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孟總工,你在耍流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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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花環,孟鶴川看著她。

  「是,我想問的就是這個。」

  他一向坦蕩,問了就承認。

  孟鶴川稍微舉高了花環,左右看了看,「就算是大隊邀請你成為正式隊員,就算是我對你的身份已經不再懷疑,你還是想要離開嗎?」

  這話問得有些越界,又有些曖昧不清了。

  孟公子是代替大隊在問,還是代替他自己在問?

  白胭捏緊了松果。

  她要離開嗎?

  答案還需要想嗎?

  她能夠重活一世,自然不能重蹈覆轍,要過的可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八十年代,遍地是商機。

  她有一技之長,日後不管是做翻譯,還是參與到民營企業,指不定都能混個高層。

  一帆風順過完苟來的日子。

  原主的人生和他捆綁了,結果落得病死牢獄。

  自己提前知道了結局,又怎麼能和孟鶴川在牽扯不清?

  白胭半晌沒有回答,白皙的手指停留在松果上,旁邊,則是他舉著花環的手臂。

  不知道是下過雨還是有人潑了水,地上有水窪。

  有像是糾纏的人影映在裡頭,也有屋檐的倒影,在水窪中蕩漾。

  繾繾綣綣。

  是一副流動的畫卷,將現實與幻覺巧妙的交織在一起。

  有瘋狂,也有禁慾。

  極盡的曖昧。

  「孟鶴川……」她垂眸,叫他的名字。

  他似乎笑了一聲,但白胭聽不真切。

  一抬頭,視線里能夠瞧見的,只有他浮著青茬的下顎。

  不羈中透露著成熟男人的韻味與性感。

  昏黃的燈光將他身上的冷意全都收斂了進去,襯得一張玉面如此溫柔。

  是一張絕佳的好皮囊。

  還沒行差踏錯的他,也是一個無法令人拒絕的男人。

  至少自己已經連續好幾次,差點折損在他的『美男計』裡頭了。

  白胭幾乎是咬著舌尖逼自己清醒一點,不要在胡亂躁動。

  「別再捏了,再捏該爆了。」他將快被捏爛的松果從白胭手裡解救出來,問了攤主多少錢。

  交錢後將花環遞給她,「那個問題那麼難回答嗎?」

  白胭找不到藉口拒絕,捧著花環,松枝的味道若隱若現。

  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孟總工,你也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

  孟鶴川揚眉,被反將一軍了。

  「阿川!你們幹嘛呢?」陸寄禮與連勛終於發現他們的掉隊,站在前方不遠催促,「怎麼停下來了?」

  「走吧,先做正事。」他輕輕拍了白胭的手臂,「花環收好,帶回去掛起來。」

  等他們走近,陸寄禮想瞧白胭懷裡抱著的東西,被孟鶴川擋了。

  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陸寄禮不服氣地拉著白胭走,「阿胭妹妹別再落單了,小心孟總工對你圖謀不軌。」

  他們轉進了巷子,往裡走了大約兩三百米,又過了一個彎,眼前陡然開闊。

  巷子裡的通道橫向不超過五米,但卻十分擁擠。

  人潮湧動,周圍有商鋪,也有推著板車占著地界叫賣的流動攤販。

  白胭跟著三個男人一路向前走,只覺周圍的商品琳琅滿目。

  但確實如孟鶴川所說,全都是進口貨。

  「老蔡的店鋪在前面。」

  孟鶴川讓陸寄禮和連勛走前面,自己則是事宜白胭走在內側,引他們朝前看。

  前方出現一件小小的鋪子。

  走進去,一個鑲了大金牙的中年男人從櫃檯里抬起頭,看見孟鶴川就笑:「我說我家喜兒怎麼叫喚的那麼歡,原來是孟公子來了!」

  櫃檯旁一個鳥籠里的藍羽鸚鵡同樣發出『孟公子』的叫聲。

  「喲,除了陸大隊和連指導,還有一位美女呢!」


  孟鶴川朝著大金牙客氣笑笑,「老蔡,我們今天來,是想找一些五金配件。」

  他微微側身,將白胭介紹過去。

  估摸著是老顧客,雖然沒明說,但老蔡也知道他們想找的是什麼配件。

  帶著他們去了後院的柴火間,門一開,裡頭全是一排的飛機配件。

  有大有小,確實精工製品。

  白胭雖然看不太明白,但至少能讀懂貨架上英文的標籤。

  都是一些發動機葉片或者盤件與機匣。

  孟鶴川將圖紙展出,與陸寄禮和連勛站在一旁小聲地討論。

  白胭不知道什麼時候需要自己,也不敢亂走亂碰,安安靜靜地站著望向他們。

  思緒卻又飄走。

  剛才那大金牙看起來就挺不正經,八十年代想做外貿產品的商戶應該很少。

  在京州除了友誼商店以外,估計也沒地兒能買到這種純進口,又是精工類的東西了。

  而孟鶴川身為大隊的總工程師,對這種類似黑市一樣的巷子檔口十分熟悉。

  還跟著大金牙有說有談……

  平常打交道都是這樣的人,難怪後期被人策反。

  可如果是因為身邊的人的原因,導致了孟鶴川到後期變化,那如果——

  他所交往的人都是正經的,也有人從旁警示他不要過度與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來往。

  孟鶴川最後的結局,會不會變得有些不一樣?

  眼前的男人長身玉立,一米八幾的個頭,全身肌包裹在黑色的工裝服里。

  比起他平日裡或西裝或制服的禁慾系打扮,一股屬於男人的荷爾蒙噴薄而出。

  又野又欲。

  白胭抱緊了懷裡的花環,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陸寄禮抓了抓頭,伸手從兜里掏煙,叼在嘴裡,「別再給我看英文了,看得我頭疼!還是要讓阿胭妹妹來找。」

  「是,咱們三個都是半桶水,要阿胭妹妹來。」連勛贊同,「陸寄禮,帶火機嗎?不抽一根我難受。」

  「走走走,阿胭妹妹,帶你出來,你就得發揮作用。」

  孟鶴川無奈地停了話題,視線望向白胭,朝她招手,「阿胭,你過來——」

  白胭一愣。

  他卻沒察覺自己順著兩名老友的話叫錯了稱呼,一心還在圖紙上。

  「你能幫忙找出這個渦輪葉片的配件嗎?」

  白胭慌張扯了幾縷頭髮下來,試圖遮蓋臉上因為他那句矢口叫出來的『阿胭』的驚慌,「啊,我看看。」

  走近了看圖紙,仔細辨認上面的小字,「渦輪葉片是嗎?是這個嗎?」

  她伸手去指,尋求孟鶴川的確認。

  可孟鶴川的視線里全是她的秀髮,柔順,烏黑。

  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孟總工,你說的渦輪葉片是這個嗎?」白胭又問了一遍。

  孟總工第一次在工作中心不在焉,「哪個?」

  他往白胭面前靠近,一偏頭,就聞到皂角的淡香。

  清新,好聞。

  讓人上頭。

  和夢裡的一樣。

  孟總工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更是高人。

  他動作要比想法快,白胭還沒開口說話。

  一聲重重的鼻腔深吸氣的聲音,在安靜的柴火間裡,十分突兀。

  不僅白胭錯愕抬頭,連抽完煙重新走進來的陸寄禮與連勛也一臉鄙夷的望著他,「天下紅雨了?孟總工,你這是在耍流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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