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傢伙
第三章，小傢伙。
踏進了大廳之後，一股寒意便撲面而來。
頭頂上巨大的紙紮吊燈，還灑下了慘綠色光芒。
光影搖曳之中，也似乎有無數的虛影在遊蕩。
廳內，雖然紙紮的沙發、茶几，擺放得都很整齊。
但所有陰暗的角落裡，卻都瀰漫著腐朽的氣息。
四周圍的牆壁上，掛著很多的畫卷。
而且畫中的景象，還全都宛如煉獄一般恐怖。
各種各樣的紙紮綠植，看似鬱鬱蔥蔥，可一張張人臉，竟在葉片上若隱若現。
腳下的硬紙地板，每走一步都會發出怪異的聲響，就像是誰在暗中低語。
不過，當低語傳進了王漢耳中之後，竟又變成了提醒著他逃走的警示。
『別簽，只要你簽上了名字，就永遠都出不去啦。』
『快跑！只有及時逃出去，才是唯一的生路。』
『這裡就是人間煉獄，快逃出去，趕緊逃！』
『簽了那份契約，你的魂魄就……』
此刻，同樣站在服務台前的陳建生，老臉上滿是得意。
甚至就連穿在身上的紅色壽衣，都冒出了一絲絲黑氣。
不過，礙於三花貓女也在場，他卻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我說王漢，你到底是簽還是不簽？不簽就把契約還我。人家等著下班呢你不知道哇！」
極為尖細刺耳的說話聲，不僅驚醒了越發呆滯的王漢，還讓陳建生皺起了眉頭。
「小哥兒啊，其實你不一定要留…」
耳邊，才響起了老者溫和的話語，手中的毛筆便有了動作。
而見到對方已經簽上了名字，陳建生竟眯起了全黑的雙眼。
『看來，那隻老母貓還是不死心吶！』
想到這，大紅色的壽衣袖子一甩，他便轉身邁出了腳步。
可王漢接下來所說的話語，卻又讓陳建生止步轉回了頭。
「我要雇鄭…呃？僱傭八十六號員工，來，來做我的助理。」
「你說…，想要雇誰？」
「八十，呃…。」
看到了對方陰鷙的神情，他甚至連話都不敢再說下去。
但站在服務台裡面的三花貓女，卻在紙紮女服務員那邊又搶來了一張契約。
「來，把這張也簽了，然後跟我去婆婆那兒繳費。」
原本陰森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一抹詭異。
隨後，陳建生還在笑著點頭時，轉身走出了一樓大廳。
『五……？髒！』
看到了需要付出的費用時，王漢立刻就瞪大了雙眼。
不過三花貓女的話，卻讓他咬著牙籤了自己的名字。
「哎喲，拜託了大哥，別再猶豫啦。難道你還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嗎？」
似乎是因為陳建生已經離開，貓女也沒有了任何的顧忌。
而她所說的話，還讓王漢聯想了很多。
『對呀！這個看上去有點不一樣的紙紮女服務員，好像一直都在強調我隨時都可以離開。但…？』
再次簽著名字的同時，他還在快速地思考著。
『但鄭佳玉之前明明說過，如果可以出去的話，她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了。』
將簽好的契約遞出去之後，王漢還看了看左右繼續想到。
『那些蠱惑我逃走的低語聲，似乎就是在我說要應聘外勤之後，才很突兀響起在耳邊的吧？』
察覺到了三花貓女對自己勾手指，他便一邊思索著一邊邁出了腳步。
『最關鍵的還是，那老頭和這服務員好像是一夥的，他們也一直像是在勸我離開一樣！』
「不用再猜了，陳老頭就是要迷了你的心智，好讓你立刻逃走。然後，抓你回來吃也就名正言順了。」
猛然聽到了貓女的話，王漢直接緊皺起了眉頭。
可對方卻並沒有回頭看，還扭動著貓尾繼續道。
「佳玉這人不錯，如果你真的想救她的話，一會兒該繳費繳費，別再瞎猶豫了。」
「她說她能幫到我！而我…呵呵，也只是想，想活著離開這裡。」
忽然止步的三花貓女，回頭看來的臉上滿是詫異。
緊隨其後，她還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你…？真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肯說實話的男人呢。」
原本，王漢還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妥。
畢竟想要活下去，也只是求生的本能而已，而且也不算是錯。
但細品了一下對方的話之後，他才覺得，或許換一種方式去說會更好。
「看來還是婆婆算得比較准，也希望，佳玉這次能遇上個好男人吧。」
『好男人？這話聽上去，怎麼那麼不對勁兒呢？』
就在又想要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王漢卻發現已經走出了冥樓後門。
不過他卻並沒有意識到，自打簽了字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實體。
而緊隨其後映入視線的，也全是一座座古老的建築。
本來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暗紅色。
不遠處的幾座塔樓表面，雕刻著扭曲到詭異的圖案。
看上去，似乎像是露著骨頭的惡獸，還仿佛是由一個個活人拼湊而成。
並且，他竟感受到了無數道貪婪的目光，正在塔內窺視著自己。
更遠一些的宅院圍牆上，爬滿了暗紫色的怪異藤蔓。
大大的破舊院門半掩著，門縫之中還透出了一抹幽光。
或許是同樣感受到了王漢的到來，綠色幽光里竟探出了一個個小腦袋。
而且很快，含糊的咿咿呀呀聲，便傳進了耳朵裡面。
「別愣著啦，快走，再晚一些婆婆又要瞌睡了。」
腳下，每一塊青石磚上，全都布滿了血色裂紋。
而磚縫中的青紫色雜草，還似乎總要纏住雙腳一般。
（咣當……）
塔樓上壞掉的窗扇，突然就開合著拍打起了窗框。
而當王漢猛然轉過頭望去時，幾張融合到一起的人臉，居然在窗內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有的凶戾且暴虐，而有的，則在悲呼或嘶吼。
哭、笑、恐懼、興奮亦然有之，但最讓他感到心驚的，卻是一張正在舔舐嘴唇的面孔。
因為他的神情，竟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了渴望和覬覦。
就像是把王漢看成了一道大餐，並且相當美味一般。
膽戰心驚的收回了目光之後，王漢便沒有再去亂看。
不過，像是直接響起在耳朵里的嬰兒喊聲，卻又越發的大了起來。
「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咿咿呀……」
他甚至還覺得，自己的腳步也開始變沉重了起來。
而且肩膀上也有了抓扯感，仿佛已經有什麼爬了上來一樣。
很快，腳踝、大腿、腰腹之間，甚至就連頭髮，都有了被揪住的感覺。
「我說，你看看我身上，是不是爬上什麼東西來啦？」
「沒事兒，那些小傢伙就是喜歡你而已。等過了這片宅子，它們自然就會下去啦！」
三花貓女回答得很輕鬆，她也似乎很開心。
就連直立的貓尾尖，都忍不住扭動了好幾下。
可這一刻的王漢，竟呼吸急促著瞪大了雙眼。
原本，他故意問是什麼「東西」，只是不敢挑明了說清楚。
但對方的一句「小傢伙」，卻等於直接明示了那些東西的身份。
「小小小小，小傢伙？不會真真真，真的是鬼嬰吧？」
「鬼嬰怎麼啦？還不都是你們人類造的孽！否則它們會還沒出生就死嗎？」
踏進了大廳之後，一股寒意便撲面而來。
頭頂上巨大的紙紮吊燈，還灑下了慘綠色光芒。
光影搖曳之中，也似乎有無數的虛影在遊蕩。
廳內，雖然紙紮的沙發、茶几，擺放得都很整齊。
但所有陰暗的角落裡，卻都瀰漫著腐朽的氣息。
四周圍的牆壁上，掛著很多的畫卷。
而且畫中的景象，還全都宛如煉獄一般恐怖。
各種各樣的紙紮綠植，看似鬱鬱蔥蔥，可一張張人臉，竟在葉片上若隱若現。
腳下的硬紙地板，每走一步都會發出怪異的聲響，就像是誰在暗中低語。
不過，當低語傳進了王漢耳中之後，竟又變成了提醒著他逃走的警示。
『別簽，只要你簽上了名字，就永遠都出不去啦。』
『快跑！只有及時逃出去，才是唯一的生路。』
『這裡就是人間煉獄，快逃出去，趕緊逃！』
『簽了那份契約，你的魂魄就……』
此刻，同樣站在服務台前的陳建生，老臉上滿是得意。
甚至就連穿在身上的紅色壽衣，都冒出了一絲絲黑氣。
不過，礙於三花貓女也在場，他卻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我說王漢，你到底是簽還是不簽？不簽就把契約還我。人家等著下班呢你不知道哇！」
極為尖細刺耳的說話聲，不僅驚醒了越發呆滯的王漢，還讓陳建生皺起了眉頭。
「小哥兒啊，其實你不一定要留…」
耳邊，才響起了老者溫和的話語，手中的毛筆便有了動作。
而見到對方已經簽上了名字，陳建生竟眯起了全黑的雙眼。
『看來，那隻老母貓還是不死心吶！』
想到這，大紅色的壽衣袖子一甩，他便轉身邁出了腳步。
可王漢接下來所說的話語，卻又讓陳建生止步轉回了頭。
「我要雇鄭…呃？僱傭八十六號員工，來，來做我的助理。」
「你說…，想要雇誰？」
「八十，呃…。」
看到了對方陰鷙的神情，他甚至連話都不敢再說下去。
但站在服務台裡面的三花貓女，卻在紙紮女服務員那邊又搶來了一張契約。
「來，把這張也簽了，然後跟我去婆婆那兒繳費。」
原本陰森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一抹詭異。
隨後，陳建生還在笑著點頭時，轉身走出了一樓大廳。
『五……？髒！』
看到了需要付出的費用時，王漢立刻就瞪大了雙眼。
不過三花貓女的話，卻讓他咬著牙籤了自己的名字。
「哎喲，拜託了大哥，別再猶豫啦。難道你還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嗎？」
似乎是因為陳建生已經離開，貓女也沒有了任何的顧忌。
而她所說的話，還讓王漢聯想了很多。
『對呀！這個看上去有點不一樣的紙紮女服務員，好像一直都在強調我隨時都可以離開。但…？』
再次簽著名字的同時，他還在快速地思考著。
『但鄭佳玉之前明明說過，如果可以出去的話，她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了。』
將簽好的契約遞出去之後，王漢還看了看左右繼續想到。
『那些蠱惑我逃走的低語聲，似乎就是在我說要應聘外勤之後，才很突兀響起在耳邊的吧？』
察覺到了三花貓女對自己勾手指，他便一邊思索著一邊邁出了腳步。
『最關鍵的還是，那老頭和這服務員好像是一夥的，他們也一直像是在勸我離開一樣！』
「不用再猜了，陳老頭就是要迷了你的心智，好讓你立刻逃走。然後，抓你回來吃也就名正言順了。」
猛然聽到了貓女的話，王漢直接緊皺起了眉頭。
可對方卻並沒有回頭看，還扭動著貓尾繼續道。
「佳玉這人不錯，如果你真的想救她的話，一會兒該繳費繳費，別再瞎猶豫了。」
「她說她能幫到我！而我…呵呵，也只是想，想活著離開這裡。」
忽然止步的三花貓女，回頭看來的臉上滿是詫異。
緊隨其後，她還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你…？真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肯說實話的男人呢。」
原本，王漢還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妥。
畢竟想要活下去，也只是求生的本能而已，而且也不算是錯。
但細品了一下對方的話之後，他才覺得，或許換一種方式去說會更好。
「看來還是婆婆算得比較准，也希望，佳玉這次能遇上個好男人吧。」
『好男人？這話聽上去，怎麼那麼不對勁兒呢？』
就在又想要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王漢卻發現已經走出了冥樓後門。
不過他卻並沒有意識到，自打簽了字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實體。
而緊隨其後映入視線的，也全是一座座古老的建築。
本來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暗紅色。
不遠處的幾座塔樓表面，雕刻著扭曲到詭異的圖案。
看上去，似乎像是露著骨頭的惡獸，還仿佛是由一個個活人拼湊而成。
並且，他竟感受到了無數道貪婪的目光，正在塔內窺視著自己。
更遠一些的宅院圍牆上，爬滿了暗紫色的怪異藤蔓。
大大的破舊院門半掩著，門縫之中還透出了一抹幽光。
或許是同樣感受到了王漢的到來，綠色幽光里竟探出了一個個小腦袋。
而且很快，含糊的咿咿呀呀聲，便傳進了耳朵裡面。
「別愣著啦，快走，再晚一些婆婆又要瞌睡了。」
腳下，每一塊青石磚上，全都布滿了血色裂紋。
而磚縫中的青紫色雜草，還似乎總要纏住雙腳一般。
（咣當……）
塔樓上壞掉的窗扇，突然就開合著拍打起了窗框。
而當王漢猛然轉過頭望去時，幾張融合到一起的人臉，居然在窗內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有的凶戾且暴虐，而有的，則在悲呼或嘶吼。
哭、笑、恐懼、興奮亦然有之，但最讓他感到心驚的，卻是一張正在舔舐嘴唇的面孔。
因為他的神情，竟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了渴望和覬覦。
就像是把王漢看成了一道大餐，並且相當美味一般。
膽戰心驚的收回了目光之後，王漢便沒有再去亂看。
不過，像是直接響起在耳朵里的嬰兒喊聲，卻又越發的大了起來。
「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咿咿呀……」
他甚至還覺得，自己的腳步也開始變沉重了起來。
而且肩膀上也有了抓扯感，仿佛已經有什麼爬了上來一樣。
很快，腳踝、大腿、腰腹之間，甚至就連頭髮，都有了被揪住的感覺。
「我說，你看看我身上，是不是爬上什麼東西來啦？」
「沒事兒，那些小傢伙就是喜歡你而已。等過了這片宅子，它們自然就會下去啦！」
三花貓女回答得很輕鬆，她也似乎很開心。
就連直立的貓尾尖，都忍不住扭動了好幾下。
可這一刻的王漢，竟呼吸急促著瞪大了雙眼。
原本，他故意問是什麼「東西」，只是不敢挑明了說清楚。
但對方的一句「小傢伙」，卻等於直接明示了那些東西的身份。
「小小小小，小傢伙？不會真真真，真的是鬼嬰吧？」
「鬼嬰怎麼啦？還不都是你們人類造的孽！否則它們會還沒出生就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