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此人已死與被黑夜籠罩的真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真正的幕後黑手應該是你把,金雲小姐。」王陽看向金雲的眼睛,果然從那雙雪亮的眸子中看出一絲絲躲閃。

  金雲將臉偏向窗外,看著張牙舞爪的樹影被黑夜吞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人世間。

  馬勻,啊,不對,應該叫他唐駿。

  唐駿拿著自己的工作證,眼珠子和手臂都止不住地顫抖,像是一個嚴重的帕金森患者。

  他放下工作證,緩緩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點上,然後看向金雲說。

  「我早該知道是你,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很熟悉,一定是在哪裡看到過。」

  菸頭慢慢燃燒,直到燒到菸蒂,唐駿也沒抽上一口。

  反而是隨手將菸頭一扔,語氣平復下來,「你是來殺我的吧,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動手吧。」

  「怎麼回事?」蘇媚兒發現自己的腦容量又不夠了。

  她看向王陽,希望王陽給她解釋一下,要不然這個劇情她還真看不懂。

  旁邊,唐駿不再狗樓身子,慢慢試探著向金雲靠近了幾步,「來呀,你殺了我,我解脫了,你也解脫了。」

  金雲回過頭,將意識從窗外的景色中拔了出來。

  她沒有理會唐駿,而是看著王陽,「帥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多死幾次就知道了。」

  「什麼?」

  「沒事,這其實很簡單,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想到漏洞。」

  王陽點燃一根煙,隨著煙霧飄蕩,一股藥草香味竄進他的口鼻,「舒服,終於不痛了。」

  「你倒是說啊!」金雲有些急了。

  王陽放下煙,「其實很簡單啊,我問你,現在這麼晚了,你去梨花戲台子幹什麼?」

  「和朋友打賭輸了,他們要我去梨花戲台子拍一些視頻,還要我穿……」

  金雲把衣服撩起來一點,露出裡面鮮紅的比基尼和細嫩雪白的皮膚。

  「對,你和我說過。」

  「什麼?」

  「沒事,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要去梨花戲台子,為什麼要搭這個公交車呢?」

  「不可以嗎?」

  「不,你應該不會搭這班公交車,因為還沒有人知道這班車已經重新運行了。」

  「這……」

  她突然也意識到自己的漏洞,這是重新運營的第一班車,而且也沒有通告,按道理來說,沒人會知道這麼晚還有一班通往梨花戲台子的末班車。

  也就是說,如果想去梨花戲台子,金雲應該不會選擇做這輛公交車,而是打計程車或者其他啥的,總之,她不會出現在這裡。

  「我只是無意中走過來的而已。」金雲道。

  「不,我可是看著你急匆匆地直奔而來,不像是無意中走過來的啊。」王陽心中補了一句,『而且還是三次。』

  「而且,為什麼你沒來的時候,手機都是有信號的,而你一上車,手機立馬就沒有想好了。」

  「還有,剛剛還記得的事情一下全忘記了,就像這段記憶被人抹去了一樣。」

  王陽看向金雲,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果然在她眼睛中看到了一絲絲動搖的神色。

  金雲低下頭,想遮掩住這絲絲的不安,卻不料王陽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雖然我不知道被你抹去的到底是什麼記憶,但我覺得那一定和你有關,而且不是什麼好事。」王陽揉著金雲的下巴。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做,反正就是下意識做出了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行為。

  金雲慌張地將王陽推開,看向窗外。窗外,黑暗吞掉吐出些東西又吞掉一些東西,能看到的,永遠只是燈光能夠照到的。

  唐駿手抖地更加得厲害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把小刀,顫抖地抓在手上。

  他的手心緊緊地抓著刀刃,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而是哆哆嗦嗦地靠近金雲,將刀反握著遞到金雲的手中。

  「殺了我,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來,快殺了我。」唐駿念經一樣,表情甚是癲狂扭曲,就想窗外那些張牙舞爪的樹影。

  王陽擋住金雲的前面,將那把小刀搶過,隨手扔到窗外。


  「說說吧。」王陽揉了揉手上被小刀劃出的小口,鮮血從小口中流出。

  金雲沉默著不說話,默默地遞過來一包紙巾。

  王陽擺擺手拒絕道,「這東西我還用不著。」

  「傷口會感染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蘇媚兒,你看看你口袋裡的是啥。」

  蘇媚兒狐疑地看了王陽一眼,從口袋中掏出金雲之前給的紙巾,借著外面的微光看清楚後,板著臉連忙將拿東西扔出窗外。

  這哪是紙啊,這明明是一捆捆綁好了的黃紙冥幣。

  「這……」金雲趕緊將手中的冥幣藏進口袋。

  王陽看著金雲玩味一笑,「你這東西哪來的,天地銀行的硬通貨啊。」

  金雲抬頭看了王陽一眼,想解釋什麼,但又默默地垂下了頭。

  她想起來了,這是她撿來的,剛才在跑來的路上,很多人都在路上燒著什麼東西。

  而且還刮著大風,天空中,這些紙幣漫天飛舞,她隨手就可以抓上一把。

  「我死了……」

  「十年前就是死了。」

  「十年前?」

  王陽沒有解釋,這個跟她解釋不了,因為有些證據在上一個存檔裡面。

  不過,他很肯定,這個金雲丫頭十年前就死了,就死於十年前的最後這一班車中。

  這個理由其實也很簡單。

  想想之前金雲說著十年前的恐怖老梗,說什麼車子上沒空位啥的,人都坐滿了,這明顯是十年前玩剩下的爛梗。

  而且,她還說梨花戲台子被改成墓地只是早幾年前的事情,而梨花戲台子被改成墓地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十幾年,甚至更久。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年前,也就是她被殺死的那個時間段。

  「說說吧,你應該想起什麼了吧。」王陽的聲音重了幾分。

  聽到王陽的聲音,金雲身子猛地一顫,最終是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所有的都想起來了。」

  窗外還是一片黑暗,醞釀了許久,金雲縮進最裡面的座位開始訴說。

  十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不過並不是十一點,而是九點,金雲跑上了去往梨花戲台子的最後一班車。

  唐駿是這班車的司機,已經在這條路上開了幾年,算是一個老司機了。

  平時,這麼晚了,都是沒人上車的,可今天卻來了個小丫頭片子,看樣子似乎還沒有成年。

  於是,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姑娘,這麼晚了,去那裡幹什麼,你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啵?」

  「沒事,我就是和朋友打賭輸了,那損友要去那個地方逛一圈,拍一段視頻。」金雲笑著,搖了搖手中的翻蓋洛基亞。

  「真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說完,唐駿發動車子,車子在夜幕中緩緩移動起來。

  電話鈴聲響起,金雲小跑到最後一排,選了一個座位,才接電話。

  「喂,你還真去了,那衣服呢?」

  「說了會去的,穿著呢,待會絕對發視頻。」

  「等一下,我可是聽說,前幾年,那個地方出過事了的。」

  「是嗎?」

  「我和你說,你不要看到空位就坐,搞不好上面有人呢。」

  有人?金雲背後一頓發麻,「哼,你就是想嚇我唄,你嚇不到我的,這個我已經聽過了,挺火的。」

  「咦,那好吧,掛了。」

  電話傳來一串忙音,剛才和朋友聊天不覺得,但是這電話一掛,她發現自己還真害怕了,畢竟這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她吞了吞口水,走上前,和唐駿有一搭沒一搭地扯淡,把剛才朋友說的那個段子又講給唐駿聽,把他嚇了個半死。

  見時機成熟,金雲縮了縮脖子,擺出可愛的模樣,「帥哥,我有點怕,看在我逗你開心的份上,你待會要保護我呀!」

  「好,一定會的。」

  還要什麼保護,這麼晚了,誰還會搭車。說真的,設這麼一個晚班車是真的很多餘,根本沒必要。

  噌的一聲,唐駿踩下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前面的黑暗中,有幾個向他揮手,朝這邊跑了過來。


  嗨,還真有人搭車。

  他按下開門按鈕,老化的車門聳動著打開,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個穿著血紅戲服化著慘白濃妝的老人走了上來。

  「師傅,這是去梨花戲台子的嗎?」帶頭的那個人發出陰冷的聲音。

  「你們也是去梨花戲台子的?」看到這些大爺一身血紅戲服,唐駿心臟一下緊繃起來,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

  「你們去那裡幹什麼,你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我們以前在那裡唱戲,今兒個收了錢在那裡給人唱大戲。」

  一聽是唱大戲,馬勻鬆了一口氣,稍稍放下心來。他知道,他們這裡的一些地方還保留了唱大戲的封建風俗。

  不給活人唱,給死人唱,用來保佑後輩運道財道順利。

  這是給死人唱的,自然要投其所好,穿得詭異一點,這沒什麼好說的,只能認自己倒霉,快點開完這一班了事。

  唐駿打定主意,看路上根本就沒有行人,於是將車速提快了許多。

  金雲看著這些人有些怕了,轉身就想往回走。

  一人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扯住,枯樹皮一樣的手臂中竟然爆發出一道她掙脫不掉的巨大力氣。

  那人嘻嘻一笑,「貴小姐,小老二技癢了,來聽一段戲吧。」

  說完,那幾個畫著慘白死人妝的老人家開始清嗓子唱戲,聲音既淒涼又詭異,像抬棺材哭喪一樣。

  那種詭異的聲音嚇了金雲一跳,她開始拼命地抽動手臂,但還是掙脫不了,只能仍由老人抓著。

  突然,老人嘴角勾出一道猥瑣地弧度,手上猛地一用力,讓金雲跌倒在自己身上。

  緊接著,一雙枯木般粗糙的大手挑起她的下巴慢慢地撫摸。

  「班主,你又要……」

  「這荒郊野嶺的,除開……」老人從身上摸出一把刀,冰冷的眸子向掌著方向盤的唐駿,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容。

  看到反光鏡中那雙冰冷的眸子,唐駿嚇得趕緊低下頭,一本正經地開車,仿佛沒有看到這般場景。

  「帥哥,你說過你會……」老人掐住金雲的脖子,讓她無法說出話來。

  「你開你的車!」

  這下,唐駿將頭垂得更低了,只留了一絲視野看向前面的路。

  隨後,事情和他想的一樣,背後也傳來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但是,他不敢回頭,更不敢救那個看起來還沒有成年的女孩。

  即使,就算面對的是幾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子。

  事情很順利,可是那些老人沒有想到這女孩竟然死了,為了毀屍滅跡,他們給車子點了火引爆,連同今天的屍體一齊炸成了乾屍。

  在他們又要對唐駿下手的時候,有幾個人人開車經過,看到沖天的蘑菇雲後便停了下來報了警,救了唐駿一命。

  可是,就算是警察來了,唐駿還是不敢說出事實,只是說車子無緣無故就爆炸了。

  此後,為了讓人少來這個地方,這群人散布了關於人皮皮影戲的謠言,讓那些人不敢過來。

  後來,警方還是查明了真相,只不過沒有判刑,因為沒辦法讓死人再死一次。

  沒錯,那些人也死了,死在城東,和金雲的死法竟然一模一樣。

  受到自責和恐懼的煎熬,唐駿開始否定自己了,他腦子中出現了一個新身份,那個身份叫做馬勻,對這件事情什麼都不知道的馬勻。

  車子慢慢停了下來,唐駿看向窗外,窗外的場景又變成了車站的模樣,車子中也沒有什麼金雲。

  剛才他們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唐駿的幻覺,因為自責和愧疚引發的超腦電波現象。蘇媚兒一摸腦門,嗨,又發現一個引發超腦電波的原因了。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王陽和蘇媚兒走到回去的路上。

  王陽捂著手掌上的刀傷,感嘆道,「這個幻境還真是厲害,死在裡面就真的死了。」

  「這有啥,王陽,還有一點我沒有想明白,這是唐駿因為自責和愧疚產生的超腦電波,為什麼不再之前就引發呢?」

  王陽想了想,「因為精神分裂,愧疚的是唐駿並不是馬勻,而且,引發的原因是這個。」

  王陽拿出手機,將他之前找到的資料給蘇媚兒看。

  手機上,又是一起和金雲相似的案件,又再一次將這個案件拉出水面炒作。

  幾天過後,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上了這輛公交車。

  他拿著手機,嘴中突然呸了一聲,然後大罵,「活該你穿的那麼少!」

  「等一等,等一等,咦,我趕上了。」

  「嗨,帥哥,我叫金雲,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