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疾風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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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冬雨綿綿的滇東市市郊,大量穿常服的警員站在警犬陵園。

  這是疾風的葬禮。

  疾風是警犬隊裡第一條在退役前就倒下的警犬,領導認為給他準備一個葬禮的意義重大,能夠弘揚優秀警犬的精神。

  楊勇在葬禮上流淚了。

  楊勇說這是他別離的第四條警犬了,起初他認為自己已經麻木了,不過疾風的離開,讓他想起了之前和他分別的四條警犬,一條在抓捕行動中犧牲,兩條退役後一年去世,疾風則是在訓練中犧牲。

  就在一周前,疾風在訓練中倒下的時候,是左東亮和楊勇一起送疾風去寵物醫院就診的,當時楊勇嘴上雖然說沒事,不過眼神里卻一直很憂傷。

  在寵物醫院檢查結果出來,讓左東亮很驚訝,疾風的肺,幾經損傷過半,而它的腿部,也有多出細微的骨折,按照楊勇說的,是因為疾風老了骨質酥鬆,雖然在補鈣,但還是難免有這樣的老年病。

  疾風由於肺部衰竭,堅持了一天便離開了,楊勇請假守了一天。

  葬禮上,警犬隊全員到齊,特警基地的白襯衣領導悉數到場,而左東亮曾經的死黨王曉旭和馬彪,也在安排之下來了。

  疾風的墓碑,是老楊自己做的,他說它實際上在疾風倒下前一年就有預感,那時候他就開始給疾風做墓碑。

  左東亮作為楊勇的徒弟,負責給這次葬禮準備了發言材料,看著疾風功勳卓著的表現,左東亮驚嘆之餘,更多的是傷感,警犬是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警犬的意外傷亡和離世,左東亮有了生離死別的感覺。

  左東亮甚至想到,他和豆包,也總有那麼一天分別的時候,豆包是自己的警犬,真不知道和豆包別離的那一天,自己會如何難受,左東亮在訓練豆包的時候,感覺很低落,每一條警犬的離開,對於左東亮來說,都好像身邊的警員離開一樣。

  如果按照正常的寵物犬飼養方式,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壽命超過十五歲,而警犬的平均壽命都低於十歲,這和幾乎每天都有傷亡的警察隊伍比起來,很相似,也讓人心酸。

  幾乎所有訓導員,都要經歷和自己警犬生離死別的時刻,警犬和訓導員之間的關係,比寵物和主人之間的關係,還要更深厚一些。

  按照師傅楊勇說的,台面話還是要講的,宣傳工作,還是要做好的,楊勇說必須讓大家知道警犬和訓導員的付出,讓領導知道警犬的不容易,多撥經費,保障好警犬的生老病死和安全才行。

  葬禮和告別儀式之後,馬彪和王曉旭就湊過來,對左東亮說很久沒有看到左東亮穿常服了,平日看到左東亮,都是穿著油亮油亮的作訓服,嘴巴很大的王曉旭還嘲諷左東亮現在越來越不像從前帥氣了。

  這時候馬彪跳出來說,現在左東亮可是警犬隊的紅人,而且還要代表警犬對參加國際工作犬比賽,可謂是前途無量,這一出馬屁,讓左東亮感覺有些得意。

  馬彪把自己討好老婆的嘴皮子功夫全用在的左東亮這裡,也許是因為它掌握了這種嘴皮子功夫,在婆媳關係中左右逢源,最近才沒聽他吐槽家裡的事情。

  這兩個二逼還是老模樣,總是用嘲諷的方式關心左東亮,其實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左東亮多回去特警隊聚聚。

  左東亮這時候反問兩人為何最近在訓練場上看不到特警隊的訓練。

  兩人面面相覷,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他們最近的訓練已經由室外轉向了了室內。

  王曉旭說,外號「楚雲飛」的大隊長楚雲,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經常開展室內突擊和小隊協作攻擊,這種室外的射擊訓練,很少進行了。

  現在這個楚雲還增加了索降突擊這種危險訓練,除此之外,馬彪現在被列為主力狙擊手,成天都是變態的耐力和持久訓練。

  兩人都覺得苦不堪言,不過命令面前他們只能盡力做了。

  彪子和旭日升發牢騷的時候,左東亮提出了反對意見,在左東亮看來,把訓練的重點集中在城市突防,還真的有必要性,畢竟現在特警隊的任務,大都是在城市內,而山地林間的突防,應該退居其次。

  左東亮的兩個死黨見左東亮在幫著楚雲說話,紛紛罵左東亮不是兄弟,還罵左東亮根本占著說話不腰疼,可左東亮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認為楚雲做的是對的。

  馬彪認為現在左東亮幫著新的特警隊大隊長,還是因為左東亮從特警隊調到警犬隊意難平。

  對此,左東亮笑了笑,說道:「現在叫我會特警隊我都不回了呢。」


  下山之後,冬雨也停了,還出了太陽,那兩個二逼有些垂頭喪氣的去訓練了,他們剛要分道揚鑣的時候,馬彪說要請左東亮吃自己兒子百日宴,還說滿月酒左東亮沒去,兩人已經結仇,如果百日宴還不去,那以後兄弟都沒得做。

  說起來,當時馬彪兒子滿月酒的時候,自己在辦鋰電池炸彈的案子,工作太忙,忘了和從前死黨之間的交往,這大概也是馬彪和自己一直在懟自己的緣故。

  疾風的葬禮過後,左東亮回辦公室,看見楊勇在窗台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抽菸。

  左東亮作為警犬隊的禁菸勸導員,本來有勸導的義務,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放楊勇一馬,今天他的老戰友不見了,就給他一些排憂的空間也好。

  楊勇看到左東亮,立馬就把煙熄滅,尷尬的說:「不好意思,忘了室內不能抽菸,我寫檢討。」

  「不用了,老楊,疾風不在了,抽根煙也無妨。」左東亮安慰道。

  楊勇說自己之前已經發現疾風的臟器損傷,不過,出警任務這樣,疾風不得不做出犧牲,和那些前線民警一樣,這個無言戰士還是服從命令超負荷工作了。

  楊勇自責起來,他對訓練警犬,有些迷茫了,他自己明明是愛犬人士,可現在在做的,就好像在虐待犬一樣,他直言,自己現在甚至害怕訓練警犬了。

  左東亮一愣,楊勇突然這麼說,讓左東亮也跟著迷茫了,訓練警犬的確是在違背動物的自主意願,有些不人道,不過似乎也無可奈何,當了警犬,就好像人當了警察一樣,你不上,誰上?

  楊勇擺擺手說:「算啦,我也是說什麼牢騷話都不知道,明天我還要接手一條新馬犬去呢,聽你們魯大隊長說,長得和疾風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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