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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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冷月清,雲騰風搖。

  鮮血的香甜,瀰漫在每個角落。

  玉珍靠在張紹懷裡,面露猙獰,身軀逐漸冰冷涼薄起來。

  她驚愕萬分,鮮血淋漓,胸口被掏空,從裡面流出大片猩紅。

  張紹神色淡然,推開玉珍的身軀,站了起來。

  道袍的胸襟處,已經被鮮血渲染,粘稠滾燙的觸感,逐漸變得薄涼凜冽。

  他把玩著掌中蚌珠,嘴角含笑,心情隨之開朗。

  五花蚌,另闢蹊徑,以心臟為基石,孕育蚌珠修行,能夠更好的感悟道蘊。

  這種蚌精,和蚌珠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五花蚌珠,蘊含五花蚌的生機和靈韻,將其服用以後,會停滯在腹部位置,持續淬鍊血肉經脈。

  蚌珠內部存留的底蘊,比普通的天材地寶,起碼要高出數十倍,因此飽受追捧。

  不過,對於龍族來說,五花蚌珠屬於違禁品。

  每顆蚌珠的背後,都代表著五花蚌的隕落,如此恐怖的代價,誰都不想見到。

  張紹捲起道袍,輕輕擦拭著蚌珠。

  蚌珠純淨,閃爍彩光,表面有條紋糾纏,匯聚成玉珍的面孔,呲牙咧嘴,仿佛是在惡毒的詛咒。

  張紹見狀,不以為然,哈哈大笑後,直接將五花蚌吞入腹中。

  ……

  執法殿。

  蘇元眉頭緊鎖,坐在明燭旁邊,審閱著各類事務。

  龍族商隊的出現,為金鰲島帶來了繁榮,同樣還帶來了麻煩。

  截教弟子,向來血氣方剛,和商隊互相摩擦,難免會出現些許齟齬。

  雙方持續碰撞,令口角愈演愈烈,甚至還有大打出手的情況。

  面對如此混亂的局面,唯有執法殿的光輝,能夠鎮壓這些煩雜。

  而作為智囊的蘇元,自然首當其衝,接受這些凌亂的瑣事。

  他這段時間以來,汲汲營營、嘔心瀝血,將執法殿的事務,事無巨細,處理的井井有條。

  獲得馬遂稱讚的同時,疲憊就像是潮水般,瀰漫而來。

  蘇元慵懶的舒展著身軀,表情看起來苦澀無比。

  黃倉見狀,連忙湊了過去,為蘇元輕輕揉著額頭:「兄長,公務是永遠都處理不完的,何必這般哭苦熬著。」

  「你啊,光看到表面,卻沒有想到實質。」蘇元無奈的笑了笑。

  他來到執法殿門前,看著清冷寂寥的月色,性情變得愈發清冷起來。

  蘇元緩緩說道:「有組織的地方,就有利益,想要得到足夠的資源,就要學會抱住大腿,仰仗鼻息。」

  「馬遂師兄地位崇高,境界深厚,指甲縫裡流淌出來的殘羹冷炙,就足以讓我等乘風破浪的,在此之前,疲憊又算得了什麼,都是攀登巔峰的苦難。」

  「而且,你不要忘記,當初若不是馬遂師兄,咱們早就死在季知微手裡了。」

  聽聞此言,黃倉不由得冷哼道:「呵呵,季知微囂張跋扈,手段殘忍,有什麼資格被收為親傳弟子,依我看,她早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蘇元笑著擺擺手。

  看著黃倉這幅憤世嫉俗的樣子,蘇元的眼裡,閃爍著些許無奈。

  他饒有興致,問道:「師弟,我還記得當年,季知微劍劈東海,屠戮百萬的時候,你可是被嚇得瑟瑟發抖,如今,竟然變得如此有勇氣,真是令我驚訝啊。」

  「師兄,你休要嘲笑我了。」

  就在這時,張紹來到了執法殿。

  他蓬頭垢面,狼狽不堪,渾身沾滿粘稠的鮮血,走起路來踉踉蹌蹌。

  噗通!

  張紹不給蘇元反應的時間,直接跪倒在地,渾身都在瑟瑟發抖,仿佛在遭受著極大的恐懼。

  他聲音沙啞,淚眼朦朧,臉上滿是痛苦和無奈。

  「師兄,玉珍死了,被百滿殺害了。」

  「什麼!」聽聞此言,蘇元瞪大眼睛,忍不住驚呼出聲。

  作為執法殿的領袖,蘇元自然知道,百滿和玉珍的真正身份。


  前者是龍族商隊的智囊,憑藉數年勞苦功高、穩坐第二把交椅。後者則是東海禮部尚書的嫡出血脈。

  雙方都是背景深厚,地位崇高,足以攪弄風雲的天驕。

  蘇元的內心,瞬間隨之緊張起來。

  站在旁邊的黃倉微微皺眉,看向張紹的眼神中滿是不善。

  他冷言冷語,詢問道:「張紹師弟,此事過於嚴峻,不可隨意攀爬,你是否親眼所見?」

  「沒錯,是我親眼所見。」張紹目光堅定。

  他克制著痛苦,表情悲愴:「百滿為了在龍族攀登更高的權位,就想逼迫珍兒為妻,骯髒下作的手段都用遍了,若不是珍兒有禮部的身份保護,怕早就被這雜碎玷污凌辱。」

  「就在剛剛,百滿看到我和珍兒抱起來,突然陷入了癲狂狀態,推動海量星火攻伐於我,珍兒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我抵擋了這些攻擊,卻因此不幸隕落。」

  說到這裡,張紹不由得哽咽起來。

  他朝著前方快走兩步,直接拉住了蘇元的手,言辭懇切,眼眶中有淚水閃爍。「蘇元師兄,龍族商隊的死活與金鰲島的確沒有聯繫,但是請您幫助珍兒找回公道,不能讓他白白死在那個狂徒手裡。」

  「珍兒?」蘇元微微皺起眉頭,從張紹的三言兩語裡聽到了些許其他線索。

  他目光悠悠、緊緊的盯著張紹:「你喜歡她?」

  面對蘇元的詢問,張紹並未閃避,而是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沒錯,蘇元師兄,我和真兒兩情相悅,已經私定終生,本想著喜結連理,可是,可是……」

  看著對方痛哭流涕的模樣,蘇元的心中頗有些感慨和無奈。

  張紹的性情向來很辣,冷漠無比,因九龍島的那四個飯桶與執法殿翻臉,前段時間,還藉此坑了蘇元和黃倉。

  雙方本就站在對立面,互相為敵,卻沒想到張紹竟會向他求助。

  這種反差令蘇元有些手足無措,但數年管理執法殿的經驗,令蘇元迅速平復心神,謀劃全局。

  他目光閃爍,看了看張紹,心中已經有了答覆。

  身為執法殿的領袖,他需要始終秉承公正無私的信條,以此來調度整個金鰲島的規則運轉。

  若是為了往日的恩怨,就將同門不管不顧,不但執法殿會飽受爭議,就連蘇元自身所修行的大道都會遭到反噬。

  他所修行的信道,講究的便是剛正不阿,不會為了任何情誼而改變公正嚴明。

  哪怕張紹在蘇元心裡,是窮凶極惡的狂徒,但他需要執法殿幫助,蘇元就必須施以援手。

  想到這裡,蘇元微微嘆了口氣,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他看向旁邊的黃倉,冷聲說道:「把弟兄們都叫起來,在通知玉京首領同我去緝拿那個狂徒。」

  「是!」

  黃倉乖巧的點點頭,看向張紹的目光里,充滿了譏諷和嘲笑。

  此事對他而言,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張紹口齒伶俐,顛倒是非。

  在黃倉手裡,他颳了不少油水出去,讓黃倉成為了同門的笑柄,成為其聲名鵲起的基石。

  這段時間,黃倉的心情非常壓抑,對於張紹卻無可奈何,本想著時間會沖淡所有,卻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張紹竟然遇見了這麼大的坎坷。

  心愛的對象被當面斬殺,如此巨大的衝擊,會對道心造成極為恐怖的傷害。

  日後想要成就天仙,恐怕就雪上加霜了。

  而且,龍族的業力極為深厚,與其結為道侶會遭受業力侵蝕,還會通過羈絆破壞金鰲島的鼎盛氣運。

  在數百年前,多寶就立下規矩,任何弟子都不能和罪孽深重的種族喜結連理。

  張紹這副痴情的模樣,明顯是明知故犯,按照截教的鐵則,需要飽受荊棘拍打三萬次。

  突如其來的喜悅,令黃倉瞬間被沖昏頭腦。

  他的行動速度比誰都快,兵貴神速,連忙招呼執法殿的兄弟,朝著商隊所駐紮的位置趕去。

  然後,他通知執法殿服侍的幾位仙童,把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在整個金鰲島,讓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經過,最好讓那些親傳弟子與核心弟子都知道。

  這樣,就能讓張紹丟臉的同時吃盡苦頭,直接從神壇跌落在淤泥當中。

  事情發酵的速度格外猛烈,不過是半炷香時間,所有弟子都知道了這件事。

  他們紛紛朝著商隊駐紮的位置趕去。

  「諸位聽說了嗎?龍族商隊裡有禮部尚書的嫡出長女,竟然被同僚當場殺害。」

  「大嘴早就和我們說過了,聽說這蚌精和張紹師弟暗中相愛,追求者發現以後難以接受,在暴怒的情況下直接施展毒手。」

  「真是好狠的心腸,愛而不得,就要將其摧毀,如此瘋狂的手段不愧是龍族。」

  議論的聲音逐漸密集,匯聚成沸騰海洋。

  各式各樣的照明法術,閃爍在蒼穹之中,明亮的光輝肆意散落,將青音坊照耀的如同白晝。

  無數攤位此時都收了起來,大家都圍在核心地帶翹足觀望。

  玉京臉色鐵青,和蘇元坐在王帳主位。

  他的眼神中,滿是冷漠。

  百滿疑惑不解,跪在地上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臉色隨之變得蒼白起來。

  玉珍死了,這怎麼可能?

  百滿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修行智道,殺伐手段並不強烈,催動的星火持久卻不恐怖,頂多在皮肉底下隨意攪弄,無法對五臟六腑造成傷害。

  玉珍同樣是天仙境界,稍微推動靈運抵抗,就能把星火盡數排除在外,甚至連損傷都算不上,如何會隕落在星火的焚燒之中。

  可是,事情容不得他分辨。

  在張紹悲痛欲絕的哭喊中,在場的所有生靈都聽到了事情的經過。

  百滿愛而不得,對情敵痛下下手,卻被玉珍抵擋下來。

  出手狠辣,卻不承認。

  這副懦弱的模樣,令大家對百滿鄙夷無比。

  此時,玉珍的身軀被捧的過來。

  沒錯,是捧!

  玉珍的身軀被星火燃燒成灰燼,張紹竭盡全力,也就收集了眼前這些。

  屍骨用精緻的瓶子裝置,放在面前,散發著凜冽的味道,令悲傷在心底逐漸瀰漫起來。

  百滿直到如今,都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遭到玉珍拒絕以後,他恍惚間返回了帳篷。

  還未來得及調息恢復,就被突如其來的執法殿弟子按在地上。

  緊接著,商隊的成員和長老紛紛出現,對自己破口大罵,在張紹的哭訴里,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

  心愛的玉珍竟然隕落,而且自己竟然成為了罪魁禍首。

  突如其來的無限和打擊,令百滿愣在原地。

  可是他這副呆滯的模樣,在觀眾眼裡卻是認罪和懺悔。

  砰!

  玉京怒火中燒。將手裡的茶杯摔碎。

  看著百滿這副模樣,立即認定他便是始作俑者。

  玉京站起身,破口大罵:「廢物,我龍族究竟有哪裡對不起你,竟然做出這種烏糟事,連同僚都敢痛下殺手,日後豈不是要反天了?說,到底是存了什麼目的?若真是為情所困,就別怪我不講情面,將你當場鎮殺於此。」

  聽聞此言,百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玉京向來剛正不阿、說到做到,肯定不會故意說狠話來嚇唬自己。

  既然如此果絕,想必已經動了殺心。

  他連忙跪倒在地,分辨道:「首領息怒啊,此事我是被冤枉的,我深愛玉珍,與她青梅竹馬,又怎會對其痛下殺手,肯定是這個叫做張紹的弟子,顛倒黑白,兇手肯定是他。」

  「放你娘的屁!」站在旁邊看熱鬧的羅安,忍不住破口大罵。

  在羅安心裡,張紹就是黑暗中的曙光,哪裡容得這些廢物玷污。

  羅安不顧周圍同門的異樣目光,指著百滿呵斥道:「既然是青梅竹馬,你又何必數次騷擾,我們都見過你送玉珍禮物的時候被她當面拒絕,肯定是發現了玉珍和張紹師兄相愛,難以壓制心中的怨恨,所以痛下殺手。」

  「沒錯,別以為截教好欺負,可以被你隨便攀咬指責,張紹師兄不過是地仙境界,如何能屠戮天仙?更何況,玉珍的屍骨散發藍光,明顯是被星火淬鍊致死,事實擺在眼前,你又何必狡辯?」金靈微微皺起眉頭呵斥道。


  她毫不畏懼的瞪著玉京,掌中劍光閃爍,凌厲的蕭殺韻味撲面而來。

  「師姐所言極是,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我們在返回院落的時候,還親眼見過神色慌張的百滿老賊,明顯是心裡充滿擔憂和恐懼。」大嘴出言附和道。

  霎時間,百滿成為眾矢之的。

  眾多截教弟子,咄咄相逼,不斷補充著證據。

  百滿甚至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玉京五花大綁的束縛起來。

  玉珍地位尊貴,她的生死後事,玉京這個銅牌首領不配處理。

  將百滿緝拿下去以後,玉京微微皺眉。

  他看向張紹,心生厭惡。

  若不是他勾引玉珍,又怎麼出現這種事。

  想到這裡,玉京冷哼道:「張紹,你和玉珍兩情相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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