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柴市兩脈,何時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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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屋只我一個人住,是以也沒準備什麼東西。

  招待不周,多多擔待。」

  引著孫泉進了小院,陸青陽也沒有帶其進屋,而是就在小院之中坐下。

  孫泉對此,倒也沒有在意,而是同樣席地而坐,旋即笑呵呵道:「陸兄,你現在知道我是把你當做自己人了吧?

  若不是曲師將銀錢送向了縣衙,但縣衙也需要時間審核。

  再兼之這條大蟒的活動範圍,也只有我們柴市,或者說只有我們這一脈的人最了解。

  這懸賞,早就被有心之人接下,連夜奔襲去襲殺了。」

  「只有你們這一脈的人最了解?聽起來你們似乎早就對這條巨蟒有所了解。」

  陸青陽聞言,也是不由地看了孫泉兩眼,旋即道:「具體怎麼回事,和我講講。」

  「嗨,其實也沒什麼。

  左右陸小兄弟你也是我們柴市自己人了。」

  孫泉打了個哈哈,這才悠悠道:「你應當也知道,柴市這行當,其實就是黎縣治下所有的樵夫被曲師以一門樵夫武學統合起來的集合體。

  一開始呢,這些樵夫其實都是大青山深處,各個山頭上的山村山民。

  所謂靠山吃山,只有山裡的山民,才會自然而然的走上伐薪砍柴的道路。

  但日子久了,修行武學有成的人,就入了城,在柴市做起了那一間間鋪子的管事。

  只負責接收樵夫送來的柴火而後轉賣,不再上山伐木。

  而武學進境慢,亦或者根本無法憑藉柴刀十八路練出氣血,只是拳架嫻熟,伐薪砍柴速度更快的樵夫,則留在了大青山之中,依舊做著上山伐木的活計。

  若是如此,倒也還好,畢竟有了武學,就算是依舊砍柴伐木,收穫的柴火也會更多,賺取的銀錢也會更多。

  但偏偏,各間鋪子的管事,卻聯合起來,以供大於求的藉口打壓收購柴木的價格,壓榨樵夫們的勞動成果,以謀求更多的利益。

  後來,我父親出面鎮壓,才讓這些人的氣焰稍稍收斂。

  但即便如此,柴市後來,也再沒有多出新的鋪子來,即便是再有樵夫武學有成,也只能留於深山,組織樵夫。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柴市之中才隱隱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柴市各間鋪子的管事,一派,卻是八百里大青山各個山頭的樵夫。」

  對此,陸青陽只能嘖然搖頭,感慨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說到底,無外乎就是先行躍升的人反過來壓榨原先的自己,見不得後來者追上他們。

  只能說,這群人里能出一個孫羆是他們的幸運。

  因為很明顯這些人的進境緩慢就是因為與武學相性不合,若不是有一個孫羆,能夠在相性不合的情況下也將武學小成,躋身淬骨。

  那彼時,這批人就會被與柴刀十八路相性契合的這批人壓榨至死,即便有了武學,反而會比沒有武學的時候,過的更苦。

  「好了,我知道柴市為何分出派別的緣由了。

  現在你可以說說,這條巨蟒的事情了。」

  感慨歸感慨,陸青陽如今既沒有身份,也沒有義務去插手這件事情,是以還是將話題轉了回來。

  而孫泉聞言,卻是笑道:「我說這些,自然是因為這其中有關係。

  這條巨蟒,早些年便遊走於大青山之中了。

  甚至可能,比曲師傳武還要更早。

  但彼時,這條巨蟒似乎還處在幼年。

  縱然是有樵夫遇見過,卻反倒是對方落荒而逃。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其逐漸成長至如今五六丈的體型,性子也變得更加的兇惡。

  蟒蛇的習性,就是過冬之前,吞吃大量血食,積攢過冬資糧。

  偏偏樵夫伐薪砍柴,也是這個季節最賣力,真到了入冬,伐薪砍柴也成問題。

  兩者相撞,早在四五年前,就已然有樵夫遇害,此後一年比一年死的樵夫多。

  我父親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畜生,這幾年一直收集著各個山頭樵夫總結出來的其大致活動範圍,一直在想辦法將之搏殺。

  是以,論及對巨蟒的了解,我們自然是最深的。」


  「原來如此。」

  陸青陽這才恍然,但與此同時,他也不由好奇道:「但以令尊淬骨入髓的修為,即便是武學相性不合,不能發揮出最大威能。

  可只憑肉身修持,也不會對付不了一條只有絞殺之時,才有萬斤氣力的大蟒吧?

  怎麼還會鬧到懸賞去?」

  「所以說,這才是一筆好買賣嘛。」

  孫泉笑道:「大凡野獸,都最為警覺。

  而這條巨蟒,能夠生長為五六丈的異種,其警覺性更是高的離譜。

  像我父親那樣的高手,一旦進入其附近,就會被其察覺。

  經過我們這幾年的測試來看,都不說是淬骨武者了。

  就連熬筋有成的武者,一旦靠近,都會讓其警惕起來。

  至多,也就只有煉肌有成的武者,才會列入他的捕殺範疇。

  這不,我一下子就想到陸兄你了。

  你境界雖低,但仗著小成武學和天生神力,連初步熬筋的喬六都能戰而勝之。

  只要注意不被其纏繞絞殺,陷入困境,手持利刃,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能夠將之梟首的。」

  「這麼聽起來,好像這條巨蟒還真是為我而生的一樣。」

  陸青陽不由地眯起了眼睛,緩聲問詢道:「所以,這次是令尊被逼的沒辦法了,才選擇懸賞這條路子嗎?」

  孫泉聞言卻是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父親的確早就想過走懸賞這條路子了。

  畢竟柴市之中能符合這個條件的人都是小輩,煉肌有成去搏殺巨蟒,實在太過危險,不如交由捉刀人去干。

  但柴市的財政始終是歸曲師管的,去衙門掛懸賞,是需要花大價錢的,一定要經由曲師的同意才能成事。

  這次,應當是曲師被我父親磋磨的久了,再加之考慮到樵夫的傷亡,所以才同意下來,發了懸賞。」

  說到這,孫泉又猜想道:「也或許,是因為陸兄你來了,曲師知道,日後樵夫一脈也會聲勢漸隆,所以想要拉攏一下人心。

  說起來,當初柴市的管事聯合打壓樵夫之時,曲師也沒有出面。」

  「天真。」

  對此,陸青陽也是不由地笑出聲來,他搖頭道:「曲東流沒有出面,其實就已經表明了態度了。

  他從始至終就是站在柴市管事一方的,這些人武學進境如此快,只能說明他們契合曲東流傳下的武學,也就與曲東流相性更合。

  時至今日,曲東流絕不會輕易改弦易張。

  這次懸賞,有貓膩。」

  甚至於,這次懸賞,就是針對他來的。

  雖然不知道曲東流如何能夠讓蟒蛇為其所用,但陸青陽卻是陷入了猶疑之中。

  若是只有五千兩銀子的賞銀也就罷了,偏偏這條巨蟒異種,能夠一力十翻,這是比之價值千兩的『豹胎易筋丸』強上幾十倍的東西。

  更別說『豹胎易筋丸』還只有第一枚有用了。

  對陸青陽而言,其中價值,遠非相差幾十倍那麼簡單。

  「孫泉。」

  陸青陽猶疑半響,卻是不由地望向孫泉,問出了一個稍顯突兀的問題:「這條巨蟒,最遲什麼時候,會銷聲匿跡,進入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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