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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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石門後的沈轍,從穿山甲的鏡頭中,清晰看到一隻長滿綠毛的手,扶著青銅棺邊沿,緩緩的從棺里爬了起來。

  綠毛手的主人,動作遲緩而僵硬,仿佛一塊生鏽的鉸鏈,每動一下都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它用力撐在棺沿上,帶動著一具高大卻枯槁的身軀緩緩向上。

  首先映入穿山甲眼帘的,是一具披著腐爛黑袍的軀幹。

  黑袍已經破舊不堪,露出其下乾癟的肌肉和森白的骨骼。

  骨骼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綠色毛髮,宛如一團團噁心的苔蘚,在幽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那些毛髮隨著它的動作,輕輕顫動,仿佛有生命一樣。

  它臉部皮膚緊貼著骨骼,鼻子腐爛,只剩兩個孔洞。

  空洞的眼球,鑲嵌在骷髏里,仿佛隨時會掉下來。

  看到這具乾屍的剎那,沈轍大腦險些宕機。

  「這……這是陳興都?一代武將陳興都!」

  青銅棺槨里,躺著的,正是被被北朝奸臣所害的陳興都,怪不得那麼強大。

  沈轍頭皮一陣發麻。

  咚!

  終於,那具乾屍爬出棺槨,踩在高台之上,發出劇烈的迴響。

  「嗡嗡嗡……」

  夏府、鄭府和薛府手中的長刀劇烈抖動,似乎快要失去控制。

  一向自視甚高的裘陽,此刻,面對無形陰冷感的壓制,也不由得哆嗦起來,額頭上溢滿豆大的汗珠。

  裘圖雙目暴突,渾身青筋一根根突起,雙膝忍不住的要下跪,那股無形陰冷感,太恐怖了。

  裘真死死攥緊腰間劇烈顫抖的刀鞘,極力克制住想要下跪的衝動。

  咚!

  咚!

  咚!

  它動了。

  不是飛掠,也不是奔跑,而是一種極其緩慢,卻又帶著令人窒息壓迫感的步伐。

  它的雙腿僵硬地邁出,每一次落腳都帶著一種沉悶的撞擊聲,仿佛是在敲擊著眾人的心臟。

  它那空洞的眼眶裡,似乎有兩團幽綠色的火焰在跳動,陰森而詭異。

  就在這時,腳步聲停止了,嘶啞低沉的聲音,傳遍主墓的每一個角落。

  「梁旬老兒,納命來!」

  這道沙啞、刺耳的聲音,蘊含著滔天恨意,如晴天霹靂般炸響在整個墓穴之中。

  這聲音不像是人發出的,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在哀嚎。

  它仿佛帶著一股強大的魔力,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腦海中一片空白。

  每個字都帶著尖銳的劃痕,深入人心,久久盤旋在墓室之中,迴蕩不絕。

  那些乾屍甲片撞擊聲,瞬間連成一片。

  高台上的九具乾屍,以及石階上、甬道兩旁的乾屍,竟然齊齊刷一聲跪地,膜拜著高台上走出的那具乾屍!

  「報仇!報仇!殺了梁旬老兒!」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吶喊聲,迴蕩在整個主墓之中,令得眾人都要忍不住下跪,俯首稱臣!

  咚!

  咚!

  咚!

  它,再次動了!

  隨著它的移動,那些綠毛在它身上微微蠕動著,像無數隻細小的蟲子在爬行,讓人頭皮發麻。

  此時,石門外的沈轍率先反應過來。

  向識海元神急忙傳輸道:

  「小川,快去青銅棺中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物品!」

  聞言,穿山甲爬出石階,速度之快,幾步便跳入青銅棺槨之中。

  可是裡面,除了一些從屍體上蛻皮下來的骯髒腐肉外,再無他物。

  「小川,快出來!」

  小川聽到指令後,沒有停留,急速躍出青銅棺槨。

  與此同時,兩隻麻雀再次從沈轍頭頂飛過,速度之快,宛若一陣風。

  不過,沈轍卻看得很清楚。

  他神色凝重,連忙吩咐道:


  「走,快退出這座古墓!」

  身後的秦元虎,秦三寶見狀,滿臉的問號。

  「這是被掘墓教暗中設計的一個局,這尊青銅棺槨,想必需要某種血祭方能打開,先前進去的大部分人,已經成了血祭品。」

  幾人聞言,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心裡暗暗佩服沈轍的決策,先前沒有貿然進入那主墓之中。

  聽到此消息後,幾人不敢停留,轉身急速向洞口跑去。

  比起那虛無縹緲的寶物,保命要緊。

  秦元虎見沈轍並沒有撤退的意思,連忙問道:

  「沈轍,你不走?」

  沈轍略微沉吟,回答道:

  「秦兄,我留下再看看局勢,你先帶著他們先走。」

  「保護好自己!」

  叮囑一句後,他也轉身離去,消失在洞穴之中。

  沈轍一個人行動,的確方便許多,加上穿山甲的輔助,可以在暗中操作。

  他小心走進石門,躲在壁畫之後,心神卻緊緊盯著識海元神。

  沈轍屏氣凝神,透過識海元神中穿山甲的視野,密切關注著主墓中的局勢。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三個黑袍人如同鬼魅一般,從黑暗中疾飛而出,他們的身法詭異,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

  每人手中都緊握著形狀各異的符籙,符籙上繪著複雜而古老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這三人速度極快,幾乎眨眼間就來到了高台之下。

  他們沒有正面與乾屍交戰,而是如同獵豹般靈活地繞著高台移動,找尋著最佳的位置。

  為首的黑袍人,手中握著一張金色的符籙,符籙邊緣燃燒著金色的火焰。

  他口中念念有詞,手腕一抖,金色符籙便化為一道金光,精準地貼在了陳興都的後背之上。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金光符籙仿佛一個烙印般,死死地吸附在陳興都那腐爛的黑袍之上。

  頓時,如蛛網般的金色紋路迅速蔓延開來,將他整個後背覆蓋住。

  陳興都的動作明顯一滯,他嘶吼一聲,聲音更加沙啞,雙目中的幽綠色火焰也變得忽明忽暗,仿佛受到了某種壓制。

  其餘兩名黑袍人也沒有閒著,一人手持一面八卦鏡,鏡面上旋轉著陰陽魚圖案。

  他們將八卦鏡對準陳興都的頭部,鏡面中射出一道灰色的光束,光束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立刻將陳興都的頭部籠罩起來。

  另一人則手握一把古樸的木劍,木劍通體暗沉,沒有絲毫光華,仿佛被時間風化的枯木。

  然而,這木劍卻散發著異常強烈的神秘波動。

  他一步跨出,木劍揮舞,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玄奧的軌跡,形成一個巨大的符咒,符咒如同一個牢籠,將陳興都的下半身緊緊束縛。

  這三人配合精妙,一氣呵成,僅僅幾個呼吸間就完成了對陳興都的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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