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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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陵容為印證心中猜想,早早的便來到咸福宮給貴妃請安。

  貴妃眼神詫異:【宸嬪?她來作什麼?】

  茉心如實道:【只是說來請安,奴婢也並未多問。】

  貴妃本身便對陵容不喜,但陵容又是她為數不多可以拉攏的對象,也不再多想:【傳她進來吧。】

  不多時,陵容攜傾心入殿道:【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安。】

  【宸嬪向來是懂禮數的,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歡你。】

  貴妃語氣不屑,陵容卻面不改色:【娘娘說笑了。嬪妾識禮,是在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身邊耳濡目染形成的,要說皇上喜歡只是因為嬪妾身上多了幾分貴妃娘娘您的影子罷了。】

  貴妃聞聽此言心中歡喜但面上仍冷淡,卻也不再咄咄逼人,詢問道:【宸嬪來的如此之早,可不是為了簡單的請安吧。】

  陵容也不再委婉,笑道:【貴妃娘娘聰慧非常,實在不負皇上「慧」字封號。嬪妾昨日聽聞皇后娘娘說道曾經賞賜過您與嫻妃一對鎏金手鐲。嬪妾自幼苦寒,如今聽聞此物,心中實在好奇是何種珍品。故此來尋貴妃娘娘想要一睹真章,不知娘娘可否滿足嬪妾虛榮?】

  貴妃向來單純,自然不會多想陵容詢問手鐲的目的,只是滿臉嘲諷意味:【本宮沒記錯的話,宸嬪出身於佟佳氏一族吧。沒想到佟佳氏多年來竟落魄至此,連鎏金的物件都沒見過。再說了,皇上賜給你的東西還少嗎,怎麼連一件鎏金的飾品都沒有呢?】

  陵容心中暗道:【這貴妃怕不是個傻的,怕是失寵久了快得失心瘋了。遲早一日本宮得讓你和曾經的妙音娘子去作伴。】

  陵容滿面堆笑:【嬪妾只是得一時寵愛,怎比得上娘娘風光萬千。蒙娘娘不棄,庇護臣妾至今,臣妾心有感激。不過臣妾確實小家小氣,沒見過此等華麗之物,還望娘娘成全。】

  貴妃此時已經得意忘形,隨即吩咐道:【茉心,把首飾匣下面那層的鎏金手鐲拿來給宸嬪一睹光彩。】

  【是。】茉心奉命而去。

  不一會兒,陵容接過手鐲一剎,便聞到了細微的麝香氣味。

  為了不被貴妃察覺,她小心觀察著手中的手鐲,口中不乏讚美之詞,但很快她便發現了端倪。

  陵容並未多言,只是將手鐲交還於貴妃道:【娘娘之物實在華貴無比,嬪妾終無福受享。如今天色已晚,嬪妾告退。】

  陵容臨走之時,又詢問道:【不知娘娘可有學習制香之法?】

  貴妃愣了一下,便問道:【你會制香?】

  陵容謙虛道:【嬪妾只會縫製幾個香包而已,談不上制香。回頭嬪妾讓傾心送幾個香包過來贈予娘娘,以表心意。】

  說罷,便告辭離開。

  待陵容離開,茉心屏退殿內宮人,回稟道:【玫嬪那裡已經安排妥當,只是東西需要假以時日才能發作。】

  貴妃看向茉心,心中仍有不安:【年關將至,這方法真的可行?如若被發現,豈不是留下了證據?】

  茉心安慰道:【放心吧主兒,此物會混在殿內薰香之中,無色無味,常人很難察覺。即便有了什麼差池,也是她們永和宮自己人的手腳不乾淨,干咱們何事?】

  貴妃聽此這才放下心來,為了復寵,她準備良久。

  慈寧宮。

  太后坐於案牘之前抄寫佛經以求靜心,福伽將雪頂含翠送至一旁道:【太后歇歇吧,別累壞了身子。】

  太后卻轉而詢問道:【皇帝最近去過幾次舒貴人的宮裡?】

  福伽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解釋道:【皇上公務繁忙,已經很久沒有踏入後宮了。】

  【哦?是嗎。】太后放下筆,起身道:【哀家記得承乾宮皇上可是沒少去。】

  太后深知弘曆脾性,說道:【皇上是忌憚舒貴人是哀家引薦的,所以不願加以寵愛。那舒貴人也是個痴情的,自入宮以來便不願為哀家進言、為自己博寵,日後也難以成大氣候。】

  福伽寬慰道:【皇上是個有孝心的,太后多慮了。】

  太后冷哼一聲:【皇帝如今已然不是登基之處的皇帝了,更不是與哀家初遇之時的那個皇帝了。如今哀家前朝後宮能依靠的人不多,舒貴人這步棋哀家絕不能走錯。】

  福伽道:【太后深謀遠慮,定然可以運籌帷幄。不過老奴看著太后您如此辛勞,心中實在心疼。不如趁早放手,讓皇上自己去做,也好頤養天年。】


  太后深深嘆息道:【皇帝年輕,做事沒有分寸。況且哀家的背後是鈕鈷祿氏,如今的鈕鈷祿氏少不了哀家來支撐。什麼都能放,唯獨權是最放不得的。】

  福伽理解太后的一片苦心,心中只是心疼太后。太后也明白福伽心中所想,故而感慨道:

  【自槿汐隨我的朧月前往葛爾丹和親之後,便是由你來伺候哀家。數十年的主僕情分,哀家不會不聽你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日子還長,總得添些趣味才好。】

  永和宮內,玫嬪坐在殿外階梯台面中央,俗雲正在一旁點名新進宮的宮婢。

  玫嬪向來不喜歡這些事,所以並未在意,只是吩咐道:【清點人數之後便打發她們去干一些雜活便好,親身之事還是由你們來做。】

  俗雲點頭道:【奴婢明白。】

  玫嬪打了個哈欠,起身道:【本宮乏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罷,便轉身進入殿內。

  俗雲大致安排了各個宮人的打掃事宜,留了幾個機靈的負責寢殿內的打掃便回去如實向玫嬪回稟。

  玫嬪對這些事情本身就毫無興趣,更加毫不在意,也只是聽了回稟後敷衍的答應下來。

  玫嬪取出自己的琵琶,自顧自的彈了起來。俗雲見狀,也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的聽著自己的主子彈奏。

  玫嬪最近也不知怎的,總感覺心悸神遊,心中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火氣難以發泄。她深感疲憊,總感覺自己不比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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