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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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總之沒多久我的生活就重新進入了地獄模式。我們倆剛開始還挺好只是相處久了嫌隙也就產生了,她也開始有點嫌棄我了,嫌棄我做愛時,有時舉而不堅,嫌棄我不會說話,不會辦事腦子不夠靈活,嫌棄我不太和群,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嫌棄我沒本事,掙錢太少等等……那段時間她總是在我面前各種貶低數落我的不是,我剛剛才建立的自信心瞬間崩塌,還因此產生了嚴重的自我懷疑,認為我就是這樣的人,我配不上她,在她的面前我總是不經意間展示我的懦弱,無能,與自卑,她看到後更加看不起我了,還跟她的她的父母商量著準備再次離婚,遭到了岳父的嚴厲拒絕,岳母聽了更是眉頭緊湊一臉麻煩的看著她說「你現在都二婚啦,還懷的孩的,你都恁大歲數了,哪好耶,成天嘞瞎著騰啥耶……」那時她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

  「那俺也不能忻吶傻種耶,俺這一輩的都毀啦」靜雅生氣的說。

  「唉呀!我嘞祖奶奶,你可別恁些事啦!吶人長嘞又好,還老實又沒恁些事,對你還不孬,你忻啥去耶,你要是在這樣那樣嘞,往後有啥事俺都不管你啦……」。

  岳父岳母就這樣苦口婆心的好說歹說總算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了,這是我岳母親口告訴我的,當時我聽完內心非常的緊張,低著頭不說話兩隻手不停的摳著指甲,她看到了我內心的不安並安慰道「你往後好好干,對她好點,等孩的生下來,俺給恁看的,恁倆再抓緊再要一個孩的她都穩住啦」我抬起頭看著她那慈祥的笑臉,內心裡百感交集我不停的點頭連忙應是。

  那時她父母尚在,在她父母勸說下她心裡縱有百般個不情願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架不住她的心遠了,她老是不回來住,老是住娘家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有時剛回來一天她就又走了,我大哥知道她老不回來就非常的擔心,怕她有二心經常催促我去叫她,給她打電話讓她回來,她總是盛氣凌人的說「我想咋的都咋的你管不住我」搞的我一點半法也沒有。

  只是有一天突然一場噩耗傳來打破了這許久的寧靜,那一年的夏天,我的岳父岳母幫助靜雅的大姐出門辦事,外面待了兩天,一回來後我的岳母就作下病了,起初看見她的時候發現,她比以前消瘦了好多,整個人也不太精神了,看起來綿洋洋的,弱不禁風的樣子,兩眼無神,臉色枯黃還有些發紫,嘴唇因為上火還起了個很大的疥子,走起路來有氣無力的樣子,那天我本來是去接靜雅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並上前關心道「娘你咋這樣了」。

  她依舊微笑著說「沒事沒事」。

  那天靜雅依舊死活不肯跟我回去,岳母也只好無奈的笑著跟我說「她願意住都叫她住吧,你先回去吧路上慢點」我只好獨自離開了。

  又過了兩三天的晚上,很晚了我正準備洗洗睡了,這時突然電話鈴聲突然響了我一看是靜雅,她從來沒給我打過電話呀,頓時我按奈不住心裡的激動就趕緊接了「餵你咋」。

  我話還沒有講完就被她打斷了「你來吧」她冷冰的說。

  「咋,你說這回下恁村嘞去額」我疑惑不解的問。

  「額,都這會快點來!」電話那頭的她顯然已經有些不奈煩了。

  「咋啦,出啥事啦」我小心翼翼的問。

  「俺娘老啦(死了),轉啦好幾回院都沒看好,拉回來啦」說完她崩潰的失聲痛哭起來,那一刻我的身子像過了電一樣全身都是麻的腦子是空的,靜靜的待在那好久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好一會我決定去問問我媽跟她商量商量,於是我趕緊跑到外面看到她正跟我二叔二嬸以及村裡的幾個老街坊,正坐著自個的小椅子,在外面扇著扇子納涼呢彼此還有說有笑的,我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她,所有人聽完都是一驚。

  我媽眼珠子瞪的大大不可置信的說「吶咋這會可都死啦耶,她這才多大歲數吧可都死啦,你看這人有一定沒」隨後就跟眾人議論紛紛。

  「你先別說那啦,靜雅說現在,叫我說下她那去嘞,你說咋辦吶」我焦急的說。

  「啥時候額」?她仍不解的問。

  「唉呀,這時候」我著急的大聲說。

  「這時候」她搖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隨後立馬來了句「不去,給她說吧到明個清早在去吧」。

  街坊鄰居聽了立馬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我二叔也站出來笑著說「他是吶家嘞女婿,這有事啦,指著你啦,不去能中不」?

  我媽聽完一拍大腿瞪著大眼立馬急頭才臉的嚷嚷道「你說嘞好的嘞!這黑燈瞎火嘞,真出嘍事這是鬧的玩嘞額,不能去!」。

  二叔聽完都氣笑了「哪黑燈瞎火拉耶,你騎嘞摩托又有燈,又不是洋車的,慢慢嘞走吧嘞這會路上正好又沒人」。


  「你說嘞好的嘞!他上回不是黑下,不是都掉溝嘞拉額,還去嘞,不去!」她瞪著大眼吵吵,聽的眾人不停的哈哈大笑二叔只顧笑在也不吭了。

  我無奈的去問二嬸,二嬸笑呵呵的跟我說「不知道,誰知道恁吶耶」眾人聽完大笑不止。

  我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電話又打過來了,我馬上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她自家的姐夫,他跟我說,「今天的事也急,太晚啦,你要是現在沒動身就明天早上來吧,就這吧」。

  我剛把電話掛了,我媽就走到我跟前說「看看,我說不用去吧」她剛說完眾人笑的前仰後合的。

  到了第二天我騎上摩托早早的到了她家,我進過道里離著老遠就看到她家門口繫著白幡,走進院子就看到堂屋門口的正中間早已搭好了帳蓬,帳蓬正中間的下面掛著下面著一個竹門帘,上面寫著白色的挽簾還掛著岳母的遺像,遺像底下放著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面整整齊齊的擺著一排祭品,祭品前面的正中央擺放著一隻香爐,香爐兩邊各自燃燒著一跟白臘燭,桌子底下還有個火盆燒紙用的,周圍有好多人都圍在那裡,幫忙招呼親戚,打理事情,在他們不遠處我看到了岳父,他獨自一人呆呆的坐在一個偏辟的角落抽著悶煙,看不到他有任何的表情,他一會看看天上一會看看地上,一會看看向前方向,像是在尋找著什麼,迷茫的眼睛裡滿是疲憊與倦怠。我給岳母的靈堂行完禮就去找他,他眼神空洞的看著我,憋了好久才指了指堂屋說「靜雅在那屋呢」於是我和他簡單的道了別就去了堂屋。

  進了堂屋,我看到門口的一張小床上擺放著岳母的屍體,屍體上面還蓋著一條黃壽被,蓋的嚴嚴實實的,靜雅和她的二姐披著白孝布蹲坐在一旁早已把自己哭成個淚人,兩個人的眼睛哭的通紅,雖說按農村的老禮行完禮就不用哭了,但倆人依舊不停的抽泣著,她看到我來了就簡單問候了幾句就讓我換上了孝服,在岳母的葬禮上,靜雅哭的是撕心裂肺,痛徹心霏,岳母要下葬時,她痛苦的哀嚎著死死的扒著棺材頭不讓入葬,就連左鄰又舍看見了都不禁潸然淚下,但不知為什麼我全程跟著壓紙的隊伍卻沒有掉一滴眼淚,我努力的想要流淚,想讓自己哭,,僅管我很努力,很難過很傷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哭不出來,我不由的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責當中。

  自從岳母走後岳父整天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在一旁發呆,也不好好吃飯,問他什麼他總說沒事,但依舊在那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靜雅的大姐擔心他想不開別再出什麼事,就跟他商量說「爹跟我們去我那吧,俺家人多也熱鬧,你一個人在家我實在放心不下,等啥時候你想來咱在一塊回來,你看中不」。

  岳父開始也不太願意,但架不住大姐的百般要求,也只好跟她一起走了,岳父走後靜雅無奈就只能一直住在我們家,但她也沒有安生過,對我總是各種打壓,貶低,看不起,說我這不行那不行,害的我在她面前總是顫顫驚驚,我覺的她命苦我生怕惹她生氣在她面前總是唯唯諾諾的,她看到我那沒出息的樣子更生氣了,每天不斷的指責,搞的我又陽痿了,她看到這一幕更生氣了,天天辱罵還曾揚言要離婚。

  沒過幾個月,大姐那邊突然打電話傳來了噩耗岳父也死了,靜雅聽到這個消息就像魔怔了一樣不停的搖著頭,眼睛很恍惚,嘴裡不停的念叨著「我得去,我得去……」。

  她說著就把我媽懷裡的女兒一把抱過來,嘴裡依舊念著「我得去我得去……」我媽看她的神情不對趕忙攔住她。

  「你上哪額你先別慌,你先說清楚你上哪啦耶」我媽瞪這大眼驚恐萬分的看著她。

  「我得去我得去……」她依舊精神慌惚的念叨著抱起女兒準備走。

  我媽嚇的在她跟前大叫「你到底是咋啦耶」這時她懷裡的女兒哇哇的大哭起來。

  這時靜雅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崩潰的大哭起來「俺爹沒啦,啊啊……」。

  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我媽看了都止不住的抹起了眼淚。

  等她平靜下來之後她就跟我說,她要走去幾千里地之外的她大姐那,我要是不放心她,就跟她一塊走,我聽到後呆呆的坐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久久不說一句話,她見我一聲不吭,就只好帶著女兒一塊走了,我的心裡滿是懊悔卻又無能為力,我每天都處在相思的煎熬當中,生怕她再也不回來了好想她,每天發了瘋似的給她打電話,發信息,那時的手機卡不是全國連通,異地沒法接通,我明知道打不通,但我仍然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不停的給她打電話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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