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後
「餵......」
我聽見了聲音。
「喂，醒醒！」
聲音來自......哪裡來著？
「喂！汝該醒了！」
嘶——
腦中一陣刺痛。
原來是蓋爾......
「大清早的就在我腦子裡吵來吵去......真是少見的行為啊，蓋爾。」
我摸著腦袋，撐起還未完全甦醒的身體，掙脫裹住自己的被子。
然而蓋爾在我醒來之後，便像是消失了一般，一言不發。
我撇著嘴角，把被蓋爾叫起來這件事當作錯覺。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時候我應該去睡一個回籠覺，但今天比較特殊——警務局局長布魯克先生有事情要宣布，因此計劃召開一個所有辦案人員都得參加的會議。
再怎麼說我也是負責人之一，所以這次我不能不去。
「好......一，二，三！」
隨著數完三秒，我成功徹底離開了具有無限誘惑力的被窩。
洗漱過後，我真正清醒過來。
費里諾德的房間門緊閉著，顯然那傢伙還在呼呼大睡。
出門時，我久違地看了一眼日曆。
......
天空一如既往的陰沉，明明冬季都快結束了，卻始終不見一絲晴朗。
即使是在早晨，街道上的照明魔具也仍舊亮著。
空氣很乾燥，我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一股血腥味瞬間在口腔瀰漫開。
所幸風不是特別大，走在路上還算舒服。
其實四季之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冬天，但今年的看來要另當別論了。
二十多分鐘後，我到了警務局。
我來得比較早，警務局裡面並沒有多少人，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布魯克警長就站在門邊。
一發現我，他就笑著走上來。
「偵探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普通的問候。
「聽說局長您今天有重要的事宣布，可以麻煩您先和我透露一下嗎？」
「在那之前，我想跟偵探先生坦白......」
布魯克局長面露難色，壓低了聲音。
「領主大人在兩天前找到了我，並詢問了目前的辦案進度......這次的連環殺人案發生在領主大人剛上任的時期，因此他非常重視。」
「嗯，我能理解。」
「其實......案件準備實行最後的逮捕階段了。」
「這麼快啊。」
「對，有了充足的證據，兇手的身份也已查明，這件事本應先和你商量的，但......情況突然，我只好先告訴了領主大人，非常抱歉。」
也就是所謂的先斬後奏嗎......
怪不得最近這幾天，無論是警官們，還是布魯克局長，都沒有來找過我。
「沒關係的，您不必介意。」
「嗯......啊，關於這次會議，主要是對案件進行最後的總結，中途偵探先生有不理解的地方，請儘管提出。」
「我服從您的結論。」
「這樣啊，非常感謝！偵探先生。」
「不客氣。」
就算我有不理解的地方，也做不了什麼——布魯克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告訴我。
......
「各位，發生於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與伯爵府的連環殺人案，我們從接手到現在已過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托各位的努力，就在前不久，案件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會議一開始，警務局局長布魯克免去了大部分的客套話，直接進入了主題。
會議室的規模不小，且很封閉，前來參加的警官的數量占了警務局總數的一大半。
其中有不少我見過的身影——四個偵查小組的組長、兩個檢測小組的組長、包括布隆和德文在內的負責現場審問與記錄的十幾名正式警官、以及像曼達這樣的曾承擔資料整理等工作的實習警官。
曼達坐在最邊緣的位置，我見她發現了我，便朝她招招手，坐到她旁邊。
「唔......你不是總負責人嗎？為什麼要坐過來？」
「我僅僅是有總負責人的名義哦，再說，我又沒什麼要發表的言論，只需全程看著就行。」
我直起身子，視線越過幾排後腦勺——布魯克局長正站在最前面，確認著所有辦案人員是否到齊。
「以前沒怎麼在意......原來調查兩起命案的警官有這麼多人啊。」
幾乎是全員出動。
「因為是涉及到貴族的案件啦......而且領主大人又那麼重視。」
「的確......」
與此同時，布魯克局長按照先前規定好的順序，讓警官們上前公布自己的調查結果，於是，曼達便迅速轉移了注意力，她拿出筆記本和筆，聚精會神地聽著她的前輩們的發言。
第一位發言的是偵查一組的組長。
「我組負責偵查的地點是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由於近期天氣因素，閣樓附近大部分露天區域均無任何疑點......死者哈里曼小姐的房間位於第二層，房間內沒有打鬥的痕跡，根據死者的傷口位置，初步推斷為熟人犯案，基於此點，我已派人監視曾與死者有過密切來往的人......」
嗯，做法跟我差不多呢。
「根據我組所收集的情報，可得出嫌疑人名單如下......」
我聽到了雪的名字。
而在後面三個分別負責偵查伯爵府大堂、伯爵府外部花園和伯爵府居住區的偵查組組長的講話中，有兩名組長的嫌疑人名單上也有雪。
接下來是檢測組的組長。
「我組負責的是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相關物品的檢測工作，在哈里曼小姐的房間內，發現多處不屬於哈里曼小姐的指紋，通過檢測指紋留下時的時間，可得出名單如下......」
案發當晚，雪就待在席慕爾的房間裡，所以她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現在名單上。
「同時，從偵查一組於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後門通往的一個廣場內找到的鐵錐上，已檢測出有哈里曼小姐的血液，且同樣發現了指紋，指紋的對象是......」
聽到這裡，曼達手中的筆停了下來，我用餘光瞥見她把臉轉過來，像是要確認什麼。
我假裝沒在意，繼續望著下一位組長走上台。
「我組所負責的是伯爵府內相關物品的檢測工作，在......」
然後是審問組的組長講話......
「我組所負責的是......」
我已數不清雪被列入了多少個組的嫌疑人名單。
最後是警務局局長。
「綜合各小組的意見，此次連環殺人案的真相已浮出水面，兇手作為哈里曼小姐的朋友，卻殘忍地殺害了哈里曼小姐，又在接下來的就職典禮中，刺殺貴族大人，公然挑釁，故我在此宣布，三天之後，將發出對兇手的逮捕令。」
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在場各位有什麼異議嗎？」
「......」
「那麼，相關部門請立刻開始準備逮捕行動，鑑於兇手是無行者，為防止對方暴力拒捕，這三天，請務必準備充足，減少損失。」
「是！」
「另外，在逮捕令正式發出之前，本次會議所有內容不許外傳，不許當眾議論，不許告知他人。」
......
將近一百二十分鐘的會議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從會議室出來後，我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摸了摸暈乎乎的頭。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在扯我的衣角——是曼達。
「嗯？」
「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說。」
我早就料到曼達會這麼做，便乖乖地跟著她去到一個無人的辦公室。
她沒有啟動裡面的照明魔具，看來是不想有人經過時注意到我們。
「所以，你要說什麼呢？」
「你知道的——雪小姐的事。」
曼達站在離辦公室門最遠的角落，靠著牆。
「剛才你也聽見了，雪小姐即將被逮捕......」
「既然警官們說到這個地步了，怎麼想兇手都只能是雪。」
「是啊......誒？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
我朝曼達投出不解的目光。
「我嘛......大概就是『呀~~終於破案了』，或者「希望懸賞金多一些耶」之類的想法吧。」
「......你真是這麼想的？」
「那不然呢？」
我聳聳肩，語氣理所當然。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確鑿的證據說明雪是兇手，我就算過去再相信她，也不可能意氣用事吧？」
「唔......」
「哦呀~~你這副表情......是不相信我嗎？」
「有一點。」
「因為我一直沒表現過對雪的懷疑？那你誤會了哦，我只是礙於面子沒有承認罷了。」
「唔......」
可曼達卻絲毫沒有釋然的樣子，我只好加大力度。
「我說啊，曼達......比起我和雪那種虛無縹緲的朋友關係，豐厚的懸賞金會更吸引我哦！況且，兇器上都發現了雪的指紋，不是嗎？」
「兇器......」
「冰錐的話......是我的胡亂猜測啦~~對比之下，果然還是專業人員靠譜。」
是的，交給靠譜的人來做吧......剩下的事情。
「......」
「那個，曼達......」
我想拍拍曼達的肩，但最後，手僅是停留在了半空。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一句話嗎？」
「什麼？」
我看著曼達較真的眼睛。
得讓她放棄——我如此決定。
這是為了她好。
「如果是和貴族大人們有關的事，那我們便無能為力了。」
「你的意思是......」
「沒錯，所以說啊......」
我深吸一口氣，發出如釋重負般的聲音：
「我們的任務結束了。」
我們的任務結束了，你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在只屬於我的回合到來前，我得防止其他的人受到牽連。
因此曼達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明白了麼，曼達？」
「唔......嗯......」
......
「快到了吧，蓋爾？」
「快了。」
晚上，我頂著風雪，一步一步地朝前移動，時不時通過蓋爾了解自己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踏進旅館的那一刻，遠處傳來了晚上八點的鐘聲。
「你差一點就遲到了。」
雪在離門不遠的地方。
光線很昏暗，我看著雪一個人，孤零零的——這一次小伊迪斯不在她的身邊。
「換句話說，我來早了哦。」
我慢慢走近雪，對方依舊一動不動。
她和我對視，冷淡的眸子中沒有一絲的情感。
「去我房間吧。」
「嗯。」
我聽見了聲音。
「喂，醒醒！」
聲音來自......哪裡來著？
「喂！汝該醒了！」
嘶——
腦中一陣刺痛。
原來是蓋爾......
「大清早的就在我腦子裡吵來吵去......真是少見的行為啊，蓋爾。」
我摸著腦袋，撐起還未完全甦醒的身體，掙脫裹住自己的被子。
然而蓋爾在我醒來之後，便像是消失了一般，一言不發。
我撇著嘴角，把被蓋爾叫起來這件事當作錯覺。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時候我應該去睡一個回籠覺，但今天比較特殊——警務局局長布魯克先生有事情要宣布，因此計劃召開一個所有辦案人員都得參加的會議。
再怎麼說我也是負責人之一，所以這次我不能不去。
「好......一，二，三！」
隨著數完三秒，我成功徹底離開了具有無限誘惑力的被窩。
洗漱過後，我真正清醒過來。
費里諾德的房間門緊閉著，顯然那傢伙還在呼呼大睡。
出門時，我久違地看了一眼日曆。
......
天空一如既往的陰沉，明明冬季都快結束了，卻始終不見一絲晴朗。
即使是在早晨，街道上的照明魔具也仍舊亮著。
空氣很乾燥，我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一股血腥味瞬間在口腔瀰漫開。
所幸風不是特別大，走在路上還算舒服。
其實四季之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冬天，但今年的看來要另當別論了。
二十多分鐘後，我到了警務局。
我來得比較早，警務局裡面並沒有多少人，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布魯克警長就站在門邊。
一發現我，他就笑著走上來。
「偵探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普通的問候。
「聽說局長您今天有重要的事宣布，可以麻煩您先和我透露一下嗎？」
「在那之前，我想跟偵探先生坦白......」
布魯克局長面露難色，壓低了聲音。
「領主大人在兩天前找到了我，並詢問了目前的辦案進度......這次的連環殺人案發生在領主大人剛上任的時期，因此他非常重視。」
「嗯，我能理解。」
「其實......案件準備實行最後的逮捕階段了。」
「這麼快啊。」
「對，有了充足的證據，兇手的身份也已查明，這件事本應先和你商量的，但......情況突然，我只好先告訴了領主大人，非常抱歉。」
也就是所謂的先斬後奏嗎......
怪不得最近這幾天，無論是警官們，還是布魯克局長，都沒有來找過我。
「沒關係的，您不必介意。」
「嗯......啊，關於這次會議，主要是對案件進行最後的總結，中途偵探先生有不理解的地方，請儘管提出。」
「我服從您的結論。」
「這樣啊，非常感謝！偵探先生。」
「不客氣。」
就算我有不理解的地方，也做不了什麼——布魯克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告訴我。
......
「各位，發生於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與伯爵府的連環殺人案，我們從接手到現在已過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托各位的努力，就在前不久，案件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會議一開始，警務局局長布魯克免去了大部分的客套話，直接進入了主題。
會議室的規模不小，且很封閉，前來參加的警官的數量占了警務局總數的一大半。
其中有不少我見過的身影——四個偵查小組的組長、兩個檢測小組的組長、包括布隆和德文在內的負責現場審問與記錄的十幾名正式警官、以及像曼達這樣的曾承擔資料整理等工作的實習警官。
曼達坐在最邊緣的位置，我見她發現了我，便朝她招招手，坐到她旁邊。
「唔......你不是總負責人嗎？為什麼要坐過來？」
「我僅僅是有總負責人的名義哦，再說，我又沒什麼要發表的言論，只需全程看著就行。」
我直起身子，視線越過幾排後腦勺——布魯克局長正站在最前面，確認著所有辦案人員是否到齊。
「以前沒怎麼在意......原來調查兩起命案的警官有這麼多人啊。」
幾乎是全員出動。
「因為是涉及到貴族的案件啦......而且領主大人又那麼重視。」
「的確......」
與此同時，布魯克局長按照先前規定好的順序，讓警官們上前公布自己的調查結果，於是，曼達便迅速轉移了注意力，她拿出筆記本和筆，聚精會神地聽著她的前輩們的發言。
第一位發言的是偵查一組的組長。
「我組負責偵查的地點是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由於近期天氣因素，閣樓附近大部分露天區域均無任何疑點......死者哈里曼小姐的房間位於第二層，房間內沒有打鬥的痕跡，根據死者的傷口位置，初步推斷為熟人犯案，基於此點，我已派人監視曾與死者有過密切來往的人......」
嗯，做法跟我差不多呢。
「根據我組所收集的情報，可得出嫌疑人名單如下......」
我聽到了雪的名字。
而在後面三個分別負責偵查伯爵府大堂、伯爵府外部花園和伯爵府居住區的偵查組組長的講話中，有兩名組長的嫌疑人名單上也有雪。
接下來是檢測組的組長。
「我組負責的是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相關物品的檢測工作，在哈里曼小姐的房間內，發現多處不屬於哈里曼小姐的指紋，通過檢測指紋留下時的時間，可得出名單如下......」
案發當晚，雪就待在席慕爾的房間裡，所以她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現在名單上。
「同時，從偵查一組於北符爾街十六號閣樓後門通往的一個廣場內找到的鐵錐上，已檢測出有哈里曼小姐的血液，且同樣發現了指紋，指紋的對象是......」
聽到這裡，曼達手中的筆停了下來，我用餘光瞥見她把臉轉過來，像是要確認什麼。
我假裝沒在意，繼續望著下一位組長走上台。
「我組所負責的是伯爵府內相關物品的檢測工作，在......」
然後是審問組的組長講話......
「我組所負責的是......」
我已數不清雪被列入了多少個組的嫌疑人名單。
最後是警務局局長。
「綜合各小組的意見，此次連環殺人案的真相已浮出水面，兇手作為哈里曼小姐的朋友，卻殘忍地殺害了哈里曼小姐，又在接下來的就職典禮中，刺殺貴族大人，公然挑釁，故我在此宣布，三天之後，將發出對兇手的逮捕令。」
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在場各位有什麼異議嗎？」
「......」
「那麼，相關部門請立刻開始準備逮捕行動，鑑於兇手是無行者，為防止對方暴力拒捕，這三天，請務必準備充足，減少損失。」
「是！」
「另外，在逮捕令正式發出之前，本次會議所有內容不許外傳，不許當眾議論，不許告知他人。」
......
將近一百二十分鐘的會議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從會議室出來後，我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摸了摸暈乎乎的頭。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在扯我的衣角——是曼達。
「嗯？」
「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說。」
我早就料到曼達會這麼做，便乖乖地跟著她去到一個無人的辦公室。
她沒有啟動裡面的照明魔具，看來是不想有人經過時注意到我們。
「所以，你要說什麼呢？」
「你知道的——雪小姐的事。」
曼達站在離辦公室門最遠的角落，靠著牆。
「剛才你也聽見了，雪小姐即將被逮捕......」
「既然警官們說到這個地步了，怎麼想兇手都只能是雪。」
「是啊......誒？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
我朝曼達投出不解的目光。
「我嘛......大概就是『呀~~終於破案了』，或者「希望懸賞金多一些耶」之類的想法吧。」
「......你真是這麼想的？」
「那不然呢？」
我聳聳肩，語氣理所當然。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確鑿的證據說明雪是兇手，我就算過去再相信她，也不可能意氣用事吧？」
「唔......」
「哦呀~~你這副表情......是不相信我嗎？」
「有一點。」
「因為我一直沒表現過對雪的懷疑？那你誤會了哦，我只是礙於面子沒有承認罷了。」
「唔......」
可曼達卻絲毫沒有釋然的樣子，我只好加大力度。
「我說啊，曼達......比起我和雪那種虛無縹緲的朋友關係，豐厚的懸賞金會更吸引我哦！況且，兇器上都發現了雪的指紋，不是嗎？」
「兇器......」
「冰錐的話......是我的胡亂猜測啦~~對比之下，果然還是專業人員靠譜。」
是的，交給靠譜的人來做吧......剩下的事情。
「......」
「那個，曼達......」
我想拍拍曼達的肩，但最後，手僅是停留在了半空。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一句話嗎？」
「什麼？」
我看著曼達較真的眼睛。
得讓她放棄——我如此決定。
這是為了她好。
「如果是和貴族大人們有關的事，那我們便無能為力了。」
「你的意思是......」
「沒錯，所以說啊......」
我深吸一口氣，發出如釋重負般的聲音：
「我們的任務結束了。」
我們的任務結束了，你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在只屬於我的回合到來前，我得防止其他的人受到牽連。
因此曼達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明白了麼，曼達？」
「唔......嗯......」
......
「快到了吧，蓋爾？」
「快了。」
晚上，我頂著風雪，一步一步地朝前移動，時不時通過蓋爾了解自己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踏進旅館的那一刻，遠處傳來了晚上八點的鐘聲。
「你差一點就遲到了。」
雪在離門不遠的地方。
光線很昏暗，我看著雪一個人，孤零零的——這一次小伊迪斯不在她的身邊。
「換句話說，我來早了哦。」
我慢慢走近雪，對方依舊一動不動。
她和我對視，冷淡的眸子中沒有一絲的情感。
「去我房間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