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月華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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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袤無垠的蠻荒界,素有「十萬大山」之稱。

  峰巒疊嶂,溝壑縱橫,莽莽蒼蒼,無數珍稀異獸隱匿其中,各類天材地寶潛藏於幽僻之處,濃郁的靈氣仿若實質化的霧靄,在山林間肆意氤氳、瀰漫。

  視角拉進到一座大山,此山孤峰傲立,似一把倚天巨劍,直插霄漢。

  在山間的雲霧深處,一道古樸巍峨的山門若隱若現,其上「月華宗」三個大字蒼勁有力,似被歲月鐫刻上了無盡的仙韻。

  從月華宗山門進入,沿著白玉石階蜿蜒而上,兩側矗立著形態各異的靈植,枝葉間閃爍著靈光澤,微風拂過,似有輕聲細語。

  遠處,飛瀑自千仞峭壁奔涌而下,如銀河倒懸,轟鳴聲迴蕩山谷,濺起的水花化作晶瑩靈氣,氤氳不散。

  山峰處,殿宇樓閣錯落有致,琉璃瓦閃爍清冷華光,雕樑畫棟,仙氣昂然。

  「方越,你給老子滾出來!」

  一聲響亮的謾罵聲,打破了山腰一處院子的平靜。

  彼時,方越正在屋內潛心修煉。他雙腿盤坐,五心朝天,周身靈力如潺潺溪流,在經脈中緩緩流轉。

  突然,這聲粗暴的叫罵打斷了他的修行,他眉頭微微皺起,緩緩睜開雙眼,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聽這個聲音,應該是之前那個鐵匠的孩子唐川,這傢伙,又來找我幹什麼?」方越心中暗自思忖。

  本不想理會,但對方罵得實在不堪入耳,方越終是起身,推門而出。他跨出房門的瞬間,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院門口那個罵罵咧咧的年輕人。

  唐川身後簇擁著幾個同樣神色不善的青年,他們個個手持棍棒,眼神中透露出兇狠與挑釁。

  這些青年的衣衫破舊,卻難掩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戾氣,顯然是一副尋釁滋事的模樣。

  「唐川,你這是吃錯什麼藥了?竟敢在我這兒撒野。」方越神色冷峻,聲音仿若寒冬的北風,冰寒刺骨。

  唐川見方越出來,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將手中的鐵錘重重地往地上一扔,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向前跨了一大步,扯著嗓子怒吼道:「方越,你別在這兒裝蒜!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我爹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川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幾近聲嘶力竭。

  方越微微一怔,腦海中瞬間閃過當日的場景,神色也隨之緩和了幾分,說道:「你爹的事,我深表遺憾。可那純屬意外,當日我就跟你解釋過,是赤鱗蛇襲擊了村子。等我趕到的時候,村子早已變成一片廢墟。」

  「解釋?你以為你輕飄飄幾句話就能把我打發了?」唐川激動得脖子上青筋愈發明顯,像一條條凸起的蚯蚓,「你個沒良心的畜生,村子裡的村民都待你如親人,赤鱗蛇襲擊村子的時候,你居然沒出現救他們。你對得起他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嗎?」

  唐川雙眼圓睜,睚眥欲裂,仿佛要用眼神將方越生吞活剝。

  唐川的無理取鬧,終是點燃了方越壓抑已久的怒火。

  他的雙眼瞬間眯起,眼眸中寒芒畢露,猶如兩把出鞘的利刃:「唐川,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當時我根本不在村子,難不成你在?你憑什麼把所有罪責都一股腦兒甩到我頭上?

  唐川身旁那個瘦高個青年,猛地揮舞著手中棍棒,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弧線,高聲幫腔:「哼,少在這兒狡辯!平日裡你總吹噓自己多厲害,關鍵時刻卻當縮頭烏龜,你簡直就是個笑話!」

  說罷,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地上。

  矮胖青年也不甘示弱,雙手緊緊握住棍棒,有節奏地敲擊地面,聲響沉悶:「甭管啥理由,我們家人的死,你必須擔責!今天要是不給個滿意答覆,我們有點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唐川則不再廢話,彎腰抄起鐵錘,那鐵錘在他手中被高高舉起,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而殘酷的光。「方越,你沒有救下我的父親,已經有了取死之道,拿命來!」

  他嘶吼著,聲嘶力竭,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朝著方越衝去。

  然而,就在唐川即將衝到方越面前的瞬間,方越身形未動,只是微微抬起右手。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聲響過後,唐川以及他的幾個同伴,如被秋風掃下的的落葉,紛紛倒地。

  方越輕輕拍去自己手上的灰塵,臉上帶著一絲不屑與輕蔑,冷冷說道:「什麼東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敢來找我的茬。


  很快,有弟子聞聲趕來。為首的是方越的同門師兄趙凌,他一襲白衣,身姿挺拔,氣質不凡。

  趙凌目光如炬,迅速掃視了一圈現場。

  當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唐川等人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以及方越臉上尚未褪去的慍色,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方越師弟,你沒事吧?」趙凌語氣關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要知道,方越可是宗門重點栽培的真傳弟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與這些躺在地上的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那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真傳弟子,日後即便成不了宗門的宗主,至少也能成為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

  而這些外門弟子以及雜役弟子,能晉升為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便已是他們所能企及的極限。

  主動招惹真傳弟子,他們究竟是哪裡來的膽子?

  趙凌滿臉怒容,掃視著地上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寒聲道:「你們幾個,可知自己在做什麼?竟敢挑釁我宗門真傳弟子,活得不耐煩了?難道想要被趕出我們月華宗嗎?」

  唐川身旁的瘦高個青年,儘管疼得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但仍嘴硬道:「他……他沒護住我們村子,我們……我們只是想要個說法,想要個公道。」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卻還在逞強。

  趙凌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不屑:「有你們這樣討要說法的嗎?大清早堵在人家門前,破口大罵,還妄圖對方越師弟動手,無論是哪一條,都足以將你們逐出宗門。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就在趙凌說話的間隙,唐川突然抬起手臂,只見一道寒光從他袖口裡如閃電般射出,竟是一根箭矢,直直射向方越。

  「去死吧,這可是我前世宗門所掌握的暗器,你這種貨色絕對躲不開!」

  「師弟!」趙凌連忙想要出手,卻發現,那根筷子長短的箭矢,連方越的護體真氣都沒有突破,就落在了地上。

  趙凌:「.......」

  方越:「........」

  不是哥們兒?在修仙世界你跟我玩暗器,你認真的嗎?就這玩意兒,我剔牙都嫌棄不好使。

  唐川瞪大了雙眼,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那原本因憤怒與瘋狂而漲紅的臉,此刻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這……這怎麼可能……」

  唐川終於擠出幾個字,他死死盯著那根無力躺在地上的箭矢,他不能接受自己宗門一樣的暗器,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化解了。

  是他跟著唐川過來的弟子,也是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唐川竟然會用這種東西去偷襲方越。更沒有想到,被唐川寄予厚望的暗器,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趙凌撿起那根筷子長短的箭矢,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位方越師弟作為真傳弟子,好歹也是築基期的修士。

  你就拿根大牙籤來偷襲他?

  你是看不起他還是看不起住築基的修士?

  「唐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面前偷襲方越師弟,今日我定要將你嚴懲,以正宗門綱紀!」

  說罷,他身形一閃,瞬間來到唐川面前,一隻手如鐵鉗般掐住唐川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唐川雙腳離地,在空中徒勞地掙扎著,雙手用力掰著趙凌的手,想要掙脫那如鐵箍般的束縛。他的臉色由白轉青,呼吸也變得急促而艱難。

  「趙……趙師兄……方越師兄……我……我錯了……」唐川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對於唐川所說的「我錯了」,方越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道他是真的認識到自己錯了,還是因為怕死才說出這番話。

  不過,唐川的出現,倒是讓方越有了新的想法。

  他緩緩走上前,輕聲對趙凌說道:「師兄,暫且饒他這一回吧。我想他也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才做出如此糊塗之事。」

  方越的語氣平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寬容。

  趙凌微微皺眉,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看向方越:「師弟,此人心懷不軌,若不加以嚴懲,日後必成大患。今日若輕易放過他,恐怕他日後還會做出更出格的事。」

  方越輕輕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他都拿個鐵簽來偷襲我了,說明腦子可能不太正常,何必跟他斤斤計較呢?」方越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


  趙凌思索片刻,最終緩緩鬆開了手,將唐川扔在地上。

  唐川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既有對趙凌的畏懼,又有對方越的怨恨。

  那眼神怨毒得就像一條被激怒的毒蛇,仿佛要將方越生吞活剝。

  方越看著唐川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並無波瀾,只是平靜地說道:「你們走吧,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要是再犯到我手裡,休怪我手下無情。」

  唐川咬著牙,從地上緩緩爬起,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心中的不甘與憤怒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

  但他深知此刻自己根本不是方越和趙凌的對手,只能強忍著仇恨,帶著同伴們灰溜溜地離去。

  唐川等人灰溜溜離去的腳步聲還未完全消散在空氣中,院子深處的一間房舍里,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匆匆而出,正是方越的姐姐方瑤。

  方瑤神色焦急,髮絲在匆忙間有些凌亂,她一路小跑來到方越身邊,「越兒,剛剛那麼大動靜,發生何事了?」

  方越見姐姐出來,原本冷峻的神色瞬間柔和了幾分,他抬手輕輕理了理方瑤鬢角的碎發,安撫道:「姐,沒事兒,就是唐川那傢伙來找茬了。」

  方瑤秀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氣憤:「這唐川怎麼如此不講道理!當年要不是因為他爹……」

  方越輕輕拍了拍姐姐的肩膀,示意她莫要再為此事傷神。「姐,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我和趙凌師兄有事要說,你先進去吧。」

  方瑤聞言,雖滿心擔憂,卻也知曉方越與趙凌定是有要事相商,便輕輕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往屋內走去。

  「師弟,那唐川只是個外門弟子,以前又如此對你,你真的打算放過他嗎?」趙凌好奇道。

  方越冷冷一笑,「當然不會,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記得不錯的話,那些和唐川在一起的弟子,都是宗門的雜役弟子吧?」

  「不錯,難道師弟你是想。」趙凌已經猜到了方越的想法。

  方越點點頭,「不錯,加大他們的工作量吧,畢竟現在這個時辰可是開採靈脈的時間。至於唐川,就不必了。」

  趙凌心領神會,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師弟這招,既不落下話柄,又能讓他們長些記性,甚至狗咬狗,真的是妙啊。」

  「就像師兄說的,有些人,還是長些記性比較好。」方越點點頭,心中則是暗道,「唐川,接下來讓我看看,你適不適合做我的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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