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是《灰姑娘》沙雕漫畫的作者？！
路安別看見周祈鈴白裡透紅的臉蛋，在防風打火機迅猛狹長的火舌前光影變幻。
緊接著，她的另一隻手出現在明亮的火舌前，指尖捏著彩色細長的柱狀物。
她將火舌與柱狀物尖端輕輕觸碰，待分開時，柱狀物已分享了一簇微弱的火焰。
「我之前找到了蠟燭。」周祈鈴說。
「嗯。」路安別當然看見了。
是生日蠟燭。
周祈鈴小心地傾斜生日蠟燭，在餐桌邊沿滴落幾滴融化的蠟油，趁機趕忙把生日蠟燭豎直，末端按在蠟油上幾秒固定。
她如法炮製，將十幾支七彩的生日蠟燭圍繞餐桌一圈，僅空出兩邊座位各一個。
拉開實木餐椅，臉蛋在燭光映照下紅撲撲的示意路安別一起坐下。
然而路安別沒有坐。
「雖然吃夜宵很重要，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更不容忽視的事。」他說。
「什麼？」周祈鈴問。
路安別拿起用完後閒置桌上的防風打火機，咔擦點燃，走向冰箱。
打開冷凍櫃，裡面找不出冰塊之類，能夠冷敷的東西。
再去拉開記憶中電視櫃的藥物抽屜。
裡面雖說有布洛芬之類的止痛藥，卻沒有能夠活血化瘀的藥物。
「腳扭了，儘快冰敷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腫脹了會更疼。
「小區附近好像有家24小時營業的M拱門，我去找他們要點冰塊吧。」
「不行！」周祈鈴站起身，下一秒一個趔趄，差點歪到燃燒的蠟燭上。
「為什麼？」路安別問。
「因為……」周祈鈴回答不出來，只是緊張不安地盯著手持火舌的路安別，好像如果他走向門口，她會立即攔住玄關。
「……我明白了。」
路安別頷首：
「你怕我回來太晚，到時候好不容易能照亮餐桌的蠟燭燃燒殆盡，沒法在光亮中吃夜宵了。」
「對，是這樣！」周祈鈴憋著勁連連點頭。
「那這有幾份速凍水餃，你湊合著冰敷一下，嗯……先洗乾淨腳的話，冰敷完應該還能吃？」
路安別走回冰箱，取出兩袋速凍水餃。
不知為何，或許是曾經為了壓縮冰箱空間，周祈鈴家的速凍水餃用的不是原包裝。
而是摸上去很薄、讓人懷疑連水都是否能兜得住的透明小塑膠袋。
路安別把速凍水餃放上桌，而周祈鈴烏黑密長的頭髮一聳一聳，扶著牆小步跳去廚房。
嘩啦啦仔細清洗三分鐘後，波瀾壯闊地回來。
她剛坐下，順從地從路安別手中接過速凍水餃袋，就聽見後者又說：
「濕毛巾我放進冷凍層了，等吃完夜宵，應該凍得勉強能用。
「不過我看你有好幾條毛巾，區分不清哪條是洗臉巾、擦腳巾，我只有一條從頭擦到腳……姑且分別裝在塑膠袋裡凍著，你甄別著用。」
周祈鈴怔怔看著桌對面的路安別。
「怎麼了？哪裡做錯了嗎？」
「嗯~嗯」周祈鈴搖頭。
臉蛋掛上消不去的高興笑容。
心裡，好溫暖。
多久，沒被人這麼關心過了。
被人這麼貼心地照顧……
「謝謝你。」周祈鈴說。
她說不出別的更好的話，只能單調自知乏味地這麼說。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起。
路安別笑了笑，端起早就冷掉，不再鮮香的炒麵。
「快點吃吧。」
「嗯！」
周祈鈴笑著，也端起紙碗，那是一份同樣冷掉的炒粉。
她拿起細長的一次性圓竹筷，夾起粉條吃了一口。
不好吃……
可是，很好吃。
「你怎麼又哭了？」路安別就著燒烤下面吃，突然注意到周祈鈴眼角又流下清淚。
這都第三回了。
不過幸好是程度最輕的一回。
「我沒有，我明明是笑著的，你看。」周祈鈴笑著低下頭，用手背擦擦眼周。
「所以是好吃哭了？那還好，還以為這回是難吃哭了，心想這得有多難吃。」
「我，是一名畫家。」周祈鈴突然說。
「誒，很厲害啊。」路安別愣了半秒，隨口附和。
周祈鈴搖搖頭，看著紙碗裡涼掉的難吃的炒粉：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畫家，只是畫點二次元的，虛擬主播皮套呀、遊戲角色立繪呀……
「雖然我以前不是學繪畫的，只是因為喜歡一個人獨處，害怕跟人交流，聽說這個工作可以一直在家，不用跟人接觸。」
「然後你半路出家，自學成才？真了不起。」路安別真心實意地讚嘆一句。
「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畫二次元的要求比正統美術低很多，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連人體比例都掌握不好，但很多人都誇我畫得很好看，還上過網站熱門。
「其實現在回頭看，那張圖只是氛圍感比較好，其他地方都很粗劣，但因為它，我自豪了好久，也有好多人找我約稿。
「多虧了他們，我賺到了錢，後來靠畫畫謀生。一個月多的時候兩三萬，少的時候一萬左右，雖然沒有五險一金，說不定哪天就被AI淘汰了，但現在日子總算能過得下去。」
路安別放緩咀嚼力度，聆聽周祈鈴突然開始的自述。
他懂這種自述。
一個沒有朋友，長期忍受孤獨寂寞的人，有一天突然遇到一個可能成為的朋友。
這人便會迫不及待將心臟剖開，細密展示自己的內里，期待眼前未來的朋友覽遍他的心房後，將來住進心房時能夠住的習慣。
「我大學也是在這邊讀的，當時因為經常深夜裡死線趕稿，打擾室友休息，當時室友要考研……被室友吵了後，我就出來租房住了。
「雖然這裡比較偏，有想過去更方便的地方，但住習慣了，搬家好麻煩，重新租房子好麻煩，就一直住到了今天……」
周祈鈴說到這裡，忽然起身。
路安別遞上一根先前找來的晾衣杆，看周祈鈴把晾衣杆當拐杖，走進臥室里又出來。
將一個解鎖的平板，遞到他眼前。
「這是，我的作品。」
路安別接過，左右翻看了下。
確實畫的很不錯，紙片人美少女都畫挺可愛的……
等等，這是？！
路安別驀然睜大眼睛。
他竟然看到了《灰姑娘》沙雕漫畫！
緊接著，她的另一隻手出現在明亮的火舌前，指尖捏著彩色細長的柱狀物。
她將火舌與柱狀物尖端輕輕觸碰，待分開時，柱狀物已分享了一簇微弱的火焰。
「我之前找到了蠟燭。」周祈鈴說。
「嗯。」路安別當然看見了。
是生日蠟燭。
周祈鈴小心地傾斜生日蠟燭，在餐桌邊沿滴落幾滴融化的蠟油，趁機趕忙把生日蠟燭豎直，末端按在蠟油上幾秒固定。
她如法炮製，將十幾支七彩的生日蠟燭圍繞餐桌一圈，僅空出兩邊座位各一個。
拉開實木餐椅，臉蛋在燭光映照下紅撲撲的示意路安別一起坐下。
然而路安別沒有坐。
「雖然吃夜宵很重要，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更不容忽視的事。」他說。
「什麼？」周祈鈴問。
路安別拿起用完後閒置桌上的防風打火機，咔擦點燃，走向冰箱。
打開冷凍櫃，裡面找不出冰塊之類，能夠冷敷的東西。
再去拉開記憶中電視櫃的藥物抽屜。
裡面雖說有布洛芬之類的止痛藥，卻沒有能夠活血化瘀的藥物。
「腳扭了，儘快冰敷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腫脹了會更疼。
「小區附近好像有家24小時營業的M拱門，我去找他們要點冰塊吧。」
「不行！」周祈鈴站起身，下一秒一個趔趄，差點歪到燃燒的蠟燭上。
「為什麼？」路安別問。
「因為……」周祈鈴回答不出來，只是緊張不安地盯著手持火舌的路安別，好像如果他走向門口，她會立即攔住玄關。
「……我明白了。」
路安別頷首：
「你怕我回來太晚，到時候好不容易能照亮餐桌的蠟燭燃燒殆盡，沒法在光亮中吃夜宵了。」
「對，是這樣！」周祈鈴憋著勁連連點頭。
「那這有幾份速凍水餃，你湊合著冰敷一下，嗯……先洗乾淨腳的話，冰敷完應該還能吃？」
路安別走回冰箱，取出兩袋速凍水餃。
不知為何，或許是曾經為了壓縮冰箱空間，周祈鈴家的速凍水餃用的不是原包裝。
而是摸上去很薄、讓人懷疑連水都是否能兜得住的透明小塑膠袋。
路安別把速凍水餃放上桌，而周祈鈴烏黑密長的頭髮一聳一聳，扶著牆小步跳去廚房。
嘩啦啦仔細清洗三分鐘後，波瀾壯闊地回來。
她剛坐下，順從地從路安別手中接過速凍水餃袋，就聽見後者又說：
「濕毛巾我放進冷凍層了，等吃完夜宵，應該凍得勉強能用。
「不過我看你有好幾條毛巾，區分不清哪條是洗臉巾、擦腳巾，我只有一條從頭擦到腳……姑且分別裝在塑膠袋裡凍著，你甄別著用。」
周祈鈴怔怔看著桌對面的路安別。
「怎麼了？哪裡做錯了嗎？」
「嗯~嗯」周祈鈴搖頭。
臉蛋掛上消不去的高興笑容。
心裡，好溫暖。
多久，沒被人這麼關心過了。
被人這麼貼心地照顧……
「謝謝你。」周祈鈴說。
她說不出別的更好的話，只能單調自知乏味地這麼說。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起。
路安別笑了笑，端起早就冷掉，不再鮮香的炒麵。
「快點吃吧。」
「嗯！」
周祈鈴笑著，也端起紙碗，那是一份同樣冷掉的炒粉。
她拿起細長的一次性圓竹筷，夾起粉條吃了一口。
不好吃……
可是，很好吃。
「你怎麼又哭了？」路安別就著燒烤下面吃，突然注意到周祈鈴眼角又流下清淚。
這都第三回了。
不過幸好是程度最輕的一回。
「我沒有，我明明是笑著的，你看。」周祈鈴笑著低下頭，用手背擦擦眼周。
「所以是好吃哭了？那還好，還以為這回是難吃哭了，心想這得有多難吃。」
「我，是一名畫家。」周祈鈴突然說。
「誒，很厲害啊。」路安別愣了半秒，隨口附和。
周祈鈴搖搖頭，看著紙碗裡涼掉的難吃的炒粉：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畫家，只是畫點二次元的，虛擬主播皮套呀、遊戲角色立繪呀……
「雖然我以前不是學繪畫的，只是因為喜歡一個人獨處，害怕跟人交流，聽說這個工作可以一直在家，不用跟人接觸。」
「然後你半路出家，自學成才？真了不起。」路安別真心實意地讚嘆一句。
「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畫二次元的要求比正統美術低很多，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連人體比例都掌握不好，但很多人都誇我畫得很好看，還上過網站熱門。
「其實現在回頭看，那張圖只是氛圍感比較好，其他地方都很粗劣，但因為它，我自豪了好久，也有好多人找我約稿。
「多虧了他們，我賺到了錢，後來靠畫畫謀生。一個月多的時候兩三萬，少的時候一萬左右，雖然沒有五險一金，說不定哪天就被AI淘汰了，但現在日子總算能過得下去。」
路安別放緩咀嚼力度，聆聽周祈鈴突然開始的自述。
他懂這種自述。
一個沒有朋友，長期忍受孤獨寂寞的人，有一天突然遇到一個可能成為的朋友。
這人便會迫不及待將心臟剖開，細密展示自己的內里，期待眼前未來的朋友覽遍他的心房後，將來住進心房時能夠住的習慣。
「我大學也是在這邊讀的，當時因為經常深夜裡死線趕稿，打擾室友休息，當時室友要考研……被室友吵了後，我就出來租房住了。
「雖然這裡比較偏，有想過去更方便的地方，但住習慣了，搬家好麻煩，重新租房子好麻煩，就一直住到了今天……」
周祈鈴說到這裡，忽然起身。
路安別遞上一根先前找來的晾衣杆，看周祈鈴把晾衣杆當拐杖，走進臥室里又出來。
將一個解鎖的平板，遞到他眼前。
「這是，我的作品。」
路安別接過，左右翻看了下。
確實畫的很不錯，紙片人美少女都畫挺可愛的……
等等，這是？！
路安別驀然睜大眼睛。
他竟然看到了《灰姑娘》沙雕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