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城
躍動的光閃著，一會亮銀，一會又像白雙家裡壁爐的顏色，看起來暖暖的，使他不禁回憶起了過去。
好像冬城也不是那麼冷，父母兄弟的笑聲，他們對外界都有過嚮往，那為什麼最後只有自己出來了……
當然時間不會等人，他並沒有機會想明白一切，已而平穩落在了地上，眼前，一條異於冬城的街道。
石質街道金葉點綴作飾，塔樓高聳，橋棧叢上，街上各式行人盡有……神奇的是，這永遠黃昏夕照，彩霞仙然，靈鶴清飛……
總共五十五座巨型浮島懸天邊，周遭雲霧成綻，水瀑自上而下，光彩非凡，不愧為仙之所城，果仙氣不凡。
這比冬城熱鬧多了啊，冬城裡，幾乎每家匿在雪原中，最近也是相隔了百米，地廣人稀，寒風凜冽，人們躲在自己家中，不願外出冒險，只有最後那會，方見到彼此了……
他們其實都想走出去，但只剩座座冰雕……自己怎能辜負他們，必須走出去，走出天下，為他們，去見一見外面，或許更可以，帶他們回來……
傷感是短暫的，經過一眾人群時，白雙發現他們在圍著什麼，為平復心緒，走上前去。
「家人們，家人們，看一看啊！絕品仙寶地圖，三文一冊，三冊十文，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人群中，一青裙少女正在叫買，雙馬尾垂至腰間，搭在了一根掛在腰間的玉笛上，潔白的笛子，雪的顏色。
她旁邊站著一位老人和個少年，老人土黃大袍，著了破裘，垂到腳下，灰發一塵不染，髻在腦後。少年則是匠人打扮，看樣子，倒有幾分怕生的樣。
他們面前，一張白布小木桌，擺放著幾本小冊子，用筆勾勾劃劃了幾道。
「你這圖…准嗎？」人群中有人問道。
「那當然了！咱這圖，每圖天下僅一份！買完了可就沒有了！」少女大聲地介紹著。
「可是，為什麼這兩個圖長得一樣啊。」白雙不知道何時，將兩冊打開，仔細對照著看了起來。
「你你你……付錢了嗎？！」那少女見狀，急忙奪過圖來，「一定是你走眼了，再說了，哪有不付錢就驗貨的啊！」
「啊？」白雙很驚訝，因為在他的故鄉，沒有地圖這檔精品，大多是些日用品，以物易物，且基本只和親戚交易，直接拿來用，他的概念里，哪有錢這陌生之物，更遑論什麼先交錢再驗貨了。
「咦…就知道是假的…」「什麼僅一份，我看全都一幅圖吧…」「差點上當了…」人們在稀疏聲中，紛紛離開攤前。
「誒誒誒！別走啊！」少女急忙吆喝，但也於事無補，於是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白雙，「你你你…賠我地圖錢！還有名譽損失費啊！」
「對對……對不起。」白雙意識到自己攪黃了人家生意，忙道歉著，「我現在沒有東西賠……能不能……先賒著……」
「不行！除非你給我把這些圖買出去！」少女道。
「好了，小星，別為難這位小兄弟了，本來也是你貪心買到了假圖，還想著要賣出去，人家小兄弟這是阻止了你繼續犯錯，就別怨人家了。」一旁老者開口了。
「我……」少女還想說什麼，但看了看老者，還是應著，「好好好，不計較就是了嘛…」
她雖然這麼應道，但目光卻盯著白雙，仿佛在說:這事沒完！嚇出白雙一身冷汗。
「哈哈哈，話說小兄弟，可是來此參加極樂宴的？」黃袍老者笑著問白雙。
「極樂……宴？這是幹什麼的？」白雙疑惑地問。
「哦？小兄弟不曾聽聞過極樂宴？」老者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確實沒有過，我來這裡，是為了當修士的。」白雙認真地回答。
「原來如此，當修士啊…呵呵，那可不易啊。」那老者沉吟片刻，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長須，「小兄弟可是從九城之一而來？」
「是。」白雙想也不想地應道。
「敢問，是哪座城啊？」
「您老心中想必已有答案，又何須再問呢？冬城，就這麼不一般？」熟悉的聲音傳來，白雙扭頭看去，滿面笑意的雲浮悠閒地走來，與白雙目光相對。
「是你！你都知道些什麼？這請柬又是怎麼回事？」白雙急忙向他問道，那樣子，生怕雲浮跑了一樣。
「既然二位認識，那……老朽就先去了，不多作打攪了。」老者似乎認識那雲浮，幾分忌諱的目光閃過，見勢欲帶少女和少年走，忽然，一道巨大鐘聲響起，盪畢空波，震耳欲聾。
「您瞧，極樂宴的序宴，就要開場了，不如同去，也好，有個照應。況且，這位小兄弟，可是來自冬城，跟著他，你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吧？」
「好吧，便依你所言。」老者看向白雙，想了想，肯定的回道。
「小生雲城雲浮，修的是，雲城第三周天，敢問您老，尊名。」見他同意，雲浮右手拂在左手上，做了個像浪一般的手勢，淡淡的霧氣以規則的路線環繞其身，使其竟有幾分不真實。
這是雲城周天修煉法，也是其行禮手勢，相當自報家門。
所謂周天者，是為萬物長久或一剎循環運行的規律，每一個東西，每一時刻，每一部位，其微觀運動皆有所不同。
而修煉周天，則是找到特定循環運動方式，運氣運法，達到同某物某處某刻相同頻率的運動，產生共鳴，與之完全相同的效果，例如可以模擬恆星活動，化出高能溫度，做到種種事情。
修士們願稱其為，道。成道並運用，叫出風浪，算是入門。
不過成道者，可謂萬不存一，更何況人皆藏道，擔心他人習得，故意以錯頻誤世。
也因此，除了少量天姿非凡的散修和九城及各宗子弟，大抵皆無道了，註定一生只能鍊氣硬體，達到將將入門的層次。
「老夫，吳溟，草村村長，不過粗野之人，無道。」叫嚴無名的老者道。「旁邊的兩位是我的外孫女殷星兒和同村鐵匠之子曹洪。」
殷星兒與曹洪也忙向雲浮行禮問候，不過當然，他們單純扣手，未有周天波動。
「不能直接給我忽視了吧！」白雙對著雲浮道，「我的問題呢？」
「別急啊，邊走邊說。」雲浮笑著，招了招手，便向前走了去，白雙急忙跟上他，爺孫三人則與其保持一段距離，跟在後方，防備之心不少。
「你可知，天下九城？」雲浮緩了步踱，突然回頭看向白雙，發問道。
「聽家中…提起，但…」他咽回了後半句，固然，九城之說，冬城之人常提，不過，從來不是什麼好話，白雙也有猜測，大抵是防止自己對外界的好奇，略加了修改…
可外面，自他出生便未悉的人間煙火氣，金殿浮華……為何會刻意阻止他們，出去尋美好呢？非要死在冬城……
「其實九城，指九片世界，共存於主世界內，各有一位，謫仙。」雲浮看他若有所思，淡笑映出，道。
「什麼東西是折鮮？」反應過來的白雙道。
「呵…就是從上面一個世界下來的，「仙人」，這九個世界，算是他們果位世界，至今已沉寂至少一千八百多年了，未曾有過任何行動，大多由他們在各城選定的城主治國。當然，也有些城主或對神詔頗有微詞……」
白雙腦海里，似乎突然被衝進了片段的碎憶……那是……
遮天蔽日的巨大龍軀墜下，激起塵埃九世未散，揚風八百里，似乎是日月星辰的悲鳴，萬千種族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白雙看見，在一片漆黑的大空間裡，無盡的星辰，皆在震盪，那是，宇宙太虛的共鳴……
「為什麼這些，會在我的腦海里？這是……那謫仙嗎？」他疑惑著。
「而就在這十年……」雲浮似乎不知白雙的情況，繼續說著，不過說到這十年時，看向後面未跟上的老者三人，「冬城神歿，其餘的，祂們都有或多或少的異動，像是知道了什麼，所以……」
「所以這跟我問的有什麼關係？」白雙問。
「這個笨蛋……」雲浮嘆了口氣，道。「你不是想知道怎麼走出去嗎？想追求真相？我告訴你，仙路將開，必有大變，劫難不遠，只有在此之前，成仙，方可活下去，因此…朋友，你沒得選擇，只有與我們，合作！」
「你們？」
「我們，法會。」
「無意打擾，但是二位，我們到了。」後面的吳暝突然插話。
此時，五人已至了一座敝日的巨大浮島下，徑數萬里的巨島，前方長隊數百米，隊前十根藍色巨大光柱，從浮島垂下，將人化作光影接渡上去。
「好好考慮，記住了，九城間，不存在什麼真正友誼，但它更不存在，什麼永遠的敵人——不同你們排這長隊了，我走快速通道，咱在上面見。」雲浮說罷，向前快步，幾個閃身，消失於人群。
「白雙小兄弟，」身後的吳溟叫住了白雙。
「嗯？您有事嗎？」白雙問道。
「不知道小兄弟是如何認得方才那人，不過……」
「不過若我是你，便不會輕信於他，更不會想，他所謂的合作。」吳溟拍了拍他的肩，「你應該是……冬城的倖存者吧，冬城發生了什麼？」
無盡的雪花飄下，白雙的腦海里，似乎只剩了這樣的悲景，他不願再回想。
「不願講也無妨，我個外人不該過問，只是想告你，他們所謂法會，是個為巔覆此世舊秩的組織，妄想與世界之外聯繫……但說到底，勢單力薄，最後大概只能被幾城神明鎮壓…」吳溟淡淡地說道。
白雙不免幾分驚訝，剛才雲浮與他對話，眼前的老者，竟全面的知曉了，他對法會這聞所未聞的組織的了解，明顯不是什麼鄉野之人。
「不用顧慮，我們三人對冬城之事絕無所圖，只是不願見這等飛螢撲火之事，況且法會之人，基本上都是當世年輕一代佼佼者，他們大多不像方才那人般親和，你若去，難免有不快，總之，弊大於利。」
看到白雙這樣，吳溟說道，「不說了，馬上到咱們了，等到時候可能傳送到不同的地方，到時候，只要往城中的圓形的巨大建築走就可以。」
「嗯，謝謝您。」白雙道。
「哈哈，不用謝我，我啊，只是不忍心，看你成為幾方勢力的棋子，算是，惻隱吧。」
他說著，便領著殷星兒與曹洪，走進了光柱，臨近前，殷星兒用手點指了幾下白雙，看來，並不認為剛才的事完結了。
見這情況，白雙無奈一笑，揮了揮手，假裝未明白她的意思。
等吳溟等人傳送走了，便也踏進光柱。
頓時，白雙感覺自己此刻，像是經歷過百年風霜的人，突然地，沐在了朝陽之中一樣。
溫水般的霞氣湧來，浮著他，仿佛升了起來，不過其實是真的升了起來。
越來越亮的光讓他睜不開眼，似乎到了真正的大海中，一些水泡環繞，困意也隨之而來，上眼皮像系了塊巨石，重的發沉，響指聲音傳來。於是，他便進入了真正的仙城。
好像冬城也不是那麼冷，父母兄弟的笑聲，他們對外界都有過嚮往，那為什麼最後只有自己出來了……
當然時間不會等人，他並沒有機會想明白一切，已而平穩落在了地上，眼前，一條異於冬城的街道。
石質街道金葉點綴作飾，塔樓高聳，橋棧叢上，街上各式行人盡有……神奇的是，這永遠黃昏夕照，彩霞仙然，靈鶴清飛……
總共五十五座巨型浮島懸天邊，周遭雲霧成綻，水瀑自上而下，光彩非凡，不愧為仙之所城，果仙氣不凡。
這比冬城熱鬧多了啊，冬城裡，幾乎每家匿在雪原中，最近也是相隔了百米，地廣人稀，寒風凜冽，人們躲在自己家中，不願外出冒險，只有最後那會，方見到彼此了……
他們其實都想走出去，但只剩座座冰雕……自己怎能辜負他們，必須走出去，走出天下，為他們，去見一見外面，或許更可以，帶他們回來……
傷感是短暫的，經過一眾人群時，白雙發現他們在圍著什麼，為平復心緒，走上前去。
「家人們，家人們，看一看啊！絕品仙寶地圖，三文一冊，三冊十文，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人群中，一青裙少女正在叫買，雙馬尾垂至腰間，搭在了一根掛在腰間的玉笛上，潔白的笛子，雪的顏色。
她旁邊站著一位老人和個少年，老人土黃大袍，著了破裘，垂到腳下，灰發一塵不染，髻在腦後。少年則是匠人打扮，看樣子，倒有幾分怕生的樣。
他們面前，一張白布小木桌，擺放著幾本小冊子，用筆勾勾劃劃了幾道。
「你這圖…准嗎？」人群中有人問道。
「那當然了！咱這圖，每圖天下僅一份！買完了可就沒有了！」少女大聲地介紹著。
「可是，為什麼這兩個圖長得一樣啊。」白雙不知道何時，將兩冊打開，仔細對照著看了起來。
「你你你……付錢了嗎？！」那少女見狀，急忙奪過圖來，「一定是你走眼了，再說了，哪有不付錢就驗貨的啊！」
「啊？」白雙很驚訝，因為在他的故鄉，沒有地圖這檔精品，大多是些日用品，以物易物，且基本只和親戚交易，直接拿來用，他的概念里，哪有錢這陌生之物，更遑論什麼先交錢再驗貨了。
「咦…就知道是假的…」「什麼僅一份，我看全都一幅圖吧…」「差點上當了…」人們在稀疏聲中，紛紛離開攤前。
「誒誒誒！別走啊！」少女急忙吆喝，但也於事無補，於是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白雙，「你你你…賠我地圖錢！還有名譽損失費啊！」
「對對……對不起。」白雙意識到自己攪黃了人家生意，忙道歉著，「我現在沒有東西賠……能不能……先賒著……」
「不行！除非你給我把這些圖買出去！」少女道。
「好了，小星，別為難這位小兄弟了，本來也是你貪心買到了假圖，還想著要賣出去，人家小兄弟這是阻止了你繼續犯錯，就別怨人家了。」一旁老者開口了。
「我……」少女還想說什麼，但看了看老者，還是應著，「好好好，不計較就是了嘛…」
她雖然這麼應道，但目光卻盯著白雙，仿佛在說:這事沒完！嚇出白雙一身冷汗。
「哈哈哈，話說小兄弟，可是來此參加極樂宴的？」黃袍老者笑著問白雙。
「極樂……宴？這是幹什麼的？」白雙疑惑地問。
「哦？小兄弟不曾聽聞過極樂宴？」老者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確實沒有過，我來這裡，是為了當修士的。」白雙認真地回答。
「原來如此，當修士啊…呵呵，那可不易啊。」那老者沉吟片刻，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長須，「小兄弟可是從九城之一而來？」
「是。」白雙想也不想地應道。
「敢問，是哪座城啊？」
「您老心中想必已有答案，又何須再問呢？冬城，就這麼不一般？」熟悉的聲音傳來，白雙扭頭看去，滿面笑意的雲浮悠閒地走來，與白雙目光相對。
「是你！你都知道些什麼？這請柬又是怎麼回事？」白雙急忙向他問道，那樣子，生怕雲浮跑了一樣。
「既然二位認識，那……老朽就先去了，不多作打攪了。」老者似乎認識那雲浮，幾分忌諱的目光閃過，見勢欲帶少女和少年走，忽然，一道巨大鐘聲響起，盪畢空波，震耳欲聾。
「您瞧，極樂宴的序宴，就要開場了，不如同去，也好，有個照應。況且，這位小兄弟，可是來自冬城，跟著他，你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吧？」
「好吧，便依你所言。」老者看向白雙，想了想，肯定的回道。
「小生雲城雲浮，修的是，雲城第三周天，敢問您老，尊名。」見他同意，雲浮右手拂在左手上，做了個像浪一般的手勢，淡淡的霧氣以規則的路線環繞其身，使其竟有幾分不真實。
這是雲城周天修煉法，也是其行禮手勢，相當自報家門。
所謂周天者，是為萬物長久或一剎循環運行的規律，每一個東西，每一時刻，每一部位，其微觀運動皆有所不同。
而修煉周天，則是找到特定循環運動方式，運氣運法，達到同某物某處某刻相同頻率的運動，產生共鳴，與之完全相同的效果，例如可以模擬恆星活動，化出高能溫度，做到種種事情。
修士們願稱其為，道。成道並運用，叫出風浪，算是入門。
不過成道者，可謂萬不存一，更何況人皆藏道，擔心他人習得，故意以錯頻誤世。
也因此，除了少量天姿非凡的散修和九城及各宗子弟，大抵皆無道了，註定一生只能鍊氣硬體，達到將將入門的層次。
「老夫，吳溟，草村村長，不過粗野之人，無道。」叫嚴無名的老者道。「旁邊的兩位是我的外孫女殷星兒和同村鐵匠之子曹洪。」
殷星兒與曹洪也忙向雲浮行禮問候，不過當然，他們單純扣手，未有周天波動。
「不能直接給我忽視了吧！」白雙對著雲浮道，「我的問題呢？」
「別急啊，邊走邊說。」雲浮笑著，招了招手，便向前走了去，白雙急忙跟上他，爺孫三人則與其保持一段距離，跟在後方，防備之心不少。
「你可知，天下九城？」雲浮緩了步踱，突然回頭看向白雙，發問道。
「聽家中…提起，但…」他咽回了後半句，固然，九城之說，冬城之人常提，不過，從來不是什麼好話，白雙也有猜測，大抵是防止自己對外界的好奇，略加了修改…
可外面，自他出生便未悉的人間煙火氣，金殿浮華……為何會刻意阻止他們，出去尋美好呢？非要死在冬城……
「其實九城，指九片世界，共存於主世界內，各有一位，謫仙。」雲浮看他若有所思，淡笑映出，道。
「什麼東西是折鮮？」反應過來的白雙道。
「呵…就是從上面一個世界下來的，「仙人」，這九個世界，算是他們果位世界，至今已沉寂至少一千八百多年了，未曾有過任何行動，大多由他們在各城選定的城主治國。當然，也有些城主或對神詔頗有微詞……」
白雙腦海里，似乎突然被衝進了片段的碎憶……那是……
遮天蔽日的巨大龍軀墜下，激起塵埃九世未散，揚風八百里，似乎是日月星辰的悲鳴，萬千種族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白雙看見，在一片漆黑的大空間裡，無盡的星辰，皆在震盪，那是，宇宙太虛的共鳴……
「為什麼這些，會在我的腦海里？這是……那謫仙嗎？」他疑惑著。
「而就在這十年……」雲浮似乎不知白雙的情況，繼續說著，不過說到這十年時，看向後面未跟上的老者三人，「冬城神歿，其餘的，祂們都有或多或少的異動，像是知道了什麼，所以……」
「所以這跟我問的有什麼關係？」白雙問。
「這個笨蛋……」雲浮嘆了口氣，道。「你不是想知道怎麼走出去嗎？想追求真相？我告訴你，仙路將開，必有大變，劫難不遠，只有在此之前，成仙，方可活下去，因此…朋友，你沒得選擇，只有與我們，合作！」
「你們？」
「我們，法會。」
「無意打擾，但是二位，我們到了。」後面的吳暝突然插話。
此時，五人已至了一座敝日的巨大浮島下，徑數萬里的巨島，前方長隊數百米，隊前十根藍色巨大光柱，從浮島垂下，將人化作光影接渡上去。
「好好考慮，記住了，九城間，不存在什麼真正友誼，但它更不存在，什麼永遠的敵人——不同你們排這長隊了，我走快速通道，咱在上面見。」雲浮說罷，向前快步，幾個閃身，消失於人群。
「白雙小兄弟，」身後的吳溟叫住了白雙。
「嗯？您有事嗎？」白雙問道。
「不知道小兄弟是如何認得方才那人，不過……」
「不過若我是你，便不會輕信於他，更不會想，他所謂的合作。」吳溟拍了拍他的肩，「你應該是……冬城的倖存者吧，冬城發生了什麼？」
無盡的雪花飄下，白雙的腦海里，似乎只剩了這樣的悲景，他不願再回想。
「不願講也無妨，我個外人不該過問，只是想告你，他們所謂法會，是個為巔覆此世舊秩的組織，妄想與世界之外聯繫……但說到底，勢單力薄，最後大概只能被幾城神明鎮壓…」吳溟淡淡地說道。
白雙不免幾分驚訝，剛才雲浮與他對話，眼前的老者，竟全面的知曉了，他對法會這聞所未聞的組織的了解，明顯不是什麼鄉野之人。
「不用顧慮，我們三人對冬城之事絕無所圖，只是不願見這等飛螢撲火之事，況且法會之人，基本上都是當世年輕一代佼佼者，他們大多不像方才那人般親和，你若去，難免有不快，總之，弊大於利。」
看到白雙這樣，吳溟說道，「不說了，馬上到咱們了，等到時候可能傳送到不同的地方，到時候，只要往城中的圓形的巨大建築走就可以。」
「嗯，謝謝您。」白雙道。
「哈哈，不用謝我，我啊，只是不忍心，看你成為幾方勢力的棋子，算是，惻隱吧。」
他說著，便領著殷星兒與曹洪，走進了光柱，臨近前，殷星兒用手點指了幾下白雙，看來，並不認為剛才的事完結了。
見這情況，白雙無奈一笑，揮了揮手，假裝未明白她的意思。
等吳溟等人傳送走了，便也踏進光柱。
頓時，白雙感覺自己此刻，像是經歷過百年風霜的人，突然地，沐在了朝陽之中一樣。
溫水般的霞氣湧來，浮著他，仿佛升了起來，不過其實是真的升了起來。
越來越亮的光讓他睜不開眼，似乎到了真正的大海中，一些水泡環繞，困意也隨之而來，上眼皮像系了塊巨石，重的發沉，響指聲音傳來。於是，他便進入了真正的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