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就值四枚金幣?不,你只值一枚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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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咚!沉悶而急促的敲門聲如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著脆弱的木門,每一下都仿佛要將這扇門砸得粉碎。

  「羅正!開門!」一聲怒吼從門外傳來,那聲音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聾,瞬間打破了洞穴內原本的寧靜。正在睡夢中的羅正被這陣粗暴的砸門聲猛地驚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只覺得腦袋昏沉,全身像是被一座大山壓著一般沉重無比。

  儘管如此,羅正還是強打起精神,拖著那仿佛灌滿了鉛的雙腿,艱難地向著洞穴口爬去。一路上,他的身體不停地與地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好不容易,他終於爬到了洞穴口,顫抖著伸出手,緩緩地打開了那扇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木門。

  門外,身高只有一米五的老頭站在一隻不斷撲騰著翅膀的青色巨鷹之上,巨鷹不斷扇動著翅膀,陣陣氣流帶著塵土不斷捲入洞中,原本空氣就不流通的洞穴中,更是煙塵瀰漫。

  「咳咳咳,面長,大早上的有什麼事嗎?」羅正擦了擦撲在自己臉上的塵土,強行換上一副笑臉。

  這位老者身著一襲寬大無比的灰色麻袍,那麻袍的質地精良,其品質比起羅正所穿的簡直不可相提並論。只見那麻袍的面料光滑細膩,紋理清晰可見,而羅正新買的帶著蟲眼的麻布,就像從埋在地下很久才剛扒出來一樣。

  再看他那頭灰白色的頭髮,堅硬如鋼絲一般,根根豎起,好似要刺破蒼穹。在這滿頭灰白硬發之下,是一張布滿了深深淺淺溝壑的面龐。

  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那雙眼睛。那雙眼眸陰沉冷厲,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僅僅只是看上一眼,便會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從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狡黠和吝嗇之氣,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中皆可被算計、被利用,沒有什麼能夠逃脫他的掌控。如此形象,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陰險狡詐且一毛不拔的老頭子。

  「什麼事?哼!還能有什麼事!這個月的月租!趕緊給我拿來!」只見那老頭滿臉溝壑的臉龐上,一雙三角眼惡狠狠地盯著羅正,嘴裡大聲叫嚷著。與此同時,老頭伸出了自己那如同枯樹皮一般乾癟且布滿皺紋的右手。那隻手就像是被歲月抽乾了水分一樣,皮膚緊緊地貼附在手骨之上,毫無血色可言,他的五根手指正微微向上浮動著,仿佛羅正已經把銅板放在他的手中,他不斷地將銅板向上拋,作出拋物狀。

  羅正一臉的無奈之色,心中暗自懊惱:「哎呀!我怎麼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滿心歡喜地想著要把剩下的那唯一一個銅板存進自己的小豬玀存錢罐裡面去啊。

  只見他緩緩把手伸進懷中,不停地摸索著、掏弄著,仿佛那枚小小的銅板被藏在了一個極其隱秘的角落似的。終於,經過一番努力之後,他將自己最後的一枚銅板給掏了出來。

  然後,羅正慢慢地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到洞穴口處。他用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抓住那根由繩子製成的扶梯,以確保自己不會因為站立不穩而摔倒下去。接著,他又輕輕地把剛剛掏出來的那枚銅板遞到了面前這個滿臉奸詐吝嗇的老頭右手中。

  吝嗇至極的老頭,眯著一雙陰厲的三角眼,緊緊地盯著手中那枚泛著銅光的銅板,仿佛它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一般。只見他用那隻乾癟的右手,輕輕地拋起銅板,又穩穩地接住,如此反覆數次之後,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接著,他緩緩轉過身去,伸手在後腰處摸索著什麼。不一會兒,便從那裡解下一個顏色暗沉、看上去有些年頭的褐色荷包來。這個荷包的布料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但卻被主人收拾得乾乾淨淨,顯然對其十分珍視。

  老頭捏著荷包口的繩子,慢慢地將它解開。隨著荷包口逐漸敞開,可以看到裡面已經有不少零散的銅板。他將剛剛拿在手裡的那枚銅板,輕輕丟進荷包里。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叮噹」聲,那是金屬相互碰撞所發出的悅耳聲響。

  吝嗇老頭慢慢地點點頭,奸詐吝嗇的臉龐帶上一絲難看的笑容。

  「那個羅正啊,這一層又死人啦,要不要幫我清理一下。」

  羅正連忙擺手拒絕,他才不傻呢,每次這個吝嗇的老頭都拿他當免費苦力,去幹這些又臭又噁心的事兒。

  「面長,我真的真的很想幫你,可是我真的沒空,要不,你讓別人幫你?」羅正露出一臉憨憨的表情。

  「羅正啊,咱這面數千住戶,我就最看得起你,你幫我清理,我給你介紹個好活呀。」吝嗇老頭聽出了羅正言語中拒絕的意思,這麼幾年的相處下來,他太了解羅正了,每次都是拒絕,最後還是會幫他,嗯,這麼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羅正一聽,心裡暗罵,你就光逮著我一個人薅唄,你就欺負我年齡小唄。


  「是的是的,這幾年可多虧你了面長,我十歲那年,你說你給我介紹個好活,結果去懸崖壁上給老爺掏玄鳥蛋,要不是懸崖邊上的一棵歪脖子樹,我腳都不用蹬就沒了,回來說好的五十塊銅板,到我手裡三個;我十二歲那年,我十二歲那年,你說給我介紹個好活,好傢夥,你讓我去偷野豬崽,結果被那群該上火刑的傢伙頂的在天上飛來飛去,要不是中城的狩獵隊來了,我可以待在天上不用下來了,一年前…結果你看我身上渾身都是傷疤…誒,我傷疤呢?」羅正對著那站在巨鷹上的吝嗇老頭絮絮叨叨,滿嘴的陰陽怪氣,就在他手指吝嗇老頭時,發現自己原本滿是煙花般的燙傷全都消失不見了,不止如此,他的皮膚如白玉一般,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羅正揉了揉眼,確認自己沒看錯。

  「哼,臭小子,你到底幫不幫!不幫下個月租金漲價。」吝嗇老頭冷哼一聲,他見利誘不成,用漲租金來逼他就範。

  ……

  羅正無語,顧不上研究自己身上的情況,他心中暗罵,你就不能換個新花樣嗎?這次就算是漲租金,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幫你了。

  「幾號!」羅正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誒,這才對嘛,羅正啊,你上來,我帶你去。」老頭輕拍一下巨鷹的頸部,巨鷹略微降低了一點高度,與羅正齊平腳下齊平。

  羅正一扶額頭,不情不願地踏上了巨鷹寬闊的背部。

  「面長,下次這種好事,你叫其他人吧,真的,我相信大家都很樂意的,畢竟有福共享嘛。」巨鷹背部,羅正還在絮絮叨叨個沒完。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你煩不煩,不是給你說了給你介紹個好活嗎?年輕人,年輕的時候多吃點苦,阿綠我們走!」吝嗇老頭看著前方,不耐煩地回道。

  「年輕的時候多吃點苦,以後就不怕吃更多的苦對吧!哎喲我去,救命啊!!!」青色巨鷹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在半空中極速地盤旋了幾圈後,向著地面俯衝而去,結果,悲催的羅正一個沒站穩掉了下去,在半空中不斷慘叫。

  吝嗇老頭一扶額,「真是多事,阿青,抓住他。別讓他死就行。」

  青色巨鷹鳴叫兩聲,探出它那鋒利粗壯的爪子勾住了羅正,不顧羅正的慘叫,帶著他平穩落地。羅正雙腳剛沾地,就癱軟在地大口喘氣,「面長,你這是謀殺!」

  「少廢話,到了。」吝嗇老頭跳下來,指著前面的一間洞穴,洞穴上方有個牌子,牌子被人刻了零零七三字,字刻的極其醜陋。

  零零七?我記得之前死的最多的也是這個洞穴,這個吝嗇的臭老頭,也不知道請巫師來驅驅邪,差那兩個子嗎?

  羅正極不情願地站起來,走進洞穴。剛推開門,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他差點吐出來。洞穴內昏暗無光,隱隱能看見地上躺著個人影。

  正當羅正要進去查看時,突然一道幽光閃過,人影竟直直坐了起來。羅正嚇了一跳,警惕地後退幾步。

  我去?!詐屍了?該死的臭老頭,我和你沒完!!

  這時,那身影突然開口說話了:「你們是誰?為何擾我清淨?」聲音空靈冰冷。

  吝嗇老頭向前一步道:「閣下在此死去,按規定屍體需處理,不然會影響其他租戶。」

  「我並未真正死去,不過是修煉的一種法門罷了。」那身影站了起來,竟是一位白衣女子。

  羅正瞪大了眼睛,心中好奇不已。女子打量著二人,目光停留在羅正身上,「你這小傢伙,身上氣息倒是奇特。」

  羅正不明所以,看向女子。此時吝嗇老頭眼珠一轉,似乎在想什麼賺錢的主意。

  「正好,你們既然在這,把洞裡清理一下。」還沒等吝嗇老頭想到,白衣女子拋出一道金色的流光,吝嗇老頭伸手一握,他攤開手掌,一枚金幣靜靜躺在他的手裡。

  「誒,好好好,這位租戶,呸,這位大仙,這個年輕男子就是我專門給您配備的僕人,您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他,別看這小子弱不禁風,不管幹雜活還是別的在這末城都是出名的好手。」吝嗇老頭的一看,這女子出手大氣啊,他的三角眼都眯成一條縫了,說話的語氣無比諂媚。

  羅正一聽,頓時急了。

  「面長,我也是租戶!我又不是你的衣服,你幹嘛隨便把我賣給別人!」

  吝嗇老頭拍了拍羅正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羅正啊,你怎麼能為了尊嚴放棄錢呢?事成之後,咱爺倆一人一半!」

  羅正氣得臉都紅了,可面對吝嗇老頭他又無可奈何。白衣女子被這兩人逗的一樂,「不必勉強,我本也不需要什麼僕人,只是這幾日修煉,洞中變得有些髒亂,需要人幫我打掃一下」說完又拿出三枚金幣遞給老頭。

  吝嗇老頭接過金幣,笑得嘴都合不攏,連連點頭稱是。

  「羅正,還愣著幹嘛!給大仙幹活!諾,這個是酬金,不用謝我!」吝嗇老頭連忙將自己的荷包從後腰取下,將四枚金幣放了進去,然後拿出一枚銅板,扔在羅正的面前。

  羅正氣笑,幹活的是我,一枚金幣不給我,只給我一枚銅板,咋不摳死你!靠!還是我早上給你的那枚!

  無可奈何的羅正撿起銅板,上前一步,躬著身子對著白衣女子說道。

  「大仙,請您出來曬曬太陽,去去霉氣,我幫您收拾收拾。」

  白衣女子婉顏一笑,點了點頭,走出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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