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額外獎勵
鍾凡四肢一顫，一點點轉過頭去。
一個身穿蓑衣的男人站在門前，手中握著竹竿，皮膚黝黑，嘴角露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是一開始的船夫。
難道？
「是你救的我？」鍾凡撐著尚有些虛弱的聲音。
「不是我。」船夫冷聲道，「是你自己救的自己，我只是幫你用了藥而已。」
「藥？」
居然有藥可以將瀕臨死亡的他救活，不對，是起死回生。
「這種藥，你在圖譜上見過。」
「碧藍草！」
鍾凡在圖譜上看了不少藥物，但可能有此奇效的，只有梁浩思不惜性命也要登上鬼島尋找的碧藍草。
「沒錯。」
船夫臉上露出瘮人的笑容，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誰？」
鍾凡嚴肅地問，身體下意識做出防備動作。眼前的男人看似平和，言行舉止卻流露出一種無言的危險。
「你問我是誰？」
船夫詭笑一聲，笑聲如同來自地獄的死神，一點點朝鐘凡走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的另一面，也是這世上唯一懂你的人。是不是，殺人犯？」
船夫的最後一個稱呼，讓鍾凡全身的肌肉瞬間一抖。
不知為何，明明只是個遊戲，而且完全是按照系統的指令順序殺人，卻讓他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負罪感。尤其在那雙陰鬱，透著黑暗的眼睛的注視下。
「你，為何救我？」
「你到底是誰？」
無論是此刻的出現，還是那道眼神，都足以說明，眼前的男人，不只是一個船夫那麼簡單。
「哈哈哈哈哈！」
忽然，男人狂笑起來，「你問我為何救你？」
「因為，我們是一類人！你因為父親的死殺光了島上所有人。而我因為恨這個江湖，將上島的每撥人全部殺死！不過後來我已經純粹是為了樂趣。我喜歡看每個人死前絕望的表情，就像當年的我們一樣！」
「你這個瘋子！」鍾凡緊咬牙齒，敢怒卻不敢多言，生怕多說一句就被男人殺死。
「哈哈哈哈哈，瘋子？這個稱呼我喜歡！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男人狂笑道，絲毫沒有生氣，
「小子，你很有能力。不僅會製毒，還擅使各種兵器。在這鬼島之上，你，就是我最需要的夥伴！」
「……」
雖然很不想說，但所謂毒藥，其實都是他向藥店老闆討的。
至於將毒無聲無息地下入目標體內，完全是人物技能的功勞——顧京的人物技能，山莊秘典，可以讓指定毒物變得無色無味。
只要將技能用在最劇烈的接觸性毒藥上，然後將毒藥塗在人容易接觸到的地方，哪怕他完全不出手，也可以將所有人殺死。
翟浩，以及最後的梁浩思和步小凝，就是死於毒藥。
當然，船夫的話也有一半是對的。
身為兵器山莊年輕一代的翹楚，他擅長各式各樣的兵器。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用飛鏢殺死伍當，用刀殺死客棧老闆，用劍殺死小男孩，以及用匕首捅死自己。
仔細想想，鍾凡大概明白了船夫的意圖——船夫想拉他入伙，就像十年前將客棧老闆丁四留下來一樣。
船夫需要一個人幫他看管客棧，原本這個人是丁四。但現在丁四已死，所以他救活鍾凡，目的就是讓鍾凡代替丁四留在島上。
「我可以留下。」鍾凡道，「但是，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在這麼危險的人面前，鍾凡沒有把握正面取勝。只能以進為退，靜觀其變。
「問吧。既然以後是夥伴了，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第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又為何會在島上？」
關於船夫身份的問題，鍾凡已經問了第三遍。不過前兩遍船夫都沒回答，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牽扯甚廣，非自己人不可透露。
船夫依舊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好，既然你答應留下，那我告訴你也無妨。你仔細看，你覺得，我今年幾歲？」
鍾凡一愣，打量了船夫幾眼，「最多，三十五，四十歲。」
船夫笑著搖搖頭，「不，其實我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
「怎麼可能？！」
除非這個世界有駐顏術，否則怎麼看船夫都不可能超過五十歲。
船夫停頓了幾秒，嘆息一聲，緩緩開口：「此事，還要從幾十年的鬼島大戰說起。」
「當年，鬼島上發生了一場血流成河的大混戰。我不知道外界是如何評價的，但當年的大戰，使得原本的八大門派，瞬間滅亡了兩派，包括我的傀儡門在內。」
「這個……」
鍾凡一邊回憶最開始的背景說明，一邊說道：「我也有所耳聞。當年鬼島一戰，傀儡們和藏劍谷頃刻覆滅，江湖中只剩六大勢力，直至今日。」
「不錯。」船夫道，「那一戰，本就是因我們和藏劍谷而起。我們傀儡門和藏劍谷素來不合，又因當年幾次摩擦矛盾愈演愈烈，遂相約於南方古島，也就是現今世人所稱之『鬼島』，決一死戰。」
「為了那場大戰，我們各自拉攏了幾個勢力。兵器山莊、鄴陽梁氏，三教派站在我們這邊；紅衣樓、賞金會、六戒鏢局選擇幫助藏劍谷。由此，江湖八大勢力，全部參與其中，舉世大戰，一觸即發。」
「那場大戰的慘狀，我至今記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人頭、斷臂、斷腿隨處可見。雙方廝殺了三天三夜，登島幾千人，第三日只剩不到五百人。我們傀儡門八成以上的弟子，全部葬身鬼島。」
「後來呢？」鍾凡聽得很認真，系統特意在遊戲結束觸發劇情演繹，說不定會有什麼額外獎勵。
船夫道：「後來，最後一日，我與藏劍穀穀主完成了一次會面。當看著手下的弟子一個個死去，我們也冷靜了下來。當即口頭商議，即日停戰，且十年內不再有爭鬥。」
「這麼說，你們最後還是保存了一些實力。」鍾凡道，「可我怎麼記得，傳聞中，傀儡門和藏劍谷是因為鬼島大戰損失慘重，門內弟子幾無留存，所以從此消失於江湖。」
「幾無留存？呵呵，他們當然這麼說！」
船夫橫眉怒目，瞳孔隱含濃濃的恨意，「若非他們落井下石，我們如何會落得那般下場！」
「此話怎講？」
「當年，我們原已商議妥當，準備和平離開鬼島。不料，卻在離開的路上被人伏擊！
我們一行數百人，雖集兩門之精銳，但本就傷的傷，殘的殘，拼命抵抗，也無濟於事。最終，幾乎被屠戮殆盡！
獨剩我一人，冒死逃回鬼島，憑藉這島上的神秘草藥碧藍草，勉強苟活。我的身體，也因為碧藍草的藥效，一直保持著當年的狀態。」
「伏擊？」鍾凡看著船夫眼中的恨意，意識到什麼，「莫非是？」
船夫冷笑一聲，「沒錯！伏擊的隊伍，主要由天下賞金會的賞金獵人組成，並夾雜有紅衣樓、兵器山莊、梁氏、六戒鏢局、三教派五大門派的弟子。這些人，早已奉命在鬼島蹲守，就等我們離開鬼島，然後趁火打劫，將我們徹底滅口！」
「原來如此。」
江湖中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曾經的八大門派本就是競爭關係。難得有此機會能將競爭對手擊垮，六大門派肯定樂意。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覺得他們是陰險小人。」船夫看著鍾凡的臉，眼中殺意盡顯，「果然！你和他們是一類人。」
鍾凡卻絲毫不亂，反而淡淡一笑：「江湖紛爭無度，趁火打劫，暗度陳倉，皆是常事。身處江湖，該有防備除自己之外任何人的覺悟。你也是老江湖了，該不會不懂此事吧？說起來，傀儡門藏劍谷覆滅，全系你們自己，怪不得任何人！」
「哈哈哈哈哈！」船夫聞言竟沒有多少生氣，反而大笑起來，「小子，你這麼說，就不怕我殺了你？」
「哈哈哈哈哈。」鍾凡也跟著大笑，「我敢保證，你不會殺我。」
「此話怎講？」
「此鬼島之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幫你。」
「呵呵。我能用碧藍草救你，就不能用碧藍草救其他人？」
「你不會。」
「哦？」
「他們太正派。只有我，和你是一類人。」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小子，你很不錯！這張傀儡符，給你帶在身上。從此以後，你可以用此傀儡符操縱島上任何傀儡。」
「島上？」
「外面那個男孩，就是我的傀儡。」
「原來如此。」
【叮，傀儡魔君（NPC）請求贈予裝備傀儡符（A級），是否接受？】
果然，這就是遊戲後劇情演繹的額外獎勵。
A級裝備，在低等級副本幾乎見不到，只有到了多人、高級副本才能偶爾爆出。
能拿到A級裝備，也不枉陪這個「瘋子NPC」演完剩下的劇情。
毫不猶豫，選擇【接受】
【叮，傀儡符（A級）已存入帳號裝備庫！】
一個身穿蓑衣的男人站在門前，手中握著竹竿，皮膚黝黑，嘴角露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是一開始的船夫。
難道？
「是你救的我？」鍾凡撐著尚有些虛弱的聲音。
「不是我。」船夫冷聲道，「是你自己救的自己，我只是幫你用了藥而已。」
「藥？」
居然有藥可以將瀕臨死亡的他救活，不對，是起死回生。
「這種藥，你在圖譜上見過。」
「碧藍草！」
鍾凡在圖譜上看了不少藥物，但可能有此奇效的，只有梁浩思不惜性命也要登上鬼島尋找的碧藍草。
「沒錯。」
船夫臉上露出瘮人的笑容，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誰？」
鍾凡嚴肅地問，身體下意識做出防備動作。眼前的男人看似平和，言行舉止卻流露出一種無言的危險。
「你問我是誰？」
船夫詭笑一聲，笑聲如同來自地獄的死神，一點點朝鐘凡走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的另一面，也是這世上唯一懂你的人。是不是，殺人犯？」
船夫的最後一個稱呼，讓鍾凡全身的肌肉瞬間一抖。
不知為何，明明只是個遊戲，而且完全是按照系統的指令順序殺人，卻讓他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負罪感。尤其在那雙陰鬱，透著黑暗的眼睛的注視下。
「你，為何救我？」
「你到底是誰？」
無論是此刻的出現，還是那道眼神，都足以說明，眼前的男人，不只是一個船夫那麼簡單。
「哈哈哈哈哈！」
忽然，男人狂笑起來，「你問我為何救你？」
「因為，我們是一類人！你因為父親的死殺光了島上所有人。而我因為恨這個江湖，將上島的每撥人全部殺死！不過後來我已經純粹是為了樂趣。我喜歡看每個人死前絕望的表情，就像當年的我們一樣！」
「你這個瘋子！」鍾凡緊咬牙齒，敢怒卻不敢多言，生怕多說一句就被男人殺死。
「哈哈哈哈哈，瘋子？這個稱呼我喜歡！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男人狂笑道，絲毫沒有生氣，
「小子，你很有能力。不僅會製毒，還擅使各種兵器。在這鬼島之上，你，就是我最需要的夥伴！」
「……」
雖然很不想說，但所謂毒藥，其實都是他向藥店老闆討的。
至於將毒無聲無息地下入目標體內，完全是人物技能的功勞——顧京的人物技能，山莊秘典，可以讓指定毒物變得無色無味。
只要將技能用在最劇烈的接觸性毒藥上，然後將毒藥塗在人容易接觸到的地方，哪怕他完全不出手，也可以將所有人殺死。
翟浩，以及最後的梁浩思和步小凝，就是死於毒藥。
當然，船夫的話也有一半是對的。
身為兵器山莊年輕一代的翹楚，他擅長各式各樣的兵器。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用飛鏢殺死伍當，用刀殺死客棧老闆，用劍殺死小男孩，以及用匕首捅死自己。
仔細想想，鍾凡大概明白了船夫的意圖——船夫想拉他入伙，就像十年前將客棧老闆丁四留下來一樣。
船夫需要一個人幫他看管客棧，原本這個人是丁四。但現在丁四已死，所以他救活鍾凡，目的就是讓鍾凡代替丁四留在島上。
「我可以留下。」鍾凡道，「但是，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在這麼危險的人面前，鍾凡沒有把握正面取勝。只能以進為退，靜觀其變。
「問吧。既然以後是夥伴了，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第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又為何會在島上？」
關於船夫身份的問題，鍾凡已經問了第三遍。不過前兩遍船夫都沒回答，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牽扯甚廣，非自己人不可透露。
船夫依舊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好，既然你答應留下，那我告訴你也無妨。你仔細看，你覺得，我今年幾歲？」
鍾凡一愣，打量了船夫幾眼，「最多，三十五，四十歲。」
船夫笑著搖搖頭，「不，其實我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
「怎麼可能？！」
除非這個世界有駐顏術，否則怎麼看船夫都不可能超過五十歲。
船夫停頓了幾秒，嘆息一聲，緩緩開口：「此事，還要從幾十年的鬼島大戰說起。」
「當年，鬼島上發生了一場血流成河的大混戰。我不知道外界是如何評價的，但當年的大戰，使得原本的八大門派，瞬間滅亡了兩派，包括我的傀儡門在內。」
「這個……」
鍾凡一邊回憶最開始的背景說明，一邊說道：「我也有所耳聞。當年鬼島一戰，傀儡們和藏劍谷頃刻覆滅，江湖中只剩六大勢力，直至今日。」
「不錯。」船夫道，「那一戰，本就是因我們和藏劍谷而起。我們傀儡門和藏劍谷素來不合，又因當年幾次摩擦矛盾愈演愈烈，遂相約於南方古島，也就是現今世人所稱之『鬼島』，決一死戰。」
「為了那場大戰，我們各自拉攏了幾個勢力。兵器山莊、鄴陽梁氏，三教派站在我們這邊；紅衣樓、賞金會、六戒鏢局選擇幫助藏劍谷。由此，江湖八大勢力，全部參與其中，舉世大戰，一觸即發。」
「那場大戰的慘狀，我至今記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人頭、斷臂、斷腿隨處可見。雙方廝殺了三天三夜，登島幾千人，第三日只剩不到五百人。我們傀儡門八成以上的弟子，全部葬身鬼島。」
「後來呢？」鍾凡聽得很認真，系統特意在遊戲結束觸發劇情演繹，說不定會有什麼額外獎勵。
船夫道：「後來，最後一日，我與藏劍穀穀主完成了一次會面。當看著手下的弟子一個個死去，我們也冷靜了下來。當即口頭商議，即日停戰，且十年內不再有爭鬥。」
「這麼說，你們最後還是保存了一些實力。」鍾凡道，「可我怎麼記得，傳聞中，傀儡門和藏劍谷是因為鬼島大戰損失慘重，門內弟子幾無留存，所以從此消失於江湖。」
「幾無留存？呵呵，他們當然這麼說！」
船夫橫眉怒目，瞳孔隱含濃濃的恨意，「若非他們落井下石，我們如何會落得那般下場！」
「此話怎講？」
「當年，我們原已商議妥當，準備和平離開鬼島。不料，卻在離開的路上被人伏擊！
我們一行數百人，雖集兩門之精銳，但本就傷的傷，殘的殘，拼命抵抗，也無濟於事。最終，幾乎被屠戮殆盡！
獨剩我一人，冒死逃回鬼島，憑藉這島上的神秘草藥碧藍草，勉強苟活。我的身體，也因為碧藍草的藥效，一直保持著當年的狀態。」
「伏擊？」鍾凡看著船夫眼中的恨意，意識到什麼，「莫非是？」
船夫冷笑一聲，「沒錯！伏擊的隊伍，主要由天下賞金會的賞金獵人組成，並夾雜有紅衣樓、兵器山莊、梁氏、六戒鏢局、三教派五大門派的弟子。這些人，早已奉命在鬼島蹲守，就等我們離開鬼島，然後趁火打劫，將我們徹底滅口！」
「原來如此。」
江湖中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曾經的八大門派本就是競爭關係。難得有此機會能將競爭對手擊垮，六大門派肯定樂意。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覺得他們是陰險小人。」船夫看著鍾凡的臉，眼中殺意盡顯，「果然！你和他們是一類人。」
鍾凡卻絲毫不亂，反而淡淡一笑：「江湖紛爭無度，趁火打劫，暗度陳倉，皆是常事。身處江湖，該有防備除自己之外任何人的覺悟。你也是老江湖了，該不會不懂此事吧？說起來，傀儡門藏劍谷覆滅，全系你們自己，怪不得任何人！」
「哈哈哈哈哈！」船夫聞言竟沒有多少生氣，反而大笑起來，「小子，你這麼說，就不怕我殺了你？」
「哈哈哈哈哈。」鍾凡也跟著大笑，「我敢保證，你不會殺我。」
「此話怎講？」
「此鬼島之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幫你。」
「呵呵。我能用碧藍草救你，就不能用碧藍草救其他人？」
「你不會。」
「哦？」
「他們太正派。只有我，和你是一類人。」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小子，你很不錯！這張傀儡符，給你帶在身上。從此以後，你可以用此傀儡符操縱島上任何傀儡。」
「島上？」
「外面那個男孩，就是我的傀儡。」
「原來如此。」
【叮，傀儡魔君（NPC）請求贈予裝備傀儡符（A級），是否接受？】
果然，這就是遊戲後劇情演繹的額外獎勵。
A級裝備，在低等級副本幾乎見不到，只有到了多人、高級副本才能偶爾爆出。
能拿到A級裝備，也不枉陪這個「瘋子NPC」演完剩下的劇情。
毫不猶豫，選擇【接受】
【叮，傀儡符（A級）已存入帳號裝備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