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我就問你，大清富不富
什麼是好的宣傳？
不是華麗的詞語，也不是漂亮的裝扮，更不是板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臉說一通大道理，而是用百姓聽得懂的話去講百姓想講的話，並用自己的身體力行去踐行，這樣百姓才會信你，才會理解你說的那些道理，並接受它。
《白毛女》的演員演技有些拙劣，劇本單薄，布景更是簡陋的令人髮指，但卻在很短的時間內火遍了宜興。
看慣了王侯將相、才子佳人、神仙妖怪這些傳統戲劇百姓們第一次見到這種講述他們的生活，而且又直白的表演方式，就被吸引住了，更被劇中那種樸素而簡單的善惡觀所打動。
趁熱打鐵，繼白毛女之後山字營又推出了《小二成親》這部劇，反響也是很好。
劇中山字營總是扮演了正義的一方，在最後出場，狠狠的懲罰了罪惡，這也讓山字營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又高了許多。
一些讀書人看似不屑一顧，實則剛看完《白毛女》眼睛哭的和核桃一般，下一場又望著台上的媒婆和神棍笑的前仰後俯。
宣傳隊火了，城裡那些戲樓的生意就冷清了許多，歸德明在徵詢了李慕洲的意見後，乾脆長雇了幾個戲班子，讓他們排練這兩齣戲，然後在宜興荊溪溧陽這幾個地方輪流演出。
除了戲班子之外，有群人也坐不住了，那就是士紳們。
愚蠢的人是賺不到錢，也做不了士紳的，他們的鼻子很靈，從這兩部戲中聞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戲中為什麼反派都是士紳，而拯救百姓為什麼不是青天大老爺，都是山字營呢。
加上李慕洲在斜頭村抄了陳明的家這件事，有些人心裡慌了。
-----------------
十月初八立冬
李慕洲坐在窗前，正在奮筆疾書，這次他打算寫一個孩子智鬥地主，然後光榮的參加山字營的故事。
蘇草兒拿了一件棉服走了進來，說道：「相公，來試試衣服。」
「哦。」
李慕洲放下筆，拿過衣服穿在身上，看了看下擺和衣袖，悄悄的將右手袖子往裡縮了縮，笑道，「正好！阿草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蘇草兒幫他抻了抻衣服，用粉餅在幾處淺淺的做了記號，道：「秦山汪貴他們我都做了一件，都是自家兄弟，身邊也沒個人照料，天熱天冷就是那麼幾套軍服總不成了樣子。」
「去鋪里定幾件就行了，何必自己勞心勞力的去做，現在日頭短，別把眼睛給做壞了。」
「鋪里賣的和我做的那能一樣嘛。」
蘇草兒幫著李慕洲把衣服脫下，拿在手中道，「你們做大事，我做些小事，軍師說了，小事最能動人心，這麼多人，你每天能見著幾個？這衣服他們穿在身上，就會時時想起你來了，這是一份情。
成老夫子我也給他做了，送信的時候讓人捎給他，他一個人在杭州守著攤子，別讓他覺得我們忘了他。還有，我再做幾套，你當著獎賞發給下面的兄弟。」
李慕洲琢磨了下蘇草兒的話，覺得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說道：「阿草，你要麼組織城中的婦女給軍中兵士做些寒衣，一來能解決冬衣短缺的事，二也給她們些錢賺。」
「啊？」蘇草兒愣了下，問道，「這麼大的事，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李慕洲的媳婦也是做大事之人。」
李慕洲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你去找青松，他就管著那塊事，具體的事情你讓他去辦，自己居中調停就行了。」
一聲媳婦，一個摸頭殺，蘇草兒的身子就軟了半邊，斜靠在李慕洲身上，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嘴裡發出一聲嚶嚀：「唔~相公~」
屋中升著暖爐，蘇草兒的聲音又讓此間的春意多了幾分，原本李慕洲眼中平平無奇的臉也在此刻多了幾分嬌媚，他捧起蘇草兒滾燙的臉，正要俯身下去，就聽得屋外傳來了歸德明的聲音：
「大人~」
蘇草兒趕緊推開李慕洲，低著頭朝門外走去，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獸。李慕洲盯著蘇草兒的背影，心中一動：
阿草發育的越來越好了啊。
「大人~我父親求見。」
歸德明的話讓李慕洲回過了神來，啊了一聲後趕緊說道：「快請快請。」
得了允許，歸成林進了屋來，朝李慕洲行過禮後，朝屋裡看了看，驚訝的說道：「李大人太簡樸了，這~這哪像個道台大人應該待的地方啊。」
這話半是做作半是真誠，宜興本就是富庶之地，一個七品知縣的書房不說金碧輝煌，但好歹也是紫檀做椅，楠木為案，博古架上多少也要有幾件康雍的瓷器。
而李慕洲這邊，前面客廳後面臥室，一床一桌，幾把椅子，就連那個書架也是徐清禳實在看不下去給他搬來的。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嘛。」李慕洲將自己誇了一句後，便請歸成林坐下，然後提著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歸老爺找我有事啊。」
歸成林又是一愣，以往見到衙門裡的大人，哪一個不是先雲山霧罩的繞上半天，李慕洲這麼直接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多少還有點不適應。
李慕洲見他如此，笑道：「軍中講究直來直去，歸老爺不要介意。」
歸成林想了想說道：「今日來拜訪大人，一是犬子在軍中受大人照拂良多，特此來感謝，二是大人到了宜興多時，我都沒有來拜見過一回，這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今日略備了些薄禮，聊表心意。」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份禮單放在了桌上，李慕洲拿起來只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道：「德明天資聰穎，又好學，交給他的事也能辦的很好，是個可造之才。我打算把他留在身邊，做個幕僚，仔細調教一番。」
「多謝大人栽培，他要是哪裡做得不對，大人儘管責罰便是。」
「哪裡哪裡。」
閒話說過，歸成林拿著茶碗撥楞著茶水，李慕洲也不再說話，就等著歸成林開口。
等了片刻，歸成林終於說話了，他先是讓歸德明出去，然後對李慕洲說道：「李大人，城裡現在有些風言風語，大人可曾聽到？」
「哦？什麼話？」
歸成林正色道：「城中有人說山字營要對士紳下手，現在城中士紳人人心中惴惴，有幾個打算搬到別的地方去呢。」
李慕洲深深看了歸成林一眼，放下茶盞，認真的問道：「歸老爺，我問你，你覺得大清富嗎？」
不是華麗的詞語，也不是漂亮的裝扮，更不是板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臉說一通大道理，而是用百姓聽得懂的話去講百姓想講的話，並用自己的身體力行去踐行，這樣百姓才會信你，才會理解你說的那些道理，並接受它。
《白毛女》的演員演技有些拙劣，劇本單薄，布景更是簡陋的令人髮指，但卻在很短的時間內火遍了宜興。
看慣了王侯將相、才子佳人、神仙妖怪這些傳統戲劇百姓們第一次見到這種講述他們的生活，而且又直白的表演方式，就被吸引住了，更被劇中那種樸素而簡單的善惡觀所打動。
趁熱打鐵，繼白毛女之後山字營又推出了《小二成親》這部劇，反響也是很好。
劇中山字營總是扮演了正義的一方，在最後出場，狠狠的懲罰了罪惡，這也讓山字營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又高了許多。
一些讀書人看似不屑一顧，實則剛看完《白毛女》眼睛哭的和核桃一般，下一場又望著台上的媒婆和神棍笑的前仰後俯。
宣傳隊火了，城裡那些戲樓的生意就冷清了許多，歸德明在徵詢了李慕洲的意見後，乾脆長雇了幾個戲班子，讓他們排練這兩齣戲，然後在宜興荊溪溧陽這幾個地方輪流演出。
除了戲班子之外，有群人也坐不住了，那就是士紳們。
愚蠢的人是賺不到錢，也做不了士紳的，他們的鼻子很靈，從這兩部戲中聞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戲中為什麼反派都是士紳，而拯救百姓為什麼不是青天大老爺，都是山字營呢。
加上李慕洲在斜頭村抄了陳明的家這件事，有些人心裡慌了。
-----------------
十月初八立冬
李慕洲坐在窗前，正在奮筆疾書，這次他打算寫一個孩子智鬥地主，然後光榮的參加山字營的故事。
蘇草兒拿了一件棉服走了進來，說道：「相公，來試試衣服。」
「哦。」
李慕洲放下筆，拿過衣服穿在身上，看了看下擺和衣袖，悄悄的將右手袖子往裡縮了縮，笑道，「正好！阿草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蘇草兒幫他抻了抻衣服，用粉餅在幾處淺淺的做了記號，道：「秦山汪貴他們我都做了一件，都是自家兄弟，身邊也沒個人照料，天熱天冷就是那麼幾套軍服總不成了樣子。」
「去鋪里定幾件就行了，何必自己勞心勞力的去做，現在日頭短，別把眼睛給做壞了。」
「鋪里賣的和我做的那能一樣嘛。」
蘇草兒幫著李慕洲把衣服脫下，拿在手中道，「你們做大事，我做些小事，軍師說了，小事最能動人心，這麼多人，你每天能見著幾個？這衣服他們穿在身上，就會時時想起你來了，這是一份情。
成老夫子我也給他做了，送信的時候讓人捎給他，他一個人在杭州守著攤子，別讓他覺得我們忘了他。還有，我再做幾套，你當著獎賞發給下面的兄弟。」
李慕洲琢磨了下蘇草兒的話，覺得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說道：「阿草，你要麼組織城中的婦女給軍中兵士做些寒衣，一來能解決冬衣短缺的事，二也給她們些錢賺。」
「啊？」蘇草兒愣了下，問道，「這麼大的事，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李慕洲的媳婦也是做大事之人。」
李慕洲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你去找青松，他就管著那塊事，具體的事情你讓他去辦，自己居中調停就行了。」
一聲媳婦，一個摸頭殺，蘇草兒的身子就軟了半邊，斜靠在李慕洲身上，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嘴裡發出一聲嚶嚀：「唔~相公~」
屋中升著暖爐，蘇草兒的聲音又讓此間的春意多了幾分，原本李慕洲眼中平平無奇的臉也在此刻多了幾分嬌媚，他捧起蘇草兒滾燙的臉，正要俯身下去，就聽得屋外傳來了歸德明的聲音：
「大人~」
蘇草兒趕緊推開李慕洲，低著頭朝門外走去，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獸。李慕洲盯著蘇草兒的背影，心中一動：
阿草發育的越來越好了啊。
「大人~我父親求見。」
歸德明的話讓李慕洲回過了神來，啊了一聲後趕緊說道：「快請快請。」
得了允許，歸成林進了屋來，朝李慕洲行過禮後，朝屋裡看了看，驚訝的說道：「李大人太簡樸了，這~這哪像個道台大人應該待的地方啊。」
這話半是做作半是真誠，宜興本就是富庶之地，一個七品知縣的書房不說金碧輝煌，但好歹也是紫檀做椅，楠木為案，博古架上多少也要有幾件康雍的瓷器。
而李慕洲這邊，前面客廳後面臥室，一床一桌，幾把椅子，就連那個書架也是徐清禳實在看不下去給他搬來的。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嘛。」李慕洲將自己誇了一句後，便請歸成林坐下，然後提著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歸老爺找我有事啊。」
歸成林又是一愣，以往見到衙門裡的大人，哪一個不是先雲山霧罩的繞上半天，李慕洲這麼直接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多少還有點不適應。
李慕洲見他如此，笑道：「軍中講究直來直去，歸老爺不要介意。」
歸成林想了想說道：「今日來拜訪大人，一是犬子在軍中受大人照拂良多，特此來感謝，二是大人到了宜興多時，我都沒有來拜見過一回，這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今日略備了些薄禮，聊表心意。」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份禮單放在了桌上，李慕洲拿起來只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道：「德明天資聰穎，又好學，交給他的事也能辦的很好，是個可造之才。我打算把他留在身邊，做個幕僚，仔細調教一番。」
「多謝大人栽培，他要是哪裡做得不對，大人儘管責罰便是。」
「哪裡哪裡。」
閒話說過，歸成林拿著茶碗撥楞著茶水，李慕洲也不再說話，就等著歸成林開口。
等了片刻，歸成林終於說話了，他先是讓歸德明出去，然後對李慕洲說道：「李大人，城裡現在有些風言風語，大人可曾聽到？」
「哦？什麼話？」
歸成林正色道：「城中有人說山字營要對士紳下手，現在城中士紳人人心中惴惴，有幾個打算搬到別的地方去呢。」
李慕洲深深看了歸成林一眼，放下茶盞，認真的問道：「歸老爺，我問你，你覺得大清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