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林一帆還是白無雙？
被一個小孩威脅，格金谷心中有幾分怒意，本想給他點教訓，但那讓人忌憚的老頭還在現場，只能從小孩手裡扯回自己的衣角，遁入人群。
林一帆皺眉，還以為這個叫格金谷的傢伙行事衝動，為這麼一點小事就下死手，
既然對小鳶下了死手，想殺格金谷的心自然也是真的，但現在是想借著挑釁先試探一下他的底細，
他若動手，陳伯肯定也要被迫動手，按剛剛陳伯兩指停劍的功夫來看，陳伯出手格金谷就走不掉了，
可格金谷忍住了怒意，選了最理智的方式，走為上策，
既然這少年不是衝動之人，為什麼對小鳶下死手？
事情沒那麼簡單，格金谷一定有問題……
桃枝公主被剛剛的衝突嚇了一跳，恢復了鎮定後，帶著兩個侍衛也要走，
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鼓足了勇氣，走到小鳶身邊，
「馮大伴的事情，本公……本小姐不會讓你們國師府就這麼輕鬆過去的，不管要付什麼代價，我也會讓你們掉層皮來給馮大伴陪葬……」
小鳶作吐納狀，剛剛身體的蠱毒也及時排乾淨了，隨口問著桃枝，
「啊？馮大伴？那是誰？」
陳伯在旁邊提醒小鳶，
「就是馮公公，大伴是陪伴皇子皇女長大的貼身太監。」
小鳶捏拳拍手，想了起來，
「哦，記起來了，就是上個月因為嚇到小師弟，被師父斷了一臂，後來又掉了腦袋的那位？他活該。」
桃枝被小鳶滿不在乎的語氣，氣的直跺腳，
「你？！」
小鳶皺起眉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也想掉腦袋？！」
桃枝來放狠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馬上就被掐滅了，往旁邊的錦衣衛那裡下意識的挪了一下步子。
她又反應過來，自己不能這麼慫，怎麼說也是皇室後裔，
但新垣鳶鳶惹不起，總能跟個弱一點的找回些面子吧。
環視一圈，小桃枝的眼神終於落在了林一帆身上，
五歲的娃娃，還挺可愛的，我要讓你知道社會的險惡！
她搓了搓手，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掐一掐林一帆的臉上肉嘟嘟的臉頰。
林一帆注意到了看著自己蒼蠅搓手的桃枝公主，想起剛剛小鳶說的，這傢伙欺軟怕硬，要給她點硬的瞧瞧，
啪！
拍開桃枝的手，
「你是不是暗戀鳶鳶姐，老想用這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桃枝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看了看小鳶，臉刷一下就紅了，
「我，我，你亂說什麼，本小姐怎麼可能喜歡那種女人？！」
旁邊的小鳶見桃枝想要調戲自己的寶貝師弟，走到貼著桃枝的位置，惡狠狠的瞪她，
明明身高差不多，桃枝卻覺得自己矮她半截，汗流浹背，轉身又躲回錦衣衛後面，
「我們走！我們回宮……啊不是，我們回家！」
陳伯跟上前走了幾步，錦衣衛倒是很放心似得，就這麼讓他靠近公主，
主要也是打不過。
陳伯俯下身子，在桃枝的耳邊小聲的說，
「公主，馮大伴是您多年相伴的奴僕，與您感情頗深，
公主仁義，願意為馮公公記下個恩怨，
但還望公主行事前再再三思，不要被人當刀子使了。」
沒等桃枝回話，陳伯就起身走回到國師府的幾人身邊，
「走吧，世子，我們報名去，別把正事忘了。」
許虎見事情平安收場了，正要走，被林一帆拉住，
「許虎哥，我們一起去報名吧。」
許虎無奈笑笑，
「這樣不好吧，我是罪臣，風言風語會牽連一帆哥。」
林一帆搖搖頭，
「許虎哥，你未來可是要世襲虎賁爵位的，我現在跟你搞好關係，不虧的。」
「可是，我現在還不是虎賁侯，況且三年後，我也未必能贏過四品的三哥……」
林一帆抬手拍了拍許虎，
「許虎哥，『我一定能贏』，這話可是你跟我說的，我相信你，絕對會贏的，等你飛黃騰達了，別人想跟你搞好關係都沒路子，我才是得了便宜。」
許虎也不好再說什麼，跟著國師府的幾人一同去報名點了。
旁邊的陳伯有些驚訝，世子平時話不多，也很少和別的孩子一樣吵鬧喧譁，他倒是有注意到世子天生聰慧，
但再怎麼聰慧也才五歲，居然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一帆又從地上撿起拐杖，遞還給陳伯。
陳伯揉了揉小世子的腦袋，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林一帆問，
「怎麼了陳伯？事情不是解決了嘛，怎麼還在唉聲嘆氣？」
陳伯恢復了樂呵呵的姿態，
「世子，沒事的，老朽只是覺得世子很聰慧，很像一個人。」
「是白無雙嘛？」
陳伯搖搖頭，
「不是的，是其他人。哎，老朽年紀大了，若有一天老朽不在了，世子可否在國師需要的時候，站出來幫幫她？」
陳伯伸出滿是皺紋如樹一樣斑駁的手，牽起了小世子粉嫩的小手。
林一帆抬頭對陳伯說，
「師父需要帆兒，帆兒一定會在的。不過陳伯也一定會活很久的，說不定修為突破就成仙了，您比帆兒要更能幫得上師父。」
「世子說得對。」
……
正午的太陽慢慢落下，從國師府的書房往外看，能見到夕陽將周圍暈染成了金黃色，
白長芸在屋裡來回踱步，她有些後悔沒有跟著一起去，
但有陳伯在，又能出什麼事呢？
自己在擔心些什麼……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白長芸粉嫩飽滿的腳趾蜷了蜷，清了清嗓子，
「陳伯，你回來了？帆兒可有替許虎出氣，或護著許虎？或與桃枝起衝突？」
「嗯，如國師所料，世子確實不在乎皇權，還與桃枝公主結怨，但老朽覺得世子並非意氣用事，他遠比國師想像的要聰慧得多。」
「此話怎講？」
「他在故意試探老朽，想借許虎與人衝突，看老朽出手。」
「陳伯你是多慮了吧，那只是個五歲孩童罷了。」
陳伯頓了頓，又繼續說，
「國師是怕他太聰慧，所以不能留，必須要殺？」
白長芸沒有說話。
陳伯繼續說，
「老朽覺得，正是因為他聰慧，又心思善良，是個有血有肉之人，
所以，世子才命不該絕，
會給大乾帶來災難的，絕不會是這樣的人。」
書房裡傳來白長芸冰冷的聲音，
「他對皇權沒有一點敬畏，那是根里的，改不了。」
陳伯放下拐杖，
噗通！
他跪在了地上，
「國師，老朽也不敬皇權，若那狗皇帝沒死，老朽也欲除之而後快，
國師啊，您曾告訴老朽，這不是老朽命該斷絕的緣由，那這也不應該是世子命該斷絕的緣由，
四十年前，無雙是如何死的，國師也還記得吧，老朽不想讓國師府再出第二個白無雙……
老朽願以自己這一身一品修為和這條命，全作籌碼，
願保世子平安！」
嗵！
陳伯叩首的聲音。
這是一位一品老者的一跪，
一品代表著半步天人，若不談皇權，這就是人間最尊貴最強大的幾人之一，
一品不必跪皇權更是大乾開國以來就有的規矩，
整個大乾在冊一品也僅五人，
而現在，陳伯為了一個孩子，跪在了白長芸的書房前。
書房裡的白長芸不再平靜，她的語氣里還能聽到些顫動和起伏，
「陳伯，他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做到這一步啊，
你先下去吧，容本座再想想……」
白長芸看向寂寥的操練場，眼前莫名出現了幾十年前白無雙在院中練劍的樣子，
恍惚間她也分不清，練劍的那人，是白無雙，還是林一帆……
「本座又何嘗不想他能平安呢……」
白長芸都沒發現，自己把心裡話小聲嘟囔了出來，
儘管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林一帆皺眉，還以為這個叫格金谷的傢伙行事衝動，為這麼一點小事就下死手，
既然對小鳶下了死手，想殺格金谷的心自然也是真的，但現在是想借著挑釁先試探一下他的底細，
他若動手，陳伯肯定也要被迫動手，按剛剛陳伯兩指停劍的功夫來看，陳伯出手格金谷就走不掉了，
可格金谷忍住了怒意，選了最理智的方式，走為上策，
既然這少年不是衝動之人，為什麼對小鳶下死手？
事情沒那麼簡單，格金谷一定有問題……
桃枝公主被剛剛的衝突嚇了一跳，恢復了鎮定後，帶著兩個侍衛也要走，
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鼓足了勇氣，走到小鳶身邊，
「馮大伴的事情，本公……本小姐不會讓你們國師府就這麼輕鬆過去的，不管要付什麼代價，我也會讓你們掉層皮來給馮大伴陪葬……」
小鳶作吐納狀，剛剛身體的蠱毒也及時排乾淨了，隨口問著桃枝，
「啊？馮大伴？那是誰？」
陳伯在旁邊提醒小鳶，
「就是馮公公，大伴是陪伴皇子皇女長大的貼身太監。」
小鳶捏拳拍手，想了起來，
「哦，記起來了，就是上個月因為嚇到小師弟，被師父斷了一臂，後來又掉了腦袋的那位？他活該。」
桃枝被小鳶滿不在乎的語氣，氣的直跺腳，
「你？！」
小鳶皺起眉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也想掉腦袋？！」
桃枝來放狠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馬上就被掐滅了，往旁邊的錦衣衛那裡下意識的挪了一下步子。
她又反應過來，自己不能這麼慫，怎麼說也是皇室後裔，
但新垣鳶鳶惹不起，總能跟個弱一點的找回些面子吧。
環視一圈，小桃枝的眼神終於落在了林一帆身上，
五歲的娃娃，還挺可愛的，我要讓你知道社會的險惡！
她搓了搓手，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掐一掐林一帆的臉上肉嘟嘟的臉頰。
林一帆注意到了看著自己蒼蠅搓手的桃枝公主，想起剛剛小鳶說的，這傢伙欺軟怕硬，要給她點硬的瞧瞧，
啪！
拍開桃枝的手，
「你是不是暗戀鳶鳶姐，老想用這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桃枝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看了看小鳶，臉刷一下就紅了，
「我，我，你亂說什麼，本小姐怎麼可能喜歡那種女人？！」
旁邊的小鳶見桃枝想要調戲自己的寶貝師弟，走到貼著桃枝的位置，惡狠狠的瞪她，
明明身高差不多，桃枝卻覺得自己矮她半截，汗流浹背，轉身又躲回錦衣衛後面，
「我們走！我們回宮……啊不是，我們回家！」
陳伯跟上前走了幾步，錦衣衛倒是很放心似得，就這麼讓他靠近公主，
主要也是打不過。
陳伯俯下身子，在桃枝的耳邊小聲的說，
「公主，馮大伴是您多年相伴的奴僕，與您感情頗深，
公主仁義，願意為馮公公記下個恩怨，
但還望公主行事前再再三思，不要被人當刀子使了。」
沒等桃枝回話，陳伯就起身走回到國師府的幾人身邊，
「走吧，世子，我們報名去，別把正事忘了。」
許虎見事情平安收場了，正要走，被林一帆拉住，
「許虎哥，我們一起去報名吧。」
許虎無奈笑笑，
「這樣不好吧，我是罪臣，風言風語會牽連一帆哥。」
林一帆搖搖頭，
「許虎哥，你未來可是要世襲虎賁爵位的，我現在跟你搞好關係，不虧的。」
「可是，我現在還不是虎賁侯，況且三年後，我也未必能贏過四品的三哥……」
林一帆抬手拍了拍許虎，
「許虎哥，『我一定能贏』，這話可是你跟我說的，我相信你，絕對會贏的，等你飛黃騰達了，別人想跟你搞好關係都沒路子，我才是得了便宜。」
許虎也不好再說什麼，跟著國師府的幾人一同去報名點了。
旁邊的陳伯有些驚訝，世子平時話不多，也很少和別的孩子一樣吵鬧喧譁，他倒是有注意到世子天生聰慧，
但再怎麼聰慧也才五歲，居然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一帆又從地上撿起拐杖，遞還給陳伯。
陳伯揉了揉小世子的腦袋，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林一帆問，
「怎麼了陳伯？事情不是解決了嘛，怎麼還在唉聲嘆氣？」
陳伯恢復了樂呵呵的姿態，
「世子，沒事的，老朽只是覺得世子很聰慧，很像一個人。」
「是白無雙嘛？」
陳伯搖搖頭，
「不是的，是其他人。哎，老朽年紀大了，若有一天老朽不在了，世子可否在國師需要的時候，站出來幫幫她？」
陳伯伸出滿是皺紋如樹一樣斑駁的手，牽起了小世子粉嫩的小手。
林一帆抬頭對陳伯說，
「師父需要帆兒，帆兒一定會在的。不過陳伯也一定會活很久的，說不定修為突破就成仙了，您比帆兒要更能幫得上師父。」
「世子說得對。」
……
正午的太陽慢慢落下，從國師府的書房往外看，能見到夕陽將周圍暈染成了金黃色，
白長芸在屋裡來回踱步，她有些後悔沒有跟著一起去，
但有陳伯在，又能出什麼事呢？
自己在擔心些什麼……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白長芸粉嫩飽滿的腳趾蜷了蜷，清了清嗓子，
「陳伯，你回來了？帆兒可有替許虎出氣，或護著許虎？或與桃枝起衝突？」
「嗯，如國師所料，世子確實不在乎皇權，還與桃枝公主結怨，但老朽覺得世子並非意氣用事，他遠比國師想像的要聰慧得多。」
「此話怎講？」
「他在故意試探老朽，想借許虎與人衝突，看老朽出手。」
「陳伯你是多慮了吧，那只是個五歲孩童罷了。」
陳伯頓了頓，又繼續說，
「國師是怕他太聰慧，所以不能留，必須要殺？」
白長芸沒有說話。
陳伯繼續說，
「老朽覺得，正是因為他聰慧，又心思善良，是個有血有肉之人，
所以，世子才命不該絕，
會給大乾帶來災難的，絕不會是這樣的人。」
書房裡傳來白長芸冰冷的聲音，
「他對皇權沒有一點敬畏，那是根里的，改不了。」
陳伯放下拐杖，
噗通！
他跪在了地上，
「國師，老朽也不敬皇權，若那狗皇帝沒死，老朽也欲除之而後快，
國師啊，您曾告訴老朽，這不是老朽命該斷絕的緣由，那這也不應該是世子命該斷絕的緣由，
四十年前，無雙是如何死的，國師也還記得吧，老朽不想讓國師府再出第二個白無雙……
老朽願以自己這一身一品修為和這條命，全作籌碼，
願保世子平安！」
嗵！
陳伯叩首的聲音。
這是一位一品老者的一跪，
一品代表著半步天人，若不談皇權，這就是人間最尊貴最強大的幾人之一，
一品不必跪皇權更是大乾開國以來就有的規矩，
整個大乾在冊一品也僅五人，
而現在，陳伯為了一個孩子，跪在了白長芸的書房前。
書房裡的白長芸不再平靜，她的語氣里還能聽到些顫動和起伏，
「陳伯，他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做到這一步啊，
你先下去吧，容本座再想想……」
白長芸看向寂寥的操練場，眼前莫名出現了幾十年前白無雙在院中練劍的樣子，
恍惚間她也分不清，練劍的那人，是白無雙，還是林一帆……
「本座又何嘗不想他能平安呢……」
白長芸都沒發現，自己把心裡話小聲嘟囔了出來，
儘管只有她自己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