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升官發財從來不是劉岩的目的。
他要的，是獨屬於自己的勢力，方便未來割據一方，乃至更多想法，計劃和謀劃。
跟著趙構走，或許官會越當越大，但永遠會受到掣肘，根本沒有獨立出去的機會。
別忘了，大宋官家什麼德行？
任何時候，都要保證所有權力攬於一身，再信任的屬下，也要安排人分其權，拖其後腿的存在。
一句話，趙構不是明主！
不值得追隨。
反倒是跟著宗澤，未來前途會光明許多。
宗澤可是元帥府副帥，趙構能冊封的官職，宗澤基本都能自己做主冊封。
跟著宗澤，只要作戰得力，劉岩不缺晉升機會，上升通道完全打開。
怎麼看，都是跟著宗澤混更好。
啥？
打仗有危險？
拉倒吧！
擁有項羽、李存孝級別的無敵戰力，劉岩會怕戰場險惡？
不怕！
既然不怕，自然就會渴望戰鬥，渴望立功。
跟著宗澤走，處處是戰鬥，立功機會不要太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高層武將。
到時候，可選擇的發展道路，可就廣闊多了！
所以，見雙方談崩，宗澤和歷史上一樣，打算獨自率軍前往李固渡時，劉岩立刻申請跟隨。
哪怕他是元帥府直屬親信，理應站在趙構一邊。
哪怕和趙構唱反調，註定不討喜。
「劉岩，你放肆！」
見劉岩不理會自己，汪伯彥頓覺顏面大失，再度呵斥道：
「我等相公商議，哪有你一個小小偏將說話的地方？還不下去？」
在場諸將，相州軍三個統制軍都指揮使薛廣、張瓊、田慎，和磁州軍二個軍都指揮使張捴和陳淬，皆看向劉岩。
他們都對劉岩的膽大感到吃驚。
汪伯彥沒說錯。
在大宋，商議軍國大事，從來都是文官相公的工作，他們這些武將，只有聽命的份，沒發言資格。
也不是沒例外，但必須有個前提，即主帥文官相公是個開明的人，比如范仲淹，种師道，宗澤這類。
一般情況下，文官相公商議時，身為武將，老老實實聽著，等候安排就是了，完全沒必要多嘴。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北宋亡，到了南宋時期，武將地位有所提升，才會略微改善。
但北宋雖然快亡了，終究還沒亡，一切規矩都沒變，按慣例，舉行軍事會議的時候，武將沒資格說話。
「漢興！」
趙構終於說話了，他看著劉岩，眼角隱藏著一抹失望，搖頭嘆道：
「汝拳拳報國之心，本王知矣！」
「但正如汪相公所言，你部人員不滿，尚在招募，現在不過區區百人，跟宗相公去李固渡，不但不是助力，反倒會成拖累！」
「殺敵立功有的是機會，不忙於一時，先把精力放在招募、訓練士卒上，爭取早日成軍，殺敵報國!」
在趙構看來，劉岩只是一個武夫，此番自請出戰，並非是對自己不滿，只是沒領會自己的意圖罷了。
所以，他雖然有些失望，但因為對劉岩心存好感，倒沒太往心裡去。
「殿下說的對！」
宗澤看了劉岩一眼，記住了這個毛遂自薦的猛將，出言安慰道：
「劉將軍，你部人員不齊，不是上場殺敵的時候，且留在相州，招募、訓練士卒，日後自有用武之地！」
見狀，劉岩暗嘆一聲，只得向趙構和宗澤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小小插曲過後，宗澤再度向趙構請辭，隨即帶著張捴和陳淬，離開元帥府，出城調兵南下去了。
目送宗澤離去，劉岩一臉遺憾。
「漢興，莫要灰心！」
注意到劉岩臉上的失落，趙構說道：
「好好訓練汝麾下人馬，本王還等著你建功立業呢!」
好歹是自己的心腹，起碼趙構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特意安慰了一下。
「是，末將一定儘快招募士卒，爭取早日成軍，為殿下效力！」
宗澤走了，又得罪了汪伯彥，趙構這條大腿可不能再跑了，劉岩恭恭敬敬的說道。
……
臘月中旬。
相州城東邊，某處平原地帶。
「殺！」
「殺！」
……
寒風凌冽中，馬蹄聲，廝殺吶喊聲響成一片。
兩隊騎兵，每隊皆有七、八十人，人人身披鐵甲，手持無槍頭長棍，相隔百步策騎衝鋒，隨著怒吼聲，迅速激烈戰至一處。
交戰中，不時有人中槍落馬，在地上打個滾，隨即翻身而起，看著其餘仍在廝殺不休的騎士，均面現無奈，沮喪的牽著馬走出戰場。
所有騎士都穿了好幾層麻布獸皮混合內衣，加上外面鐵甲護身，即使落馬倒地也無大礙。
不遠處，一個小山坡上，兩個同樣全身鐵甲的將軍，一邊看著場上激烈廝殺，一邊聊天。
「劉將軍的部下個個悍勇，曹某佩服！」
左邊，身著大宋款式鐵甲，長著一副濃密絡腮鬍的將領，看著前方眾騎廝殺場景，感嘆道：
「就是訓練太苛刻了，這麼激烈的訓練，將軍不怕無戰損員嗎？」
的確，雖然馬上騎士都穿了好幾層麻布獸皮混合內衣，但到底不比後世棉衣，就算外面還有一層鐵甲護身，從馬上摔下來也絕不好受。
而且，如此激烈的戰鬥，雙方都難免受傷。
一旦受傷，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輕則需要長期修養，重者當場喪命。
「唉！」
聽了這名宋將的話，另一名濃眉大眼，臉部稜角分明，充滿鐵血陽剛氣息的青年將領嘆了口氣，說道：
「平時訓練受傷，總比戰時送命的強！」
「曹將軍！」
青年將領看向這名宋將，鄭重說道：
「你從保州而來，當知金人何等兇狠殘暴，面對如此強敵，我大宋男兒若無同等狠勁，如何與之相爭？」
「打仗不是過家家，上了戰場就要有死的覺悟，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受傷？怕什麼無戰損員？」
聽了這話，曹姓宋將沉默半晌，嘆道：
「劉岩軍所言不錯，金人的確個個兇狠殘暴，同等條件下，我大宋士卒根本不是對手，要是個個都有劉將軍部下這股狠勁，何懼金人？」
「此言不妥！」
青年將領搖頭，說道：
「並非我大宋士卒不是金人對手，而是心中那股熱血沒有激發出來，我相信，大宋男兒個個都是好樣的！」
「只要將他們心中那股熱血激發出來，我大宋男兒不比任何人差，寇可往，我亦可往！」
「好一個『寇可往，我亦可往』？」
曹姓宋將拱手嘆道：
「怪不得劉將軍能被稱做『相州猛虎』，所部能被稱作『猛虎軍』，曹某受教了！」
「不敢當！」
青年將領，即劉岩，拱手回道：
「保州陷落久已，曹將軍於四周無援的情況下奮起抗金，堅守至今，劉某亦是萬分佩服！」
他要的，是獨屬於自己的勢力，方便未來割據一方，乃至更多想法，計劃和謀劃。
跟著趙構走，或許官會越當越大，但永遠會受到掣肘，根本沒有獨立出去的機會。
別忘了，大宋官家什麼德行？
任何時候，都要保證所有權力攬於一身，再信任的屬下，也要安排人分其權，拖其後腿的存在。
一句話，趙構不是明主！
不值得追隨。
反倒是跟著宗澤，未來前途會光明許多。
宗澤可是元帥府副帥，趙構能冊封的官職，宗澤基本都能自己做主冊封。
跟著宗澤，只要作戰得力，劉岩不缺晉升機會，上升通道完全打開。
怎麼看，都是跟著宗澤混更好。
啥？
打仗有危險？
拉倒吧！
擁有項羽、李存孝級別的無敵戰力，劉岩會怕戰場險惡？
不怕！
既然不怕，自然就會渴望戰鬥，渴望立功。
跟著宗澤走，處處是戰鬥，立功機會不要太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高層武將。
到時候，可選擇的發展道路，可就廣闊多了！
所以，見雙方談崩，宗澤和歷史上一樣，打算獨自率軍前往李固渡時，劉岩立刻申請跟隨。
哪怕他是元帥府直屬親信，理應站在趙構一邊。
哪怕和趙構唱反調，註定不討喜。
「劉岩，你放肆！」
見劉岩不理會自己，汪伯彥頓覺顏面大失，再度呵斥道：
「我等相公商議，哪有你一個小小偏將說話的地方？還不下去？」
在場諸將，相州軍三個統制軍都指揮使薛廣、張瓊、田慎，和磁州軍二個軍都指揮使張捴和陳淬，皆看向劉岩。
他們都對劉岩的膽大感到吃驚。
汪伯彥沒說錯。
在大宋，商議軍國大事，從來都是文官相公的工作，他們這些武將，只有聽命的份，沒發言資格。
也不是沒例外，但必須有個前提，即主帥文官相公是個開明的人，比如范仲淹，种師道，宗澤這類。
一般情況下，文官相公商議時，身為武將，老老實實聽著，等候安排就是了，完全沒必要多嘴。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北宋亡，到了南宋時期，武將地位有所提升，才會略微改善。
但北宋雖然快亡了，終究還沒亡，一切規矩都沒變，按慣例，舉行軍事會議的時候，武將沒資格說話。
「漢興！」
趙構終於說話了，他看著劉岩，眼角隱藏著一抹失望，搖頭嘆道：
「汝拳拳報國之心，本王知矣！」
「但正如汪相公所言，你部人員不滿，尚在招募，現在不過區區百人，跟宗相公去李固渡，不但不是助力，反倒會成拖累！」
「殺敵立功有的是機會，不忙於一時，先把精力放在招募、訓練士卒上，爭取早日成軍，殺敵報國!」
在趙構看來，劉岩只是一個武夫，此番自請出戰，並非是對自己不滿，只是沒領會自己的意圖罷了。
所以，他雖然有些失望，但因為對劉岩心存好感，倒沒太往心裡去。
「殿下說的對！」
宗澤看了劉岩一眼，記住了這個毛遂自薦的猛將，出言安慰道：
「劉將軍，你部人員不齊，不是上場殺敵的時候，且留在相州，招募、訓練士卒，日後自有用武之地！」
見狀，劉岩暗嘆一聲，只得向趙構和宗澤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小小插曲過後，宗澤再度向趙構請辭，隨即帶著張捴和陳淬，離開元帥府，出城調兵南下去了。
目送宗澤離去，劉岩一臉遺憾。
「漢興，莫要灰心！」
注意到劉岩臉上的失落，趙構說道：
「好好訓練汝麾下人馬，本王還等著你建功立業呢!」
好歹是自己的心腹，起碼趙構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特意安慰了一下。
「是，末將一定儘快招募士卒，爭取早日成軍，為殿下效力！」
宗澤走了，又得罪了汪伯彥，趙構這條大腿可不能再跑了，劉岩恭恭敬敬的說道。
……
臘月中旬。
相州城東邊，某處平原地帶。
「殺！」
「殺！」
……
寒風凌冽中，馬蹄聲，廝殺吶喊聲響成一片。
兩隊騎兵，每隊皆有七、八十人，人人身披鐵甲，手持無槍頭長棍，相隔百步策騎衝鋒，隨著怒吼聲，迅速激烈戰至一處。
交戰中，不時有人中槍落馬，在地上打個滾，隨即翻身而起，看著其餘仍在廝殺不休的騎士，均面現無奈，沮喪的牽著馬走出戰場。
所有騎士都穿了好幾層麻布獸皮混合內衣，加上外面鐵甲護身，即使落馬倒地也無大礙。
不遠處，一個小山坡上，兩個同樣全身鐵甲的將軍，一邊看著場上激烈廝殺，一邊聊天。
「劉將軍的部下個個悍勇，曹某佩服！」
左邊，身著大宋款式鐵甲，長著一副濃密絡腮鬍的將領，看著前方眾騎廝殺場景，感嘆道：
「就是訓練太苛刻了，這麼激烈的訓練，將軍不怕無戰損員嗎？」
的確，雖然馬上騎士都穿了好幾層麻布獸皮混合內衣，但到底不比後世棉衣，就算外面還有一層鐵甲護身，從馬上摔下來也絕不好受。
而且，如此激烈的戰鬥，雙方都難免受傷。
一旦受傷，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輕則需要長期修養，重者當場喪命。
「唉！」
聽了這名宋將的話，另一名濃眉大眼，臉部稜角分明，充滿鐵血陽剛氣息的青年將領嘆了口氣，說道：
「平時訓練受傷，總比戰時送命的強！」
「曹將軍！」
青年將領看向這名宋將，鄭重說道：
「你從保州而來，當知金人何等兇狠殘暴，面對如此強敵，我大宋男兒若無同等狠勁，如何與之相爭？」
「打仗不是過家家，上了戰場就要有死的覺悟，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受傷？怕什麼無戰損員？」
聽了這話，曹姓宋將沉默半晌，嘆道：
「劉岩軍所言不錯，金人的確個個兇狠殘暴，同等條件下，我大宋士卒根本不是對手，要是個個都有劉將軍部下這股狠勁，何懼金人？」
「此言不妥！」
青年將領搖頭，說道：
「並非我大宋士卒不是金人對手，而是心中那股熱血沒有激發出來，我相信，大宋男兒個個都是好樣的！」
「只要將他們心中那股熱血激發出來，我大宋男兒不比任何人差，寇可往，我亦可往！」
「好一個『寇可往，我亦可往』？」
曹姓宋將拱手嘆道：
「怪不得劉將軍能被稱做『相州猛虎』，所部能被稱作『猛虎軍』，曹某受教了！」
「不敢當！」
青年將領，即劉岩，拱手回道：
「保州陷落久已，曹將軍於四周無援的情況下奮起抗金，堅守至今，劉某亦是萬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