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球形怪物
正是初冬，四面荒淒淒一片。
並鹽兄妹兩人，出縣城不遠，上了官道。
他們二人騎馬一路閒看。並鹽身上傷口一顛，仍舊會痛。並雪剛學會騎馬，有些生疏。他們從沒出過遠路，這次並雪無事，兩人便放緩腳步，閒閒前行。
連著三人，兩人曉行夜住，沿路過了幾個村鎮，又穿過一座縣城。
這一日，兩人正走到一處。此地一片荒蕪，只有成堆成堆的樹林，再往前走半日，才看到一片片田地。見天色不早，兩人四處尋找終於找見一處村落，便勒馬前去投宿。
日頭正往下落，天色漸暗。
兩人到了村口，下馬來朝裡邊走。
遠遠的有個村牌，「劉家莊。」
這莊子房屋整飭，前後左右如豆腐一般，整整齊齊，街道也要寬敞，容得下三路馬車並行。面積也大，並鹽再往前看，朝里又拐出幾條路來。
村子一條南北向的主路，鋪上了石板。主路兩側的房屋高大，隔三差五還有幾個做生意的店家，只是此刻天晚，大都關了門。
「看起來是個富裕地。」
「街面上怎麼沒人？」並雪疑惑。
並鹽說道：「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和我們村一樣，生活都古樸一些，不像縣城。」
兩人牽著馬緩走，街道中有一家客店，門掩著沒有人。並鹽敲了半天，沒人回應，推開門叫了幾聲，也無人答應。
他們退出來，正好看到隔著兩家有人頭閃動，趕緊過去。
「打擾了！」並鹽追上去。
那人一身僕人打扮，手裡端著黑罈子，一臉狐疑。
並鹽上前問道：「這位小哥，我問下，這個客店怎麼沒有人？」
「不做生意了，都關門了。」
並鹽沒多問，只道：「不知哪裡可以借住一宿？」
小哥猶豫，仔細打量兩人。他見並雪斗篷遮住半張臉，只漏出一隻眼睛半張嘴，心裡直犯嘀咕。
「大哥，不用怕。我妹臉上燒傷，不便見面而已。」
小哥半信不信，一臉猶豫。
「你看，這天色已晚，我兄妹二人實在無處可去，勞煩大哥指個去處。」並鹽從袖中摸出兩枚錢，「我這有些錢，可做房費來。」
「也罷，跟我來。」小哥嘆了口氣。
「我也是看你兩還小，才帶你們過來。」小哥帶他們走院子中。「你們等會，我去稟報一聲。」
兩人拱手道謝。
不一會，小哥出來接過二人馬繩，給他們指路。「你倆從這門進去。」
兩人便沿著那門，在門口說了聲，等到應允，便才進去。
那主人一臉富態，短須圓臉，方帽子。
「我是這裡間主人，劉安和。二位是從哪來？」
並鹽告訴劉安和，兩人是從縣城前往金州城投奔親戚。
劉安和聽聞黑軍起兵，又沒消息，得知這兩人正從邊境來，不覺大感興趣。三人聊得正熱。
過半個時辰，那小哥進來，報說飯準備好了。
兩人拗不過，被劉安和留下來。
一張紅漆圓桌，十來個椅子。劉安和和夫人、兩個孩子、小哥，加上兄妹倆人，共七個人。
並鹽一路顛簸，看見美食，不覺腹中空空，不免吃得急切。
向主人道謝後，他猶豫下，還是問出口來，「為什麼這裡人這麼少？」
這個桌子寬大，一看可容納十幾人。這間院子前後快兩百步，左右四間房並排，可只有小哥一個僕人。
劉安和面露難色。
「如果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也不是。」劉安和臉色微冷，他讓小哥打酒來，兩盅酒下肚才說起話。
「這裡雖偏斜，原有個縣主退下來，在這裡住下後，不免有許多人也來。漸漸村里也富裕起來，雖比不過縣城，但附近可沒有一個莊子能和這裡相比。」
「本來都挺好，只是從上個月底，出了件怪事。」
「有天夜裡，村里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村頭養牛家的二子，一個是他隔壁的大兒子。當時找了個遍沒找見，我們擔心附近林子多，第二天村也組織人去各處找，沒想到那兩個孩子沒找回來。又丟了兩個孩子。」
「村里一合計，指定是來了歹人，說不定潛伏在那裡。我們報了官，來了二十幾個衙兵，也沒找到什麼。心說那些人拐了人跑了。」
「結果第三天，又有兩個孩子沒了。」
「沒幾天，村里就丟了十二個孩子。眾人請了和尚、道士來，也沒個說服。」
「不出三天，小孩這時沒動靜，又有十幾個青壯年男女前後給沒了。到現在村里人大小的人都卷著鋪蓋跑了。」
並鹽問道：「是不是附近有什麼狼啊老虎？」
「就算是，總得留點什麼，血跡啊，骨頭啊。」
並鹽沉默，他想不出，唯一的可能就是黑軍過來，但他們不可能越過兩個縣城來這裡。
「二位不是要去金州城嗎？正好，能不能在那找個厲害的祝師過來，幫幫我們？」
並鹽答應下來。
這一夜，天冷月明，外面亮堂堂一片。
並雪站起來，額頭滿是汗。
「你做惡夢了？」並鹽正要離開房間。
「院子裡有什麼東西，身上帶著咒力，我能感覺到。」
「是什麼？」並鹽帶刀出去。
並雪套上袍子，跟了出去。
大門牆角，一團黑影正爬上牆頭，黑影尖端正抓著一個人。
「是小哥！」
「快叫醒其他人！」
並鹽對並雪說完，抽出刀，跳出牆去。
那黑影遠遠的看不清。只有身上伸出兩條黑帶，抓著小哥，在它身後飄蕩。小哥閉著眼，沒有意識。
並鹽加速追過去，正聽到四處敲鑼打響，村子四處亮起點點火光，和叫喊聲。
黑影從大道上跳開，竄上房頂，從各處夾縫掠過去，鑽入田地，朝西邊林子狂奔。
並鹽腳下水聲潺潺，他踏空而行，跟在它身後不放。
當了野地，月亮明亮，並鹽才看清它的長相。
那是什麼？怪物？
怪物體形肥胖，方圓一丈，整個一個肉球。頭頂有隻大眼睛，朝上照著，眼珠四處翻轉，能轉到側面。表皮泛著青光，身體長出一圈六個扁帶子，上面粘液流動，其中兩個正抓著小哥。
並鹽不由得發怵。
「這是什麼東西？！」
並鹽揮刀，一招「抽刀斷水」，十幾個月牙水刀旋轉著向怪物。
怪物身體一滾便躲了開來，他六隻手臂狂舞，卻不來襲，直往林中去。
並鹽再往前撲，又一招「水風空落」，六條水帶齊刷刷去纏怪物手腕，那怪物手腕卻如紙一般，剛被抓住，輕飄飄就溜了。
嘭！一聲怪物原地消失不見了。小哥從空中落下來。
並鹽吃驚，一條水帶過去，輕輕纏住小哥腰身，將他拉回來。
並雪正帶著村里幾人看到，不覺目瞪口呆。
「這是不是擄人的怪物？」
並鹽想進去看看，但林中黑黢黢一片。他只能等天亮再進去。
並鹽兄妹兩人，出縣城不遠，上了官道。
他們二人騎馬一路閒看。並鹽身上傷口一顛，仍舊會痛。並雪剛學會騎馬，有些生疏。他們從沒出過遠路，這次並雪無事，兩人便放緩腳步，閒閒前行。
連著三人，兩人曉行夜住，沿路過了幾個村鎮，又穿過一座縣城。
這一日，兩人正走到一處。此地一片荒蕪，只有成堆成堆的樹林，再往前走半日，才看到一片片田地。見天色不早，兩人四處尋找終於找見一處村落，便勒馬前去投宿。
日頭正往下落，天色漸暗。
兩人到了村口，下馬來朝裡邊走。
遠遠的有個村牌，「劉家莊。」
這莊子房屋整飭，前後左右如豆腐一般，整整齊齊，街道也要寬敞，容得下三路馬車並行。面積也大，並鹽再往前看，朝里又拐出幾條路來。
村子一條南北向的主路，鋪上了石板。主路兩側的房屋高大，隔三差五還有幾個做生意的店家，只是此刻天晚，大都關了門。
「看起來是個富裕地。」
「街面上怎麼沒人？」並雪疑惑。
並鹽說道：「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和我們村一樣，生活都古樸一些，不像縣城。」
兩人牽著馬緩走，街道中有一家客店，門掩著沒有人。並鹽敲了半天，沒人回應，推開門叫了幾聲，也無人答應。
他們退出來，正好看到隔著兩家有人頭閃動，趕緊過去。
「打擾了！」並鹽追上去。
那人一身僕人打扮，手裡端著黑罈子，一臉狐疑。
並鹽上前問道：「這位小哥，我問下，這個客店怎麼沒有人？」
「不做生意了，都關門了。」
並鹽沒多問，只道：「不知哪裡可以借住一宿？」
小哥猶豫，仔細打量兩人。他見並雪斗篷遮住半張臉，只漏出一隻眼睛半張嘴，心裡直犯嘀咕。
「大哥，不用怕。我妹臉上燒傷，不便見面而已。」
小哥半信不信，一臉猶豫。
「你看，這天色已晚，我兄妹二人實在無處可去，勞煩大哥指個去處。」並鹽從袖中摸出兩枚錢，「我這有些錢，可做房費來。」
「也罷，跟我來。」小哥嘆了口氣。
「我也是看你兩還小，才帶你們過來。」小哥帶他們走院子中。「你們等會，我去稟報一聲。」
兩人拱手道謝。
不一會，小哥出來接過二人馬繩，給他們指路。「你倆從這門進去。」
兩人便沿著那門，在門口說了聲，等到應允，便才進去。
那主人一臉富態，短須圓臉，方帽子。
「我是這裡間主人，劉安和。二位是從哪來？」
並鹽告訴劉安和，兩人是從縣城前往金州城投奔親戚。
劉安和聽聞黑軍起兵，又沒消息，得知這兩人正從邊境來，不覺大感興趣。三人聊得正熱。
過半個時辰，那小哥進來，報說飯準備好了。
兩人拗不過，被劉安和留下來。
一張紅漆圓桌，十來個椅子。劉安和和夫人、兩個孩子、小哥，加上兄妹倆人，共七個人。
並鹽一路顛簸，看見美食，不覺腹中空空，不免吃得急切。
向主人道謝後，他猶豫下，還是問出口來，「為什麼這裡人這麼少？」
這個桌子寬大，一看可容納十幾人。這間院子前後快兩百步，左右四間房並排，可只有小哥一個僕人。
劉安和面露難色。
「如果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也不是。」劉安和臉色微冷，他讓小哥打酒來，兩盅酒下肚才說起話。
「這裡雖偏斜，原有個縣主退下來，在這裡住下後，不免有許多人也來。漸漸村里也富裕起來，雖比不過縣城，但附近可沒有一個莊子能和這裡相比。」
「本來都挺好，只是從上個月底，出了件怪事。」
「有天夜裡，村里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村頭養牛家的二子，一個是他隔壁的大兒子。當時找了個遍沒找見，我們擔心附近林子多，第二天村也組織人去各處找，沒想到那兩個孩子沒找回來。又丟了兩個孩子。」
「村里一合計，指定是來了歹人，說不定潛伏在那裡。我們報了官，來了二十幾個衙兵，也沒找到什麼。心說那些人拐了人跑了。」
「結果第三天，又有兩個孩子沒了。」
「沒幾天，村里就丟了十二個孩子。眾人請了和尚、道士來，也沒個說服。」
「不出三天，小孩這時沒動靜，又有十幾個青壯年男女前後給沒了。到現在村里人大小的人都卷著鋪蓋跑了。」
並鹽問道：「是不是附近有什麼狼啊老虎？」
「就算是，總得留點什麼，血跡啊，骨頭啊。」
並鹽沉默，他想不出，唯一的可能就是黑軍過來，但他們不可能越過兩個縣城來這裡。
「二位不是要去金州城嗎？正好，能不能在那找個厲害的祝師過來，幫幫我們？」
並鹽答應下來。
這一夜，天冷月明，外面亮堂堂一片。
並雪站起來，額頭滿是汗。
「你做惡夢了？」並鹽正要離開房間。
「院子裡有什麼東西，身上帶著咒力，我能感覺到。」
「是什麼？」並鹽帶刀出去。
並雪套上袍子，跟了出去。
大門牆角，一團黑影正爬上牆頭，黑影尖端正抓著一個人。
「是小哥！」
「快叫醒其他人！」
並鹽對並雪說完，抽出刀，跳出牆去。
那黑影遠遠的看不清。只有身上伸出兩條黑帶，抓著小哥，在它身後飄蕩。小哥閉著眼，沒有意識。
並鹽加速追過去，正聽到四處敲鑼打響，村子四處亮起點點火光，和叫喊聲。
黑影從大道上跳開，竄上房頂，從各處夾縫掠過去，鑽入田地，朝西邊林子狂奔。
並鹽腳下水聲潺潺，他踏空而行，跟在它身後不放。
當了野地，月亮明亮，並鹽才看清它的長相。
那是什麼？怪物？
怪物體形肥胖，方圓一丈，整個一個肉球。頭頂有隻大眼睛，朝上照著，眼珠四處翻轉，能轉到側面。表皮泛著青光，身體長出一圈六個扁帶子，上面粘液流動，其中兩個正抓著小哥。
並鹽不由得發怵。
「這是什麼東西？！」
並鹽揮刀，一招「抽刀斷水」，十幾個月牙水刀旋轉著向怪物。
怪物身體一滾便躲了開來，他六隻手臂狂舞，卻不來襲，直往林中去。
並鹽再往前撲，又一招「水風空落」，六條水帶齊刷刷去纏怪物手腕，那怪物手腕卻如紙一般，剛被抓住，輕飄飄就溜了。
嘭！一聲怪物原地消失不見了。小哥從空中落下來。
並鹽吃驚，一條水帶過去，輕輕纏住小哥腰身，將他拉回來。
並雪正帶著村里幾人看到，不覺目瞪口呆。
「這是不是擄人的怪物？」
並鹽想進去看看，但林中黑黢黢一片。他只能等天亮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