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延慶寨主竇大當家，轉運使鐵槍王如圭
「三萬壯丁。」
陸青陽張了張嘴，髒話險些就要噴出來了。
是，黎縣共有十萬戶，一戶合該有三五口人，三萬人似乎只是其中十分之一。
可問題是，這是壯丁啊。
一般而言，只有年齡十四以上至四十以下，才能稱之為壯丁。
在任何一戶之中，這都是絕對的勞動力，是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
在有些家庭之中，更是堪稱頂樑柱一般的存在。
像是陸青陽所在的陸家村，你的地位高低，其實就是由家中幾名壯丁決定的。
少了三萬的壯丁，至少會讓一半的家庭返貧，甚至於有些家庭會直接活不下去，全家只能勉力支撐。
這是動輒影響整個黎縣十年局勢的一股有生力量，就這麼被抽調走了？
「所以，縣尊的意思是，掃蕩大青山匪寇，以匪寇抵徭役嗎？」
陸青陽知曉，縣尊之所以能為縣尊，是因為他能夠掌控一縣之地所有生民以為己用的權力。
生民愈多，則自能將之捧高到越高的位置。
而若是一縣之地倏忽之間抽調三萬壯丁以為己用，黎縣十年之內勢必一蹶不振，而孟應殊這位黎縣縣尊同樣也會失去極多的供養。
相較之下，八百里大青山之中的匪寇，不服王化，本身就不在黎縣縣尊的統轄之下。
若是能夠以這群強人來抵扣壯丁之數，對孟應殊這位黎縣縣尊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陸兄果然聰慧。」
李明德頷首道：「的確如此，縣尊盡起衙役縣兵捉刀人，就是要行犁庭掃穴之事，徹底清掃八百里大青山。
偌大的八百里大青山之中，有五七千之數的匪寇，算上他們的家眷，也能抵扣萬數壯丁。」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陸青陽有些奇怪：「既是家眷，便是老弱婦孺之流了。
若是壯丁，匪寇自會充實自身力量。
這又如何能夠抵扣壯丁？」
「陸兄有所不知。」
李明德搖頭道：「若是以往的勞役兵役，自然是只用壯丁方能行事。
但今朝，陛下南巡，於各地修建行宮。
除卻搬運石材的勞工之外，自然也需要女流之輩充實行宮。
還有那沿河千里以供驅策的民夫，除卻必要情況下，用以疏通河道的勞工滋味。
剩餘之人其用無外乎就是簞食壺漿，以供王用。
這些人其實老弱婦孺也能驅策，而且折損之比例，還會遠遜色於勞工。
當然了，也不可能真箇只要老弱婦孺而不要勞工，是以雖然可以以老弱婦孺來沖抵壯丁之數。
但一名壯丁的數額，而卻要兩名老弱婦孺才能夠頂上。」
「原來如此。」
陸青陽聞言面上雖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可在清楚老弱婦孺也能抵充勞役壯丁之後，他心中卻是翻起了波瀾。
想當初，他出陸家村入縣城，不就是為了查明那位竇大當家擒下陸信，行引民出村之事背後的隱情。
只是本想入柴市，讓那位曲大東家助力一番，卻引出了此後諸事，這才暫且擱淺。
可如今，驚聞這徵召勞役，也可以老弱婦孺抵充之後，他卻有了別的猜想。
「李兄，我聽聞，這八百里大青山之中。
有一位竇大當家，其下壯丁有千二百眾，乃是這八百里大青山之中最大的寇首。
不知，我們這次是否也要將之剿滅？」
陸青陽心中越想越不對勁，到底是忍不住，還是在不動聲色之間問出了這個問題。
「哈，陸兄到底是山民，居然知曉這竇大當家之名。」
李明德聞言也是不由地輕笑一聲，旋即道：「不過陸兄的消息，可是有些滯後了。
這位竇大當家志在吞併八百里大青山所有匪寇以為己用，而且兵鋒所向，連山民也不放過，強納壯丁以為己用。
至如今，已然有二三千之眾，已然占了這八百里大青山之中匪寇的三分之一之多。
若不是因為這位竇大當家號稱『九牛二虎之力』，又精研武道，煉皮武師都不敢說能夠勝之，縣尊早就著手對付他了。
不過現在，卻也不算晚。
正好趁著這次大動作，一次性將之誅滅。
陸兄是自己人，我就透個底，縣兵捕快捉刀人三路之分工，在掃蕩匪寇之後，最終目的，卻還是直指那竇大當家的『延慶寨』。
彼時，我舅舅，師傅，還有那臨時統帥縣兵的轉運使王如圭都會一齊出手，鎮殺那竇延慶。」
「如此嗎？」
陸青陽聞言，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果縣尊的兵鋒所指，也包括那位竇大當家的話，那他的猜疑就可以消減幾分了。
以至於他對掃蕩大青山這事，也少了幾分牴觸。
畢竟落草為寇的強人，或許之前是可憐人，但卻也切實威脅到了山民乃至於黎縣的安危。
將之掃蕩沖抵勞工，卻也不失為一條保全縣民的策略。
「不過，那位轉運使也要參與進這次剿匪，倒是個熱心腸。」
陸青陽望向遠處，黎縣的城牆已然近在咫尺：「卻不知，那位轉運使是何等修為？」
「按理來說，至少也是煉皮武師，才能縱橫一縣。
而且來黎縣的這位轉運使，似乎與陸兄你一般，是天生神力，應當還會更強。」
李明德向前一指道：「諾，那位就是來黎縣的轉運使了。」
陸青陽聞言向著李明德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名昂藏漢子。
這一看，陸青陽也是不由地暗暗心驚，好漢子，胯下一匹大黑馬，手中一柄丈八渾鐵槍。
這等兵器，本身就是馬上御使，長度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位轉運使手中的丈八渾鐵槍，最嚇人是其粗如人之大腿一般。
而且看上去，其還是純以鑌鐵鑄就。
這重量算起來，不得有數千斤之重？
是，入髓武者能有兩萬四千斤之巨力，但那是戰時爆發之氣力。
尋常狀態之下，只有肌重骨重，就算是入髓武者，換血再煉，也至多四千斤氣力。
也無怪乎李明德會認為，其有天生神力。
若非如此，豈能做到隨意把玩？
而此時，這名轉運使正昂首看向城牆之上的官袍男子道：「孟應殊，何時能夠開拔？
爺爺可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陸青陽張了張嘴，髒話險些就要噴出來了。
是，黎縣共有十萬戶，一戶合該有三五口人，三萬人似乎只是其中十分之一。
可問題是，這是壯丁啊。
一般而言，只有年齡十四以上至四十以下，才能稱之為壯丁。
在任何一戶之中，這都是絕對的勞動力，是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
在有些家庭之中，更是堪稱頂樑柱一般的存在。
像是陸青陽所在的陸家村，你的地位高低，其實就是由家中幾名壯丁決定的。
少了三萬的壯丁，至少會讓一半的家庭返貧，甚至於有些家庭會直接活不下去，全家只能勉力支撐。
這是動輒影響整個黎縣十年局勢的一股有生力量，就這麼被抽調走了？
「所以，縣尊的意思是，掃蕩大青山匪寇，以匪寇抵徭役嗎？」
陸青陽知曉，縣尊之所以能為縣尊，是因為他能夠掌控一縣之地所有生民以為己用的權力。
生民愈多，則自能將之捧高到越高的位置。
而若是一縣之地倏忽之間抽調三萬壯丁以為己用，黎縣十年之內勢必一蹶不振，而孟應殊這位黎縣縣尊同樣也會失去極多的供養。
相較之下，八百里大青山之中的匪寇，不服王化，本身就不在黎縣縣尊的統轄之下。
若是能夠以這群強人來抵扣壯丁之數，對孟應殊這位黎縣縣尊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陸兄果然聰慧。」
李明德頷首道：「的確如此，縣尊盡起衙役縣兵捉刀人，就是要行犁庭掃穴之事，徹底清掃八百里大青山。
偌大的八百里大青山之中，有五七千之數的匪寇，算上他們的家眷，也能抵扣萬數壯丁。」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陸青陽有些奇怪：「既是家眷，便是老弱婦孺之流了。
若是壯丁，匪寇自會充實自身力量。
這又如何能夠抵扣壯丁？」
「陸兄有所不知。」
李明德搖頭道：「若是以往的勞役兵役，自然是只用壯丁方能行事。
但今朝，陛下南巡，於各地修建行宮。
除卻搬運石材的勞工之外，自然也需要女流之輩充實行宮。
還有那沿河千里以供驅策的民夫，除卻必要情況下，用以疏通河道的勞工滋味。
剩餘之人其用無外乎就是簞食壺漿，以供王用。
這些人其實老弱婦孺也能驅策，而且折損之比例，還會遠遜色於勞工。
當然了，也不可能真箇只要老弱婦孺而不要勞工，是以雖然可以以老弱婦孺來沖抵壯丁之數。
但一名壯丁的數額，而卻要兩名老弱婦孺才能夠頂上。」
「原來如此。」
陸青陽聞言面上雖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可在清楚老弱婦孺也能抵充勞役壯丁之後，他心中卻是翻起了波瀾。
想當初，他出陸家村入縣城，不就是為了查明那位竇大當家擒下陸信，行引民出村之事背後的隱情。
只是本想入柴市，讓那位曲大東家助力一番，卻引出了此後諸事，這才暫且擱淺。
可如今，驚聞這徵召勞役，也可以老弱婦孺抵充之後，他卻有了別的猜想。
「李兄，我聽聞，這八百里大青山之中。
有一位竇大當家，其下壯丁有千二百眾，乃是這八百里大青山之中最大的寇首。
不知，我們這次是否也要將之剿滅？」
陸青陽心中越想越不對勁，到底是忍不住，還是在不動聲色之間問出了這個問題。
「哈，陸兄到底是山民，居然知曉這竇大當家之名。」
李明德聞言也是不由地輕笑一聲，旋即道：「不過陸兄的消息，可是有些滯後了。
這位竇大當家志在吞併八百里大青山所有匪寇以為己用，而且兵鋒所向，連山民也不放過，強納壯丁以為己用。
至如今，已然有二三千之眾，已然占了這八百里大青山之中匪寇的三分之一之多。
若不是因為這位竇大當家號稱『九牛二虎之力』，又精研武道，煉皮武師都不敢說能夠勝之，縣尊早就著手對付他了。
不過現在，卻也不算晚。
正好趁著這次大動作，一次性將之誅滅。
陸兄是自己人，我就透個底，縣兵捕快捉刀人三路之分工，在掃蕩匪寇之後，最終目的，卻還是直指那竇大當家的『延慶寨』。
彼時，我舅舅，師傅，還有那臨時統帥縣兵的轉運使王如圭都會一齊出手，鎮殺那竇延慶。」
「如此嗎？」
陸青陽聞言，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果縣尊的兵鋒所指，也包括那位竇大當家的話，那他的猜疑就可以消減幾分了。
以至於他對掃蕩大青山這事，也少了幾分牴觸。
畢竟落草為寇的強人，或許之前是可憐人，但卻也切實威脅到了山民乃至於黎縣的安危。
將之掃蕩沖抵勞工，卻也不失為一條保全縣民的策略。
「不過，那位轉運使也要參與進這次剿匪，倒是個熱心腸。」
陸青陽望向遠處，黎縣的城牆已然近在咫尺：「卻不知，那位轉運使是何等修為？」
「按理來說，至少也是煉皮武師，才能縱橫一縣。
而且來黎縣的這位轉運使，似乎與陸兄你一般，是天生神力，應當還會更強。」
李明德向前一指道：「諾，那位就是來黎縣的轉運使了。」
陸青陽聞言向著李明德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名昂藏漢子。
這一看，陸青陽也是不由地暗暗心驚，好漢子，胯下一匹大黑馬，手中一柄丈八渾鐵槍。
這等兵器，本身就是馬上御使，長度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位轉運使手中的丈八渾鐵槍，最嚇人是其粗如人之大腿一般。
而且看上去，其還是純以鑌鐵鑄就。
這重量算起來，不得有數千斤之重？
是，入髓武者能有兩萬四千斤之巨力，但那是戰時爆發之氣力。
尋常狀態之下，只有肌重骨重，就算是入髓武者，換血再煉，也至多四千斤氣力。
也無怪乎李明德會認為，其有天生神力。
若非如此，豈能做到隨意把玩？
而此時，這名轉運使正昂首看向城牆之上的官袍男子道：「孟應殊，何時能夠開拔？
爺爺可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