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禍起丁字坡（二）
適逢秋季，天氣微涼，丁字坡自山上溪流匯聚成河，穿過整片草原。
而這片本該讓人神清氣爽的美景，此刻卻多了許多血腥氣。
余歲看著趙將軍的親衛將那一具具大虞巡防軍將士的屍體搬走，尋一處就地掩埋，在此從軍的這些將士年小者不過二八年紀，年長者已四十有餘，皆是尋常百姓家的兒子、父親，如今，他們將永遠葬在這邊疆了，而他們犧牲的原因，甚至都無人知曉。
想到自己也只有九天日子可活，余歲看著這些原主曾經的同袍，心下更是感慨。
他下意識看向遠處的趙將軍，發現趙將軍正站在堆積的屍體前，一言不發。
「你且放心，如果真的幫我找回秘寶，我自有辦法幫你續命。」那小修士壓低嗓音，那變聲期本就喑啞的嗓音，變得更加難聽。
哦……對了！這小修士來自玄門，玄門是什麼地方？那是當朝國師的宗門！朝廷欽點的國教！只要他們願意，必有辦法救我！
余歲略一拱手，看了看遠處的趙將軍等人，也壓低聲說道：「早聽聞玄門人才輩出，靈丹妙藥不計其數，待到尋回秘寶，在下這條命，就多多仰仗修士大人了！」
小修士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一眼那些已經被堆積成山屍體，又對余歲說道：「這些韃子確如你所說，早就被人殺了，昨日夜晚與你等廝殺時，應該是有邪修操控這些屍體。」
嗯……複述了一遍我告訴你的推測。
「所以正如卑職所想，這背後必有妖人作怪。」余歲心下翻白眼，嘴上卻是恭敬。
「若有妖人想奪我秘寶，一刀斬之就是。」小修士面露狠色。
要是有普通人劫走秘寶，還有跡可循。
可這要是修習法術的修士……嗯……不是一個圈子的啊！這要怎麼查……
余歲默默走到先前輜重車所在位置，咦了一聲。
他蹲下摸了摸草地，卻發現有一處似是被翻過的新土，而又行了幾步，附近的草地每踩一腳都有些許水滲出。
哦？
余歲拔出一把隨身的匕首，將草地和泥土深挖了一個坑，瞬間一股水流湧出。
余歲站起身四處張望，又走遠了一些，同樣將泥土翻開，這裡的草地卻乾涸許多。
深秋，雨季，水流……
他默念了幾聲後，突然大喊，「來人！快幫我把這片泥土翻開！」
眾人一聽，皆是站著未動，趙將軍也只是向這望了望，皺了皺眉。
只有小修士一步竄至余歲身邊，手指掐訣，一柄青色飛劍不知從何處竄出，接著那柄飛劍開始在余歲所指的那片草坪進進出出，迅速將一片草坪反鏟過來，草坪下的水源源源不絕的涌動出來。
趙將軍急忙指揮眾人把這片草地都反鏟開。
沒過多久，眾人就發現面前被他們挖出了一條河道，而那河道綿延直衝丁字坡方向。
丁字坡！
「雖不知賊人是用了何種手法，但卑職猜測這秘寶應該是自地下運走。」他指了指遠方的丁字坡，「此刻正值秋雨季，丁字坡上的河道水位上升，水流順著這條被挖通的地道流到了這裡。經過一夜，在草皮下積滿的水才開始慢慢滲出草地。因此，草地溢水處下放，必有賊人挖的坑道。」
看眾人皆在思考，他又說道：「此處土質雖鬆散，這麼長的地下道要在一夜間挖通，也絕非常人可為，這其中必有妖人作怪！」
「原來如此！是土遁！果然是有妖人作祟！」小修士看著那剛剛挖掘出來的河道，也遠眺丁字坡，「這麼說，那盜秘寶的妖人，必是逃上了丁字坡。」
見余歲點了點頭，小修士已翻身上馬……
「且慢！」余歲急忙阻止小修士。
這孩子性子也太急了……余歲腹誹。
「余歲，你可還有其他發現？」趙將軍已經走到余歲和小修士身旁，目光灼灼的盯著余歲。
「趙將軍，修士大人，此處距丁字坡尚有距離，丁字坡為北面，而南面亦有一條河道，橫穿整個平原，自昨夜至今，已有半日，怕是賊人逃到丁字坡以北，出了大虞疆域，我等絕無可能再將其追回，不如兵分兩路，一路搜山，一路延南面河道向北搜查……」
小修士急忙說道：「沒錯，若是妖人，有妖法加持，腳力會比尋常人更快些，我等速速前去追拿妖人。」
趙將軍未置可否，眯起眼看著余歲，「那你可說說，我等該如何分兵追擊？」
「卑職只是做出推測，剩下的全聽將軍定奪。」余歲拱手彎腰，恭敬說道。
「余歲，本帥既已許了你，若十二個時辰內尋回秘寶，就饒你條性命。況且有玄門高人為你擔保，本帥自是會言出必行！勸你好自為之，切莫有別的心思，不然本帥不管你是不是還有九天可活，今天就讓你死在本帥刀下！」
余歲眼神沉了沉，「卑職不敢，自是竭盡全力！」
接著在趙將軍的分配下，小修士帶著余歲，又配了三名趙將軍的親衛跟隨，直奔丁字坡。
而趙將軍則率剩下的部將，沿南邊的河道一路北上。
……
丁字破，瀑布，深夜。
月光透過樹蔭照進丁字坡，瀑布上游的溪水旁，兩個人正蹲著將頭埋進水中……
噗的一聲，那小修士率先仰起頭，看向隨後自水中仰起頭，大口呼吸的余歲。「你本就比我年長几歲，我喚你聲大哥可好，我名叫靖青，你叫我名字即可。」
將滿臉血污洗淨的余歲深呼了一口氣，轉頭說道：「好！靖青小兄弟，我看這夜色已深，有什麼法術可在夜間照明……或者方便我等搜山的法寶嗎？」
靖青點頭，又一掐劍指，一柄青色飛劍竄至他面前，這飛劍約有兩尺長，通體青綠，隱隱發出微光，同時發出細微的嗡嗡響聲。
「此劍名曰青虹，取自我名中【青】字所煉化飛劍。十丈內可殺天階以下修士，三十丈內亦可取同級修士性命。」靖青看著眼前飛劍，目光熾熱的傲然道。
余歲看著那柄飛劍，收回想要觸碰的手，「你們修士是如何劃分等級的？」
「自命格開竅，即為地階，每階又分為十層，苦修三十年，有希望晉升天階，再苦修五十餘年，即有希望晉升半仙，半仙之上……尚未有之。我目前還是地階七層。」
這……修仙也不容易啊，就算從十歲開始算，要到九十歲才有希望修成半仙？那我這個年紀就算開始修仙，也沒什麼希望了……
「哎？不對啊，我看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地階七層了？你幾歲開始修煉的？」
靖青眉毛一挑，「我九歲時，師傅將我帶回宗門，就已開竅。一年後宗門比試，我就已是地階四層。現在我十四歲，距離八層僅一步之遙了。」
九歲地階四層……不明覺厲啊……
「那次方事了，我可也入玄門，跟著你修仙問道？」余歲期待的看著靖青。
靖青一臉嫌棄的擺擺手，「算了吧，余大哥，你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根骨都定型了還沒開竅命格，怕是此生無望了……」
余歲嘆了口氣，沒意思，九天後不如死了算了。
「【命格】又是何物？」余歲問道。
思考了一下，靖青說道：「【命格】即為命運，也為業障，亦是修仙的途徑。每個人的命格都是先天決定的，後天無法改變，只有順應自己的命格修行，才能在有朝一日登仙。」
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我也還沒悟透，這些都是師傅告訴我的。但是我先天覺醒【兵字命格】，天生劍修，師傅師伯都曾與我說過，待到我地階大圓滿，便去戰場歷練，才能晉升天階。所為命格，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時，下方搜查的親衛傳來聲音，稱發現一處洞穴。
二人對視一眼急忙趕到下游的洞穴前。
這處洞穴正在瀑布之後，看了第一眼讓余歲不禁想起了「花果山水簾洞」。
此時月黑風高，看不清楚那漆黑的洞穴深淺。
這時靖青率先一指，那柄青虹嗖的一聲直扎進洞中。
「你等在此處守著，如果有妖人出來，殺之！」惡狠狠地做了個切瓜的手勢，轉頭鑽進洞中。
眾人皆是愣在原地，這小劍仙行事全憑隨性，毫無組織紀律性！
余歲無語的看了看洞中那抹青光一點點變暗，知道這洞穴必是深不見底了，想來他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余百戶，我等可要跟進去？」一位親衛湊上前說道。
余百戶嘆了口氣，擠出笑臉，說道：「我們就按照小劍仙的吩咐，在這守著吧……我看這夜已深，不如大家找些柴火，我們生個火？」
於是除了余歲之外的其他三位親衛皆是去生火了。
等了不知多久，仍不見有人出現，正在想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突然低頭一看，溪水中借著月光，照應出余歲身後正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立著。
余歲全身緊繃，邊迅速思考身後之人是誰，邊偷偷摸向別在腰間的匕首。
忽然那身影像是舉起一把刀，當即劈下！
余歲向左一滾，順勢拔出匕首揮了一刀，那身影身上發出「哧」的一聲，硬接了這一匕首的揮砍。
可惜了這是匕首，如果是鋼刀，這一下對方已經重傷了。
都怪那趙老頭為了防備我逃竄，受教了我的佩刀。
許是那漢子知道這匕首威力尚可承受，拼著受傷也不能讓余歲拉開距離。
這是快刀斬亂麻，儘快結果了他的性命。
月下余光中，余歲已經看出此人正是趙將軍身邊那名黑臉親衛。
「兄弟，莫要怪我，上面的大人們不願讓你再活九日，不如現在送你上路！」他魁梧的身軀撲向余歲，一手伸向前要抓余歲的腿，另一隻手持刀劈來。
余歲只能奮力用匕首擋住那刀勢大力沉的劈砍，而另一隻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余歲的腳踝。
眨眼間，下一刀又至。
完了……
「嗖」一聲，接著一股巨風將余歲吹得又是一翻，可接下來他感覺自己被那黑臉侍衛死命抓住腳踝，兩人一併被吊起，迅速的在林中穿梭。
他慌亂中揮砍，將那漢子手砍傷，卻仍是被死死抓著不放。
片刻之後，忽的一停，他和那黑臉漢子一同撞到什麼硬物之上，那感覺就像撞在了一堵牆上，兩人皆是重重落在地上。
此刻余歲忍著疼痛，猛踹了一腳黑臉漢子，奮力將自己蹬出數丈。
再一細看，站在月色下的是一具披頭散髮的殭屍，隱約能看到他猩紅的雙眼和一身被月光映成幽藍的白色袍子，以及背厚掛著的斗笠。
這白袍……
余歲來不及想清楚，就見那黑臉親衛此刻被殭屍舉起，接著一分為二。
一聲慘叫，血如雨下。
草！跑！
余歲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而這片本該讓人神清氣爽的美景，此刻卻多了許多血腥氣。
余歲看著趙將軍的親衛將那一具具大虞巡防軍將士的屍體搬走，尋一處就地掩埋，在此從軍的這些將士年小者不過二八年紀，年長者已四十有餘，皆是尋常百姓家的兒子、父親，如今，他們將永遠葬在這邊疆了，而他們犧牲的原因，甚至都無人知曉。
想到自己也只有九天日子可活，余歲看著這些原主曾經的同袍，心下更是感慨。
他下意識看向遠處的趙將軍，發現趙將軍正站在堆積的屍體前，一言不發。
「你且放心，如果真的幫我找回秘寶，我自有辦法幫你續命。」那小修士壓低嗓音，那變聲期本就喑啞的嗓音，變得更加難聽。
哦……對了！這小修士來自玄門，玄門是什麼地方？那是當朝國師的宗門！朝廷欽點的國教！只要他們願意，必有辦法救我！
余歲略一拱手，看了看遠處的趙將軍等人，也壓低聲說道：「早聽聞玄門人才輩出，靈丹妙藥不計其數，待到尋回秘寶，在下這條命，就多多仰仗修士大人了！」
小修士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一眼那些已經被堆積成山屍體，又對余歲說道：「這些韃子確如你所說，早就被人殺了，昨日夜晚與你等廝殺時，應該是有邪修操控這些屍體。」
嗯……複述了一遍我告訴你的推測。
「所以正如卑職所想，這背後必有妖人作怪。」余歲心下翻白眼，嘴上卻是恭敬。
「若有妖人想奪我秘寶，一刀斬之就是。」小修士面露狠色。
要是有普通人劫走秘寶，還有跡可循。
可這要是修習法術的修士……嗯……不是一個圈子的啊！這要怎麼查……
余歲默默走到先前輜重車所在位置，咦了一聲。
他蹲下摸了摸草地，卻發現有一處似是被翻過的新土，而又行了幾步，附近的草地每踩一腳都有些許水滲出。
哦？
余歲拔出一把隨身的匕首，將草地和泥土深挖了一個坑，瞬間一股水流湧出。
余歲站起身四處張望，又走遠了一些，同樣將泥土翻開，這裡的草地卻乾涸許多。
深秋，雨季，水流……
他默念了幾聲後，突然大喊，「來人！快幫我把這片泥土翻開！」
眾人一聽，皆是站著未動，趙將軍也只是向這望了望，皺了皺眉。
只有小修士一步竄至余歲身邊，手指掐訣，一柄青色飛劍不知從何處竄出，接著那柄飛劍開始在余歲所指的那片草坪進進出出，迅速將一片草坪反鏟過來，草坪下的水源源源不絕的涌動出來。
趙將軍急忙指揮眾人把這片草地都反鏟開。
沒過多久，眾人就發現面前被他們挖出了一條河道，而那河道綿延直衝丁字坡方向。
丁字坡！
「雖不知賊人是用了何種手法，但卑職猜測這秘寶應該是自地下運走。」他指了指遠方的丁字坡，「此刻正值秋雨季，丁字坡上的河道水位上升，水流順著這條被挖通的地道流到了這裡。經過一夜，在草皮下積滿的水才開始慢慢滲出草地。因此，草地溢水處下放，必有賊人挖的坑道。」
看眾人皆在思考，他又說道：「此處土質雖鬆散，這麼長的地下道要在一夜間挖通，也絕非常人可為，這其中必有妖人作怪！」
「原來如此！是土遁！果然是有妖人作祟！」小修士看著那剛剛挖掘出來的河道，也遠眺丁字坡，「這麼說，那盜秘寶的妖人，必是逃上了丁字坡。」
見余歲點了點頭，小修士已翻身上馬……
「且慢！」余歲急忙阻止小修士。
這孩子性子也太急了……余歲腹誹。
「余歲，你可還有其他發現？」趙將軍已經走到余歲和小修士身旁，目光灼灼的盯著余歲。
「趙將軍，修士大人，此處距丁字坡尚有距離，丁字坡為北面，而南面亦有一條河道，橫穿整個平原，自昨夜至今，已有半日，怕是賊人逃到丁字坡以北，出了大虞疆域，我等絕無可能再將其追回，不如兵分兩路，一路搜山，一路延南面河道向北搜查……」
小修士急忙說道：「沒錯，若是妖人，有妖法加持，腳力會比尋常人更快些，我等速速前去追拿妖人。」
趙將軍未置可否，眯起眼看著余歲，「那你可說說，我等該如何分兵追擊？」
「卑職只是做出推測，剩下的全聽將軍定奪。」余歲拱手彎腰，恭敬說道。
「余歲，本帥既已許了你，若十二個時辰內尋回秘寶，就饒你條性命。況且有玄門高人為你擔保，本帥自是會言出必行！勸你好自為之，切莫有別的心思，不然本帥不管你是不是還有九天可活，今天就讓你死在本帥刀下！」
余歲眼神沉了沉，「卑職不敢，自是竭盡全力！」
接著在趙將軍的分配下，小修士帶著余歲，又配了三名趙將軍的親衛跟隨，直奔丁字坡。
而趙將軍則率剩下的部將，沿南邊的河道一路北上。
……
丁字破，瀑布，深夜。
月光透過樹蔭照進丁字坡，瀑布上游的溪水旁，兩個人正蹲著將頭埋進水中……
噗的一聲，那小修士率先仰起頭，看向隨後自水中仰起頭，大口呼吸的余歲。「你本就比我年長几歲，我喚你聲大哥可好，我名叫靖青，你叫我名字即可。」
將滿臉血污洗淨的余歲深呼了一口氣，轉頭說道：「好！靖青小兄弟，我看這夜色已深，有什麼法術可在夜間照明……或者方便我等搜山的法寶嗎？」
靖青點頭，又一掐劍指，一柄青色飛劍竄至他面前，這飛劍約有兩尺長，通體青綠，隱隱發出微光，同時發出細微的嗡嗡響聲。
「此劍名曰青虹，取自我名中【青】字所煉化飛劍。十丈內可殺天階以下修士，三十丈內亦可取同級修士性命。」靖青看著眼前飛劍，目光熾熱的傲然道。
余歲看著那柄飛劍，收回想要觸碰的手，「你們修士是如何劃分等級的？」
「自命格開竅，即為地階，每階又分為十層，苦修三十年，有希望晉升天階，再苦修五十餘年，即有希望晉升半仙，半仙之上……尚未有之。我目前還是地階七層。」
這……修仙也不容易啊，就算從十歲開始算，要到九十歲才有希望修成半仙？那我這個年紀就算開始修仙，也沒什麼希望了……
「哎？不對啊，我看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地階七層了？你幾歲開始修煉的？」
靖青眉毛一挑，「我九歲時，師傅將我帶回宗門，就已開竅。一年後宗門比試，我就已是地階四層。現在我十四歲，距離八層僅一步之遙了。」
九歲地階四層……不明覺厲啊……
「那次方事了，我可也入玄門，跟著你修仙問道？」余歲期待的看著靖青。
靖青一臉嫌棄的擺擺手，「算了吧，余大哥，你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根骨都定型了還沒開竅命格，怕是此生無望了……」
余歲嘆了口氣，沒意思，九天後不如死了算了。
「【命格】又是何物？」余歲問道。
思考了一下，靖青說道：「【命格】即為命運，也為業障，亦是修仙的途徑。每個人的命格都是先天決定的，後天無法改變，只有順應自己的命格修行，才能在有朝一日登仙。」
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我也還沒悟透，這些都是師傅告訴我的。但是我先天覺醒【兵字命格】，天生劍修，師傅師伯都曾與我說過，待到我地階大圓滿，便去戰場歷練，才能晉升天階。所為命格，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時，下方搜查的親衛傳來聲音，稱發現一處洞穴。
二人對視一眼急忙趕到下游的洞穴前。
這處洞穴正在瀑布之後，看了第一眼讓余歲不禁想起了「花果山水簾洞」。
此時月黑風高，看不清楚那漆黑的洞穴深淺。
這時靖青率先一指，那柄青虹嗖的一聲直扎進洞中。
「你等在此處守著，如果有妖人出來，殺之！」惡狠狠地做了個切瓜的手勢，轉頭鑽進洞中。
眾人皆是愣在原地，這小劍仙行事全憑隨性，毫無組織紀律性！
余歲無語的看了看洞中那抹青光一點點變暗，知道這洞穴必是深不見底了，想來他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余百戶，我等可要跟進去？」一位親衛湊上前說道。
余百戶嘆了口氣，擠出笑臉，說道：「我們就按照小劍仙的吩咐，在這守著吧……我看這夜已深，不如大家找些柴火，我們生個火？」
於是除了余歲之外的其他三位親衛皆是去生火了。
等了不知多久，仍不見有人出現，正在想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突然低頭一看，溪水中借著月光，照應出余歲身後正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立著。
余歲全身緊繃，邊迅速思考身後之人是誰，邊偷偷摸向別在腰間的匕首。
忽然那身影像是舉起一把刀，當即劈下！
余歲向左一滾，順勢拔出匕首揮了一刀，那身影身上發出「哧」的一聲，硬接了這一匕首的揮砍。
可惜了這是匕首，如果是鋼刀，這一下對方已經重傷了。
都怪那趙老頭為了防備我逃竄，受教了我的佩刀。
許是那漢子知道這匕首威力尚可承受，拼著受傷也不能讓余歲拉開距離。
這是快刀斬亂麻，儘快結果了他的性命。
月下余光中，余歲已經看出此人正是趙將軍身邊那名黑臉親衛。
「兄弟，莫要怪我，上面的大人們不願讓你再活九日，不如現在送你上路！」他魁梧的身軀撲向余歲，一手伸向前要抓余歲的腿，另一隻手持刀劈來。
余歲只能奮力用匕首擋住那刀勢大力沉的劈砍，而另一隻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余歲的腳踝。
眨眼間，下一刀又至。
完了……
「嗖」一聲，接著一股巨風將余歲吹得又是一翻，可接下來他感覺自己被那黑臉侍衛死命抓住腳踝，兩人一併被吊起，迅速的在林中穿梭。
他慌亂中揮砍，將那漢子手砍傷，卻仍是被死死抓著不放。
片刻之後，忽的一停，他和那黑臉漢子一同撞到什麼硬物之上，那感覺就像撞在了一堵牆上，兩人皆是重重落在地上。
此刻余歲忍著疼痛，猛踹了一腳黑臉漢子，奮力將自己蹬出數丈。
再一細看，站在月色下的是一具披頭散髮的殭屍，隱約能看到他猩紅的雙眼和一身被月光映成幽藍的白色袍子，以及背厚掛著的斗笠。
這白袍……
余歲來不及想清楚，就見那黑臉親衛此刻被殭屍舉起，接著一分為二。
一聲慘叫，血如雨下。
草！跑！
余歲二話不說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