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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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泛起微光,還沒等到孫婆婆那隻公雞打鳴,周賀已經睜開雙眼,在經歷了穿越這等離奇事之後,他已經給自己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但當他看到這個世界各種離奇事後,還是對那些未知的事情充滿了好奇。現在,他終於可以去了解那些未知的力量,饒是他心理年齡已經到了而立的階段,昨晚上還是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好不容易入了睡,也被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夢境擾動心弦,早已沒了睡意。

  等到打鳴聲傳來,苑兒也起床,開始了忙碌。為了不表現出異樣,周賀閉緊雙眼,在心裡暗暗思考著今天的計劃。

  他按耐著急切的心情,按照平時的節奏洗漱、吃飯。等到時間差不多,周賀告別苑兒,獨自向謝羅觀出發。

  走進道觀的周賀與路上碰見的同門打著招呼,一路走進連炁殿,就看到這一邊正在看書的趙普。

  「師弟好,我沒遲到吧。」周賀笑道。

  趙師弟抬起頭,笑著回道:「師兄這說的什麼話,來的正好,趁著早課開始前,我跟你講講關於修煉的基本情況,昨天師父找我,也沒來得及跟師兄說。」

  「無妨無妨,現在也不晚,師弟,那咱們開始?」周賀面帶微笑,說道。

  「好,師兄,咱們先從最基本的說起吧,我知道的這些都是師父在授課之時講到的,有不詳盡的地方還望師兄別介意,找機會再詳細了解。」趙師弟道。

  周賀點頭稱是,學著趙師弟的樣子,盤腿坐在了他的身邊。

  「師兄,我先跟你講講什麼叫炁吧,炁是因何出現的我也不清楚,世間有個廣泛的說法,漢末之時,天降隕石,從而引起天地巨變,天降巨霾,世間陷入一片黑暗。那時正值初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造成了人們的恐慌,有妖人趁機殺進京師,殺了皇帝,想要自己做皇帝,天地間的秩序不復存在,在黑暗中,人間成了煉獄。那巨霾持續了一月有餘,等巨霾散去,世間人口十不存一。自從天地巨變起,世間就出現了諸多詭異,被稱為邪祟。師兄,你受傷那天晚上,在樹林中遇到的就是邪祟,按照具體分類,是叫做詭屍。」

  周賀聞言,想到了那黑黝黝的樹林,那數個詭異玩應,還有點後怕心驚,當初要不是自己在絕境裡豁出去了,估計自己也就是一輪游的結果。他邊想著,邊點頭稱是:

  「確實詭異,師弟,除了詭屍,邪崇還有哪些啊?」

  「邪祟是個統稱,常見的有游祟、冤魂、惡鬼、詭屍,也有受到炁影響的植物或者動物,它們被叫做妖,還有個傳說,這世間有大邪祟,行蹤不定,世間因其混亂不堪,人人都得而誅之。」

  周賀點點頭,暗自記下,看著趙師弟,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咱們接著說,自天地巨變後,諸多詭異頻現,這時有能人異士開始嘗試了解詭異之事,竟發現其中許多跟傳說中的故事非常相似,不過為何如此,卻是沒人了解,先人也不清楚。就在世間陷入煉獄,有大能發現咱們道教祖傳的儀軌竟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威能,便有先輩開始在世間斬妖除魔,但也不是所有的儀軌都能有效果,在這個過程中,眾多先輩開始嘗試用各種方式掌握這突然產生的神異力量,經過幾代的人的努力,甚至獻身,先輩終於初步掌握了神異力量的使用,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這種神異力量被我們道教稱為炁。炁無關善惡,全看世人怎麼使用。而能夠使用神異力量的人也被統稱為異人。」

  聽著趙師弟說到這裡,周賀不由產生了個疑問,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師弟,除了咱們道教能用炁,還有其他人可以使用嗎?」

  「當然有,不過他們不叫炁,各有各的叫法,本質是一個東西。據我所知,能掌握神異力量的,除了咱們道教,還有佛教,不過佛教稱其為禪力。遼國那邊的薩滿教也能夠掌握神異力量,具體情況就不知道了。對了,民間也有能掌握神異力量的人存在,他們大多依靠祖輩口耳相傳的一些法門使用神異力量,他們直接稱其為神異,不過,他們不像咱們有傳承,不成體系。」

  「師兄,關於炁我就知道這麼多,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趙師弟道。

  「嗯,我大概能聽得明白,師弟能說說咱們樓觀道嗎?」周賀想了想,問道。

  「咱們樓觀道源遠流長,咱們的祖師是尹喜祖師,當初老子西出函谷關,留下五千言給尹喜祖師,尹喜祖師參悟後創立了樓觀道,咱們樓觀道祖庭在終南山下的樓觀台,咱們尊老子,前殿供奉的就是老子祠和老子像。」趙師弟道。

  周賀點點頭,按照自己的計劃,接著問道:「師弟,咱們師父是幽逸境,這修行還分境界啊,都有什麼境界啊?」

  趙師弟道:「咱們道家的境界分為五階,或者說世間的修行境界都是分為五階,不過叫法不同罷了。道家的初入門境界叫做祭酒,然後是出家,這就代表已經開府了。在這之後就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幽逸境,到了這個境界就與凡人不同了。在之後師父他老人家也沒提,我也不清楚了……」

  周賀瘋狂記著知識點,這讓他找到了上學時的感覺,趙師弟說的這些事,讓他感覺一扇大門正在向他開啟,他感到莫名的興奮,同時也有著更大的疑惑。隨著他的了解,他對這個世界感覺更迷惑了,種種奇異之處,沒法用科學解釋,難道這個世界本質真的與前世皆然不同?他沒有詢問趙師弟這個世界的本源,他早就發現,這世界的人對這些習以為常,天地異變後已經經過了數百年,他們一出生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自己貿然問起,一來趙師弟可能不知道,二來失憶可不代表思維方式不同,別讓人發現自己穿越的事實,在這方面,自己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周賀看著有同門陸續進入殿中,知道應該是早課時間快開始了,他抓緊時間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師弟,那咱們怎麼修煉啊?」

  趙師弟看了看周賀,沉默了一會,道:「其實師父他老人家從來不允許外傳修煉法門,咱們師兄弟之間也不允許私下交流,不過入門法門都是一樣,我跟你說問題不大,後面的修煉法門,師兄你就要問師父了。」

  周賀眉毛一挑,感覺到了這裡面的詭異,心道:「這個規定有點反常啊,難道師門裡每個人的修煉法門都不一樣?這裡面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他心中思索著,口中不停,道:「沒問題的,師弟你放心,我今天就去找師父。我是想著師父還沒有傷愈,一直在閉關療傷,偶爾露面也事項繁雜,不想因為這點基礎的事就去打擾他。」

  趙師弟點了點頭,道:「咱們的修煉法門與炁有直接關係,道家修煉講究修自身,求自在,直至最後掙脫桎梏。祭酒境入門的標誌就是練炁入體,之前師兄和我都是祭酒境,師兄你雖然得了失魂症,但底子還在,按照法門運行,應該就能讓炁於全身經脈流轉,師兄跟著我做,盤做好之後閉目調息,在腦中觀想老子像,默念口訣,口訣是……」

  周賀按照趙師弟的辦法,開始嘗試,說實話他心裡也是一點底都沒有,調息也好、觀想也好,他是一竅不通,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坐好,調整呼吸。

  他平靜下來之後,邊心中默念口訣,邊將呼吸變的儘可能悠長。可是什麼叫做觀想,他真的摸不到頭腦,他開始嘗試在腦中畫著前殿供奉著的老子像,隨著他慢慢嘗試,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到了一種微妙的狀態中,腦海里的老子像也愈發清晰。突然間,他有一瞬間感受到了周圍空間裡有股暖流,他心中一喜,保持著自己的狀態,繼續觀想,逐漸地,他感知到有暖流好似從自己皮膚滲透了進來,在自己的身體裡流轉起來,而流轉過的地方,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機能在加強,而且這暖流不是雁過無痕,在相應的位置里還殘留著這種感覺。

  周賀心中狂喜,一不小心沒有控制住心態,從那種微妙的狀態里退了出來,不過他面色毫無沮喪,只見他緊緊握住拳頭,按耐著自己的心情:「總算是能夠修煉炁了,只要能夠成功一次,我就能成功第二次!終於能開始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盤坐在一旁的趙師弟也感受到了身邊炁的變化,面色也是一喜,暗道:「師兄果然可以的,之前還擔心師兄傷勢這麼重,萬一壞了根基可怎麼辦,現在終於放下心了。」

  等他見到周賀因心神不穩退出修煉,忙道:「師兄,修煉不可心急,一定要循序漸進,如果心境不穩,導致修煉出了岔子,是會出大問題的。」

  周賀聞言也是心中一凜,暗暗警醒:「不能大意,這世界詭異的地方太多了,這才剛開始,要擺平心態,穩住,苟起來,猥瑣發育。」

  周賀抬起頭慎重的對著趙師弟點了點頭,道:「多謝師弟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現在看來,我的底子還在,多虧師弟跟我講解,要不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兩人正說著,只見一位年約三十,步履沉穩、神態莊重的道士走進了殿中,周圍同門皆口稱「大師兄」。

  這位就是謝羅觀大師兄方啟,因師父閉關,由大師兄代為教授早課。

  只聽一聲磬響,謝羅觀眾人開始了今天的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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