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怪你
稍早些時候，江鹿瑤剛喝了些酒，紅著個臉。
看見江生哼起小曲，聽著江生講起著死倒，說這死倒啊！
好像身體和靈魂都有問題。
肉身和靈魂是分開的，現在肉身在這兒，一會兒靈魂說不定，就跟著來了！
江鹿瑤已經怕的不行了，滿臉緊張，不過江生又道：
「哈哈，那邪祟算什麼，那林老頭才是真厲害啊！他死了，他圓滿了，但他沒找到自己的道！然後在那兒，裝作自己還活著呢！」
那時江鹿瑤，就已經更害怕了！
然後江生告訴了她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沐水藤靈魂破碎的不成樣子，就留了一股執念，我幫他修補好靈魂，他才能從墳里爬出來，讓我幫他擋擋邪祟，他要見她孫女兒嘞！」
江鹿瑤已經怕的打起擺子來了，然後林翁拿著個酒壺，就笑呵呵的走出來了！
江鹿瑤眼中都開始出現淚花了！
……
亭子內哀嚎聲止了下去，風也弱了，不甘心落地的竹葉，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落在了泥地里。
等聲音消散了好一會兒，江鹿瑤才望起個腦袋，林翁站在身前，變回了正常摸樣，竹筏沒了，手裡拿著個竹竿，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去拼命的架勢。
周圍人，倒是也不怕他，紛紛好奇的望著他，老頭子滿臉得意。
卻聽見江鹿瑤開口道：「沒事了，林老爺子去幫幫爹爹吧！」
林翁猶豫良久，還有些不放心，卻見江鹿瑤再開口道：「爹爹說，那是沐水藤，有沐家在這兒不會害人的！」
林翁猶豫半響，看見人群後方一個呆滯的身影，手中竹竿在那呆滯男子，腦袋上一敲「咚」，喊了句：「放聰明點！」那男子眼中的痴色頓時少了不少。
林翁這才踏著，竹筏往那林中深處而去。
等林翁走了，那邊江鹿瑤當即面色嚴峻下來，對著自己弟弟喊道：
「牛偃，不要放鬆警惕！」
江牛偃當即一點頭，周圍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一個個嚴陣以待，盾牌木板立在最前方。
她此前對林翁，那麼一說，純粹是因為徹底冷靜下來了，開始擔心自己爹爹了。
那麼一個恐怖的大邪祟請求，抵擋的東西，她真怕自家爹爹抵擋不住。
儘管這裡也很危險，儘管知道爹爹厲害，但諸事已畢，相比這裡爹爹那裡怕還是真麻煩。
而且他想起自家爹爹說過：「當父母的都是想讓孩子好！」
對沐水藤便放心了幾分，至少沐家在這裡，他們站在最前方，她可不信這沐水藤還會爆起。
江鹿瑤這才，往那林中亭子裡瞅去，那林中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亭中。被扯得稀碎的白肉條兒，落了一地，黑氣也沒有了。
肉山也沒有再掙扎，只有一個個魂靈化作點點星光，飄向遠空，徹底消散。
一眾漢子，正要上前，卻聽江鹿瑤喊道：「只有沐家的可以去！」
隨後對著人群中的木若兮，看了一眼，當即道：「若兮！」
……
沐若兮早早的就站在了竹林外，看著那身影，她難以置信甚至不相信，不理解，她被自家爹爹拽住，便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卻不是因為自家爹爹的阻止，而是她不敢去，不敢去面對這個，被她害死的爺爺！
如今江鹿瑤這麼一喊，沐若兮畏懼的不敢上前，江鹿瑤等了良久，終於忍不住，走向沐若兮開口道：
「為什麼不去呢！」
「我……我怕！」
江鹿瑤經歷完現在的一切事情，她不怕死倒了，因為她站在竹筏上，戳死了很多個，她不怕林翁了，因為林翁就算是鬼，但把她救出來了。
她也不怎麼怕沐水藤了，因為他讓她想起了，爹爹當時說了句話：
「當父母的都是想讓孩子好！」
於是她牽起了沐若兮的手，開口道：「我陪你！」
沐有林在後面呼喊著，叫嚷著卻無濟於事，江鹿瑤甚至對他罵了句：
「連你爹都怕，你當什麼兒子！」
江鹿瑤牽著沐若兮站在亭子外面，問道：「要我陪你嗎？」
沐若兮卻搖了搖頭，他不是怕他爺爺，而是怕自己不敢面對。
……
剛走到那亭中，看見了那高大渾身布滿傷口的身影，直到看到那身影胸口巨大的縫了一半的刀痕，頃刻間她便落下淚來，那是他爺爺沐水藤。
「要是那時候……」
沐水藤好似感受到什麼，抬起頭來，一雙蒼白的眸子，望著滿臉淚水的沐若兮。
他身上的肉色在凋零，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正在緩緩衰敗，他的手伸到了沐若兮的臉上，輕輕划過她的臉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落了她一臉泥淋，張張了嘴，聲音嘶啞空洞。
「不……不……不怪你！」
木若兮頓時，淚如雨下：
「爺爺，是我，害死了你！」
……
沐水藤是怎麼死的呢？
在江國最近的國史中記載，沐水藤與三兄弟，戰十數個野人，但為什麼現在只有沐家幾個人呢！
其他兄弟怎麼不在，原因就是當時不止一波野人。
第一波野人來的時候，就剩沐水藤一個人活著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讓自己孩子們，順水乘船直接衝過去，到南山寨求援，他一個人堅守著。
只是沒想到，當時自己小孫女在學堂生病了，那天正是她回來的時候！
要是，那時候，我沒有生病~
……
那是一群很高大的野人，一個個強壯的如同一個小山一般，沐水藤在他們面前，都顯得有些矮小！
他們是沐水藤還叫「藤」的時候的部族兄弟，一個野人一隻手抓住了沐若兮的脖子！
去接她的是大哥沐若澤，他倒在地上臉上全是鮮血。
要是，那時候，我沒有趴在大哥背上，他就不會受襲擊~
……
她看到爺爺從樓上跳了下來，嘶吼著向這群人衝來。
卻止住了腳步，因為孫女在野人手中！
「卸甲！」
沐水藤便脫下了盔甲~
「把刀丟過來！」
她看見，爺爺把刀丟了過去！
要是，我從大哥背上掉下來的時候，往水裡跳，就不會被野人抓住~
……
年幼的木若兮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抓住她的野人的手掌，那野人吃痛，驚叫了一聲。
她被摔在地上，那野人當即要去抓他。
卻被倒在地上的大哥，一把抱住了，她生生看著，自己大哥沐若澤，被那野人打的滿腦袋是血，血液落了她一臉。
她就那麼呆呆的看著自己哥哥，死死抱住那野人完全不撒手。
然後他對著還呆愣在原地的沐若兮喊道：
「快~走~！快~走~！」
要是，我那時候馬上就跑~
……
野人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面前，所有的陽光。
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所有來抓她的野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爺爺是怎麼，忽的從那麼遠跑來的，他身上有一種紅色的光彩，渾身血氣蒸騰。
爺爺擋在了她身前，也擋住所有野人，沒有刀劍，就用拳頭，一拳頭一拳頭的揮擊，奮力的嘶吼著。
一個個野人要來抓她，沐水藤便一個個擋了回去。
鮮血在長空下揮灑，那些漢子壯實的如牛一般。
沐若兮看見，自己大哥還掛在一個野人身上，死不撒手，對她怒吼著：
「快走~，快走~」
她看見爺爺沐水藤，臉上全是鮮血。
她看見一個漢子，撿起掉落的長刀。
順著沐水藤的胸口一刀砍下，鮮血如柱噴涌而出。
她看著一個漢子穿上沐水藤的衣甲，衝上前來！
隨後更多的野人漢子從周圍，竄了出來，他爺爺那並不高大的背影，卻擋住了所有的野人！
要是，那時候，我拿起了刀~
……
沐若兮哭著，跑啊，跑啊！
一路跑過了森林，跑過了田野。
終於遇見幾個莊稼漢子，跪在地上哭嚎著，求著他們前去，幫一幫忙。
要是，那時候，我哭的更用力一點！
要是，那時候，我求的更真一點！
……
她又跑了好遠，好遠~
碰見了好多人，她嗓子哭啞了，求人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要是，那時候，我嗓子沒有啞！
……
等她找到了人，被幾個軍士背著到了現場，滿地都是野人屍首。
滿地都是一個個殘肢斷臂，沐若兮的大哥木若澤躺在血泊中。
爺爺沐水藤，坐在血地里，一個人靠著一顆大樹。
渾身是血，臉上全是淤青，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她爺爺的，還是野人的。
長長的刀痕，落在他爺爺胸口，皮肉翻開，鮮血順著皮肉翻開的傷口，正在緩緩流淌著！
她眼中滿是淚水，沐水藤那粗糙滿是結疤的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落了她一臉的血漬，越擦越多：「乖……不…不…哭！」
要是，那時候，我手沒有抖~
要是，那時候，我能縫完爺爺的傷口~
……
爺爺的傷口用錯了草藥，鮮血流個不停，直到沐水藤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等沐有林帶著，南山寨的軍士到達的時候，人卻已經走了！
後來她學了外傷治療，才知道那一次，她用錯的草藥，名字叫小薊，不叫大薊。
要是，那時候，我能看清楚那藥草~
……
無數的要是，無數的理由，無數的言語，匯聚成一聲：
「爺爺，是我，害死了您！」
沐水藤的手撫在沐若兮的臉上，沐若兮淚如雨下：
「不……不……不怪你！」
這句久違的關心，引的沐若兮淚如雨下，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身影。
儘管他滿身惡臭，渾身泥淋，像是經歷無數風霜，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沐若兮卻一點也不嫌棄，哭嚎出了聲~
老人，卻只是一遍遍的重複著：「不……怪……你！」
……
看見江生哼起小曲，聽著江生講起著死倒，說這死倒啊！
好像身體和靈魂都有問題。
肉身和靈魂是分開的，現在肉身在這兒，一會兒靈魂說不定，就跟著來了！
江鹿瑤已經怕的不行了，滿臉緊張，不過江生又道：
「哈哈，那邪祟算什麼，那林老頭才是真厲害啊！他死了，他圓滿了，但他沒找到自己的道！然後在那兒，裝作自己還活著呢！」
那時江鹿瑤，就已經更害怕了！
然後江生告訴了她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沐水藤靈魂破碎的不成樣子，就留了一股執念，我幫他修補好靈魂，他才能從墳里爬出來，讓我幫他擋擋邪祟，他要見她孫女兒嘞！」
江鹿瑤已經怕的打起擺子來了，然後林翁拿著個酒壺，就笑呵呵的走出來了！
江鹿瑤眼中都開始出現淚花了！
……
亭子內哀嚎聲止了下去，風也弱了，不甘心落地的竹葉，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落在了泥地里。
等聲音消散了好一會兒，江鹿瑤才望起個腦袋，林翁站在身前，變回了正常摸樣，竹筏沒了，手裡拿著個竹竿，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去拼命的架勢。
周圍人，倒是也不怕他，紛紛好奇的望著他，老頭子滿臉得意。
卻聽見江鹿瑤開口道：「沒事了，林老爺子去幫幫爹爹吧！」
林翁猶豫良久，還有些不放心，卻見江鹿瑤再開口道：「爹爹說，那是沐水藤，有沐家在這兒不會害人的！」
林翁猶豫半響，看見人群後方一個呆滯的身影，手中竹竿在那呆滯男子，腦袋上一敲「咚」，喊了句：「放聰明點！」那男子眼中的痴色頓時少了不少。
林翁這才踏著，竹筏往那林中深處而去。
等林翁走了，那邊江鹿瑤當即面色嚴峻下來，對著自己弟弟喊道：
「牛偃，不要放鬆警惕！」
江牛偃當即一點頭，周圍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一個個嚴陣以待，盾牌木板立在最前方。
她此前對林翁，那麼一說，純粹是因為徹底冷靜下來了，開始擔心自己爹爹了。
那麼一個恐怖的大邪祟請求，抵擋的東西，她真怕自家爹爹抵擋不住。
儘管這裡也很危險，儘管知道爹爹厲害，但諸事已畢，相比這裡爹爹那裡怕還是真麻煩。
而且他想起自家爹爹說過：「當父母的都是想讓孩子好！」
對沐水藤便放心了幾分，至少沐家在這裡，他們站在最前方，她可不信這沐水藤還會爆起。
江鹿瑤這才，往那林中亭子裡瞅去，那林中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亭中。被扯得稀碎的白肉條兒，落了一地，黑氣也沒有了。
肉山也沒有再掙扎，只有一個個魂靈化作點點星光，飄向遠空，徹底消散。
一眾漢子，正要上前，卻聽江鹿瑤喊道：「只有沐家的可以去！」
隨後對著人群中的木若兮，看了一眼，當即道：「若兮！」
……
沐若兮早早的就站在了竹林外，看著那身影，她難以置信甚至不相信，不理解，她被自家爹爹拽住，便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卻不是因為自家爹爹的阻止，而是她不敢去，不敢去面對這個，被她害死的爺爺！
如今江鹿瑤這麼一喊，沐若兮畏懼的不敢上前，江鹿瑤等了良久，終於忍不住，走向沐若兮開口道：
「為什麼不去呢！」
「我……我怕！」
江鹿瑤經歷完現在的一切事情，她不怕死倒了，因為她站在竹筏上，戳死了很多個，她不怕林翁了，因為林翁就算是鬼，但把她救出來了。
她也不怎麼怕沐水藤了，因為他讓她想起了，爹爹當時說了句話：
「當父母的都是想讓孩子好！」
於是她牽起了沐若兮的手，開口道：「我陪你！」
沐有林在後面呼喊著，叫嚷著卻無濟於事，江鹿瑤甚至對他罵了句：
「連你爹都怕，你當什麼兒子！」
江鹿瑤牽著沐若兮站在亭子外面，問道：「要我陪你嗎？」
沐若兮卻搖了搖頭，他不是怕他爺爺，而是怕自己不敢面對。
……
剛走到那亭中，看見了那高大渾身布滿傷口的身影，直到看到那身影胸口巨大的縫了一半的刀痕，頃刻間她便落下淚來，那是他爺爺沐水藤。
「要是那時候……」
沐水藤好似感受到什麼，抬起頭來，一雙蒼白的眸子，望著滿臉淚水的沐若兮。
他身上的肉色在凋零，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正在緩緩衰敗，他的手伸到了沐若兮的臉上，輕輕划過她的臉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落了她一臉泥淋，張張了嘴，聲音嘶啞空洞。
「不……不……不怪你！」
木若兮頓時，淚如雨下：
「爺爺，是我，害死了你！」
……
沐水藤是怎麼死的呢？
在江國最近的國史中記載，沐水藤與三兄弟，戰十數個野人，但為什麼現在只有沐家幾個人呢！
其他兄弟怎麼不在，原因就是當時不止一波野人。
第一波野人來的時候，就剩沐水藤一個人活著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讓自己孩子們，順水乘船直接衝過去，到南山寨求援，他一個人堅守著。
只是沒想到，當時自己小孫女在學堂生病了，那天正是她回來的時候！
要是，那時候，我沒有生病~
……
那是一群很高大的野人，一個個強壯的如同一個小山一般，沐水藤在他們面前，都顯得有些矮小！
他們是沐水藤還叫「藤」的時候的部族兄弟，一個野人一隻手抓住了沐若兮的脖子！
去接她的是大哥沐若澤，他倒在地上臉上全是鮮血。
要是，那時候，我沒有趴在大哥背上，他就不會受襲擊~
……
她看到爺爺從樓上跳了下來，嘶吼著向這群人衝來。
卻止住了腳步，因為孫女在野人手中！
「卸甲！」
沐水藤便脫下了盔甲~
「把刀丟過來！」
她看見，爺爺把刀丟了過去！
要是，我從大哥背上掉下來的時候，往水裡跳，就不會被野人抓住~
……
年幼的木若兮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抓住她的野人的手掌，那野人吃痛，驚叫了一聲。
她被摔在地上，那野人當即要去抓他。
卻被倒在地上的大哥，一把抱住了，她生生看著，自己大哥沐若澤，被那野人打的滿腦袋是血，血液落了她一臉。
她就那麼呆呆的看著自己哥哥，死死抱住那野人完全不撒手。
然後他對著還呆愣在原地的沐若兮喊道：
「快~走~！快~走~！」
要是，我那時候馬上就跑~
……
野人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面前，所有的陽光。
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所有來抓她的野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爺爺是怎麼，忽的從那麼遠跑來的，他身上有一種紅色的光彩，渾身血氣蒸騰。
爺爺擋在了她身前，也擋住所有野人，沒有刀劍，就用拳頭，一拳頭一拳頭的揮擊，奮力的嘶吼著。
一個個野人要來抓她，沐水藤便一個個擋了回去。
鮮血在長空下揮灑，那些漢子壯實的如牛一般。
沐若兮看見，自己大哥還掛在一個野人身上，死不撒手，對她怒吼著：
「快走~，快走~」
她看見爺爺沐水藤，臉上全是鮮血。
她看見一個漢子，撿起掉落的長刀。
順著沐水藤的胸口一刀砍下，鮮血如柱噴涌而出。
她看著一個漢子穿上沐水藤的衣甲，衝上前來！
隨後更多的野人漢子從周圍，竄了出來，他爺爺那並不高大的背影，卻擋住了所有的野人！
要是，那時候，我拿起了刀~
……
沐若兮哭著，跑啊，跑啊！
一路跑過了森林，跑過了田野。
終於遇見幾個莊稼漢子，跪在地上哭嚎著，求著他們前去，幫一幫忙。
要是，那時候，我哭的更用力一點！
要是，那時候，我求的更真一點！
……
她又跑了好遠，好遠~
碰見了好多人，她嗓子哭啞了，求人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要是，那時候，我嗓子沒有啞！
……
等她找到了人，被幾個軍士背著到了現場，滿地都是野人屍首。
滿地都是一個個殘肢斷臂，沐若兮的大哥木若澤躺在血泊中。
爺爺沐水藤，坐在血地里，一個人靠著一顆大樹。
渾身是血，臉上全是淤青，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她爺爺的，還是野人的。
長長的刀痕，落在他爺爺胸口，皮肉翻開，鮮血順著皮肉翻開的傷口，正在緩緩流淌著！
她眼中滿是淚水，沐水藤那粗糙滿是結疤的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落了她一臉的血漬，越擦越多：「乖……不…不…哭！」
要是，那時候，我手沒有抖~
要是，那時候，我能縫完爺爺的傷口~
……
爺爺的傷口用錯了草藥，鮮血流個不停，直到沐水藤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等沐有林帶著，南山寨的軍士到達的時候，人卻已經走了！
後來她學了外傷治療，才知道那一次，她用錯的草藥，名字叫小薊，不叫大薊。
要是，那時候，我能看清楚那藥草~
……
無數的要是，無數的理由，無數的言語，匯聚成一聲：
「爺爺，是我，害死了您！」
沐水藤的手撫在沐若兮的臉上，沐若兮淚如雨下：
「不……不……不怪你！」
這句久違的關心，引的沐若兮淚如雨下，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身影。
儘管他滿身惡臭，渾身泥淋，像是經歷無數風霜，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沐若兮卻一點也不嫌棄，哭嚎出了聲~
老人，卻只是一遍遍的重複著：「不……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