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群鬼
昏暗的夜色下，一支由厲鬼組成的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地往江影所在的靈堂前進著。
儘管江影自認為有和厲鬼對抗的能力，但面對如此數量的厲鬼，江影怕是一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不能跟它們硬拼，得想辦法躲一躲。」
收回目光，江影來到靈堂正門處。
送葬隊伍待會兒肯定是要走正門過的，他得確保這第一道防線不會出岔子。
在正門上，不知是什麼人掛了一把老舊的銅鎖，這把銅鎖鎖住了正門，把靈堂內外分隔開來。
江影伸手扯了扯銅鎖，看上去鏽跡斑斑的銅鎖，出乎意料的十分結實，他扯了好幾下都紋絲不動，想來能暫時擋住外面的鬼一段時間。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一隻兩隻鬼也許推不開這扇門，但外面可是有一整支隊伍，粗略估計有幾十隻鬼。
更不用說這間靈堂的主人，董依蘭了。
江影不覺得這道銅鎖，能把董依蘭擋在外面，甚至有可能，董依蘭壓根兒就不需要通過正門進出。
看完正門的情況，江影又關上了所有的窗戶，確保它們嚴絲合縫，才退回到靈堂中央。
他環顧四周，想找找有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
如果這群鬼只是路過靈堂，又或者敲敲門發現打不開就自行離開，那當然最好。
但聽天由命不是江影的性格，他必須做好足夠的準備。
靈堂里空蕩蕩的，連大一點的花圈都沒有，唯一能藏人的地方是供桌後面和兩副棺材。
沒猶豫，江影迅速鑽進了棺材，蓋好棺蓋。
儘管這很膈應，但供桌能夠提供的遮蔽太小，走進了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相比之下，棺材能更好地隱藏他的身形，只要不打開棺材，誰也想不到裡面藏了個人。
當然，江影還有其他方面的考慮。
把自己關進棺材裡的是董依蘭，其他鬼要是隨隨便便碰棺材，董依蘭總不會坐視不管吧？
「咚，咚，咚！」
沒等多久，靈堂門外就傳來了推門聲。
由於門已經從裡面鎖上了，從外面是推不開的。
讓江影感到鬱悶的是，詭異的送葬隊伍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推著門，絲毫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
所幸門上掛著的銅鎖足夠結實，頂著強烈的撞擊，依然堅立不倒。
正在江影暗自慶幸的時候，靈堂內傳出了動靜。
噠噠噠……
輕，快，像陣風一樣忽的飄過去。
沒等江影反應過來，只聽見「咔噠」一聲，門上的銅鎖被人打開了。
「不好，有東西溜從裡面把門打開了。」
江影心中一凜，屏住了呼吸，自己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外面也看不見棺材裡面，只要自己不被發現，就有機會逃出去。
門開了，送葬的隊伍也不必繼續推門了。
「咯吱——」
伴隨著悠長的開門聲，送葬隊伍進了靈堂。
一步。
兩步。
沉悶而清晰。
腳步聲整齊劃一地進了屋，由遠及近，一點點地到了棺材附近。
躲在棺材裡的江影，渾身上下刺痛不已，他身上的黑線不受控制地顯露出來，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好在送葬鬼不在乎棺材，從腳步聲判斷，它們越過了擺放在地上的棺材，走到了供桌前。
「咔嚓咔嚓。」
江影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靈堂里的鬼卻發出了聲音。
一種摩擦、咀嚼、如同吞咽什麼東西的聲音，在靈堂里響起。
霎時間，江影腦海里蹦出了供桌上擺著的不明物體。
它們在吃盤子裡的東西，吃董依蘭供給爹娘的供品。
媽蛋，這個董依蘭是怎麼回事？自己吃了爹娘不說，還叫一群鬼來吃爹娘的供品。
「那幾盤怕是不夠吃的……」
江影先前檢查過桌上的供品，一盤裡約莫拳頭大的一坨，換成饅頭，幾口就沒了。
雖然不知道鬼怎麼個吃法，但攏共不超過五盤，哪裡夠幾十個鬼分？
「不夠分可不就炸槓了……」
想到這兒，江影突然後背發涼。
不夠分？
想想靈堂的主人沒東西吃是怎麼解決的？
掀開棺材蓋，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吃了。
那現在棺材裡的東西是啥？
靠嫩娘，合著不是拿我當儲備糧，是拿我來待客來了。
江影暗罵董依蘭這貨不當人，難怪不肯走，留在河岸邊截他們的胡，原來打的是這麼個算盤。
董依蘭和這幫送葬鬼的關係尚不明朗，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
這幫鬼吃完了供品不夠，董依蘭肯定會開棺來吃自己。
死亡的威脅如同一把利刃，懸在江影頭頂，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他大著膽子，把棺蓋打開一條縫，偷偷地往外看去。
只見一群身披白衣的「人」，圍著供桌，嘴裡不停地發出「咔嚓咔嚓」的咀嚼聲。
這是一個好機會。
送葬的鬼注意力全在供品上，並沒有看棺材這邊。
只要它們不會突然轉過頭來，江影有自信能悄悄地溜出去。
說干就干。
江影輕輕地推開棺材蓋，借著呼嘯的風聲蓋住了棺蓋移動的摩擦聲。
他像只壁虎一樣，貼著棺材，躡手躡腳地爬了出來。
自打鬼進來後，靈堂的正門就大開著，陰冷的寒風鼓足了勁兒往屋子裡灌。
江影趴在地上，緩緩地朝正門前進。
二十米。
天花板上懸掛的白紙條獵獵作響。
十米。
江影身後咀嚼的聲音越來越小。
五米。
江影聽見有嘎吱嘎吱的扭頭聲。
一米。
江影已經看到了門外漆黑一片的夜色。
他屏住呼吸，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
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能離開靈堂了。
江影不敢回頭，他抓緊時間從地上爬起來，兩腿微曲，立刻便沖了出去。
噠噠噠……
又輕又快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幾乎就在江影耳邊響起，他聽得格外清楚。
這種聲音，像是一個乾瘦的女人急匆匆地走路時，鞋跟和地面碰撞發出來的。
等等……
我為什麼會聯想到女人？
江影前沖的勢頭被強行打斷，他眼睛的餘光瞥見，一抹紅衣風一般地掠過，停在了他身旁。
那張骯髒的紅布被風吹起，露出下面布滿血漬的嘴唇。
這張嘴唇一張一合，吐出的話語讓江影頭皮發麻。
「開~席~上~菜！」
儘管江影自認為有和厲鬼對抗的能力，但面對如此數量的厲鬼，江影怕是一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不能跟它們硬拼，得想辦法躲一躲。」
收回目光，江影來到靈堂正門處。
送葬隊伍待會兒肯定是要走正門過的，他得確保這第一道防線不會出岔子。
在正門上，不知是什麼人掛了一把老舊的銅鎖，這把銅鎖鎖住了正門，把靈堂內外分隔開來。
江影伸手扯了扯銅鎖，看上去鏽跡斑斑的銅鎖，出乎意料的十分結實，他扯了好幾下都紋絲不動，想來能暫時擋住外面的鬼一段時間。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一隻兩隻鬼也許推不開這扇門，但外面可是有一整支隊伍，粗略估計有幾十隻鬼。
更不用說這間靈堂的主人，董依蘭了。
江影不覺得這道銅鎖，能把董依蘭擋在外面，甚至有可能，董依蘭壓根兒就不需要通過正門進出。
看完正門的情況，江影又關上了所有的窗戶，確保它們嚴絲合縫，才退回到靈堂中央。
他環顧四周，想找找有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
如果這群鬼只是路過靈堂，又或者敲敲門發現打不開就自行離開，那當然最好。
但聽天由命不是江影的性格，他必須做好足夠的準備。
靈堂里空蕩蕩的，連大一點的花圈都沒有，唯一能藏人的地方是供桌後面和兩副棺材。
沒猶豫，江影迅速鑽進了棺材，蓋好棺蓋。
儘管這很膈應，但供桌能夠提供的遮蔽太小，走進了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相比之下，棺材能更好地隱藏他的身形，只要不打開棺材，誰也想不到裡面藏了個人。
當然，江影還有其他方面的考慮。
把自己關進棺材裡的是董依蘭，其他鬼要是隨隨便便碰棺材，董依蘭總不會坐視不管吧？
「咚，咚，咚！」
沒等多久，靈堂門外就傳來了推門聲。
由於門已經從裡面鎖上了，從外面是推不開的。
讓江影感到鬱悶的是，詭異的送葬隊伍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推著門，絲毫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
所幸門上掛著的銅鎖足夠結實，頂著強烈的撞擊，依然堅立不倒。
正在江影暗自慶幸的時候，靈堂內傳出了動靜。
噠噠噠……
輕，快，像陣風一樣忽的飄過去。
沒等江影反應過來，只聽見「咔噠」一聲，門上的銅鎖被人打開了。
「不好，有東西溜從裡面把門打開了。」
江影心中一凜，屏住了呼吸，自己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外面也看不見棺材裡面，只要自己不被發現，就有機會逃出去。
門開了，送葬的隊伍也不必繼續推門了。
「咯吱——」
伴隨著悠長的開門聲，送葬隊伍進了靈堂。
一步。
兩步。
沉悶而清晰。
腳步聲整齊劃一地進了屋，由遠及近，一點點地到了棺材附近。
躲在棺材裡的江影，渾身上下刺痛不已，他身上的黑線不受控制地顯露出來，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好在送葬鬼不在乎棺材，從腳步聲判斷，它們越過了擺放在地上的棺材，走到了供桌前。
「咔嚓咔嚓。」
江影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靈堂里的鬼卻發出了聲音。
一種摩擦、咀嚼、如同吞咽什麼東西的聲音，在靈堂里響起。
霎時間，江影腦海里蹦出了供桌上擺著的不明物體。
它們在吃盤子裡的東西，吃董依蘭供給爹娘的供品。
媽蛋，這個董依蘭是怎麼回事？自己吃了爹娘不說，還叫一群鬼來吃爹娘的供品。
「那幾盤怕是不夠吃的……」
江影先前檢查過桌上的供品，一盤裡約莫拳頭大的一坨，換成饅頭，幾口就沒了。
雖然不知道鬼怎麼個吃法，但攏共不超過五盤，哪裡夠幾十個鬼分？
「不夠分可不就炸槓了……」
想到這兒，江影突然後背發涼。
不夠分？
想想靈堂的主人沒東西吃是怎麼解決的？
掀開棺材蓋，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吃了。
那現在棺材裡的東西是啥？
靠嫩娘，合著不是拿我當儲備糧，是拿我來待客來了。
江影暗罵董依蘭這貨不當人，難怪不肯走，留在河岸邊截他們的胡，原來打的是這麼個算盤。
董依蘭和這幫送葬鬼的關係尚不明朗，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
這幫鬼吃完了供品不夠，董依蘭肯定會開棺來吃自己。
死亡的威脅如同一把利刃，懸在江影頭頂，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他大著膽子，把棺蓋打開一條縫，偷偷地往外看去。
只見一群身披白衣的「人」，圍著供桌，嘴裡不停地發出「咔嚓咔嚓」的咀嚼聲。
這是一個好機會。
送葬的鬼注意力全在供品上，並沒有看棺材這邊。
只要它們不會突然轉過頭來，江影有自信能悄悄地溜出去。
說干就干。
江影輕輕地推開棺材蓋，借著呼嘯的風聲蓋住了棺蓋移動的摩擦聲。
他像只壁虎一樣，貼著棺材，躡手躡腳地爬了出來。
自打鬼進來後，靈堂的正門就大開著，陰冷的寒風鼓足了勁兒往屋子裡灌。
江影趴在地上，緩緩地朝正門前進。
二十米。
天花板上懸掛的白紙條獵獵作響。
十米。
江影身後咀嚼的聲音越來越小。
五米。
江影聽見有嘎吱嘎吱的扭頭聲。
一米。
江影已經看到了門外漆黑一片的夜色。
他屏住呼吸，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
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能離開靈堂了。
江影不敢回頭，他抓緊時間從地上爬起來，兩腿微曲，立刻便沖了出去。
噠噠噠……
又輕又快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幾乎就在江影耳邊響起，他聽得格外清楚。
這種聲音，像是一個乾瘦的女人急匆匆地走路時，鞋跟和地面碰撞發出來的。
等等……
我為什麼會聯想到女人？
江影前沖的勢頭被強行打斷，他眼睛的餘光瞥見，一抹紅衣風一般地掠過，停在了他身旁。
那張骯髒的紅布被風吹起，露出下面布滿血漬的嘴唇。
這張嘴唇一張一合，吐出的話語讓江影頭皮發麻。
「開~席~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