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初探白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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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羽從那本泛黃的帳本上緩緩收回目光,窗外的夕陽宛如一位遲暮的畫家,正用最後的筆觸在天邊肆意揮灑著橙紅與金黃的色彩。餘暉透過窗戶的格子,斑駁地灑在店內的地面上,給那些喪葬用品披上了一層如夢如幻的暖色調紗衣。他輕輕伸展了一下因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略顯僵硬的身體,深吸一口氣,目光中帶著堅定與好奇,決定對這家白事店進行一次全面而深入的探索。

  店鋪的格局簡單而明確,前面是展示各類喪葬用品的區域,後面則是一個堆滿貨物的倉庫。林羽首先邁向了倉庫,當他輕輕推開那扇略顯沉重的木門時,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是時間沉澱下來的獨特味道。倉庫內的光線昏暗,只有幾縷夕陽的餘暉從高高的窗戶縫隙中擠進來,勉強照亮了一小片空間。

  堆積如山的紙箱和麻袋幾乎占據了倉庫的每一寸土地,只留下一條狹窄而曲折的通道供人通行。林羽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腳下的木地板發出「嘎吱嘎吱」的抗議聲,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沉重。他側著身子,艱難地在貨物之間穿梭,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碰倒了什麼,引發一場難以收拾的混亂。

  林羽伸手從一個紙箱中抽出一件物品,那是一個紙紮的花轎,原本鮮艷的色彩已經在時光的侵蝕下變得暗淡且斑駁。紙的邊緣也有了磨損和撕裂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它被遺忘的歲月。「這些東西看來有些年頭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林羽輕聲自語道,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心中湧起一絲對這些陳舊物品未來的擔憂。

  他繼續在倉庫中探尋,目光落在角落裡幾個被灰塵和蜘蛛網覆蓋的木箱上。林羽用衣袖拂去木箱表面厚厚的灰塵,費力地打開其中一個。木箱中散發出一股陳舊的木頭和香料混合的氣味,裡面存放著一些古老的喪葬器具。銅質的香爐表面已經氧化發黑,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木質的牌位上刻著模糊不清的字跡,仿佛承載著無數被遺忘的故事。

  從倉庫出來,林羽轉身走進了展示區。展示區的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喪葬用品,琳琅滿目卻又透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息。他的目光首先被一個精美的紙紮別墅吸引,那細緻入微的窗戶、逼真的瓦片以及精緻的大門,無不展現出爺爺當年精湛的手藝。然而,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林羽不禁思考,這樣傳統的紙紮品是否還能滿足現代人對於喪葬儀式的需求。

  「現在的人們對於喪葬用品的需求是不是有了變化?也許我應該引進一些新的款式和種類。」林羽一邊思考著,一邊將手中的紙紮別墅輕輕放回貨架。他的手指沿著貨架滑動,觸摸到一排擺放整齊的香燭。香燭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那是一種熟悉而又讓人感到寧靜的味道。林羽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能從這香氣中感受到爺爺曾經的存在。

  睜開眼睛,林羽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紙錢上。紙錢的樣式繁多,有傳統的圓形紙錢,也有印著現代圖案的新式紙錢。但他發現其中一些紙錢因為存放不當,已經受潮變形,邊緣捲曲。林羽輕輕拿起一張受潮的紙錢,手指觸摸到那潮濕而綿軟的紙張,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憂慮。他知道,這些商品如果不能及時處理,不僅會影響店鋪的形象,還可能造成經濟上的損失。

  在展示區的一個角落裡,林羽發現了幾本積滿灰塵的帳本。帳本的封面已經泛黃,邊緣也有了磨損和摺痕,仿佛經歷了無數次的翻閱和歲月的洗禮。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本,輕輕翻開,一股陳舊的紙張氣息撲鼻而來。帳本上的字跡密密麻麻,有些因為墨水褪色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林羽還是努力辨認著那些數字和文字,試圖從中找出經營的規律和客戶的喜好。

  不知不覺中,夜幕如黑色的綢緞般悄然降臨,將整個城市籠罩在它的懷抱之中。店內的光線變得更加昏暗,只有那盞孤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如此微弱而渺小。林羽急忙打開了店內所有的燈,燈光瞬間亮起,卻在這空曠的店鋪中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他的影子被拉長,投射在牆壁和地面上,孤獨而又堅定。

  這時,一陣微風不知從何處悄然吹來,輕輕拂過窗戶上那串有些生鏽的風鈴。風鈴發出清脆而略帶淒涼的聲響,在寂靜的店內迴蕩。林羽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股莫名的緊張感瞬間湧上心頭。他警覺地環顧四周,那些紙紮的人物、動物和物品在這一刻仿佛都有了生命,用空洞而神秘的眼神注視著他,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別自己嚇自己,林羽。」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加速的心跳。他緊緊地握住拳頭,給自己壯膽,告訴自己這只是因為緊張和疲勞產生的幻覺。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和突兀。林羽的心跳瞬間如鼓點般急速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門口,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一旁的掃帚,將其舉在身前,仿佛那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武器。

  「誰?」林羽大聲問道,聲音在空蕩蕩的店內迴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然而,那腳步聲卻戛然而止,四周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林羽咽了咽口水,喉嚨因為緊張而變得乾燥。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和恐懼。

  當他終於走到門口,顫抖著伸出手握住門把手,緩緩地將門拉開,向外張望。只見街道上空蕩蕩的,冷冷的月光如水般灑在地面上,映出一片銀白。偶爾有一片落葉被風吹起,在空中打了幾個轉,然後又輕輕地落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也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也許是我聽錯了。」林羽自言自語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自我安慰。他在門口佇立了片刻,眼睛不停地掃視著街道的兩端,直到確定外面真的沒有人,這才緩緩地關上了門。但他的心中仍然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那陣腳步聲究竟是從何而來?

  回到店內,林羽決定暫時放下這些奇怪的聲音和自己內心的恐懼,先專注於整理店鋪。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開始動手整理那些雜亂無章的貨架。他將商品按照種類、大小和用途進行分類擺放,讓整個展示區看起來更加整潔、有序。他仔細地將紙紮品擺放整齊,確保每一個細節都展示得完美無缺;將香燭按照不同的香型和尺寸排列,方便顧客挑選;把紙錢整理好,將受潮的紙錢單獨放在一邊,準備進行處理。

  林羽又拿起掃帚,仔細地清掃著地面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粒灰塵和一片紙屑。他的動作熟練而認真,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隨著掃帚的揮動,地面逐漸變得乾淨整潔,那些原本隱藏在角落裡的灰塵和雜物都被一一清除。

  當一切都收拾妥當,林羽累得癱坐在椅子上,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頭髮也因為汗水的浸潤而貼在額頭上。他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經過自己努力整理後變得煥然一新的店鋪,心中湧起了一絲小小的成就感。儘管未來的道路充滿了未知和挑戰,但至少在這一刻,他為這家白事店付出了自己的努力,讓它有了一絲新的生機。

  「不管未來會怎樣,至少現在我要努力把這家店經營好。」林羽暗暗給自己鼓勁,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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