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死士
向道算半個軍迷，但並不了解馬克沁機槍，他只知道，槍管短後坐，火藥氣體為動力，布帶供彈，水冷這幾個專業名詞而已。
其中，最難的設計就是供彈裝置。
要知道，這是布帶供彈，供彈裝置不是把子彈往前推，而是要把子彈從布帶里往後抽出，然後再往前送入槍膛，同時拋出空彈殼。
這個設計太過複雜，卡了他們整整半個月，最後無奈之下，向道還是找到了馮坦，讓他幫忙完成了這部分的設計。
順帶一提，馮坦依然在研究內燃機，但不僅僅是單缸單列四衝程發動機，其它的V型內燃機，多缸內燃機，水冷，風冷內燃機等等，全讓他試了個遍。
而且，新內燃機的性能相比三年前有了大幅提高，完全達到了實用標準。加上橡膠產量逐年躍升，汽車的出現已經為時不遠。
幾天後，白名單上的工人們悄悄完成了調動，替換了喬家堡附近工坊里灰名單上的工人。
八月二十三，陰天。
這天上午，向道突然下達了集合命令，兩千多人依次來到大院兒，在宿舍前的小廣場上集合。
一時間，小廣場上滿為患，有的不得不坐到牆頭。
這些人大部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果是正常集合，哪裡不行呢？為什麼非得擠在這裡？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東家來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向道背著手，踩著皮靴從月亮門那走了過來，後邊跟著薛普他們。
在人群中間站定，向道環視左右，目光如刀。
攤牌之前，他還要做最後一遍試探。
「今天找大家來，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你們講。我們都可能會死的大事！」向道語出驚人。
眾人懵了片刻。
片刻之後，有人喊道：「東家，我們沒一個孬種，你說吧，什麼事？！」
向道微微搖頭，道：「此事危險至極，我沒權力替你們做決定。誰要退出？現在可以走。待會兒我講完，再想走可就遲了。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考慮。」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群中有的面露糾結，有的左顧右盼，有的巋然不動。
五分鐘時間很快到了，向道看了眼懷表，平靜的說道：「誰要走？站出來吧。」
沒有人出列。
「誰要走？站出來。」向道再次發問。
等了幾秒鐘，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嚅囁道：「東家，我家裡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我……」
向道抬手打斷道：「不用跟我道歉。這是你們自己的決定。」
有了一個打頭陣的，後續的人做決定就容易了許多，兩個，三個……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幾分鐘後，站出來的人竟占了五分之三。這些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剩下的人則是對他們怒目而視。
「一幫白眼狼，東家給你們吃的給你們穿的，真碰上事了，你們倒是要走？把東西都吐出來！」有人破口大罵道。
「對，把東西都吐出來。」
站出來的那部分人默默聽著，頭更低了。
向道看著這一幕，倒是沒有太意外。口頭的勇敢畢竟當不得真，死亡的威脅面前，敢於面對的真沒幾個。
倒不是說這些人不夠忠心，如果真逼急了造起反來，這些人可能也會變成勇敢的戰士。但問題是，這樣加了條件的忠誠，並不是現在的向道想要的。
當然，他也理解。在沒有環境刺激，沒有目標，理智清醒，也沒有巨額獎勵的情況下，無緣無故的就讓人去做有生命危險的事，這太難了。
向道揚了揚手，說道：「站出來的，都走吧！」
「東家！能不能別趕我們走？」有年輕人說道，面帶乞求。
「誰說要趕你們走了？」向道笑道。
「您不趕我們走？」
「當然，我這工坊還得繼續開呢，趕走你們誰幹活啊？」
「謝謝，謝謝東家！」
站出來的人低著頭，縮著肩膀，陸續走了出去。
向道倒是不怕他們外傳什麼，畢竟計劃沒告訴他們，沒有留下證據。況且，以向道現在的實力，也不怕什麼了。
人一下子少了一多半，小廣場上總算寬鬆了不少。
向道又讓陳一關上各個出入口，派人守著。然後，他看向面前的一千號人。
向道心中突然有些發酸，這些人選擇無條件的信任他，願意為之冒死，古之死士也不過如此。
七年的誠心以待，雪中送炭，大家從少年到青年一路走來，終於還是開花結果了。
良久，向道雙手抱拳，鄭重的朝眾人作了一揖，說道：「我向道，感謝大家了。」
「東家，您不用這樣，我的命都是您給的。您是要殺誰，還是您犯了什麼事？是官還是什麼，說吧，大不了一死。」
向道搖了搖頭：「在這的都是過命的兄弟，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打算造反！」
眾人愣了一瞬，旋即又突然放鬆下來。
這比他們想像的結果還要好一些。
造反？這年頭造反的人多了，不一定會死啊！
「東家，你早說不就得了，害得我緊張死了。」有人笑道。
「對！咱們有那麼多工坊，還能煉製鋼鐵，打造槍炮不在話下，長毛賊跟捻軍能反，咱們憑什麼不能？這大清眼看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他們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他們識字，能寫能讀，加上向道平時有意無意的傳播一些思想，他們很清楚現在的大清國是個什麼樣子。
說白了，王朝末年，烽煙四起，內憂外患，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向道壓了壓手，讓眾人噤聲，接著說道：「實話跟你們說，我準備造反之事已經多年。絕不會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我也不會如此。」
他轉身對薛普說道：「把東西都抬過來吧！」
薛普點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不一會兒，他們抬過來了一個大木箱子，連那架馬克沁機槍也抬了過來。
箱子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把把嶄新的栓動步槍，以及成箱的黃澄澄的子彈。
「知道這是什麼嗎？」向道問道。
「槍？」
「對！就是槍。這一箱是五十把，倉庫里還有三千多把，配套的子彈二百多萬發。」
接著，向道又指向那架馬克沁，道：「你們再看這個！」
「這是炮？」
「不，它也是槍，叫機關槍，可以連發的槍。」
向道朝薛普目光示意，薛普立刻上前給機槍裝上彈鏈，然後上膛。
有人搬來了一截木樁子，擺在牆邊。
「打！」
噠噠噠！
震耳的槍聲響起，馬克沁槍口噴吐著火舌，高達每分鐘六百發的射速（可調射速），幾乎瞬間把那個木樁子撕得粉碎。
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其中，最難的設計就是供彈裝置。
要知道，這是布帶供彈，供彈裝置不是把子彈往前推，而是要把子彈從布帶里往後抽出，然後再往前送入槍膛，同時拋出空彈殼。
這個設計太過複雜，卡了他們整整半個月，最後無奈之下，向道還是找到了馮坦，讓他幫忙完成了這部分的設計。
順帶一提，馮坦依然在研究內燃機，但不僅僅是單缸單列四衝程發動機，其它的V型內燃機，多缸內燃機，水冷，風冷內燃機等等，全讓他試了個遍。
而且，新內燃機的性能相比三年前有了大幅提高，完全達到了實用標準。加上橡膠產量逐年躍升，汽車的出現已經為時不遠。
幾天後，白名單上的工人們悄悄完成了調動，替換了喬家堡附近工坊里灰名單上的工人。
八月二十三，陰天。
這天上午，向道突然下達了集合命令，兩千多人依次來到大院兒，在宿舍前的小廣場上集合。
一時間，小廣場上滿為患，有的不得不坐到牆頭。
這些人大部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果是正常集合，哪裡不行呢？為什麼非得擠在這裡？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東家來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向道背著手，踩著皮靴從月亮門那走了過來，後邊跟著薛普他們。
在人群中間站定，向道環視左右，目光如刀。
攤牌之前，他還要做最後一遍試探。
「今天找大家來，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你們講。我們都可能會死的大事！」向道語出驚人。
眾人懵了片刻。
片刻之後，有人喊道：「東家，我們沒一個孬種，你說吧，什麼事？！」
向道微微搖頭，道：「此事危險至極，我沒權力替你們做決定。誰要退出？現在可以走。待會兒我講完，再想走可就遲了。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考慮。」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群中有的面露糾結，有的左顧右盼，有的巋然不動。
五分鐘時間很快到了，向道看了眼懷表，平靜的說道：「誰要走？站出來吧。」
沒有人出列。
「誰要走？站出來。」向道再次發問。
等了幾秒鐘，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嚅囁道：「東家，我家裡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我……」
向道抬手打斷道：「不用跟我道歉。這是你們自己的決定。」
有了一個打頭陣的，後續的人做決定就容易了許多，兩個，三個……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幾分鐘後，站出來的人竟占了五分之三。這些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剩下的人則是對他們怒目而視。
「一幫白眼狼，東家給你們吃的給你們穿的，真碰上事了，你們倒是要走？把東西都吐出來！」有人破口大罵道。
「對，把東西都吐出來。」
站出來的那部分人默默聽著，頭更低了。
向道看著這一幕，倒是沒有太意外。口頭的勇敢畢竟當不得真，死亡的威脅面前，敢於面對的真沒幾個。
倒不是說這些人不夠忠心，如果真逼急了造起反來，這些人可能也會變成勇敢的戰士。但問題是，這樣加了條件的忠誠，並不是現在的向道想要的。
當然，他也理解。在沒有環境刺激，沒有目標，理智清醒，也沒有巨額獎勵的情況下，無緣無故的就讓人去做有生命危險的事，這太難了。
向道揚了揚手，說道：「站出來的，都走吧！」
「東家！能不能別趕我們走？」有年輕人說道，面帶乞求。
「誰說要趕你們走了？」向道笑道。
「您不趕我們走？」
「當然，我這工坊還得繼續開呢，趕走你們誰幹活啊？」
「謝謝，謝謝東家！」
站出來的人低著頭，縮著肩膀，陸續走了出去。
向道倒是不怕他們外傳什麼，畢竟計劃沒告訴他們，沒有留下證據。況且，以向道現在的實力，也不怕什麼了。
人一下子少了一多半，小廣場上總算寬鬆了不少。
向道又讓陳一關上各個出入口，派人守著。然後，他看向面前的一千號人。
向道心中突然有些發酸，這些人選擇無條件的信任他，願意為之冒死，古之死士也不過如此。
七年的誠心以待，雪中送炭，大家從少年到青年一路走來，終於還是開花結果了。
良久，向道雙手抱拳，鄭重的朝眾人作了一揖，說道：「我向道，感謝大家了。」
「東家，您不用這樣，我的命都是您給的。您是要殺誰，還是您犯了什麼事？是官還是什麼，說吧，大不了一死。」
向道搖了搖頭：「在這的都是過命的兄弟，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打算造反！」
眾人愣了一瞬，旋即又突然放鬆下來。
這比他們想像的結果還要好一些。
造反？這年頭造反的人多了，不一定會死啊！
「東家，你早說不就得了，害得我緊張死了。」有人笑道。
「對！咱們有那麼多工坊，還能煉製鋼鐵，打造槍炮不在話下，長毛賊跟捻軍能反，咱們憑什麼不能？這大清眼看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他們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他們識字，能寫能讀，加上向道平時有意無意的傳播一些思想，他們很清楚現在的大清國是個什麼樣子。
說白了，王朝末年，烽煙四起，內憂外患，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向道壓了壓手，讓眾人噤聲，接著說道：「實話跟你們說，我準備造反之事已經多年。絕不會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我也不會如此。」
他轉身對薛普說道：「把東西都抬過來吧！」
薛普點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不一會兒，他們抬過來了一個大木箱子，連那架馬克沁機槍也抬了過來。
箱子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把把嶄新的栓動步槍，以及成箱的黃澄澄的子彈。
「知道這是什麼嗎？」向道問道。
「槍？」
「對！就是槍。這一箱是五十把，倉庫里還有三千多把，配套的子彈二百多萬發。」
接著，向道又指向那架馬克沁，道：「你們再看這個！」
「這是炮？」
「不，它也是槍，叫機關槍，可以連發的槍。」
向道朝薛普目光示意，薛普立刻上前給機槍裝上彈鏈，然後上膛。
有人搬來了一截木樁子，擺在牆邊。
「打！」
噠噠噠！
震耳的槍聲響起，馬克沁槍口噴吐著火舌，高達每分鐘六百發的射速（可調射速），幾乎瞬間把那個木樁子撕得粉碎。
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