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雨落葉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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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幕之下,萬籟俱寂,唯有風聲如鬼魅般嗚咽。一輛破舊的馬車孤獨地停在荒郊野外,車身在風中微微顫抖,仿佛不堪重負。

  車底,一個孩子正蜷縮著,小小的身軀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瑟瑟發抖。她的雙眼瞪得滾圓,恐懼如同潮水般在眼底翻湧,呼吸急促而壓抑,每一次喘息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突然,孩子背後的女人像是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全身瞬間緊繃,猶如一張拉滿的弓。他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隨後毫不猶豫地迅速沖了出去,動作快如閃電,只留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夜空中迴蕩,轉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還有一個,別讓她跑了!」為首的人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那聲音仿佛一把利刃,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與決絕。這聲呼喊在黑暗中迴蕩,讓孩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孩子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氣都不敢出,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直到四周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她才小心翼翼地從車底下慢慢爬了出來。馬車上有幾處木板尚未釘好,一支彎月銀流蘇簪從縫隙中露了出來。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簪子上那形似月亮的寶石閃爍著微弱而黯淡的光芒,猶如一顆即將隕落的星辰,散發著神秘而詭異的氣息。孩子的目光被這光芒吸引,她下意識地伸出小手,輕輕觸碰那枚寶石,指尖傳來的冰冷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轉身朝著村子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風聲在她耳邊呼嘯而過,仿佛在發出不祥的警告。

  她踏入村子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差點失聲尖叫出來。村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鮮血匯聚成河,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暗紅色,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那是死亡與絕望的味道。

  她捂著嘴,腳步變得異常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小心翼翼地在屍體間穿梭。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與恐懼,不斷地在這些冰冷的軀體間搜尋著,似乎在尋找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突然,她在一具屍體前猛地停住了腳步。

  那具屍體的臉被鮮血完全侵蝕,根本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只能模糊看出是個女人的輪廓。

  孩子的雙腿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女人面前,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半晌才撕心裂肺地喊出一聲:「娘!」那聲音飽含著無盡的悲痛與絕望,在空曠的村子裡迴蕩,撞在殘垣斷壁上,又折返回去,久久不散。

  「啊!」秋程猛地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顆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髮絲。

  外面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滴猛烈地敲打著屋頂,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屋內的火苗在風雨的呼嘯聲中忽明忽暗,如同一個在黑暗中掙扎的幽靈,隨時都可能熄滅。秋程輕手輕腳地起身,白笙不知道去哪裡,江軒宇余語還在睡覺。

  秋程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緩緩走到門前,打開門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好。

  她拿出手帕,仔細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每一下擦拭都帶著些許疑惑與不安。剛才的夢實在是太過蹊蹺,她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測,難道是系統趁自己熟睡時,偷偷植入了其他人的記憶?這個想法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她抬頭望著屋檐下不斷滴落的雨滴,那些雨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地落下。

  她低聲說道:「系統,系統出來,剛才的夢是不是你搞的鬼?」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死系統敢竟然都不提示就放記憶碎,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系統提示:叮—宿主,系統並未為您投放記憶碎片,提示完畢。」

  既然不是系統的操作,那這段記憶究竟從何而來?秋程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仿佛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頭緒。她心想,這肯定不是原主的,畢竟自己看書時一目十行,很多細節都沒記住,那些記憶就像風中的塵埃,早已飄散得無影無蹤。

  這段記憶會不會是白笙的呢?秋程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但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白笙是男子,而夢中的聲音一聽就是個女童,兩者顯然截然不同,就像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正思索著,就看見白笙冒著大雨回來了。他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有些模糊,他的腳步沉穩有力,每一步都踏在積水裡,濺起小小的水花。

  ……

  秋程不禁心想,這鮫人莫不是真的生病了?好端端的,怎麼在大雨里亂跑?


  等白笙走到屋檐下,秋程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扯住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上來,忍不住罵道:「你這條傻鮫人,下著這麼大的雨,出門也不帶把傘,你是想早點把自己搞出病來嗎?」她的語速極快,話語裡滿是關切與焦急,這鮫人要是病了,那任務時間豈不是要延長?

  那可不行。

  雨勢愈發猛烈,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濺起高高的水花,仿佛是大地在憤怒地回應。屋內,江軒宇和余語正躲在暗處,偷偷地聽著外面的動靜,臉上帶著一絲壞笑,像兩個邊八卦邊嗑瓜子的人在偷看一場有趣的八卦。

  白笙看著秋程揪著自己的衣服,滿臉怒容,神色淡然地回答:「我的衣服沒濕,不信你自己摸摸。」他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秋程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淋了雨還不承認。她伸手摸了摸白笙衣服的衣襟,竟然真的是乾爽的,沒有一絲雨水的痕跡。這讓她的怒火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訝與尷尬,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

  秋程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可愛模樣,說道:「對不起,大師兄,我就是……就是太擔心你了。」她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

  白笙沒有說話,輕輕推開她身後的門,徑直走進屋內。江軒宇和余語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余語甚至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那懶腰伸得誇張而滑稽,像是在故意表演。

  她笑著對秋程說道:「小秋兒,過來。」她的笑容裡帶著一絲狡黠,還有一種對秋程的寵溺,就像姐姐看著調皮的妹妹。

  秋程走過去,緩緩坐下。余語先是問了她幾個關於法術的問題,這些法術秋程其實都會,可按照劇情設定,她必須回答不會。她的心中有些無奈,只能按照劇本,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像一個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員,不能有絲毫差錯。

  余語聽到她回答不會,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那惱怒就像燃燒的小火苗。

  她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暗自思忖,這丫頭看著挺機靈的,怎麼一教法術就這麼費勁呢?給了她那麼多時間,還是學不會,她是不是故意不好好學,就等著大師兄來教呢?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懷疑。

  要不把她丟給大師兄去教?余語剛冒出這個念頭,就立刻打消了。不行,自己的法術就是大師兄教的,以大師兄那嚴格的性子,這丫頭要是讓大師兄教,不得脫幾層皮才怪。她心中有些不忍,微微嘆了口氣。

  算了,這份苦差事還是自己扛著吧。余語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小秋兒,明日再學吧。」秋程乖巧地點點頭,她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就像逃過一劫的小動物。

  到了夜裡,秋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個夢境,每一個細節都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放大,像電影畫面一樣循環播放。

  她總覺得那個夢境背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讓她隱隱有些不安。那秘密就像一個無形的枷鎖,緊緊地束縛她,讓她喘不過氣。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仿佛為萬物鍍上了一層希望的色彩。眾人收拾好行囊,準備再次啟程前往北鎮。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沉默不語。

  突然,一群黑衣人從路邊的樹林裡如鬼魅般沖了出來,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整齊,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黑衣人迅速將四人團團圍住,他們的眼神冰冷而兇狠,猶如寒夜中的餓狼,手中的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那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是誰?」白笙神色冷峻,上前一步質問道。黑衣人沒有回答,直接拔出腰間的刀,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空氣中瞬間瀰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江軒宇大聲喊道:「保護小秋兒!」余語連忙拉著秋程躲到一旁,緊緊地護著秋程,就像一隻護雛的母雞,將秋程牢牢地擋在身後。

  秋程心中焦急萬分,她知道按照劇情,這個時候會出現這群黑衣人。她的心跳急速加快,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水,那汗水順著她的指尖滑落,滴在地面上。她的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掃視,試圖找出應對的方法,眼神中透著緊張與慌亂。

  就在戰鬥陷入膠著狀態時,秋程看到黑衣人首領脖子上掛著一枚月牙形狀的吊墜,那吊墜上的月亮寶石,竟和她夢中那支簪子上的寶石一模一樣。她的眼睛瞪得滾圓,心中湧起無數疑問,難道這些人與那個神秘的秋寂有關?

  此時,白笙身形如電,擊退了幾個黑衣人,來到秋程身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溫柔而關切,秋程趕忙搖搖頭,目光卻依舊緊緊地鎖定在那枚吊墜上。

  秋程心想,不行,自己一定要把這枚吊墜弄到手,說不定在後面的隱藏劇情里能派上大用場。她的心中充滿了決心,那決心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仿佛能將一切困難都燒成灰燼。

  但現在的她,既沒有趁手法器,修為又低,怎麼可能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呢?她的心中有些沮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就像一隻弱小的螞蟻想要撼動參天大樹。

  可是……如果吊墜落到主角團其他人手裡,情況可能會更糟糕。她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決定拼一把,哪怕希望渺茫,也絕不放棄。

  秋程一咬牙,彎腰拾起地上的一柄劍,那劍有些沉重,握在她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管不了那麼多猛地朝那個黑衣人首領刺去。

  「叮」的一聲,兩劍相交,火星四濺。那聲音清脆而響亮,在樹林中迴蕩,仿佛是戰鬥的號角。

  秋程望著那個刺客,冷哼一聲,拿著劍迅速退開數十步。刺客見狀,又快步向秋程刺來。

  他的眼神兇狠,手中的劍帶著呼呼的風聲,仿佛要將秋程置於死地,那兇狠的眼神讓秋程心中一凜。

  秋程反應敏捷,一個後空翻穩穩地落在地上。她的動作輕盈而矯健,讓人眼前一亮,仿佛一隻靈活的小鹿。

  兩人提著劍,再次沖向對方,一時間,劍刃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秋程的臉上滿是專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服輸的精神,那精神像是一把利劍,支撐著她在戰鬥中堅持下去。

  四人與刺客們激烈纏鬥著,雙方實力相當,一時間誰也無法占據上風。樹林裡響起,喊殺聲、劍刃相交聲。

  秋程手腕一轉,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足尖輕點地面,飛身升到半空,然後用力把劍扔出。長劍如一道寒光,剛好刺中了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鮮血迅速染紅了周圍的土地,那鮮血的顏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原本雨後散發著清新泥土味的樹林裡,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微風拂過,那股腥味四散開來,鑽進每個人的鼻腔,讓人感到一陣噁心。秋程皺了皺眉頭,她很不適應這種味道,那味道讓她的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嘔吐出來。

  她走上前去查看,只見白笙他們正在那些黑衣人身上仔細搜尋,試圖找出一絲線索。

  白笙的眼神專注而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仿佛是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的探索者。他這個人性格冷淡,平日裡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若是有人暗算他,他必定會毫不留情地反擊,那反擊就像暴風雨,來得猛烈而迅速。

  日已正午,烈日高懸。白笙廣袖一揮,那些黑衣人瞬間化作點點光芒,飛向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笙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大家繼續趕路。他的心中已經燃起了怒火,這些人行事極其縝密,身上除了劍和一些必備物品外,就連金銀都沒有。

  這下該如何尋找幕後主使呢?他的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憤怒,那憤怒在他心中燃燒,卻又無處發泄。

  他不知,那黑衣人手裡唯一可能藏有線索的東西——那枚吊墜,此刻正靜靜地躺在秋程的手中。

  過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走出了樹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像是大地的碎花裙。正是人間最美的時節,陽光明媚,微風拂面,路邊的野花肆意綻放,五彩斑斕,仿佛是大自然的調色盤。

  四人一路行至北鎮,北鎮的街道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那熱鬧的景象與他們剛剛經歷的戰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別看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但按照任務進度來說,秋程連這個任務的前置任務都還沒有完成。她的心中有些焦急,覺得自己的進度太慢了,就像一隻掉隊的大雁,拼命想要追上隊伍。

  卷二的任務果然需要好感度,秋程只能每天變著法子去「哄」白笙,盼著他對自己的好感度能一路飆升。她就像一個努力討好老師的學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認可,她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如何讓白笙對她的印象更好。

  這樣一來,等下一小節開啟時,她就能省去好感度任務了,這對秋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不過,這前置任務可真是讓人頭疼。她到北鎮已經三天了,系統提示卻遲遲不來,前置任務也一直沒有開啟。她的耐心逐漸被消磨殆盡,心中的不滿也越來越多,就像一個被吹得越來越大的氣球,隨時可能爆炸。

  秋程心中有些惱怒,暗自罵道:死系統,你這是故意整我呢?行,等我回去,一定投訴你,你就等著吧!」。

  系統向來很在意自己的「聲譽」,聽到「投訴」這個敏感詞後,立刻「叮」的一聲響了起來。那聲音就像一聲警報,打破了秋程的憤怒,也讓她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系統提示:叮—卷二前置任務,需要宿主自行探索,探索到任務NPC後,前置任務將自動開啟,提示完畢。」

  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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