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夏太史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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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郵的夏醴谷先生是湖南的督學。有一次,他乘船經過洞庭湖時遇到大風浪,數千艘船隻都停在岸邊等待風浪平息。

  夏先生性子急,急於趕到新的工作崗位。他命令舵工逆風駛船,其他船隻紛紛效仿,揚帆順風而行。船隻來到湖心時,風勢更大,天昏地暗,白浪像山一樣高。大家看到水面上出現了兩個矮小的人,大約一尺多高,面容微黑,像是在水面上巡邏一樣指揮船槳。

  所有船上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等到風平浪靜,日出時分,這些奇怪的人就慢慢消失了。夏先生住在督學的衙門裡,白天家中的僕人和子弟也見到了奇怪的事情,看見這些人後都會生病。

  夏先生的夫人就關起了子弟們,不允許他們在中午後到園子裡去。她勸夏先生要舉行祭祀,但夏先生並不相信。然後那個夜晚,他正在燈下閱讀文件,突然聽到從西邊傳來哭聲,聲音悠揚而急促,像是眾多人在哭泣,聲音混雜著;還有沙土飛濺打在窗戶上,像雨一樣扑打下來。

  夏先生厲聲說:「我已經明白你們的意思了,明天我會舉行祭祀的!」哭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了。第二天清晨,夏先生查尋聲音來的方向,發現一間破屋,屋中有幾十根木頭,都是之前任職的學臣閱卷時逝世的同事,後來因為祭祀所需文具和牲畜,才會出現這些怪事。此後,這些怪事就消失了。

  另外一個門生朱士從福建到山東荏平的途中,天色已晚,他決定夜宿,於是派家人先行找客棧,自己停車在三岔路口等待。深夜時分,天地昏暗,他看見遠處樹林裡火光時隱時現,疑似家人帶著火把過來了。過了一會兒,火光越來越近,火焰大如車輪,閃爍不定,高的幾乎觸及蒼天,低的幾乎接觸到馬的蹄子。

  朱士非常驚恐,認為這絕對不是人點的燈。當火光靠近時,他看清了其中三個人:最中間的一個眼睛閃閃發光,身穿朱紅色衣服,腰間繫著寬闊的帶子,眉須威武;兩邊的是青年僕人,身穿錦衣,面容秀美,扶著中間的老者一起前行。老者滿頭白髮,駝背先行,背上有一個像碗一樣大的孔,火光從孔中湧出,像是灶台排出煙霧一樣。這三個人看到朱士時,並沒有感到驚異,緩緩走入遠處的村子消失了。

  不久,家人和店主也到了,他們說也看到了這一幕,大家都對這奇異的經歷感到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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