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災厄
「有意識的話，就聽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那條路馬上要被打開了，做好準備，團結所有可團結的人，把你從那帶來的玉璽給他們看，他們會懂的，有緣再見。」
有力的聲音傳來，白雙即使在昏迷中，也可以辨別出是那姓無的中年人之聲。
「他要走了嗎……什麼路要開了？那塊玉璽有什麼用……」白雙在漆黑的沉淪中，思索著，他的軀體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平移過來。
直到最後，他又看見了那巨大的銅門，他感覺這門，或許是兩個世界的通道。
可惜此刻，大門緊緊關閉，身後無比陰暗的空間，他看見了深淵，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向他靠近。
淡淡的紫色光閃躍來，像是有著什麼魔力，他的身體不再受他的控制，仿佛前面就是世間至美，逼迫他去追尋。
低語清響，迴蕩在軀體的每一寸渴望中，他一步一步的遠離了大門，走向深淵。
「……仙根，開穢。」清冷的聲音傳來，白雙只感覺自己額間又是一點刺痛，他突然恢復了意識。
面前，空蕩蕩的灰色空間，什麼也看不見，他站在了斷崖的前面，黑雲籠罩的斷崖，似乎有紫色的在下方跳動。
突然，手腕處冰涼的觸感傳來，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他，力道傳來，拉著他向銅門跑去。
「你到底是……」白雙的面前，依舊是方才那白裙少女。
「……」少女不語，只是一味地將他拉到了門前。
白雙鬼使神差地扭頭看去，他的餘光瞥見，一輪紫色的月亮跳出了深淵，飛了過來。
低語再次響，更加的古老與強大。
少女見狀，雙手放在白雙臉上，隨即拉著他縱身一躍，她的眼神依舊空洞，只是看向白雙身後時，一抹震驚悄然浮現。
兩個人墜入大門，直挺挺的穿了過去，似乎聽見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撞在了門上。
……
「白兄，你可算醒了。」熟悉的聲音傳來，白雙睜開了眼睛，當然，不是額頭上那隻。
不遠處守在洞口，的人見白雙醒了，忙跑了過來，到了白雙所躺的石板邊，道：「多虧了這位醫城的天啟小姐，穩住了你的一魄，又連續施針七十日，找到了你的余魂救了你。所以你究竟怎麼了？」
面前的人，正是自己之前救下的道人。
「我……不太清楚，我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那……天啟小姐怎麼說的？」白雙坐起身來，問道，他有些驚愕於自己昏迷的時間之久了。
「從我見到她，她就幾乎沒說過話……就剛才突然喊了一句什麼『仙根，開穢』就昏了。」
「那……那她現在在哪裡？」
「額……在……」那道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那那那，難道她出了什麼事？」白雙見他這樣，忙問道。
「在你身後……躺著。」
白雙急忙扭過頭去，只見那白裙少女正臥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的腰間。
她見白雙扭過來，抓住了要翻身下地的他，另一隻手探向他衣間。
「天……天啟小姐等下。」可天啟並沒有理會他，只是將一個布包掏出來了，是他包玉璽的包。
「……這，哪來的。」天啟難得開口了，道人也震驚住了。
「我……」白雙猶豫了一下，夢裡的經歷，真的可以告訴她嗎？
「一個詭異的世界，沒有白天，是嗎？」天啟竟追問起來。
「是。」白雙回答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代號天啟，本命嬴璃，來自九城之一的醫城，明面上，我們鑽研醫人藥道，實則在尋找一種叫「災厄」的東西，將困在其中的人救出來。」
「災厄無形，類似因果，是謫仙的業債所化，是謫仙們本該受的天劫。它散布在各地，基本上會以思想控制的形式出現。」
「而你的不一樣，它衍生或者是徹底掌控了一個大世界，太詭異了，尤其是那輪紫月，我在裡面看見了躁動。」
「還有，你這塊玉，知道是什麼嗎？」嬴璃問道。
「不知道，是一位前輩給我的，說是可以用來通信。」白雙被她突然講了這麼多話震驚了，好像之前她總是一言不發的。
「這是謫仙的本命原罪，只是一塊碎片，蘊含的災厄卻可以超過世上所有的災厄總和了，這證明，你那個災厄世界，很古老很根本，它的開放與燥動，只有一種可能，它感應到了什麼不該發生的。」
「仙路將開……」白雙暗自喃喃，之前雲浮與無姓中年人都提到了這條路，「究竟……是什麼路？」
而一邊的道人，若有所思。
「那些謫仙，通過自己的方法，重新上到天上，可業債未消，不會讓它們回去的，所以……謫仙們建了九城，為它們承擔業債，你是冬城的吧，你的城毀滅，大概率也與業債積累到了一定「閾值」有關。」
「但你在這裡被那「災厄」吸引，只能證明這裡的謫仙在設計，將你們騙來，強行承受業債，它將通過不知什麼方法，升天。」
「那……不可能其他幾城都不知道吧，為什麼他們還要來送命？不會只為了古界的機緣吧？」白雙眉頭一皺，問道。
「他們當然知道九死一生，但如你所說的，為了機緣，不只是古界的機緣，更是登仙的長生機緣，有些老傢伙要奪謫仙的機緣。」
「嗯……」白雙沉默了，冬城的真相，當真如此嗎？
在被稱為「災厄」的世界，朱鵷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似乎她那裡的表現形式，是雪鬼的出現。
白雙猶豫了，他有些不忍，他不想看見再一個冬城的出現，但他猶豫了，憑他的實力，憑什麼阻止謫仙重開仙路？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是救回家人，沒有任何保障的事，他絕不允許自己犯險。
「不用猶豫，現在已經出不去了，這裡一切都是假的了，整個仙城，已經不在欲界了，你想想，進來時發生了什麼。」
「昏迷，是嗎？」白雙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這裡是假的，只有一種可能了。
進入時，都是聽見響指聲，然後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這裡是它的夢，我們出不去，更戰勝不了清醒的它。」嬴璃道，她的口吻平靜了，沒有了方才的急切。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白雙忽然問道。
「你讓我確定了這個猜想，所以我要分享我所知的，現在，找那棵樹吧，尋一個方法。」嬴璃看著白雙，道，「我的使命，除「災厄」，我必須團結無論是誰人。」
「嗯，我也去問問，我的朋友有沒有什麼頭緒。」白雙想到了雲浮，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毫無對策。
「兩位，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一邊沉默許久的道人突然發話了，「我並不是冒險進仙城，只是莫名來到這裡，但我聽你們二位的講述，這裡是一個不真實的夢，那你們說的那棵樹是不是也可以被人操控呢？」
兩個人同時陷入沉思了，說的沒錯，既然是謫仙的夢，那夢裡的一切，又怎麼可以輕易相信。
「你應該，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嬴璃突然看向道人，開了口。
「什……什麼？」這回輪到那道人呆住了。
「我們應該在三域之一的「古往」，而他是許久前的人了。」嬴璃道。
「原路返回，你會回到你的時間上。」嬴璃淡淡的說道。
「我……」那道人沉思了一會，抬起頭來，眼神堅定，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白兄救過我們，我不能丟下你們不管，我可以為為你們尋一個方法，托我後輩，帶給你們。」
「嗯……那豈不害了他們？」白雙問道。
「我看未必吧，他們肯定會有人進來尋找機緣，我若將方法給他們，他們還有辦法離開，還能救下你們，這豈不一舉兩得？」那道人振奮了，「我，張城發誓，這生只為尋這一方法，報白兄之恩。」
「不必如此重誓，其實我救你，也只是出於想尋那古樹之法，實在有愧啊。」白雙連忙道。
「無論如何，救命之恩無以相報，我現在就回去尋找，白兄，還有天啟小姐，告辭了。」
「……」嬴璃似乎思考著什麼，又恢復不語了。
「張道友留步。」白雙忙呼一聲。
「恩？」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容我行禮。」白雙再次用出了冬城山君之禮，徹底別過。
星辰之禮，與白雙空有形不同，璀璨的星光映出，那般奪目，或許只有心志堅誠，方可習得。
白雙更加相信，他的承諾了。
……
「老傢伙，你這多少是違規了叭，還說讓我注意呢，你自己都面見那個小傢伙了，隨說是道靈身吧，但你真不怕泄露天機啊！」報怨的女聲不斷。
「怕什麼，而且不論怎樣，哪怕最後要我硬抗古今的因果，將這條時間長流折斷，我也不會讓那老東西復活。」
「你把這小傢伙困住，就可以困住那傢伙了？」
「他的三魂七魄，我挨個當主元神嘗試，第十次了，這次必須成功。」
「好吧，那我也再違個小規，我幫你驗他的志去，看這心能不能到那一天，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是死了呢？」
「也好，那傢伙就不能這樣復活了。」
……
有力的聲音傳來，白雙即使在昏迷中，也可以辨別出是那姓無的中年人之聲。
「他要走了嗎……什麼路要開了？那塊玉璽有什麼用……」白雙在漆黑的沉淪中，思索著，他的軀體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平移過來。
直到最後，他又看見了那巨大的銅門，他感覺這門，或許是兩個世界的通道。
可惜此刻，大門緊緊關閉，身後無比陰暗的空間，他看見了深淵，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向他靠近。
淡淡的紫色光閃躍來，像是有著什麼魔力，他的身體不再受他的控制，仿佛前面就是世間至美，逼迫他去追尋。
低語清響，迴蕩在軀體的每一寸渴望中，他一步一步的遠離了大門，走向深淵。
「……仙根，開穢。」清冷的聲音傳來，白雙只感覺自己額間又是一點刺痛，他突然恢復了意識。
面前，空蕩蕩的灰色空間，什麼也看不見，他站在了斷崖的前面，黑雲籠罩的斷崖，似乎有紫色的在下方跳動。
突然，手腕處冰涼的觸感傳來，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他，力道傳來，拉著他向銅門跑去。
「你到底是……」白雙的面前，依舊是方才那白裙少女。
「……」少女不語，只是一味地將他拉到了門前。
白雙鬼使神差地扭頭看去，他的餘光瞥見，一輪紫色的月亮跳出了深淵，飛了過來。
低語再次響，更加的古老與強大。
少女見狀，雙手放在白雙臉上，隨即拉著他縱身一躍，她的眼神依舊空洞，只是看向白雙身後時，一抹震驚悄然浮現。
兩個人墜入大門，直挺挺的穿了過去，似乎聽見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撞在了門上。
……
「白兄，你可算醒了。」熟悉的聲音傳來，白雙睜開了眼睛，當然，不是額頭上那隻。
不遠處守在洞口，的人見白雙醒了，忙跑了過來，到了白雙所躺的石板邊，道：「多虧了這位醫城的天啟小姐，穩住了你的一魄，又連續施針七十日，找到了你的余魂救了你。所以你究竟怎麼了？」
面前的人，正是自己之前救下的道人。
「我……不太清楚，我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那……天啟小姐怎麼說的？」白雙坐起身來，問道，他有些驚愕於自己昏迷的時間之久了。
「從我見到她，她就幾乎沒說過話……就剛才突然喊了一句什麼『仙根，開穢』就昏了。」
「那……那她現在在哪裡？」
「額……在……」那道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那那那，難道她出了什麼事？」白雙見他這樣，忙問道。
「在你身後……躺著。」
白雙急忙扭過頭去，只見那白裙少女正臥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的腰間。
她見白雙扭過來，抓住了要翻身下地的他，另一隻手探向他衣間。
「天……天啟小姐等下。」可天啟並沒有理會他，只是將一個布包掏出來了，是他包玉璽的包。
「……這，哪來的。」天啟難得開口了，道人也震驚住了。
「我……」白雙猶豫了一下，夢裡的經歷，真的可以告訴她嗎？
「一個詭異的世界，沒有白天，是嗎？」天啟竟追問起來。
「是。」白雙回答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代號天啟，本命嬴璃，來自九城之一的醫城，明面上，我們鑽研醫人藥道，實則在尋找一種叫「災厄」的東西，將困在其中的人救出來。」
「災厄無形，類似因果，是謫仙的業債所化，是謫仙們本該受的天劫。它散布在各地，基本上會以思想控制的形式出現。」
「而你的不一樣，它衍生或者是徹底掌控了一個大世界，太詭異了，尤其是那輪紫月，我在裡面看見了躁動。」
「還有，你這塊玉，知道是什麼嗎？」嬴璃問道。
「不知道，是一位前輩給我的，說是可以用來通信。」白雙被她突然講了這麼多話震驚了，好像之前她總是一言不發的。
「這是謫仙的本命原罪，只是一塊碎片，蘊含的災厄卻可以超過世上所有的災厄總和了，這證明，你那個災厄世界，很古老很根本，它的開放與燥動，只有一種可能，它感應到了什麼不該發生的。」
「仙路將開……」白雙暗自喃喃，之前雲浮與無姓中年人都提到了這條路，「究竟……是什麼路？」
而一邊的道人，若有所思。
「那些謫仙，通過自己的方法，重新上到天上，可業債未消，不會讓它們回去的，所以……謫仙們建了九城，為它們承擔業債，你是冬城的吧，你的城毀滅，大概率也與業債積累到了一定「閾值」有關。」
「但你在這裡被那「災厄」吸引，只能證明這裡的謫仙在設計，將你們騙來，強行承受業債，它將通過不知什麼方法，升天。」
「那……不可能其他幾城都不知道吧，為什麼他們還要來送命？不會只為了古界的機緣吧？」白雙眉頭一皺，問道。
「他們當然知道九死一生，但如你所說的，為了機緣，不只是古界的機緣，更是登仙的長生機緣，有些老傢伙要奪謫仙的機緣。」
「嗯……」白雙沉默了，冬城的真相，當真如此嗎？
在被稱為「災厄」的世界，朱鵷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似乎她那裡的表現形式，是雪鬼的出現。
白雙猶豫了，他有些不忍，他不想看見再一個冬城的出現，但他猶豫了，憑他的實力，憑什麼阻止謫仙重開仙路？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是救回家人，沒有任何保障的事，他絕不允許自己犯險。
「不用猶豫，現在已經出不去了，這裡一切都是假的了，整個仙城，已經不在欲界了，你想想，進來時發生了什麼。」
「昏迷，是嗎？」白雙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這裡是假的，只有一種可能了。
進入時，都是聽見響指聲，然後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這裡是它的夢，我們出不去，更戰勝不了清醒的它。」嬴璃道，她的口吻平靜了，沒有了方才的急切。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白雙忽然問道。
「你讓我確定了這個猜想，所以我要分享我所知的，現在，找那棵樹吧，尋一個方法。」嬴璃看著白雙，道，「我的使命，除「災厄」，我必須團結無論是誰人。」
「嗯，我也去問問，我的朋友有沒有什麼頭緒。」白雙想到了雲浮，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毫無對策。
「兩位，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一邊沉默許久的道人突然發話了，「我並不是冒險進仙城，只是莫名來到這裡，但我聽你們二位的講述，這裡是一個不真實的夢，那你們說的那棵樹是不是也可以被人操控呢？」
兩個人同時陷入沉思了，說的沒錯，既然是謫仙的夢，那夢裡的一切，又怎麼可以輕易相信。
「你應該，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嬴璃突然看向道人，開了口。
「什……什麼？」這回輪到那道人呆住了。
「我們應該在三域之一的「古往」，而他是許久前的人了。」嬴璃道。
「原路返回，你會回到你的時間上。」嬴璃淡淡的說道。
「我……」那道人沉思了一會，抬起頭來，眼神堅定，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白兄救過我們，我不能丟下你們不管，我可以為為你們尋一個方法，托我後輩，帶給你們。」
「嗯……那豈不害了他們？」白雙問道。
「我看未必吧，他們肯定會有人進來尋找機緣，我若將方法給他們，他們還有辦法離開，還能救下你們，這豈不一舉兩得？」那道人振奮了，「我，張城發誓，這生只為尋這一方法，報白兄之恩。」
「不必如此重誓，其實我救你，也只是出於想尋那古樹之法，實在有愧啊。」白雙連忙道。
「無論如何，救命之恩無以相報，我現在就回去尋找，白兄，還有天啟小姐，告辭了。」
「……」嬴璃似乎思考著什麼，又恢復不語了。
「張道友留步。」白雙忙呼一聲。
「恩？」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容我行禮。」白雙再次用出了冬城山君之禮，徹底別過。
星辰之禮，與白雙空有形不同，璀璨的星光映出，那般奪目，或許只有心志堅誠，方可習得。
白雙更加相信，他的承諾了。
……
「老傢伙，你這多少是違規了叭，還說讓我注意呢，你自己都面見那個小傢伙了，隨說是道靈身吧，但你真不怕泄露天機啊！」報怨的女聲不斷。
「怕什麼，而且不論怎樣，哪怕最後要我硬抗古今的因果，將這條時間長流折斷，我也不會讓那老東西復活。」
「你把這小傢伙困住，就可以困住那傢伙了？」
「他的三魂七魄，我挨個當主元神嘗試，第十次了，這次必須成功。」
「好吧，那我也再違個小規，我幫你驗他的志去，看這心能不能到那一天，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是死了呢？」
「也好，那傢伙就不能這樣復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