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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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剛踏入防空洞,便被裡面瀰漫的一股沉悶氣息所籠罩。昏暗的燈光在洞頂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們小心翼翼地往深處走去,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一些倖存者。

  那些倖存者們面容憔悴,眼神中透著疲憊與警惕。看到從楷一行人進來,他們紛紛站起身來,握緊手中簡陋的武器,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從楷趕忙舉起雙手,示意並無惡意,趙剛也將長刀垂落,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威脅。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胡茬的男子率先開口:「你們是誰?從哪兒來的?」從楷向前一步,解釋道:「我們是從醫院逃出來的,外面已經被喪屍攻陷,實在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這時,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緩緩說道:「這防空洞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天堂,物資匱乏,還時常有奇怪的聲響,不知道隱藏著什麼危險。」從楷環顧四周,看到角落裡蜷縮著幾個孩子和婦女,他們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就像之前在醫院和工廠遇到的那些人一樣。

  從楷深吸一口氣,說道:「大家既然都在這末日中求生,不如團結起來。我們剛經歷了重重困難才來到這裡,也有一些戰鬥和生存的經驗,或許能幫上忙。」趙剛也點頭表示贊同:「沒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們不能各自為戰。」

  那些倖存者們聽了,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的警惕稍有緩和。胡茬男子沉思片刻後,說道:「好吧,暫時接納你們。但要是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從楷等人鬆了一口氣,開始在防空洞的一角安頓下來。紅衣少女輕聲安慰著萌萌,從楷則和趙剛與其他倖存者交流起外面的情況,希望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是否有其他安全的地方或者獲取物資的途徑。然而,就在他們交談之際,防空洞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讓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眾人經過簡單了解後,開始整頓休息。從楷先找了一處相對乾燥、平坦的地面,鋪上了一些從附近搜集來的破舊毛毯和衣物,為萌萌打造了一個簡易的「床鋪」。萌萌早已疲憊不堪,眼皮直打架,從楷輕輕將她放下,又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確保她能暖和些。

  從楷剛剛安頓好萌萌,正準備閉上眼睛休息時,突然一位男子站到他面前,拍了拍的肩膀,隨後一句熟悉的聲音從從楷的耳邊傳入。

  「老夥計,你還活著呀!」

  從楷猛地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略顯滄桑卻又帶著幾分熟悉輪廓的臉,和那副正方形框的眼鏡。那男子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喜,有感慨,更多的是在這末日中重逢的慶幸。

  「陳順協!」

  從楷驚呼出聲,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了從前同學兼好友。

  從楷激動地站起身來,緊緊握住陳順協的手,一時間竟有些語塞。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在校園裡一起學習、玩耍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而此刻卻在這末日的防空洞中重逢,心中五味雜陳。

  「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這世界真是變得太快了。」從楷感慨道。

  陳順協苦笑著點點頭:「是啊,喪屍爆發後,我四處逃竄,好不容易才躲進了這個防空洞。你呢?你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

  從楷便將自己從地下室開始,經歷工廠、醫院的種種遭遇詳細地講述了一遍,陳順協聽得入神,不時露出驚嘆的神情。

  「你可真是不容易啊,從那個落魄的求職者變成了現在保護大家的勇士。」陳順協欽佩地說。

  從楷微微搖頭:「都是形勢所迫,為了活下去,也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不得不拼。」

  此時,趙剛走了過來,從楷連忙介紹:「這是趙剛,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危險,他是個很可靠的夥伴。」陳順協與趙剛互相問候,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韌與信任。

  「這防空洞雖然暫時安全,但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得想辦法找到更多的物資和出路。」趙剛皺著眉頭說道。

  陳順協表示贊同:「這裡的物資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那奇怪的咆哮聲也讓人不安。我之前在洞裡探索過一部分地方,發現了一條通往深處的通道,但因為擔心有危險,沒敢繼續深入。」

  從楷眼神一亮:「這也許是個機會,等大家休息好後,我們可以組隊去探索一下,說不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或者新的出口。」

  趙剛沉思片刻後點頭:「可以,但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帶上足夠的武器和照明設備。」

  陳順協輕輕拉了拉從楷的胳膊,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到旁邊去。從楷有些疑惑,但出於對老友的信任,還是跟著他來到了防空洞的一個無人角落。


  到了角落,陳順協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緩緩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帶血的手槍。從楷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滿臉驚愕地看著那把手槍。

  陳順協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從楷,你知道嗎?喪屍爆發的時候,我剛成為一名警察,滿懷壯志地踏入警局,本想著能好好守護這座城市,可沒想到……一切都毀了。這把手槍,是咱們老同學蘇家駿的。當時警局被喪屍圍攻,局面一片混亂。蘇家駿他非常英勇,一直奮力保護其他警員。他在戰鬥中不幸被喪屍咬傷,我們都知道,被咬傷就意味著變成喪屍。在那最後的時刻,他沒有絲毫猶豫,為了不變成喪屍去傷害自己的同伴,他選擇了吞槍自盡。我在他倒下後,撿起了這把手槍,想著也許能用它在這末日中多一份保障。」

  從楷聽著,心中湧起一陣悲痛與惋惜。蘇家駿的形象在他腦海中浮現,那個曾經充滿活力和正義感的同學,竟落得如此下場。

  「我一直把這把手槍藏著,不敢輕易拿出來。但現在,在這個危險重重的防空洞裡,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它的存在,也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們該怎麼更好地利用它來保護大家。」陳順協看著從楷,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與不安。

  從楷緩緩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那把手槍,仿佛能感受到蘇家駿殘留的氣息。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堅定地說:「這把手槍是蘇家駿用生命換來的,我們一定要讓它發揮最大的作用,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陳順協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可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很棘手,防空洞裡物資短缺,人心惶惶,還有不少人受了傷,感染的風險隨時存在。這把槍雖然是個威懾,但子彈有限,一旦使用不當,可能會引發更大的恐慌。」

  從楷皺起眉頭,開始思考對策。「我們得先清點一下現有的物資和人數,看看有多少人具備戰鬥能力,再制定一個防禦計劃。這把手槍可以作為最後的保障,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輕易開槍。」

  「嗯,你說得對。還有那些受傷的人,我們得想辦法隔離他們,防止可能的感染擴散。」陳順協補充道。

  就在這時,防空洞深處傳來一陣吵鬧聲。從楷和陳順協對視一眼,急忙趕過去查看。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氣氛劍拔弩張。原來是食物分配不均,導致他們想要搶奪物資儲備。

  陳順協與從楷匆忙朝吵鬧處走去,剛要上前調解,陳順協突然瞥見了人群中的有個熟悉的身影——林悅。他的眼睛瞬間瞪大,臉上滿是驚喜與激動,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徑直朝林悅走去。

  林悅在看到陳順協的瞬間,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憤怒、委屈和難以置信。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快步沖向陳順協,在靠近他的那一刻,高高揚起右手,用盡全身力氣給了陳順協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周圍的寂靜,她的手掌因用力而微微泛紅,心中的怨恨似乎也隨著這一巴掌宣洩了一些。

  緊接著,她的眼眶迅速泛紅,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在臉頰上肆意流淌。她緊緊地盯著陳順協,嘴唇劇烈地顫抖著,用手語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在油罐車那裡,你就那麼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那,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她的手語動作幅度很大,顯得有些激動和失控,每一個手勢都像是在宣洩著內心的痛苦和不滿,眼神中滿是被背叛後的傷痛,等待著陳順協的回答,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看穿,迫切地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順協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愕與愧疚。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要解釋,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他抬起手,似乎是想安撫林悅,卻又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最終緩緩放下。

  從楷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和擔憂。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林悅接下來的手語吸引了注意力。

  林悅繼續用手語說道:「我以為我又要被拋棄了,就像以前被閨蜜拋棄一樣。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從楷出現了,他救了我,還在醫院給我提供了暫時的安全之所。我真的很感激他,沒有他,我可能早就不在了。」說到這裡,林悅的淚水流得更凶了,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內心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陳順協看著林悅的手語,眼中的愧疚愈發濃烈。他深吸一口氣,也用手語認真地回應道:「林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你。當時油罐車爆炸,火勢太大,我以為你看到了我去舊港防空洞的手勢,而且我必須先帶著受傷的隊員離開那裡,找個安全的地方治療。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意思,會去那裡和我們會合,我一直在等你。」他的眼神真摯而誠懇,試圖讓林悅感受到他的真心。

  林悅聽完陳順協的解釋,心中有所動搖,淚水卻依然止不住地流淌,那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她的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情感,有對過去被拋棄恐懼的餘韻,也有對陳順協這番話的一絲相信。


  陳順協見狀,心中滿是疼惜,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一步上前,猛地將林悅緊緊摟入懷中。他的雙臂有力而溫暖,仿佛要將林悅所有的委屈與不安都包裹起來。他輕輕地撫摸著林悅的頭,那動作輕柔而舒緩,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鹿。林悅在這溫暖的懷抱中,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漸漸浸濕了陳順協的衣衫。

  從楷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但心中帶有疑惑,待他們稍稍分開,便走上前,通過手勢和簡單的口型問道:「陳順協,你和林悅認識?」

  陳順協鬆開林悅,抹了一了林悅臉蛋上的淚水,轉頭看向從楷,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樣用手勢配合著說道:「從楷,這是我的部下,我們一起經歷過不少任務,之前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林悅也吸了吸鼻子,用手語快速地打著:「隊長,喪屍爆發後,我和大家走散了,一路逃到這裡,沒想到還能遇見你。」

  陳順協拍了拍林悅的肩膀,眼神中滿是欣慰,用手語回應:「沒事就好,現在我們先一起解決眼前的麻煩。」

  說罷,陳順協深吸一口氣,將手槍藏在身後,走上前去試圖調解。從楷則在一旁觀察著眾人的表情和動向,準備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陳順協大聲喊道:「大家冷靜一下!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團結,搶奪物資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我們死得更快!」

  然而,憤怒的人群並沒有因此而平息,反而有幾個人開始推搡陳順協。從楷知道,此時必須要採取行動了,他一步上前,擋在陳順協身前,用嚴厲的語氣說道:「誰要是再敢亂動,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讓一部分人開始猶豫起來。

  但仍有幾個激進分子不肯罷休,他們試圖繞過從楷沖向物資儲備區。陳順協看到形勢危急,緩緩地從身後拿出了那把手槍,對著天空鳴了一槍。清脆的槍聲在防空洞內迴蕩,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震住了,一時間,防空洞內鴉雀無聲。

  眾人被槍聲震懾住後,陳順協趁機喊道:「我們都在這末日中艱難求生,互相殘殺只會加速滅亡。物資分配有我們的考量,若有不公,我們可以商量調整,但絕不能訴諸暴力。」鬧事者們面面相覷,逐漸冷靜下來。

  從楷接著說:「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組織起一支守護隊伍,不僅要防範喪屍的侵襲,也要維持洞內的秩序。這把手槍的存在,是為了給大家提供安全保障,而不是製造恐慌的源頭。」

  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著,隨後一位老者站了出來:「你們說得對,剛剛是我們太衝動了。在這絕境裡,確實應該團結。」有了老者的表態,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陳順協和從楷鬆了口氣,開始著手重新規劃物資分配和人員安排。他們將眾人召集起來,仔細打量著每一個人,挑選出那些身體強壯、眼神堅毅、看起來心理素質較好的人,組成了臨時的安保小隊,並明確了輪流值守的制度,確保防空洞的各個關鍵位置都有人守護。而那把手槍則被陳順協小心翼翼地保管起來,反覆叮囑身邊的人,只有在遭遇喪屍大規模進攻或者極端危險情況時才會啟用,畢竟這是他們最後的防身武器,每一顆子彈都無比珍貴。

  在忙碌的規劃安排間隙,從楷走到老人身邊,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用溫和且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他,通過簡單的手勢和口型問道:「大爺,這一路都沒來得及問,您怎麼稱呼?」老人抬起頭,臉上帶著歷經滄桑後的平靜,緩緩說道:「我叫李福生,以前是個教書匠,這末世一來,啥都沒了,就剩這把老骨頭跟著你們四處奔波咯。」從楷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敬意,說道:「李大爺,您放心,只要我們還在,就會照顧好您。」

  接著,從楷拿著一雙新鞋來到紅衣少女面前。少女正坐在角落裡,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顯然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之中。從楷輕輕地蹲下身子,遞過去一塊乾淨的手帕和那雙新鞋,輕聲說道:「妹子,我知道你很難過,這雙鞋你先換上。你能和我說說你叫什麼嗎?」少女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又看到鞋子,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帶著哭腔說道:「我叫蘇瑤,我爸爸……他怎麼就這麼走了……」從楷的眼神中滿是同情,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說道:「蘇瑤,你爸爸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之後,從楷找到了那個 16歲的女孩。女孩正站在一旁,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手中還緊握著那根之前用來教訓張盛的棍棒。從楷走上前,笑著說道:「小姑娘,這次多虧了你,你很勇敢。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女孩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說道:「我叫林曉,從小就跟著師父學武術,沒想到這末世一來,還真派上用場了。」從楷點了點頭,誇讚道:「林曉,你的本事可不小,以後也要繼續加油,我們一起活下去。」


  從楷接著問道:「林曉,那你有沒有親人呢?」林曉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她緊咬嘴唇,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有個姐姐,可是她已經死了。」從楷心裡一緊,追問道:「怎麼回事?」林曉抬起頭,憤怒地看向被捆在一旁的張盛,恨恨地說:「就是他殺了我姐姐,他手上戴的那塊腕錶就是我姐姐的。我和姐姐走散後,好不容易找到她,卻看到……」林曉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閃爍著淚光。從楷聽完,臉色變得陰沉,他看向張盛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憤怒,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張盛受到應有的懲罰。

  通過這一番交流,從楷對身邊的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團隊中的氛圍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大家似乎都在這艱難的時刻,找到了一絲相互依靠的溫暖和力量,為接下來未知的日子增添了一份勇氣和決心。

  夜幕降臨,防空洞內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各自找地方休息。陳順協躺在冰冷的地上,身心俱疲,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張盛開始講述那塊腕錶背後的真相,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艱難擠出,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懊悔,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落。

  「林曉的姐姐林萱,她……她是我的女友。那天是我們的紀念日,我們滿心歡喜地在家準備吃燭光晚餐,桌上的玫瑰散發著馥郁的香氣,柔和的燭光輕輕搖曳,一切都那麼美好。突然,門鈴響了,我想著肯定是我為林萱訂的鮮花到了,毫無防備地就去開門。門緩緩打開的瞬間,一隻猙獰恐怖的喪屍猛地撲了進來,它的臉上滿是腐肉和乾涸的血跡,牙齒參差不齊且泛黃,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我當時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雙腿發軟,直接癱倒在地。

  林萱看到後,毫不猶豫地沖了過來,她的眼神中只有堅定和無畏,試圖用自己柔弱的身軀把喪屍推開,保護我。那喪屍揮舞著雙臂,爪子鋒利無比,一下子就狠狠地抓傷了林萱的手臂,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袖。但林萱沒有退縮,她拼盡全力與喪屍搏鬥,可她哪是喪屍的對手。喪屍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林萱的肩膀上,林萱發出了痛苦的慘叫,那聲音仿佛要把我的心撕裂。我眼睜睜地看著喪屍一點點撕咬著她的肌膚,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而我卻像個懦夫一樣,蜷縮在一旁,被恐懼緊緊攫住,無法挪動分毫,只能看著這殘忍的一幕在我眼前上演。

  後來,等我回過神來,林萱已經沒了動靜,她的身體被咬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我看到她手腕上的表,鬼使神差地想著也許以後還能用到,就摘了下來。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知道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我對不起林萱,也對不起林曉……」

  從楷和趙剛聽完,心中滿是憤怒和鄙夷,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從楷猛地站起身,雙眼通紅,狠狠地瞪著張盛突然間開始顛笑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防空洞裡顯得格外刺耳,讓人毛骨悚然。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形,眼睛瞪得極大,布滿血絲,嘴巴咧到了耳根,笑聲從他的喉嚨里不受控制地湧出,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操控著。

  趙剛見狀,怒不可遏,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緊繃,他猛地抬起腳,狠狠地朝著張盛踹了過去。張盛的身體像破布袋一樣被踢飛,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依舊在地上瘋狂地顛笑著,笑聲愈發悽厲。

  趙剛被這笑聲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再次抬起腳,準備狠狠地踩下去,想要讓這刺耳的聲音停止。然而,從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趙剛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行為。從楷緊皺著眉頭,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疑惑,他緊緊地盯著張盛,大聲問道:「你到底為什麼發笑?」

  張盛笑了一會兒,笑聲逐漸變得沙啞而破碎,他的眼神愈發瘋狂,仿佛陷入了某種無法自拔的黑暗深淵。他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像是被狂風中的殘葉,用手瘋狂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大聲嘶吼道:「你們根本不懂!你們完全沒有體驗過,一個你非常愛的人為了救你犧牲了自己,而你只能無能為力,像個懦夫一樣蜷縮在一旁,眼睜睜看著你愛一輩子的人倒在血泊上,腸子散落一地,用那絕望而又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你是什麼樣的感受!」他的聲音尖銳而悽厲,在防空洞的牆壁間來回迴蕩,讓人不寒而慄。

  張盛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他的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仿佛在和看不見的惡魔搏鬥。「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林萱,夢到她被喪屍撕咬的場景,她的鮮血濺到我的臉上,她的慘叫聲在我耳邊迴蕩,我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的臉上涕淚橫飛,混合著塵土,顯得格外狼狽和猙獰。「現在,我終於要解脫了,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他猛地撲向從楷和趙剛,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求死的決絕。

  從楷和趙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們被張盛這瘋狂的舉動和言語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防空洞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和詭異,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陰霾所籠罩,讓人喘不過氣來。


  從楷和趙剛看著近乎癲狂的張盛,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從楷皺著眉頭,思考著該如何處理這個局面。趙剛則緊握著拳頭,怒視著張盛,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再次動手的衝動。

  從楷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趙剛,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然,微微眯起雙眼,迅速地使了個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說:「不能再讓這傢伙待在這兒了。」趙剛心領神會,稜角分明的臉上肌肉緊繃,堅毅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同樣閃過一絲狠厲。

  他們腳步匆匆,在防空洞的角落裡急切地翻找,不多時便拽出一個粗糙破舊的麻袋。此時的張盛,雙眼布滿血絲,頭髮凌亂不堪,嘴裡依舊不停地發出絕望而瘋狂的嚎叫,拼命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束縛。從楷和趙剛絲毫不予理會,大步向前,將麻袋猛地套在張盛身上,張盛的聲音頓時被阻隔,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緊接著,他們一人拽著麻袋的一端,用力地將張盛從地上拉起,連拖帶拽地朝著防空洞外走去。張盛的身體在麻袋裡不停地掙扎、扭動,雙腳在地上劃出一道道凌亂的痕跡,卻也無法改變被拖走的命運。

  然而,他們未曾察覺,在一處隱蔽的暗影中,有一雙眼睛正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那是一個身形矯健的人,他隱藏在黑暗裡,呼吸輕緩,全身緊繃,目睹著從楷和趙剛的一舉一動,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

  洞外,夜色濃稠如墨,寒風如刀子般呼嘯著席捲而過,吹起地上的塵土和枯草,肆意地拍打著他們的身軀,讓人瑟瑟發抖。張盛的聲音被麻袋阻擋,變得微弱而模糊,但那股絕望而瘋狂的氣息卻依舊頑強地瀰漫在四周,仿佛是他內心深處痛苦與掙扎的宣洩。

  從楷和趙剛面色冷峻,一路沉默不語,腳步堅定地將張盛拉到了離防空洞較遠的一處荒僻之地。這裡四周怪石嶙峋,枯草在寒風中搖曳,顯得格外陰森淒涼。他們毫不留情地將張盛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張盛的身體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從楷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掙扎的張盛,眼神冰冷得如同這寒夜的風,冷冷地說道:「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待在我們身邊。生死由命,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他緊了緊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根滿是劃痕和血跡的棒球棍,仿佛在為剛剛的決定增添一份決然的力量。

  就在這時,從楷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他感覺有一道目光在暗處緊緊地盯著他們。他不動聲色地與趙剛對視了一下,眼神中傳遞出警覺與疑慮,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趙剛去查看一番。趙剛立刻心領神會,輕輕地放下手中麻袋的一角,手中握緊武器,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朝著感覺異樣的方向悄然摸去。

  躲在暗區的那個人看到趙剛逐漸靠近,心中一驚,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趙剛的一舉一動,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見趙剛越來越近,他強壓下內心的緊張與恐懼,小心翼翼且迅速地轉身,貓著腳步,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快速地跑開了。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輕微的腳步聲在寒風中漸漸消散。

  趙剛在那附近仔細搜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只得折返回來。他朝著從楷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發現異常,但兩人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警惕與不安。

  兩人轉身,步伐急促地快步離開,沒有再回頭看張盛一眼。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漸模糊,只留下張盛在荒僻之地獨自掙扎。

  當他們回到防空洞,從楷伸出手,緩緩地推動那扇厚重的門,門軸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就在門即將完全閉合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遠處的陰影中,似乎有個黑衣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幽靈一般。那黑衣人身形高大且模糊,看不清面容,只能大致辨出一個輪廓,他的站姿看似隨意,卻又隱隱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警覺,仿佛已經在那裡站了許久,如同暗夜中的捕食者,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從楷的心頭猛地一緊,一種莫名的不安瞬間湧上心頭,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棒球棍,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與疑惑。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個黑衣人的身份和目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性,同時也在擔憂著這一切是否與張盛有著某種隱秘的關聯,而他們剛剛將張盛扔在荒郊野外的決定,又是否會給防空洞內的大家帶來新的、未知的麻煩……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緩緩地將防空洞的門完全關上。那扇門在關閉的瞬間,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仿佛也將外面的危險暫時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被扔在防空洞外的張盛,身體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縮著,滿心都是絕望與恐懼。寒風吹過,他忍不住瑟瑟發抖,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微弱的嗚咽聲。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這寂靜的荒野中顯得格外清晰。張盛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是喪屍來了!他拼命地掙扎著,雙腳在地上亂蹬,雙手用力地撕扯著身上的麻袋,試圖掙脫束縛,逃離這未知的危險。

  然而,那腳步聲卻在他身邊停了下來。緊接著,頭上的麻袋被猛地扯下,張盛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狀況,一道黑影便迅速閃至面前。他驚恐地瞪大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眼神冷峻而犀利,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還沒等張盛開口呼救,一記重拳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他的眼前瞬間一黑,意識漸漸模糊,身體無力地倒了下去。

  那陌生男子毫不費力地扛起張盛,如同扛著一袋毫無重量的貨物,朝著防空洞旁的樹林深處走去。男子的步伐穩健而迅速,絲毫沒有因為肩上的重量而減緩速度。傍晚的夕陽如血,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射在滿是落葉和枯枝的地面上。

  沒走幾步,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緩緩回過頭,望向那座防空洞。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冰冷的冷笑,那笑容中似乎蘊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陰謀與算計,讓人不寒而慄。隨後,他轉身繼續前行,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的陰影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靜和那被風吹動的樹葉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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