「是江家小子！」苦燭大怒，若是能夠回去必要重討江家，可惜這會兒他已然重傷自身難保，想來是回不去了。
土壕中，
「喳！原來是這個畜生！」
八王想要跳出去，「走！我們也跟上！老子今兒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開火焰屏障，不能讓這狗日的得逞。」
楚寇卻突然拉住它：「等下。」
八王急切：「為啥啊！」
楚寇眯著眼說道：「我在想，若是將方丈與猿妖放進去，他倆見到江曲誠，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