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磨拳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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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幽默張大了嘴巴,無語凝噎。

  他確實忽略了姜來僅僅被洞開武道門栓的這個事實,但這個情況卻真真切切的擺在他的眼前。

  「我是真不會啊!」姜來雙手一攤,有些難堪。

  「那你是如何將那許留杉一拳打飛,要不是降夔之力的加持,你就是再有力氣也不可能影響的了開了修為的許留杉。」

  姜來有些不好意思,辦法是他想的,可到了他這卻要掉鏈子。

  那日他的確用出降夔之力,只是那是事出突然,生死存亡之際由體內無端生出來的氣力,若是要他平白無故的用出來,他還真是無從找起。

  幽默未等姜來說話,似有往事浮上心頭,便皺起眉頭細細說道。

  「我跟你爹雖然沒說上過幾頓正經話,大多都是我對他頤氣指使,他卻總是逆來順受,既不發怒也不發笑。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我如此嘲笑於你,你怎的毫無反應,還是不是個男人。他告訴我,夔牛乃是天地之間怒氣最盛、最為狂暴之存在,而他血脈中的降夔之力是天地之間反制這凶獸夔牛的唯一存在,與之相對的降夔血脈,要掌控憤怒才能真正的將降夔之力收放自如。在他小的時候為了掌控這制怒之力,便要常常到海島邊緣,一拳一拳的擊打連海浪也無法拍碎的石壁,直到神魂徹底入怒,再得以復返,如此往復多年才能將這降夔之力收放於股掌之間。」

  姜來聽完更是徹底無語,兩手一拍,徹底坐在石桌上無奈道:「丸辣!十年?我們可能連十天的時間都沒有。」

  畢竟姜來才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骨子裡多少還是有些急躁的性子。

  幽默打住了姜來的牢騷,接著說道:「非也,非也。這脫身之拳要的不是你控制降夔之力的能力,而是將這股力量完全釋放出來,而鮮血和疼痛便是最好的藥引!如今,你體內的氣力如同春筍一般剛剛冒頭,而這就來山漫山突出的鐵料便是你最好的磨拳石。但這還不夠,光有蠻力只恐力有不逮,你還需習得一招半式,才能將外放的拳力集中於一點之上......」

  幽默言語稍頓,深吸一口氣用略帶渾濁的眼睛看著姜來,鄭重的問道:「好外甥,我且問你,你可怕苦!」

  「不怕。」姜來回得甚是果決。

  「那你可怕這所謂正道名門日夜追逐,不得安寧?」

  「不怕!」姜來不改答案。

  「那你可怕死!!!」幽默大聲喝出。

  姜來陷入了些許沉默。

  「我怕。」良久之後姜來說出。

  「我怕,父母已死我卻深恩未報,我怕那真正仇人逍遙法外。」

  風吹過彼時的山崗,撩動著姜來的衣角,卻絲毫沒有撩動他的心志。

  他與幽默兩兩對望,眼眸之中閃過堅剛似如這世間最具鋒芒的寶劍,寒徹生光。

  幽默聽了話,閉上了眼,心中暗嘆:「我的好妹妹,那就怪不得我自作主張一次。」

  再睜開眼時,幽默再也不似一位骯髒的老漢,恍然一身高人風範,深深了吐出一氣道:「姜來,那我便將教你一套拳功,此拳名為破王拳功。」

  此時姜來緊握雙拳,有些激動不已。

  終於!

  終於有機會踏上這江湖了!

  一直以來姜來都將一件事情埋在心底,那便是他的年歲。

  一旦過了十六,如若還未踏上這修行之路,那便永遠是一介凡夫。

  那他要拿什麼東西去向這世間去為父母換一份公道!

  憑他的口舌?憑他的孝心?

  若是這些有用,這世間還要這劍做什麼?

  一個人有劍不用和無劍可用可是兩碼事。

  姜來的一雙眼睛如深深碧潭,暗涌流動,他悄悄鬆開緊握的雙拳,收斂激動的心神,仔仔細細的靜看著幽默。

  「看好!」

  幽默屏息凝神,衣衫悄不可見的微微一盪,隨即單手在方寸之地動了起來。

  幽默邊動邊道:「破王拳功乃魔門最上乘的拳法之一,講究拳功合一,八拳一氣,八氣六十四拳!這八氣,沒有什麼響亮的名字,但這第一拳非常適合你,其中真意便是一個字:怒!」

  話音剛落,幽默便開始演拳,由於他已自斷一臂的緣故,只得單手起勢。


  幽默不愧是凶名赫赫的魔門魁首,即算斷了一臂,他的臂膀亦跟隨著拳式,若有若無的輕微擺動,就好似左臂猶在。

  他的拳越來越凶,越來越快,頃刻之間將怒拳威勢提至峰頂!

  「怒拳的拳式講究:出手肩不動抬手向前沖,以怒運拳,如怒浪拍岸,滔滔不絕。」

  幽默一個回身背向姜來,面朝山壁。

  幽默運心入怒,雙眼圓睜開,已是通紅;猛然間炸出一拳,第一拳悶聲如雷,猶如魔神睜眼。

  咚!敲得山間作響,鳥獸皆驚!

  隨後再出三拳,以拳頭作龍首,以小臂作龍尾,掃向山壁。

  咚咚咚!好似被驚擾的潛龍,橫掃千軍。

  此時的幽默已有盛怒之意,蓬勃的怒意將他身上的爛衣袍滌盪開來,由身而發的氣機源源不斷。

  「給我開!」

  雙拳緊握的幽默將被困多年的憤怒全都付諸於就來山之上。

  咚咚!咚咚!

  最後四拳,毫無技巧,隨後全是沙包大的拳頭轟向就來山!

  悶雷般的拳紛紛落下山體,震的山頂的些許巨石崩裂開來,而幽默如一尊不動明王一般將這些雜物視若塵埃,任憑它們落在身上。

  而這看似堅如磐石的山璧,竟已從中開了一道一掌寬的裂縫!

  但他越看越有些不可思議,舅舅這拳怎會,毫無章法!

  一共八拳,只換一氣。

  姜來看的入神,這拳威赫赫的確是他日夜所盼望,他用力看,看的不是如何用拳,而是如何出拳,用自己的怒意出拳。

  幽默已然轉身,冷眼一瞧,便已看出姜來已一步一步的跟著自己所演的拳踏入了本我的怒意之中。

  姜來緩緩的低下頭,靜靜等待回憶爬上心頭,從最初的記憶開始,從東海外的童年開始,然後是一家初到醇湖鎮,最後便是父母離開的那個夜晚,以及他這些年無處呻吟的悲涼。

  憤怒猶如一件披風,悄悄的搭在他的肩頭!

  幽默暗想:「好一個憤怒的小念頭。雖然他已被任九盪開了武道門栓,但姜來根本無接引之法,這神庭內府空空如也毫無真氣逗留,只可算作一具空殼。若是江湖中人必將以功法修煉循序漸進,遞增修為,以圖破境。而姜來卻不必如此,身懷降夔之力,本就是世間罕有,力已高懸,必有所需,他本身就是一個對真氣饑渴的海綿。此處本就是就來山靈氣極盛之地,將這降夔之力舒舒服服的打出來,周遭靈氣便會自己補充,這便是姜來血脈中藏著的天賦。」

  幽默看著愈加煩躁的姜來,微微一笑,心中暗自為他捏了把汗,再等等,再忍忍,倒要看看這小子何時能出拳。

  過了五息,姜來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谷間的山風被他怒意牽引的一齊翻湧,引的風聲陣陣。

  又過了十息,姜來的軀體開始不自覺的恍惚抽動,變得難以抑制!

  十五息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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