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櫻
「是這樣的，明晚的平安夜，漢米爾頓大人設下了家庭晚宴，想邀請您一聚。」藤原介川抬起頭，一臉訕笑，「看來您成為列車的下一任主人指日可待了，我們都是從後車廂闖出來的，到時候還要麻煩您多照顧照顧在下。」
塞繆爾面無表情地說，「知道了。」
這次家庭晚宴的時間太過微妙了，絕不可能只是簡單的吃個飯，他會在後天的聖誕舞會成為眾矢之的，克里斯蒂娜的一眾追隨者得知後會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好了好了！」奧蘿拉不滿地走進來趕人，「這是病房，不是茶話室！病人還要不要休息了！快走快走！」
多虧了奧蘿拉，病房裡很快安靜下來，塞繆爾把枕頭放平，安靜地閉眼躺下。
這只是習慣性的動作，他知道自己不會睡著，作為一個重度失眠患者，困意一旦被打斷就會立刻煙消雲散。塞繆爾只是有些累了，想靜靜地休息一下，哪怕一會兒也好。
但這次不一樣，困意浪潮般湧來，他很快就睡著了。
塞繆爾再睜開眼時，眼前一片純淨的白，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唯有眼前那張臉素淨無暇，在日光燈下染著一層溫暖的光色。
他想自己大概是在做夢，便試著往前湊了湊，想看清那張臉。恍惚中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後落葉的芬芳。
就在他把整張臉都湊上去的時候，列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塞繆爾瞬間清醒過來，立刻停下。
「你醒啦！」對方歪了歪頭。
塞繆爾睜大了眼睛，女孩正隔著被子騎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維持這樣的姿勢多久了。
看來有必要教她一些常識了，塞繆爾清了清嗓子。
先從識字說話開始吧。
「你真的沒有名字嗎？」塞繆爾問。
「名字？那是什麼？」女孩一臉不解。
「就是人與人之間相互稱呼的方式。」塞繆爾咳嗽了幾下，「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好吧。」女孩不情不願地爬下床，「就像你叫彌賽亞那樣嗎？」
「我不叫彌賽亞……不過差不多。」
「那你可以幫我取一個名字嗎？」女孩一臉期待的表情。
「嗯……」塞繆爾思索，「叫你櫻可以嗎。」
「櫻？」
「櫻花是一種在春天開花的植物，粉紅色的，很美很美。」
「什麼是春天？」
「從前，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輪迴交替……」
塞繆爾望向窗外，白雪皚皚的大地寂寥空曠。
「寒冷的冬天過後，就是溫暖的春天了。」他輕聲說。
後車廂。
「一排一排的蹲好！」安保員舉著喇叭說。「每排十個！」
擁擠不堪的車廂里每一排都蹲滿了衣衫襤褸的人，大人們把小孩子緊緊地牽在身旁，低著頭一言不發。破舊的排風管里吹來陣陣腥臭的風，讓這裡聞起來就像是個垃圾場。
「十、十一、十二……」安保員一排一排的數著人數，每數一下都要重重地敲一下手中的鐵棍，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音迴蕩在這間破舊的車廂里。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鐵棍反射出淡淡的金屬光澤，上面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
「五、六、七……」人群中一個年輕人低頭默數，粗糙的虎口上滿是被自己捏紅的印子。
「老大，」年輕人身後一個披著透明雨衣的男孩小聲問道，「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一會兒再說。」年輕人搖搖頭。「有人來了。」
車廂的門緩緩打開，安保員們見狀都立刻站的筆直。
「長官，有何指示？」
「真臭啊。」奧特皺著眉頭啐了一口，「多少排了？」
「報告長官，一共二十三排！」
「這麼多了？還真跟老鼠似的能生。」奧特冷哼一聲，慢悠悠地在蹲下的人群前來回踱步，他喜歡這種感覺，像一頭雄獅巡視自己的領地。
「賤種們，你們中有人看到了一位年輕的金髮小姐嗎？」奧特緩緩發問。
無人應答。
奧特臉色一沉，「我知道你們把那個該死的叛徒藏起來了，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兩天時間內如果你們還是不把她交出來，我不介意讓你們再見見血。」他隨即轉身大聲地說，「今天的蛋白塊免了，讓這些賤種們好好思考一下！」
「切，這蛋白塊誰愛吃誰吃！」雨衣男孩嘀咕。
隨著後車廂的門緩緩關閉，破舊的車廂內頓時炸開了鍋一般，一部分人大聲的宣洩著不滿，一部分人則眼神呆滯，他們大都面黃肌瘦，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風從他們身上刮過，捲起一陣腐臭的氣息。
這裡就是後車廂，居住在這裡的乘客被劃分為賤民奴隸，每天靠著前車廂配送的蛋白塊勉強充飢。
「草！老子忍不了了！」一個鬍子拉碴身材幹癟的男人扯著嗓子大吼，「我要打到前車廂去，誰跟我沖？」
「省省吧老卡特！看看你那瘦不拉幾的樣子！」人群中傳來幾聲嗤笑。
「大家聽我說！」年輕人站起來沉聲說，「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我們忍了這麼久，那一天就快要來了！」
他一開口，騷動的人群頓時安靜了許多，很多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些許希冀。
「切，誰知道林宇你小子會不會跟陳薪一樣打著打著背叛我們！」人群中一個獨眼獨臂的中年男人冷聲道，「別忘了老頭是怎麼死的！」
「就是啊！你們還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呢！」
「我們憑什麼信你？」人群中紛紛有人附和。
「獨眼船長！」雨衣男孩跳了出來，「你怎麼跟我們林老大說話的！」
「小孩子滾一邊玩去！」獨眼男人皺眉呵斥。
「嘿！」男孩表情不忿。
「小石頭，聽話。」年輕人扶住男孩的肩膀將他護在身後。
「陳薪早就在兩年前死了，現在那個名叫塞繆爾的畜生我以前不認識，以後也不需要認識！」年輕人寸步不讓的緊盯著『船長』，「以後誰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我不介意和他練練手。」
塞繆爾面無表情地說，「知道了。」
這次家庭晚宴的時間太過微妙了，絕不可能只是簡單的吃個飯，他會在後天的聖誕舞會成為眾矢之的，克里斯蒂娜的一眾追隨者得知後會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好了好了！」奧蘿拉不滿地走進來趕人，「這是病房，不是茶話室！病人還要不要休息了！快走快走！」
多虧了奧蘿拉，病房裡很快安靜下來，塞繆爾把枕頭放平，安靜地閉眼躺下。
這只是習慣性的動作，他知道自己不會睡著，作為一個重度失眠患者，困意一旦被打斷就會立刻煙消雲散。塞繆爾只是有些累了，想靜靜地休息一下，哪怕一會兒也好。
但這次不一樣，困意浪潮般湧來，他很快就睡著了。
塞繆爾再睜開眼時，眼前一片純淨的白，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唯有眼前那張臉素淨無暇，在日光燈下染著一層溫暖的光色。
他想自己大概是在做夢，便試著往前湊了湊，想看清那張臉。恍惚中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後落葉的芬芳。
就在他把整張臉都湊上去的時候，列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塞繆爾瞬間清醒過來，立刻停下。
「你醒啦！」對方歪了歪頭。
塞繆爾睜大了眼睛，女孩正隔著被子騎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維持這樣的姿勢多久了。
看來有必要教她一些常識了，塞繆爾清了清嗓子。
先從識字說話開始吧。
「你真的沒有名字嗎？」塞繆爾問。
「名字？那是什麼？」女孩一臉不解。
「就是人與人之間相互稱呼的方式。」塞繆爾咳嗽了幾下，「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好吧。」女孩不情不願地爬下床，「就像你叫彌賽亞那樣嗎？」
「我不叫彌賽亞……不過差不多。」
「那你可以幫我取一個名字嗎？」女孩一臉期待的表情。
「嗯……」塞繆爾思索，「叫你櫻可以嗎。」
「櫻？」
「櫻花是一種在春天開花的植物，粉紅色的，很美很美。」
「什麼是春天？」
「從前，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輪迴交替……」
塞繆爾望向窗外，白雪皚皚的大地寂寥空曠。
「寒冷的冬天過後，就是溫暖的春天了。」他輕聲說。
後車廂。
「一排一排的蹲好！」安保員舉著喇叭說。「每排十個！」
擁擠不堪的車廂里每一排都蹲滿了衣衫襤褸的人，大人們把小孩子緊緊地牽在身旁，低著頭一言不發。破舊的排風管里吹來陣陣腥臭的風，讓這裡聞起來就像是個垃圾場。
「十、十一、十二……」安保員一排一排的數著人數，每數一下都要重重地敲一下手中的鐵棍，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音迴蕩在這間破舊的車廂里。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鐵棍反射出淡淡的金屬光澤，上面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
「五、六、七……」人群中一個年輕人低頭默數，粗糙的虎口上滿是被自己捏紅的印子。
「老大，」年輕人身後一個披著透明雨衣的男孩小聲問道，「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一會兒再說。」年輕人搖搖頭。「有人來了。」
車廂的門緩緩打開，安保員們見狀都立刻站的筆直。
「長官，有何指示？」
「真臭啊。」奧特皺著眉頭啐了一口，「多少排了？」
「報告長官，一共二十三排！」
「這麼多了？還真跟老鼠似的能生。」奧特冷哼一聲，慢悠悠地在蹲下的人群前來回踱步，他喜歡這種感覺，像一頭雄獅巡視自己的領地。
「賤種們，你們中有人看到了一位年輕的金髮小姐嗎？」奧特緩緩發問。
無人應答。
奧特臉色一沉，「我知道你們把那個該死的叛徒藏起來了，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兩天時間內如果你們還是不把她交出來，我不介意讓你們再見見血。」他隨即轉身大聲地說，「今天的蛋白塊免了，讓這些賤種們好好思考一下！」
「切，這蛋白塊誰愛吃誰吃！」雨衣男孩嘀咕。
隨著後車廂的門緩緩關閉，破舊的車廂內頓時炸開了鍋一般，一部分人大聲的宣洩著不滿，一部分人則眼神呆滯，他們大都面黃肌瘦，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風從他們身上刮過，捲起一陣腐臭的氣息。
這裡就是後車廂，居住在這裡的乘客被劃分為賤民奴隸，每天靠著前車廂配送的蛋白塊勉強充飢。
「草！老子忍不了了！」一個鬍子拉碴身材幹癟的男人扯著嗓子大吼，「我要打到前車廂去，誰跟我沖？」
「省省吧老卡特！看看你那瘦不拉幾的樣子！」人群中傳來幾聲嗤笑。
「大家聽我說！」年輕人站起來沉聲說，「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我們忍了這麼久，那一天就快要來了！」
他一開口，騷動的人群頓時安靜了許多，很多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些許希冀。
「切，誰知道林宇你小子會不會跟陳薪一樣打著打著背叛我們！」人群中一個獨眼獨臂的中年男人冷聲道，「別忘了老頭是怎麼死的！」
「就是啊！你們還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呢！」
「我們憑什麼信你？」人群中紛紛有人附和。
「獨眼船長！」雨衣男孩跳了出來，「你怎麼跟我們林老大說話的！」
「小孩子滾一邊玩去！」獨眼男人皺眉呵斥。
「嘿！」男孩表情不忿。
「小石頭，聽話。」年輕人扶住男孩的肩膀將他護在身後。
「陳薪早就在兩年前死了，現在那個名叫塞繆爾的畜生我以前不認識，以後也不需要認識！」年輕人寸步不讓的緊盯著『船長』，「以後誰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我不介意和他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