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著手煉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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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曲東流的三進小院,陸青陽的心中一片坦然。

  他此番前來,實則是武師指路,以曲中求寄託當年香火,看曲東流能否助他探查一番當日陸舟奉那位竇大當家之命,引民出村之事,事後是否有隱情。

  但武師或是當初就看出曲東流的心性不算正大,是以提醒了一下陸青陽,曲東流未必會記著這番香火情。

  是以陸青陽才選擇將『曲中求』放在陸舟小院之中,沒有帶來。

  而經過與曲東流的一番談話,則徹底坐實了武師的提醒。

  這位曲東流曲東家,雖然一口一個師弟,但實則心中擔憂的,無非是他帶著完整的『柴刀十八路』將柴市分裂。

  老實說,陸青陽確無此念,可武叔已然將當年的授業之恩寄託於曲中求之上,那他便有權替武叔處理這手尾。

  而方才,就是他的處理方式。

  『相較於那位竇大當家所牽涉的事情,相較於微末之時,傳道授業之恩。

  三千兩銀子,已然是不算什麼了。

  也算全了這位曲東家靜修三月,突破煉皮的願景。

  三月之後,我借著三千兩的資糧,武學再有進境之後,自行去解決了竇大當家之事。

  屆時,再將『曲中求』予他,這一番傳道之恩,便由我替武師畫上句號了。』

  陸青陽心念流轉,已然將自己的心思理明。

  說到底,就是武師將自己的香火情交由陸青陽來用。

  而陸青陽經過這一遭,實在是信不過那口蜜腹劍的曲東流,這才選擇了換取資糧。

  相信曲東流若是知道,他本想用這份恩情換他出手對付一個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修習武道之後,愈發可怖的猛人的話,也會覺得這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而這一切,卻都要建立在那位曲東家能夠想明白,不再猜疑的基礎上。

  如若不然,那就只能看看,到底是其三月時間能夠突破煉皮,不再顧忌李公甫這位鐵面捕頭的面子。

  還是他陸青陽三月時間,便能夠一鳴驚人了。

  「陸兄!」

  就在陸青陽心念轉動之間,他已經走到了柴市中端。

  遠遠地,那孫泉就高呼出聲,對這其揮動雙臂。

  陸青陽放眼過去,卻也是不由地微微搖頭。

  那位曲東家雖然言之鑿鑿,自己改篡功法,算是有助於心性奇巧之人。

  但卻實在是害苦了這直取一脈。

  看把孩子逼的,恨不得納頭就拜了。

  而在孫泉的身旁,還站著一名身形高大,鬚髮張揚,如同一頭黑鬃野熊一般的漢子。

  只看這一眼,陸青陽就知曉,此人定是這柴市之中,囿於曲東流改篡『柴刀十八路』之後,因性子剛猛,而不得真意的那一撥人里管事的那位了。

  就看這幅樣子,就勢必不是能參悟『曲中求』的人。

  陸青陽踏步過去,孫泉果然熱情介紹道:「陸兄,在下孫泉,這位是家父,也是柴市大管事。」

  「什麼大管事,我壓根就不愛管柴市的事。

  若不是老曲心思多,非要以此分散我的心神。

  我為了讓他安心,也只能勉強過過手罷了。」

  這黑鬃熊搖了搖頭,望向陸青陽,沉聲道:「我叫孫羆,聽泉兒說,你身上有『柴刀十八路』的完整傳承?」

  「果然是快人快語。」

  陸青陽聞言,嘿然一笑,相較曲東流,他還是更喜歡和這樣的人聊天:「的確如此。

  不過,我方才已經答應了曲東家,三月之後,若他不傳完整傳承,我才會將完整的『柴刀十八路』傳於他人。」

  武叔從未與他說過,這『柴刀十八路』不能傳人。

  而曲東流也說了,武叔或許就是為了給黎縣的樵夫一份生計,才選了他傳下『柴刀十八路』。

  如此,他為這些已經學了一半『柴刀十八路』,卻囿於殘缺武學難以有所進境的人補全武學,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推己及人,若是他有朝一日,武學難以寸進,也會病急亂投醫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來做這個醫就是了。


  「如此,看來老曲是有把握突破煉皮了。」

  聽到陸青陽的話,孫泉面上難掩失望,而孫羆卻是面色不改,微微搖頭道:「他這個人,就是太愛算計了。

  即便是他成不了煉皮武師,當初他傳我武學,這份恩情,難不成我就會奪他的權不成?

  也罷,再等三月就是了。」

  「爹,什麼恩情啊。

  一門殘缺的武學,斷死了您的前路。」

  孫羆坦然接受三月之期,但孫泉卻是冷哼道:「當初他還未成事的時候,您就已經入山砍柴多年。

  十里八鄉的樵夫哪個不曉得您勇猛異常,敢搏豺狼,入得了深山。

  那時候可沒有這麼多有武學在身的樵夫,深山成材之木,任您砍伐。

  多積攢些錢財,晚些年歲,也一樣能夠進城拜入楊氏武館之下。

  這殘缺的柴刀十八路,不合您脾性,您一樣是緊跟曲東流的腳步,如今業也淬骨入髓。

  若是走楊氏武館之路,說不得早就煉皮了。」

  這話一出,陸青陽不由地打量了一番孫羆,能夠習練不合脾性的『曲中求』路子都武學小成,淬骨入髓。

  若是得傳完整的柴刀十八路,改易同根同源的『直中取』,怕不是立時就能大成武學,著手煉皮。

  這般超人的天資,怪不得曲東流那般忌憚。

  而孫泉在發泄完怨氣之後,卻是不由地望向陸青陽,認真道:「若是曲師真箇有把握煉皮。

  到時候,怕也未必會真箇信守承諾。

  甚至就連陸兄你,除非躲在鐵面捕頭府邸之中,否則都會被算計。

  不如說出來曲師出了什麼價碼,我們可以給的更多。

  而且,家父也不會像曲師那樣,陰謀算計。

  如今家父和曲師皆是淬骨入髓,還能抗衡,陸兄也無虞曲師會遷怒於你。」

  「要讓孫兄失望了,在下答應的事情,就不會被他人更高的價碼收買。」

  陸青陽微微搖了搖頭,孫羆也是適時出聲道:「好了,哪有那麼多若是,怕也。

  既然當年承了老曲的情,就不能行不義之事。

  三個月的時間,你爹都等得及,你就等不及了嗎?

  你的大筋,真箇就熬煉到進無可進了嗎?」

  教訓了一番自己的兒子,孫羆在對著陸青陽微微頷首道:「雖然未得武學,但到底日後仍有盼頭。

  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來柴市尋我。

  我手下的人,專愛入大青山之中,或有一些珍惜山貨,你用得上。

  亦或是需要我助拳的,我自是絕無二話。」

  說罷,孫羆便拉著孫泉快步離去。

  而陸青陽卻也將其的承諾放在了心上,一尊武學入了骨髓,甚至還能更進一步的大高手,自然是大有用處的。

  而珍惜山貨,或許也有助於武道修行。

  「說起武道修行。」

  陸青陽轉了轉手腕:「與那喬六一戰,徹底消化了之前煉化的那枚劣品養血丹所轉化的氣血。

  我的氣血,似乎已經足夠充盈。

  似乎,可以開始著手煉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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