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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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奧格拉姆的大氣層已經在人為因素的影響下,產生了終年不散的雲層,但這個世界總有人能輕易享受到別人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東西。

  雲海之上,這顆星球唯一一座突破雲層的建築,它是這顆星球上最高的建築,就好像吸取了整顆樹的營養才長到樹頂的枝芽一般。

  在其頭頂,美輪美奐又危險至極的星空,可以被肉眼直接觀測,這顆星球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看見這一幕。

  就是這樣難得的景色,卻直接被這裡的兩個人無視。

  星球總督,掌管一顆星球的全部,對於人類帝國的大部分人來說,帝皇太遠,而星球總督就作為帝皇的權杖,將帝皇的權威撒向星空。

  此時的星球總督,正皺著眉頭聽取另一個人的匯報,一絲不苟的正裝,反倒和這裡奢華的裝飾格格不入,與之對比在對面的人才像是這裡的主人。

  一身華麗的服裝,各種稀有名貴的金屬,寶石鑲嵌滿了長袍,看起來像一位富有的商人,可惜如此昂貴的服裝,卻不能幫他的主人緩解此時的無助。

  顫抖的手從懷裡拿出精美的手帕隨手擦拭額頭的冷汗:「是…是的,最近上面要的越來越多,更多的審判官似乎也注意到了這裡,更關鍵的是底下那些事,我們失去了耳目,就在昨天,我們的地質部門監測到了一起範圍特別小,強度卻特別大的地震,按理來說這次地震能劈開半個星球,但直到現在我們卻還站在這裡,說真的要不我們住手,就此打住吧?」

  星球總督冷哼一聲:「住手?你以為你是在玩小孩子的把戲嗎?是那些邪神教會的黃金堵不住你的嘴?還是你身上的異形科技失效了?你會說出這種話?愚蠢!」

  這一聲怒罵,讓商人的手抖的更厲害,星球總督看到了,語氣放緩:「那些帝國的蛀蟲要更多,那就給他們更多,審判官想來,那就讓他們止步於這個念頭,記住,我們曾一起發過誓,要讓這顆星球變得更加美好。」

  說到這裡,星球總督頓了一下:「至於底下的事,實在不行就直接交給教會,讓他們派人去處理,畢竟在這顆星球上,他們可能是最專業的人,我可不希望第二天醒來,在太空之中飄蕩。」

  商人連忙答應,只是星球總督和藹的態度似乎並沒有消除他的壓力,商人額頭的汗水更多了,顏色也更加深邃,只是這一點,商人和總督都沒有發現。

  底巢,剛剛經歷過變種人襲擊的定居點內。

  自從李凡擊退變種人救起自己之後,艾莉就完全將其當作了帝皇的天使,至於為什麼一具乾屍會突然復活,對此艾莉表示這只不過是帝皇的天使諸多傳說中的一個,死而復生罷了。

  聽到這話,李凡對人類帝國的帝皇更加忌憚,現在既然有人為自己的身份背書,那李凡也不會自討沒趣表示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確定身份之後,定居點內的其他人並沒有像艾莉一樣就直接接納了李凡,依舊是那副克制的尊敬中潛藏著小心謹慎的態度。

  可能來自人類帝國的大人物,和牆外的變種人一樣都被他們視為與自己不同的物種吧?

  在得知李凡想要一些附近的情報後,第二天艾莉就將定居點外,一位獨自生存的老人帶來見了李凡。

  雖然艾莉介紹說是這裡年齡最大的人,但在李凡看來,這個人也就身上的破布更加老舊,氣味更加濃厚罷了。

  走出房間前,艾莉猶豫了一下,還是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我保證這位老人也是一位帝皇虔誠的信徒,您能慷慨的將您的光輝賜予眼前的信徒嗎……抱歉,是我僭越了。」不等李凡回答,艾莉就自己跑開了,好像是對自己的請求感到羞愧。

  在不暴露的情況下,李凡倒是無所謂,只是樣本太少,李凡也不能保證百分百醫治。

  沒管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懺悔的艾莉,李凡主動與這位蜷縮的老人攀談。

  但即使是這裡最年長的人,也就能說明白這個定居點周圍的事,還是一些對李凡沒什麼幫助的事,比如說哪裡死過多少人,哪裡有喝了不會死人的水源,以及變種人的一百種烹飪方式。

  這些事情除了讓李凡感嘆一下人還能這麼活之外,作用不大,李凡聽完就打算自己出去看看了。

  眼看李凡有離開的打算,老人急忙上前抱住李凡的大腿:「尊敬的天使,我為自己擅自接觸您的身體而感到恐慌,稍後我會獻出自己的生命贖罪,但在此之前,請您等一等,聽一下最卑微的信徒,那渺小的請求,我求求您,帶艾莉走吧。」

  李凡還以為他是為自己求情,畢竟之前艾莉就是在說老人身體不好,希望自己救他,聽完老人的人生經驗後,李凡就打算給他治治病了,雖然他的情報對自己沒用,但也不能讓人白跑一趟不是。

  可是這倆人都在為對方求情,這引起了李凡的興趣,看出了李凡的疑惑,老人主動扯開了自己的破布斗篷,在破布包裹下的身體,怎麼說呢,就像變異到一半的變種人。

  老人摸索著身上的腫塊,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大人,我們底巢的人,從來都不長壽,除了危機四伏的敵人,為了抵抗這裡的環境,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妥協。

  「那些簡陋的呼吸器只能起到微弱的作用,更多的是我們自己主動或被動的變異,不知名的機械部件,血淋淋的變種人器官。

  「為了活命,我們從小就要將這些東西塞入自己的身體,幸運的,能適應的才會活下來,剩下的都死了。

  「這種做法,不僅痛苦還會加劇我們變異的速度,我現在快撐不住了,這也是我獨自一人在外居住的原因,我不想我最後的死因是被自己人刺死。

  「但,艾莉不同,她是自然的,她的身體沒有植入任何東西,她僅靠自己就撐到了現在,她不應該屬於這裡。

  「多年之前,是我撿到了她,也是她穿過頭頂的金屬與混凝土,讓我看見了所謂的天空,說實話真醜,就像變種人渾濁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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