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霸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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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胭卸下自己身上的力氣,軟綿綿的任由孟鶴川托著。

  她借著火光偷瞄他。

  他眉弓骨長,鼻樑高挺,骨相優美到毫無瑕疵。

  筆挺精緻的高級西裝,雪白的襯衣領口因為要拉她,撐得有些凌亂。

  隱隱約約露出裡頭冷白膚色的鎖骨。

  明明該是禁慾系的人設,卻好像隨時隨地在散發著誘惑的氣息。

  白胭舔了舔唇。

  這個反派頭子不知道為什麼,在今天出奇的,好看。

  像一隻開屏的孔雀,在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她的喉嚨不自覺滾了滾,說話的話時候梨渦若隱若現,「孟總工,你知道嗎?我在十二棟的樓下散養了一隻流浪的小貓。」

  白胭借著酒勁,大著膽子盯著他又黑又深的眸子,胡言亂語:「那隻貓很神奇。」

  「哦?」可能是見過白胭喝醉的模樣,孟鶴川對她當下的話照單全收,「怎麼個神奇的方法。」

  「我養的那隻流浪貓,會後空翻,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小周一臉神經的表情看她。

  但孟鶴川卻點了點頭,「確實很神奇。」

  他一邊應著白胭,一邊偏頭對小周交代,「車鑰匙。」

  「告訴陸寄禮,我先走一步,去看看會做後空翻的貓長什麼樣。」

  隨後在小周一臉錯愕的表情下,架著白胭上了車。

  吉普車晃晃悠悠往回開。

  「你頭頂的格子裡有水。」

  白胭依稀記得自己上一次喝醉了好像在他面前吐了。

  為了防止自己重蹈覆轍,她聽話地打開盒子準備找水。

  結果頂盒才剛打開,一個圓形的東西就砸到了她膝上。

  白胭拿起來,竟是他們上次在巷子裡買的槲寄生。

  「哦,上次拿走忘記帶回去了。」開車的孟鶴川目不斜視,隨口解釋。

  白胭又順手就將花環勾在了車門頂上的扶手。

  「孟總工,這裡沒有水啊?」她伸手在盒子裡又找了一圈,確定裡頭空空蕩蕩,「你騙我。」

  說話的時候,吉普車在岔路上偏離主路。

  只是四周黑漆漆的,白胭也不認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一片小樹林中。

  她覺得自己喝醉了,可以肆意撒潑。

  今晚明明是除夕夜,一個人穿書到這莫名其妙的時代里已經夠委屈了。

  從認識了他以後,還要時不時被當間諜,時不時被提防。

  明明救了他的人是自己,卻還不能明說。

  也是他邀請自己來參加聯歡會,可是一整晚,兩人說不到三句話。

  現在還不知道被他拐到了大隊裡的哪個地方。

  白胭心裡存著氣,動手去掐他,重複篤定的又說,「你騙我!」

  他重重抽氣,發出吃痛的驚呼。

  白胭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下手重了,解了安全帶去看,「對不起,孟總工,我喝醉了,下手沒輕重。」

  孟鶴川熄了火,沒有發動機的喧囂,靜的嚇人。

  也黑的嚇人。

  孟公子側過身,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雙眼睛黑幽幽的,像深潭。

  「白胭,你掐疼我了。」

  「……」

  白胭慶幸自己還好喝醉了,有的是大把的藉口。

  「你那麼硬,我力氣小,掐一下也會痛?」

  「會痛。」

  「唔,」她輕輕一點頭,「我喝醉了,你不能和喝醉的人計較。」

  這理由很牽強。

  但很好用。

  孟鶴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同意,「好吧,那你幫我看一下,是不是掐傷了。」

  白胭在心裡罵他有病,四周黑漆漆的,能看得清什麼?

  但她還是老實照做。

  伸出手,試圖將他的襯衣袖往上翻,「我掐的是上臂吧?孟總工,沒想到你也挺嬌氣。」


  「我怕疼。」

  她不信,「你會怕疼?」

  「會啊,我從山上掉下來的時候,不是還疼哭了嗎?」

  「你沒哭啊,你那時候不是挺堅強的嗎,骨頭都斷了也沒哼一……聲……」

  白胭的話斷在舌尖,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一樣。

  「哦,原來是你啊,救命恩人。」

  「………………………………」

  一瞬間,醍醐灌頂,猛然清醒。

  白胭傻住了。

  也愣住了。

  雖說白胭在孟鶴川這兒體會過多次頭皮發麻的感覺。

  但在今天,就在此刻,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當頭破了一盆冷水,整個人從頭麻到腳心。

  她頂著滿頭水漬,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

  手心將他精緻昂貴的抓出了汗,明明方才四周還黑漆漆的,此刻她又覺得自己能夠很清晰的瞧見孟鶴川面上鷹一樣的神色。

  大隊的保安科是不是就是這樣抓敵特的?

  她的腦袋不合時宜的冒出了各類念頭。

  「白胭,在白家村救了我的人,是你。」他移開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就在指尖要觸及到白胭面頰的瞬間。

  她彈開了。

  腦袋裡此刻只有一個想法——跑!

  白胭手忙腳亂地去拉車門,又慌慌張張地跳下車。

  轉身要跑,卻跑不掉。

  男人帶著霸道的氣息,傾軋而來。

  左邊被他伸手擋了,白胭往右邊鑽。

  右邊的車門又是『砰』的一聲,他的大掌猛地拍在沒被搖起的玻璃上。

  方才被白胭隨手掛起的榭寄生因為震動晃晃蕩盪,垂在他們的頭頂。

  白胭以一種無法逃離的姿勢,被他圈在了懷中。

  她覺得自己的肝都顫了。

  白胭心裡又懊惱又氣。

  懊惱的是孟鶴川什麼時候猜出自己才是在白家村救了他的人,而自己卻沒發現?

  氣的是他趁人之危,趁著她喝醉了來套話。

  對峙許久,孟鶴川終於又伸手。

  冰涼的手指觸著她的臉頰,滑到敏感的耳垂,又到清晰的下顎。

  最後在她細長的脖頸側流連。

  他靜靜地望著她,「白胭,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我就這麼可怕,讓你避如蛇蠍?重新見面了,也要裝作不認識?」

  他的拇指摩挲在她跳動的血管上,「白胭,血管的跳動與心跳有關,你血管脈搏跳動得很快,心跳是不是也一樣?」

  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臉,白胭終於反應過來,她奮力抬手,直接捂住臉。

  頭頂在這個時候炸出了除夕夜的第一朵煙花。

  白胭被這聲響嚇了一跳,又從指縫中睜開去看。

  「……掩耳盜鈴有用嗎?」他無聲笑,伸手掌擋住了縫隙,不讓她瞧見自己此時的表情。

  聲音依舊冰涼如水,「你瞞我瞞的可真夠久的。」

  白胭又緊急閉眼。

  「你在白家村救了我,還脫了我衣服,摸遍了我全身,結果翻臉打算不認人,哪有女同志像你這樣耍流氓?」

  聽他這麼說,白胭可不樂意了。

  大不了事後借著喝醉的藉口,當做什麼都不記得就好了。

  她猛地拿下手,一雙臉紅的徹底,「我耍流氓?我當時不是為了救你,我至於掌心都磕破了嗎?再說了,孟總工,我瞧你認錯人的時候,不過得也挺開心的嗎?以身相許不都說了出來?」

  「你在生氣?」孟鶴川要笑不笑的盯著她移開的手。

  「我當然生氣,你口口聲聲撩撥我,卻因為一個破肩章就要和別人以身相許?那如果肩章真的是阮曉慧拿的呢?你就真的和她結婚?」

  先隱瞞的人是自己,白胭知道她沒有立場去責怪孟鶴川。

  但這破嘴巴就是不聽指揮,說個沒完,「你都要和她以身相許奔結婚了,你還找我過除夕幹嘛呀?」


  「你不喜歡我與她以身相許?」

  「不喜歡。」

  孟公子好像嘆了口氣,「可我翻過年二十七,不結婚,年紀太大了,不和阮曉慧結婚,和誰結婚。」

  她語氣沖,陷阱也沒發現,「和我啊!」

  孟鶴川凝視著她。

  看了太久,看的太深。

  白胭回過味來,知道今天的自己栽了。

  她沒辦法,又要避。

  重新捂臉,頭一歪,「啊,孟總工,我今天喝醉了,我說了什麼?我記不得……」

  眼睛開始虛虛實實地要閉上。

  「別把自己給演信了。」孟鶴川身子往下壓,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她用來擋臉的手移開,一字一句徹底擊潰她,「你喝的,根本不是酒,是汽水。」

  白胭傻了眼。

  孟長老是得道高僧,身邊都是演技派。

  想要誆她,易如反掌。

  她從牙縫裡蹦出字,「你騙我?」

  他的手,方才還是冰冷的,此刻卻滾燙如熱熔。

  拇指抵在唇瓣上,輕輕揉捻。

  像是焚起了烈火。

  她軟在了他胸口。

  陷進去,出不來。

  「倒打一耙是你人生信條嗎?你不是燕子,卻慣會做燕子會做的事,躲我,騙我,誘惑我,你說說看,還想做什麼?」

  他單手繞到白胭背後,托起了她因為脫力而軟塌的腰肢,讓她緊緊地貼向自己。

  同時抬起下巴,示意她偏頭看垂在窗戶頂上槲寄生。

  「站在槲寄生底下的親吻不能被拒絕,所以白胭,不要拒絕我。」

  白胭的雙手不知所措的抵在了男人熱辣滾燙的胸口,腦中一片空白。

  在他氣息到來之前,本能的,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仰頭承受著他的霸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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