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受傷,瑾楓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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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瑾楓醒來時,已經是深夜,又一次的挺過蠱發,沐瑾楓起身,看向窗外,天還未亮,天空中,星星點點的亮光也映的大地光亮非常,月亮調皮的躲在雲層里,時不時的露臉看一看地上的一切,沐瑾楓聽著時不時傳來的蟲鳴,看起來一切都那麼的安靜。

  沐瑾楓突然感慨,君子蠱的毒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剩下的,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想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倒是可笑。

  天剛剛微亮的時候,沐瑾楓就聽到門外的動靜。說是天牢里那個叫沐瑾楓的人,逃獄了。

  沐瑾楓剛剛穿好衣服,就聽到慕落的聲音。

  「我先去看看。你在這安心休養。」

  慕落蒼白的臉色還慌張的行為,沐瑾楓知道,雖說,慕落沒說,這一夜。慕落的覺,睡得也不是那麼安穩。

  「天牢之人,為何人?」

  沐瑾楓站在慕落的身前。白色的衣衫透著若影若現的身材,看起來魅惑極了。

  「程浩」

  慕落眼神盯著沐瑾楓,倒也打算和他說真話,那個時候找個人頂替他有多困難,可是,程浩主動的說,願意替他沐瑾楓冒險。

  沐瑾楓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這段時間,不見程浩的人,也怪不得,每次讓慕落找程浩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你重傷不適合來回奔波,你安心留在這養傷,不要亂走,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程浩平安的帶回來。相信我。」

  說著慕落就大步轉身離開了。

  沐瑾楓坐在床邊,反覆的腦海里,出現關於程浩很多的事。

  其實說來程浩倒是比沐瑾楓大兩三歲。沐瑾楓遇見程浩時,程浩一個人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程浩父母死於非命,家中妹妹也下落不明,戰爭帶給他的痛,沐瑾楓自然是感同身受。

  程浩說,他一生就希望,以自己的力量去換這個世界,哪怕一天的安寧。

  所以,沐瑾楓沒有想到的是,他辭去將軍之位時,程浩沒有任何猶豫。他總說,將軍在哪,他在哪。自己勸過他,明知道剩下的生命不多了,不想耽誤他的前程,可是,他卻怎麼都不聽,義無反顧的陪著自己從京都,一路回到邊城。

  想到這幾日,程浩一個人在天牢擔驚受怕,沐瑾楓的心,又抽痛了幾分。

  沐瑾楓坐在窗邊,看著天空的月亮,不由得往事歷歷在心頭縈繞不去。

  出神到慕月什麼時候來到身旁的,都沒有發現。

  「怎麼了。跟哥哥吵架了嗎?」慕月看著一籌莫展的沐瑾楓,像極了吵架中的小女生,滿懷心事的模樣。

  「沒有,怎麼會這樣想?」

  沐瑾楓回頭看到端著點心來的慕月,示意慕月坐。而慕月沒有猶豫,輕輕轉身坐在他身旁。

  「你對我的恨,別轉移給哥哥,我從來都沒見過哥哥那麼在意過一個人,所以你有什麼不滿和怨恨,你就發泄給我吧,你身上的傷,也是因為我任性而起的和哥哥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慕月看著沐瑾楓的表情,雖說,沐瑾楓否認了自己的猜想,可是慕月一直覺得,是因為她的任性,導致了他受傷,所以他肯定會抱怨哥哥,免不得讓兩個人的感情受損。其實,她真的是無意的,她也從來都沒想過去傷害任何人。

  沐瑾楓看了慕月一眼,笑著將點心遞給她。

  「你別那麼想你哥哥,我記得,你父母,只有你和你哥兩個孩子吧?你爹還指著你哥給他傳宗接代吧?」

  「額,這話的意思是?」

  慕月接過點心,看著面前這絕色的男子,一陣的疑問。

  「我曾經跟你說過一次,也僅此一次。既然不懂那便罷了。」

  沐瑾楓吃了一塊點心,帶著些許的笑意,這語氣,這話,這表情,更讓慕月摸不著頭腦了。

  不大會,慕落回來了,說是程浩掉落懸崖,目前昏迷不醒。

  沐瑾楓沒有任何遲疑的就去看了程浩,他幫程浩把了脈,知道他身體無大礙,倒也放心了。聽慕落說,是程浩自己跳崖為了洗清自己的清白,可是當地看的情況,倒不止一個人的腳印。

  沐瑾楓和慕月就守在程浩的旁邊,慕月說,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讓他去休息,沐瑾楓卻有些擔心,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呆著。那麼一聽,慕月當然不放心沐瑾楓,就留了下來

  第一次,她坐在沐瑾楓的身邊,覺得沐瑾楓那麼熟悉,在他身旁,那麼安心。自從他為了救她差點丟掉性命,仿佛有一種情緒在悄然蔓延。


  一夜,困,她長那麼大還沒有熬過夜呢。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她靠在沐瑾楓的肩膀上,甚至口水都流在了他的衣服上,慕月看看沐瑾楓的臉,又看看他的衣服,頓時無地自容了,正思考著待沐瑾楓醒來該怎樣跟瑾楓交代的時候只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熟悉而響亮的聲音。

  「瑾楓。」

  還未見到人,就聽到聲音,不用猜,這是慕落來了,經歷了一夜,慕落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沐瑾楓的房間去,發現他不在,就知道肯定來了程浩屋裡。

  當慕月慌亂的站起身來的時候,慕落剛好在門邊,看著依在門上坐著的沐瑾楓,又看了看滿臉緋紅的慕月。

  「哥」

  慕月慌亂的整理衣衫。

  「這是?怎麼回事?」

  慕落的意思是,大清早的,妹妹應該在睡覺才對,這,是昨天沒回去呢,還是,今早剛來的呀。這慕月對沐瑾楓可比對自己這個哥哥關心多了,不過想著剛剛沐瑾楓為了她差點丟了命,慕月對他好一些,也是應該的。

  「沒什麼,我去讓廚娘給你們做點點吃的」

  說著慕月慌張就跑掉了。

  慕落看了看沐瑾楓,又看了看慕月,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就走進了屋裡。

  沐瑾楓慢慢的站起身來,被慕月壓了半宿,身體整個有些麻木感。

  「他怎麼樣?」

  慕落看了看床上的程浩。開口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中午應該會醒。」

  沐瑾楓也朝著程浩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找了個位置坐下。

  「話說,你和月兒,怎麼回事?看月兒看你時一臉嬌羞的模樣,你總不是趁機占月兒便宜了吧?」

  慕落自然的坐在了沐瑾楓的身旁,他當然知道沐瑾楓不會對慕月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因為沐瑾楓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倒也是清楚的很,只是突然間有些好奇這個冰山性格的男人,會不會也對女人有一絲的溫暖和動心。

  「那,還需要你這個慕欽差多多的給我做壞事的時間呀,你這般防著我,就算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時間去欺負她呀。」

  「如此,倒好像是我故意阻攔你咯?」

  「不然呢。」

  慕落一笑,倒也不打算和他爭論,慕落知道,沐瑾楓這個人呀,什麼都好,就是這個嘴,不說話則已,那要是講起道理來,一條一框的,倒是急死人了,能跟他辯論出個輸贏的人,恐世間難找。

  兩人說話間的功夫,程浩醒了。

  據程浩所說,「這來殺人之人,奉的乃是沐府主公之命,寧願清白的死,不願要個不清白的後人,但是當他們知道自己抓錯了人,為了滅口,他們也是不願意放過。」程浩自己一躍而下,利用自己的輕功,倒是騙過了他們,不過受傷也是難免的事情。

  「行了,程浩,你沒事就好。想吃點什麼嗎?我吩咐廚娘給你做一些。」

  慕落秒懂,此刻兩人必然有話想講,於是找了藉口離開。讓兩人可以說說話。

  「都好」

  得了程浩的話,慕落大步離開房間,還不忘關上房門。

  「是高威嗎?」沐瑾楓開口。語氣是篤定。

  「是」

  程浩肯定沐瑾楓的猜測。

  「果然是他。還好,你沒事。」

  沐瑾楓突然一陣後怕。高威為了自己,竟然敢闖天牢。

  看樣子,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本來就只是想將我迷暈帶走。後面發現,我不是將軍,才想著殺人滅口的。看樣子,將軍,他並沒有想要你的命。」

  程浩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知道,他的目標,是我爹。」

  「將軍……我聽說你也受了傷。現在怎麼樣了?」

  程浩關心。

  「我沒事,倒是你,程浩,是我對不起你。程浩,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沐瑾楓愧疚道。

  「將軍,無論屬下為將軍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若是將軍的選擇,我不計代價也會幫助將軍的。」

  沐瑾楓看著程浩的目光里,滿是愧疚和心疼。從他知道,替他在天牢受苦的人是程浩時,他就開始胡思亂想。這一生,不怕什麼痛苦折磨,怕的,就是身旁的人,為自己受盡委屈的模樣。自己怎樣都可,可親人卻誰都不能碰。


  第二日,沐父親自來了欽差府。

  慕落看見沐天城的那一刻,就知道,此人是沐瑾楓的父親。

  因為,兩人,長的,十足有八分相似,眉宇間的那種氣質,真的一模一樣。

  沐父帶來了與少女自盡案有關的人。

  據打更人所說,兇手是當夜闖入女子房間的男人,比較魁梧,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是個慣偷,本來,那人偷了玉佩是打算送給那女子的,可那女子堅決不收,甚至和他產生了爭執,兩人在憤恨中爭吵激烈,他強制占有女子的身體。

  慕落問他為什麼現在才說時,他說,當時他打更路過,發現了這件事,被男子用棍子擊傷頭部,這些日子才剛剛甦醒,至於事情真相為何,大約,大家都明白了。

  宣判時,那男子倒是坦然,他對女子的愛倒也真心,只是,那女子並不領情,一廂情願的感情,終究是沒有好的結局。

  事情宣布結束的時候,沐瑾楓站在公堂上,與第一次見他時一樣,白皙的皮膚仿佛比女子的還要好上三分,完全沒有一個武將該有的樣子,手指也是出奇的細膩,按照道理來說,將軍拿刀那手應該粗短而力,可他,看起來竟然是那般的長且細。洪武有力,卻異常消瘦。這樣的武將,慕月也是第一次見。

  慕月想靠近他,可是,她知道,這件事結束了,那麼,她和他的緣分,應該也結束了。還了他清白,那麼他也會很快的離開欽差府邸,回到自己的家,不知道為什麼心臟處突然空蕩蕩的疼,呼吸都疼。

  沐瑾楓回頭看時,慕月離去的背影如此的蕭條,一次次的離開,沐瑾楓的人生里,從來也沒有永恆的感情。從一開始,可能短暫的會擁有什麼,但最終,都會失去。所以他也從未期待過什麼。

  與其以後要承擔失去的痛楚,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擁有。

  沒吃過糖的孩子。不會知道,糖是甜的,自然,也不會覺得生活很苦。大抵,是一個道理吧。

  當日下午,沐瑾楓便收拾好了一切,默然的離開了。一封信很簡單,慕落,謝過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人生總有分離的一刻,我這人最見不得離別,便不當面告別了。往後的日子,若是有緣,自當相見,還望照顧好自己,勿念。

  慕落拿著信時,有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慕月,這發現沐瑾楓離開的第一個人是慕月,看到信時,有些落寞的眼神,慕落都看在眼中,有很多的情緒都在不經意間萌發,自己不清楚,旁人,倒是清楚的很。

  沐瑾楓,再見。

  沐瑾楓,再相見。

  慕月含著眼淚。輕聲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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