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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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戴上手套,也不等大貓上門,直接起身走到門前。

  嘭!

  一腳踹開大門。

  正與邁上台階的大貓來了個臉對臉。

  喵!!!

  大貓一聲嘶叫,不帶半分猶豫,身形躍起,直向王海面門撲來!

  力從地起,高手放對,若不是迫不得已,或者有獨門招式,一般最忌諱的就是身在空中、無處借力。

  畜生不懂這些,王海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腳步迅捷,矮身躲過撲擊,手上勾刃順著大貓腹部一划,使出了傳說中的招式「我一個滑鏟」。

  嘩啦!

  大貓腹部被剖開一個巨大的口子,紅的黃的綠的一齊滾將出來,凌空灑下。

  「嘖!」

  一擊得手,王海卻暗自在心底罵了一聲,一手在地上按了一下,整個人如同陀螺一般轉了幾圈,平移出去,躲開了從大貓傷口處潑灑的血肉。

  只見從那大貓腹內灑落的血肉,掉在地上,竟是滋滋作響,在地磚上汩汩的冒出泡來。

  而地上的內臟也在緩緩蠕動,不時凸起一絲輪廓,仿佛裡面正藏著一堆活物。

  大貓落地一個踉蹌,隨即站定,轉身對著王海弓起背來,嘴裡發出嘶嘶的叫聲。

  這般傷勢,肚腹之內的內臟都掉了一地,放在活物身上,肯定已經是在地上不斷抽搐、無法動彈了,但它儼然無事,仿佛只是磕碰了一下。

  因為它早就是一個死物了。

  或者說,它只是另一個活物,穿在身上的「外套」。

  王海攥了攥手掌,活動了一下手腳,朝大貓招了招手。

  「來。」

  他只是多少知道一些這東西的根底,還是第一次對上。所以第一個照面下手狠了一些,險些被那一看就知道不妙的血肉沾到身上。

  那個死去的老護院之所以能一棍子掃斷貓屍,是因為那件「外套」死去的時間太久了,血肉乾枯,骨頭都風乾酥脆了。

  而王海眼前的這隻,死掉還沒多久,血肉都還新鮮,骨骼筋腱與生前也沒多少差距,動作敏捷,所以對付起來要麻煩的多。

  不過,對王海來說,卻是正好。

  前文提過,王海修行的爪功名為《去葉》,取得是「修剪活物的枝葉」的意味。

  最擅長的就是把活物一點一點的拆碎。

  李淼都經常取笑他「哪天要是不干錦衣衛了,去開個做拆骨肉的攤子倒是一絕」。

  大貓頓了頓,仍舊是「嘶——」的一聲,躍起撲向王海的脖頸。

  王海側身一閃,雙手輕柔拂過大貓右腿。

  大貓撲空,落地之後卻是一個踉蹌,右腿松松垮垮的吊在身後,像是一根軟繩蕩來蕩去。

  那一下輕撫,王海就把勁力透入皮肉,鬆開了關節、震碎了骨骼、撕裂了筋腱。

  現在兜在大貓右腿皮毛下面的,已經是一團稀爛的碎肉。

  畜生修不得武功,沒有真氣護體的血肉,在王海面前就是一塊可以隨意捏圓揉扁的橡皮。

  王海笑道:「不能碰你的血肉,那我就不動你的皮毛,把你做成一個血肉口袋就是了。」

  當然,這些話,大貓是聽不懂的,它只會依照本能行動而已。

  大貓少了一條腿發力,身形已經不穩,在地上掙扎了許久才站起身來,勉力朝王海撲過來。

  王海也不客氣,躍身上前,雙手不斷在大貓身上拂過。

  不出一會兒,大貓就軟軟倒地,脖子以下的骨骼肌肉都被王海拆爛,勉強兜在皮毛下面,已經再不能動彈了。

  只剩一雙眼睛,仍舊死死的盯著王海。

  王海也不上前,右腳在地上狠狠一跺。

  嘭!

  一聲悶響,地面的青石磚就被踩碎,石板翻起。

  嗖!

  王海一腳踢出,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應聲而起,發出一聲悽厲的風聲,砸向大貓的頭顱。

  啪!

  直接將大貓的整個腦袋,炸成一團漿糊,潑灑開來。


  再無聲息。

  王海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心裡暗自思忖:「砸死了?」

  「不應該。」

  「這東西至少已經吃了三個人的血肉,更不提還有不計其數的牲畜,不應當如此脆弱。」

  這東西雖非人類,不會有多麼狡詐。但野獸詐死,等獵人上前之後暴起傷人的事例也不罕見。

  王海再次踢出一塊石頭,將那具屍體擊飛。

  屍體飛起,在地上滾了幾圈,沒有動彈。

  「不在屍體裡。」

  「那……就是在地下了!」

  王海身後傳來沙沙的細碎聲響。

  鏘!!!

  王海右手向後探去,正好與一個向他撲來的東西撞在一起!

  他伸手成爪,一把將那東西抓在手裡!

  那赫然是一隻通體血紅,間或有灰白、碧綠斑點,足有一人小臂長的蜈蚣!

  那蜈蚣與王海手套上的勾刃撞在一起,竟然發出兵器交擊的鏗然聲響!

  「小四!抓住了!」

  那蜈蚣在王海手中仍不斷扭曲掙扎,伸長身體想要去咬王海的手臂。

  王海的柔功正擅長方寸之間卸力,手臂不斷隨著那蜈蚣的動作扭動,勁力隨之而變。那蜈蚣在他手裡就像想要飛出籠子的鳥,難以掙脫。

  那邊小四聽到王海的喊聲,一把推開門就跑過來。

  噔噔蹬蹬。

  邁著小碎步跑到王海面前。

  王海一手握住蜈蚣,一手伸到小四面前。

  小四伸出手,在王海手套的勾刃上抹了一把,手心就裂開一道傷口,汩汩的流出血來。

  她臉上沒有吃痛的表情,仿佛早就習慣了這種感覺,伸出手,一把抓在那不斷掙扎的蜈蚣的頭上。

  那蜈蚣最喜血肉,張開口器,就要在小四手上破開口子、鑽入身體。

  卻一下碰到了小四的血,怔了一下,軟軟垂下,昏死過去。

  它這一不動彈,原本地上被王海掏出來的大貓內臟也不再蠕動,緩緩冒出煙氣,發黑朽爛。

  王海鬆開手。

  小四將那蜈蚣提了起來,在空中甩了一圈,纏在了手腕上,轉頭對王海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海哥哥真厲害!」

  梅青禾走出屋,正好見到小四把那條滲人的蜈蚣纏在手上,不禁一陣惡寒。

  「這……什麼東西?」

  王海伸手摸了摸小四的腦袋,聽見梅青禾問,轉頭對著她笑了笑。

  「也是,梅姑娘之前一直在華山派修習。這東西一般只在苗疆,少在中原武林出現,不知道也是常理。」

  「若不是小四,我們也不會認識這玩意兒。」

  「蠱,這東西是蠱蟲。」

  「這一隻,應當就是已經成了氣候的母蠱。」

  王海剛要與梅青禾細說,卻聽得小四在旁邊開口。

  「不對,海哥哥。」

  「這隻母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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