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給我拿下！」
領頭一聲厲喝，身後的公人就七手八腳的拿鐵枷鐵鎖往張修頭上套去。
「等等。」
張修往後退了半步，皺眉道：「下官到底犯了什麼事？各位官差要如此待我？」
幾名公人臉上紛紛露出輕蔑嘲諷的神色。
「什麼事？大事！你這種貨色咱們兄弟見得多了！不動刑哪肯說實話？少囉嗦！帶走！」
擦，這回是要來真的？
張修看這架勢與前日完全不同，心中有些慌了。
但此時無法可想，只能任由他們走上前給自己上刑具。
「住手！」
蓁兒急忙閃到張修身前，展開小胳膊護著他。
因為兩人體型相差實在太大，所以這場景看著有些滑稽。
她的聲音雖然聽著很生氣，但太過動聽，上來抓捕張修的四五個公人不由得就愣在了原地。
「本朝官員未被定罪前，一律不得上刑，誰允許你們給.....給張官人用鐐銬的？」
這就是官民有別了，即使是武官，基本的禮遇還是有的。
但是武德司又不是審刑院、大理寺那種衙門，哪會跟你講這種規矩。
不服，去找皇帝唄！
領頭的指示連續被人駁回，臉色便不甚好看。
但他一時又不好發作。
因為雖然蓁兒的臉被厚厚的帷帽給遮住，但她整個人的打扮和氣質，顯然是官貴家庭出身，來頭不小。
「請問，這位是誰家的小娘子？」
他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猶豫著客氣問道。
蓁兒心裡恨死了這個人，言語絲毫不給面子：「你管我是誰？立刻回話！」
張修暗暗叫糟。
領頭之人被她這一席話激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爆喝道：「放肆！來人啊！把這個罪犯的女同黨一併帶走，仔細審問！」
「是！」
身後兩個公人應道，便走上前來準備逮捕蓁兒。
「你敢！我是.....嗚嗚嗚....」
張修急忙拿手把她嘴捂上。
「冷靜！冷靜！」
他在蓁兒耳邊小聲道。
一邊向那領頭懇求：「上官，這位小娘子年紀幼小不懂事，方才不慎冒犯了您。在下代她向您賠禮，您看讓她先回家如何？一個女子被帶到貴衙門未免.....」
蓁兒聞言大驚，立即去掰他的手，小小的身軀劇烈掙紮起來。
張修死死的按住她，貼耳小聲勸道：「武德司直接聽命於官家，蓁兒你這樣有什麼用！聽我的，先回家再想辦法，好嗎？」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主要還是擔心蓁兒的身份暴露，到時候沒法收拾。
蓁兒僵直了一下，終於冷靜了下來。
領頭當然也不想把女孩帶回去。
他之所以放出狠話，只是面子上過不去而已。
畢竟上司派下來的任務只是抓捕張修。
要是節外生枝惹出什麼麻煩，可沒人幫他兜底。
汴京這般藏龍臥虎的地方，天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是什麼來頭。
萬一真是哪個大官家裡的千金被自己帶到武德司走一遭，麻煩可就大了。
他又打量了女孩一番。
眼前這個小小個，看起來年紀最多及笄的女孩，怎麼也不可能是罪犯同黨。
既然張修給他遞了台階，那麼......
「這位小娘子，武德司辦案可不是小孩子鬧著玩的，再不走，你家裡人面子上可不好看！」
蓁兒猶豫了一會，她貼在張修耳邊道：「那.......那你等我啊，蓁兒這就去找官家！」
說完，她拔腿「噠噠噠」便往外跑。
跑的是那麼快，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在場的公人相互對視，紛紛「嘖嘖」的露出羨慕嫉妒的表情。
「咳咳！」
領頭清了清嗓子：「張官人，請吧？」
話比之前客氣了不少，只是.....
「咣！」
鐵枷套上脖子，鐵鎖捆住手腕，張修差點氣都喘不過來。
這他娘的得有四五十斤了。
怕是死刑犯才有這待遇！
張修眼冒金星，勉強道：「上官，這.....」
「張官人可別怪我們，這是上頭特意吩咐的，咱們也沒有辦法。」
「要說起來，咱們沒給上腳鐐已經算關照你了。」
那可真夠「關照。」
張修被十幾個大漢圍著，走出前廳。
鶯兒和燕兒急的直哭：「官人，你一定要想辦法撐住！殿下回來肯定有辦法的！」
張修尋思，趙匡胤既然特意吩咐要這樣逮捕他，大概率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等先生回來，搞不好自己都滿月了。
只是事情的發展太過離奇，昨天他才把自己放出來，而且看起來對他大為欣賞。
怎麼今天又突然下令把他抓回去了？
張修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苦笑著安慰兩人：「沒事沒事！不就武德司嘛，我前天才剛去過，哪有那麼危險？你們安心在家等我回來就是。」
此話一出，武德司的親從們紛紛嗤笑起來。
而兩個小丫頭哭的更大聲了。
「張官人倒是艷福不淺啊。」
領頭摸著下巴上短短的鬍鬚，語意譏諷的調侃道。
~~~~~~~~~~~~~~~~~~~~~~~~~~~~~~~
這一路走了得有一個多時辰。
一是刑具太重，他走著頗為吃力。
二是，張修是從內城被帶出來，眾所周知，內城住的都是重要角色。
所以他以這副模樣出了內城閶闔門，沿街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
幸好沒人認識他。
看來首都人民自古以來都有著熱衷政治的愛好。
終於來到了熟悉的武德司大門前。
門內走出兩個屬吏，慎重的仔細打量了張修一番。
「是他。」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然後二人領著眾人進了門，從一進堂前的側門去到地下。
走入黑漆漆的鐵門，一股血腥惡臭撲面而來。
張修這才發現，原來武德司衙門外面看起來規模不大，其實主體都是在地下。
裡面足足有十幾間刑房和上百間單人牢房，不過此時大部分都是空著的。
明晃晃的燭火照的暗紅色的鐵牢石壁分外驚悚。
牆上掛滿了鐵刷、鐵簽、夾棍、皮鞭等各種刑具。
每個牢房還標配一個站籠。
這.....
張修默不作聲的隨著眾人行走在過道中。
心中愈發驚疑不定。
看這架勢是打算問都不問就先拷打他一番？
自己到底是被扯進了什麼謀逆大案？
他不知道，武德司是趙匡胤在平定蜀中叛亂時設立。
最初是為了審訊甄別追隨王全斌據蜀叛亂的禁軍將校。
為了對付這些賊配軍，故而手段相對特殊。
在這之後，武德司才有了伺察官員貪腐、軍隊謀反和裡通外國情狀的職能。
領頭一聲厲喝，身後的公人就七手八腳的拿鐵枷鐵鎖往張修頭上套去。
「等等。」
張修往後退了半步，皺眉道：「下官到底犯了什麼事？各位官差要如此待我？」
幾名公人臉上紛紛露出輕蔑嘲諷的神色。
「什麼事？大事！你這種貨色咱們兄弟見得多了！不動刑哪肯說實話？少囉嗦！帶走！」
擦，這回是要來真的？
張修看這架勢與前日完全不同，心中有些慌了。
但此時無法可想，只能任由他們走上前給自己上刑具。
「住手！」
蓁兒急忙閃到張修身前，展開小胳膊護著他。
因為兩人體型相差實在太大，所以這場景看著有些滑稽。
她的聲音雖然聽著很生氣，但太過動聽，上來抓捕張修的四五個公人不由得就愣在了原地。
「本朝官員未被定罪前，一律不得上刑，誰允許你們給.....給張官人用鐐銬的？」
這就是官民有別了，即使是武官，基本的禮遇還是有的。
但是武德司又不是審刑院、大理寺那種衙門，哪會跟你講這種規矩。
不服，去找皇帝唄！
領頭的指示連續被人駁回，臉色便不甚好看。
但他一時又不好發作。
因為雖然蓁兒的臉被厚厚的帷帽給遮住，但她整個人的打扮和氣質，顯然是官貴家庭出身，來頭不小。
「請問，這位是誰家的小娘子？」
他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猶豫著客氣問道。
蓁兒心裡恨死了這個人，言語絲毫不給面子：「你管我是誰？立刻回話！」
張修暗暗叫糟。
領頭之人被她這一席話激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爆喝道：「放肆！來人啊！把這個罪犯的女同黨一併帶走，仔細審問！」
「是！」
身後兩個公人應道，便走上前來準備逮捕蓁兒。
「你敢！我是.....嗚嗚嗚....」
張修急忙拿手把她嘴捂上。
「冷靜！冷靜！」
他在蓁兒耳邊小聲道。
一邊向那領頭懇求：「上官，這位小娘子年紀幼小不懂事，方才不慎冒犯了您。在下代她向您賠禮，您看讓她先回家如何？一個女子被帶到貴衙門未免.....」
蓁兒聞言大驚，立即去掰他的手，小小的身軀劇烈掙紮起來。
張修死死的按住她，貼耳小聲勸道：「武德司直接聽命於官家，蓁兒你這樣有什麼用！聽我的，先回家再想辦法，好嗎？」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主要還是擔心蓁兒的身份暴露，到時候沒法收拾。
蓁兒僵直了一下，終於冷靜了下來。
領頭當然也不想把女孩帶回去。
他之所以放出狠話，只是面子上過不去而已。
畢竟上司派下來的任務只是抓捕張修。
要是節外生枝惹出什麼麻煩，可沒人幫他兜底。
汴京這般藏龍臥虎的地方，天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是什麼來頭。
萬一真是哪個大官家裡的千金被自己帶到武德司走一遭，麻煩可就大了。
他又打量了女孩一番。
眼前這個小小個，看起來年紀最多及笄的女孩，怎麼也不可能是罪犯同黨。
既然張修給他遞了台階，那麼......
「這位小娘子，武德司辦案可不是小孩子鬧著玩的，再不走，你家裡人面子上可不好看！」
蓁兒猶豫了一會，她貼在張修耳邊道：「那.......那你等我啊，蓁兒這就去找官家！」
說完，她拔腿「噠噠噠」便往外跑。
跑的是那麼快，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在場的公人相互對視，紛紛「嘖嘖」的露出羨慕嫉妒的表情。
「咳咳！」
領頭清了清嗓子：「張官人，請吧？」
話比之前客氣了不少，只是.....
「咣！」
鐵枷套上脖子，鐵鎖捆住手腕，張修差點氣都喘不過來。
這他娘的得有四五十斤了。
怕是死刑犯才有這待遇！
張修眼冒金星，勉強道：「上官，這.....」
「張官人可別怪我們，這是上頭特意吩咐的，咱們也沒有辦法。」
「要說起來，咱們沒給上腳鐐已經算關照你了。」
那可真夠「關照。」
張修被十幾個大漢圍著，走出前廳。
鶯兒和燕兒急的直哭：「官人，你一定要想辦法撐住！殿下回來肯定有辦法的！」
張修尋思，趙匡胤既然特意吩咐要這樣逮捕他，大概率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等先生回來，搞不好自己都滿月了。
只是事情的發展太過離奇，昨天他才把自己放出來，而且看起來對他大為欣賞。
怎麼今天又突然下令把他抓回去了？
張修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苦笑著安慰兩人：「沒事沒事！不就武德司嘛，我前天才剛去過，哪有那麼危險？你們安心在家等我回來就是。」
此話一出，武德司的親從們紛紛嗤笑起來。
而兩個小丫頭哭的更大聲了。
「張官人倒是艷福不淺啊。」
領頭摸著下巴上短短的鬍鬚，語意譏諷的調侃道。
~~~~~~~~~~~~~~~~~~~~~~~~~~~~~~~
這一路走了得有一個多時辰。
一是刑具太重，他走著頗為吃力。
二是，張修是從內城被帶出來，眾所周知，內城住的都是重要角色。
所以他以這副模樣出了內城閶闔門，沿街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
幸好沒人認識他。
看來首都人民自古以來都有著熱衷政治的愛好。
終於來到了熟悉的武德司大門前。
門內走出兩個屬吏，慎重的仔細打量了張修一番。
「是他。」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然後二人領著眾人進了門，從一進堂前的側門去到地下。
走入黑漆漆的鐵門，一股血腥惡臭撲面而來。
張修這才發現，原來武德司衙門外面看起來規模不大，其實主體都是在地下。
裡面足足有十幾間刑房和上百間單人牢房，不過此時大部分都是空著的。
明晃晃的燭火照的暗紅色的鐵牢石壁分外驚悚。
牆上掛滿了鐵刷、鐵簽、夾棍、皮鞭等各種刑具。
每個牢房還標配一個站籠。
這.....
張修默不作聲的隨著眾人行走在過道中。
心中愈發驚疑不定。
看這架勢是打算問都不問就先拷打他一番？
自己到底是被扯進了什麼謀逆大案？
他不知道，武德司是趙匡胤在平定蜀中叛亂時設立。
最初是為了審訊甄別追隨王全斌據蜀叛亂的禁軍將校。
為了對付這些賊配軍，故而手段相對特殊。
在這之後，武德司才有了伺察官員貪腐、軍隊謀反和裡通外國情狀的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