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兩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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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一位老嫗登時從天而降,落到了魅姬的前方,散發出一股氣浪,將元墨震飛出去。

  後者穩住身形,左手抬起來捂住其胸口,體內無限翻湧,鮮血噴出。

  雙眼死死盯著那位老嫗,就算眸光儘是寒意,但他面色之上的凝重,顯現出此時萬般緊張的內心,【金丹期。】元墨在心中沉吟片刻時間。

  老嫗背對著他,視線從魅姬的身上掃過,發現對方紫色衣袍沾上了點點鮮血,臉色一沉,慢慢轉身看向元墨,「小友,你給老身一個面子,此事到此為止,如何?」說到這裡,她再次偏頭看向魅姬,「而且魅姬現在已付出代價,又何苦把事做絕。」

  「做絕,」元墨嘲諷一笑,聲音冰冷,「那她聯合十人想要殺死元某之時,怎麼沒見你出來,反而元某要將其殺死之時,你卻跑出來叫我莫要把事做絕,憑什麼!」

  最後三個字,元墨是直接怒吼出來,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修為高於自己而選擇妥協,震耳欲聾的說話之聲,使得周圍的空氣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放肆,你不過是一個築基修士,老身好心與你說話,已是給足了你面子,既然你執意行此殺戮之事,那就讓老身來見識見識,以殺築基之人究竟有何種不同。」這句話說完,老嫗緩緩抬起右手,對著元墨所在的位置輕輕按下。

  一道威壓驟然落下,後者當即無法動彈一下,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猩紅的血液從口中泉涌而出。

  感受身上傳來的痛感,元墨較為艱難的抬起頭,滿是殺意的望著老嫗,上下兩齒死死地咬在一起。

  溢出的鮮血讓他的牙齒都變成了猩紅色,身上已經癒合幾分的傷口,在這股威壓的折磨之下,再次崩開,血液又布滿了整個衣衫。

  老嫗霎時瞬移過來,低頭高高俯視著元墨,滿臉充斥著不屑,如同在看一隻正在苦苦掙扎,但卻無濟於事的螻蟻,「以殺築基,看來也不過如此,連老身兩成都未達到的威壓也承受不住。」

  話畢,她便是慢慢抬起右手,體內的金丹之力轉移到其中,正欲再次向元墨動手的時候,一股氣浪驀然從不遠處襲來。

  老嫗後退數步,視線轉向氣浪襲過來的方向,「閣下是何人,為何要來插手與你無關之事。」

  她的神色非常之凝重,方才那股氣浪明顯比自己高出些許,因此不敢過於強勢,可回應她的卻是一片沉默。

  「或許是我打擾了他的修煉。」老嫗低聲喃喃了幾句,重新拉高聲音:「若是老身無意打擾到閣下的修煉,還請見諒。」其說話的語氣較為恭敬,與先前的強勢毫不搭邊。

  「你即刻離去,否則休怪華某無情。」這道男聲很是冷淡,甚至與元墨都不相上下,但是其卻帶有淺淺的成熟之意,好像出自於一位中年男子。

  說完這句話,元墨的前方就霍然出現了一位身穿藍色衣衫的男子背影,淺藍色的長髮緩緩飄動,緊接著一股氣浪再次從其身上發出。

  老嫗又後退了幾步,落在元墨身上的威壓就此消散,微微仰起腦袋注視著那位男子的背影,眼神中升起疑惑。

  【此人的修為絕非我能對付。】老嫗望著男子,在內心之中沉吟了一下,緊張之感席捲全身,咽了幾次口水,「閣下,此事還請莫要插手,這個築基修士之命可是王家家主讓老身來取,所以……」

  她想著若是搬出王家,或許可以震懾住面前這位男子,因為對方也只是金丹修士,又怎敢與東域第一家族的王家作對。

  然而她還沒有說完,就被男子冷聲打斷:「王家,那又如何?華某想護之人,他王家還沒資格阻止。」後者神情平靜,就好似與說出一個相當之平常的話語。

  老嫗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怔怔愣在了原地,他不知對方到底有何種實力,竟然還不把王家放在眼裡。

  「至於你,若是離去,華某不會追究此事,不過若是還想殺他,華某也不介意與你一番交手。」說著,他垂下的右手手心便匯聚了一團小小的電弧,看起來是如此的不顯眼。

  聲音傳進元墨的耳朵,使其心裡更加疑惑,他不知道為何這位男子要如此護著自己,此舉對他而言自然是好,可對後者而言,又會有何,而且還與王家交壞,值得嗎?

  「既然閣下執意插手,那麼老身自會將此告知王家兩位家主……還有此人老身也要帶走。」老嫗說話的聲音頓住,徐徐轉身看向魅姬緩緩開口。

  男子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微微側頭看了一下魅姬,眼神已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收回視線,沒有說出一句話語,算是選擇了默認。


  見狀,老嫗便是再次轉身,看了看男子身後的元墨,又看了看男子平靜的模樣,

  正欲化作長虹就此離去,卻被另一道男聲所打斷:「今日之恥,日後我必定要你以命奉還。」說話之人就是元墨,他的聲音很低,剛好可以傳進老嫗的耳中。

  但話語深處卻能聽出深深地執著之感,這是元墨生存的尊嚴,亦是元墨對於想殺自己之人的報復,一種最為深切的報復。

  老嫗目光轉動,對上元墨那道極致冰冷的視線,不屑一笑,「那老身就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但你可不要等不到。」話畢,她就帶著旁邊的魅姬一併化作長虹,離開了這個地方。

  「那一天,不會很久。」元墨死死盯著遠去的長虹,低聲喃喃。

  在經過一小段時間之後,他便是慢慢轉移視線,看向面前這位神秘男子,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時收了起來。

  後者不緊不慢的轉過身,與之對視,定睛看去,他的容貌很是俊朗,就連元墨在這位男子面前都顯得略微遜色。

  藍色衣衫在其身上熠熠生輝,淺藍色的長髮隨著微風的吹拂,來回飄動,那雙眼睛深處隱隱含著一種深邃的冷漠,讓旁人無法輕易看透,全身散發一股無法言喻的高貴氣質。

  「此為少許丹藥,雖說不多,但對於你身上的傷,已是足夠。」他伸出右手,變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慢慢遞到元墨的面前,神色平淡沒有任何惡意。

  「元某與你素未謀面,為何要如此相助?」元墨看了看前者手上的藥瓶,並沒有接過,而是轉移到男子的身上,問出自己疑惑。

  「放心吧!華某對你沒有惡意,至於為何助你,許是有緣,許是華某看你順眼。」男子沉默片刻過後,緩緩進行回復。

  元墨選擇默然,神色如常,稍稍低頭不知思考何時,依舊沒有接過藥瓶。

  見此情形,男子也沒有開口,目光緊緊注視著對方,伸出去的右手也是沒有收回,很有耐心。

  良久,元墨便是抬起頭,再次看了一下男子,緩慢地伸出一隻手接過藥瓶,放在手心觀察了一番,緊接著淡淡吐出「多謝」兩個字眼。

  話音剛落,他的身後忽地響起了一道輕柔的女子之聲:「你,叫元墨,是吧?」說出的話語即使帶有詢問的意味,可卻蘊含了萬般肯定之感。

  元墨聞聽此言,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徐徐轉身望去,視線中便出現一位身穿淺藍色衣裙的女子。

  後者清澈靈動的眼眸牢牢凝視著元墨,那張精緻的臉蛋好似盛開的嬌艷花朵,令人沉醉,甚至驚為天人都不足以形容。

  曲線玲瓏的傲人身軀,儘管隱藏在了淺藍色的衣裙下,那些看到她的男子,仍然會不受控制沉溺於其中。

  再加上頭上那及腰的淺藍色秀麗長發,披散而下,微風輕手輕腳的撫摸在上面,使其緩緩飄動,每個秀髮之間的縫隙分明可見,每動一次,都仿佛在撥動他人的心弦。

  元墨與其距離較近,一股清香充滿了他整個鼻腔,雖然沒有使之內心產生聞到沈洛身上所散發的幽香之感,但也沒有某種不適。

  「你是何人?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元墨上下打量了這位女子一眼,聲音淡淡的開口。

  後者聞言抿嘴一笑,輕啟朱唇,「小女華雲嫣,今日與兄長一起來此遊玩,無意間看到元兄與那十人殊死斗殺,以及最後以殺築基的震撼,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令小女子佩服。」女子雙手抱拳行禮,笑意直通眼底。

  元墨沒有繼續說話,既然對方都知道這一切,又何嘗不知自己的名字。

  少頃,不慌不忙的轉身對著之前的男子抱拳行禮,「華兄此次救下元某之性命,元某感激不盡。」他的聲音依舊很是平淡,從其小時候就養成的性格又怎會輕易改變。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方才那個老婦乃是王家之人,元兄日後還得多加小心才是。」而男子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惱怒,雙手負在後背,舉手投足間的氣質無法言說。

  「王家!」元墨面色一沉,目光轉向其它地方,冰冷的殺意從中爆發,「總有一天,我會讓王家徹底消失。」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點點鮮血手指順著手指流出,但是他卻未鬆開半分。

  低沉的聲音剛剛好可以傳進男子與女子的耳中,「華某相信這一天不會遙遠,王家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整個仙域內,比王家強橫的家族不在少數。」男子慢慢移動到元墨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元墨聽到這句話,微微側頭看向對方,淺淺點了下頭,緊接著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眼神之中浮現出幾分疑惑之感,低聲詢問:「華兄方才說整個仙域比王家強橫的家族並不少?」

  男子輕輕點了下腦袋。

  「那麼這些家族是否也如同王家一般?」得到確切答案,元墨眸光中的疑惑更甚,繼續詢問。

  男子先是微微搖了一下頭,見狀,前者剛準備鬆口氣,就聽見對方平淡的聲音響起:「他們行事比王家更加蠻橫,而且各域的殿主也不會去干涉。」

  「若真是如此,對於那些普通修士可未有公平存在。」元墨低聲喃喃了幾句,語氣之中攜帶著滿滿的陰沉,他本以為仙界與人界相比或許更好,至於王家不過是極少數罷了,但男子先前的話語,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完全粉碎。

  之所以還要問出如此話語,主要還是元墨依然對仙界抱有淺淺的幻想,可男子接下來的話語,讓其徹底灰飛。

  「公平,什麼公平,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公平,所謂的公平只不過是強者對於弱者的施捨,與這些家族而言,隨時可以收回那僅有的公平。」只見他緩慢的移動到了華雲嫣的面前,不知所以然的輕笑一聲,許是對於元墨無知的嘲諷,以及憐憫,許是因為其他。

  男子滿臉皆是寵溺的注視著華雲嫣,那是來自於兄長對於自己妹妹的呵護,然而後者自始至終都把視線停留在元墨的身上,從未離開過,須臾,不疾不徐的轉過身,再次望向元墨,「元兄,想要公平就必須要自己的實力強大,才能獲得,否則,只會匍匐在別人的腳下等著其施捨一番。」

  元墨低頭沉思起來,「華某隻得言盡於此,元兄聽也好,不聽也罷,全憑自己,現在時辰已不早,我與嫣兒就先行離去。」男子抱拳行禮,正欲離開,前者的聲音便是傳了過來:「不知華兄可否告知元某你的名字為何?」

  「等你成功進入內院,到時候你自會知道華某的名字,告辭。」這句話說完,男子就身化長虹向著遠方飛去。

  華雲嫣深深看了一下元墨,也化作長虹跟上了那位男子。

  途中,她再次望了元墨一眼,在其第一次對上後者那雙精緻的桃花眸子,那種一眼萬年之感,宛若自陷入了一片名為深情的汪洋之內,即使對方的神色如何冷漠,這點依舊無法改變。

  元墨注視著逐漸遠去的兩道長虹,片刻時間之後,他才不快不慢的收回視線,隨即低頭看著那位男子贈予的丹藥,【他真的只是單純幫我一下嗎?】在心裡默默想著。

  緩緩伸出另一隻手,把藥瓶的頂端打開,往傾倒了數顆丹藥,目測大概有上十顆,元墨不禁輕輕皺起,在此之前,其認為藥瓶當中的丹藥或許不止一顆,但沒想到竟會有如此之多。

  元墨重新抬起頭望著上方的雲層,收回思緒,只見他將手中的丹藥一併放入了口中,同時墜落到了地面之上。

  雙腿盤在一起,坐了下去,閉上眼睛,兩手在其胸前掐訣,最後輕輕搭在雙腿的膝蓋上,吸收丹藥裡面的藥力。

  在此期間,元墨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還冉冉升起了陣陣白氣。

  臨近傍晚時分,一股氣浪從其體內散出,周圍的空氣頓時響起一片轟隆隆之聲。

  元墨慢慢睜開雙眼,裡面能夠略微看見一縷精光閃了過去,從地面上站起,身上的疼痛感,此時已經全部消逝,體內的靈力也基本恢復。

  低下腦袋,看了一眼幾經破損的白色衣衫,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揮動了一下,瞬間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服,先前的狼狽不見。

  站在原地停留片刻,便抬起腳緩步向前走去,孤寂蕭瑟的背影漸行漸遠,不知最終會去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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