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個家
後來我們就開始了求學之路,哥哥很淘氣,從小就逃學,還總拉著我,曾經被父母打的要離家出走,跟我說好了每天去哪送飯,就義無反顧的走了,我這個小叛徒沒有經受多長時間父母的審問,就和盤托出,哥哥被父親拉回家裡,扒光了打,還被要求淨身出戶,最後光著身子在門外跪著求半天,才被鄰居勸說著被原諒,後續也確實不怎麼逃學了,但是卻染上了幾乎影響他一生的惡習。由於荷爾蒙過於旺盛,小時候讓我一度很崇拜,一幫人瘋狂的度過一個夜晚,等待噩耗,錄了一盤跟一群神經病一樣的錄音,第二天一起去自首,父母也很著急,又是沒頂住壓力,後來就是幾個家庭的人,經常來家裡開會、商量,大約8個月後,被通知第一次可以見哥哥,特意囑咐媽媽別哭,結果反而是我看見哥哥哭了,我從來沒見過哥哥的腦袋那麼大、那麼白,後來才知道,那是營養不良引起的浮腫,再過幾個月,哥哥被宣判了,一審8年,我家的天塌了,後來其中一人家有關係,再加上賠了死者家裡很多錢,二審被判了2年,我家也在87年背上3萬的巨債,我的人生也從此刻開始變道,為了減輕家裡的壓力,我選擇了更快上班的職高,我剛考進去的時候,班主任非常重視我,因為我是總分年級第二,多科年級第一,也第一次當上團幹部,但是第一年很不適應,所以年中只考了中游,班主任很震驚,趕緊找家長溝通,最後在家長和老師的高壓下,期末考了前幾名,我也是因為學習成績好,第一批被送去實習,但是由於不懂人情世故,在即將上班的前一刻,因為背後說曾經在一個實習單位工作過的,現在單位領導的壞話,被同學舉報並勸退。哥哥刑滿釋放的那天記憶也很深刻,每天慢慢悠悠需要騎半小時的路,那天變得極短,我記得我跟抽風一樣,10幾分鐘就到家了,遠遠的看見高樓層那個極目遠眺的村紅,我就知道哥哥回來了,為了歡迎他回家,我還用了一個月午飯省下的錢給他買了一條希爾頓,哥哥回來後本分了很多,定期還得去派出所報備,父母給哥哥安排了個藥廠的工作,還安排了財會的夜校,他那會很辛苦,天天都是很早去上班,很晚放學回來,媽媽的鹹菜和辣椒醬成了他的交際利器,非常受同事歡迎。後來就突然帶回了我的嫂子,他財會班的美女同學,後來就是順其自然的結婚、生子,他結婚的時候,我給了很大的紅包,造成嫂子的父母都很震驚,臉手捧花和婚車都是我提供的,我這個弟弟也就能做到這了,後來侄子降生了,8斤多的大胖小子,長得非常喜興,也非常親近我,一次晚上我哥嫂和朋友在家打麻將,我回家就去看侄子,結果他在地上哭,當然地上鋪了軟墊,讓我把他們4人罵了一頓。後來的哥嫂讓我很看不明白,我哥很年輕就不上班了,一直操持家務,我媽去世前還經常為這事發脾氣,但我嫂子說這樣養著我哥挺好的,我們也就沒法說什麼了,當然他脫離社會這麼久,因為沒有壓力,所以顯得很年輕,一個人一個活法,別人也沒法評論,嫂子倒是在我不看好的領域,平穩發展,甚至退休後還被返聘,拿著兩份工資,侄子也很優秀,考上不錯的大學,由於實習是在四大,所以畢業就順其自然的進入四大,未來可期。我在十歲左右也在院裡認識其他一些小夥伴,其中5個算半發小,其中一個被中途開除了,我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是其中一個的朋友介紹的,現在想想都光怪離奇,干西廚不該先面試、培訓的嗎?我是直接上崗的,剛開始哪會刀工啊,在家都不做飯,結果手被切開無數次,後來曾一度剖一個虹鱒魚只用1分鐘,那會的酒店,員工都很年輕、單純,賺得又是當時的高工資,所以很愜意,一次酒店進了一頭鹿,我們解刨完,剩了鹿頭,大家覺得別浪費,就帶回了廚師長家,由一個幹過中廚的大哥烹飪,我就吃了人生第一次鹿肉,結果回家的路上,大冬天的,我是一件一件的脫衣服,知道僅剩內衣,才覺得沒那麼熱了,所以之後再沒敢嘗試。我一直很愛唱歌且唱得不錯,雖然那會有箭牌歌手大獎賽,但我因為怯場,最終沒有走上歌手的道路,也是我的一個人生遺憾,當時我偶爾會上夜班,而旁邊的餅房有個哥們有歌手證,是個郊區的,印象里有點像滿文軍,我倆就會相約去地下室彈吉他唱歌,因為他的調音夾,我的音域也曾高到唱趙傳的歌平踏,尤其地下室的攏音效果真心不錯,所以很多流浪歌手會選擇地下通道。一次去康熙草原團建,當我們拿著全套的西餐戶外裝備亮相帳篷區的時候,驚艷了一堆周邊的人,我也人生第一次度過了帳篷一夜,有趣的是,第二天起來,大通鋪的所有人位置幾乎都變了,可悲的是,上火車前,把所有的飲用水都倒了,但是火車延誤了,大夏天跟悶葫蘆一樣,被堵在路上幾小時,車上存水,很快就耗盡了,等到站後,我喝的第一口水---好甜啊。那會我在跳舞上也很有天賦,先是在院裡的鳳凰衛視上看到MC HAMMER的視頻,到看到西廚夥伴跳出來,很快就學會了街舞的前身,也在很多迪廳受到追捧。當時年輕,精力無限,在第一次點燈熬油的看世界盃時,真是不眠不休,上班看球兩不誤,甚至騎車上班途中能睡著,聽到自行車輪轂和馬路牙子摩擦的聲音被驚醒的經歷。那會的酒店失竊率也很高,我只是小賊,偶爾順順酒店的鍍銀餐具、道具、愛吃的食材,曾經被逮進去的一個服務員更令我震驚,去他家的時候,幾乎室內的所有物品都來自酒店,甚至有了用3個MINIBAR堆出來的冰箱,最後他就是因為自己的貪得無厭被逮的,居然要偷一個ROOMSERVICE帶加熱空間的推車,比他堂而皇之舉著裝蛋糕的大銀質托盤說去送外賣還過分。我那會頂天了,就是跟另一個小夥伴,春節的時候裝了一小麵食材運回家,我媽那會都說,你們酒店福利太好了,咱家是不是該加一個冰櫃了,否則放不下,但是讓我心痛的是,拿回去那麼好的挪威煙燻三文魚,被媽媽做了餃子餡,還說肉太緊了,整的我直按人中。一段時間在冷菜,旁邊就是中廚,有一天看旁邊烤了只乳豬,趁沒人,把整個豬皮吃了,中廚的人回來大發雷霆,說我真會吃,被要求做別的西餐補償,但是說實在的,我最可惜經過數次搬家丟掉的,就是西廚期間的筆記,上面有很多做法,非常好吃,後續少了個謀生的技術,比如西餐的王汁,記憶中是得燉三天三夜,每天換不同牛肉,每次篩出的湯更香,再比如中廚的上清湯,也是得燉三天三夜,每天換不同的雞肉,每次篩出的湯更清,所以那會酒店餐廳的飯菜才那麼好吃,因為不用什麼味精、雞精、耗油,都是用王汁或上清湯提鮮,甚至當時露天區域會不是開BBQ,記得那會醃製後的烤雞腿肉,極其美味,當然也可能跟那會沒吃過多少有關。多年以後,在朝陽公園南門的酒吧聚集區一個二樓,還碰到了我曾經的師傅,他伺候我很尷尬,但是他的手藝確實在不斷地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