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琴音流心間
一陣紅雨從天而降慢慢飄落到舞台上，幾位姑娘紛紛下台。
只見秦玖兒穿著深紫色長裙從台後緩緩踏上舞台。
艷麗的衣裙往往需要美人將它的色彩表現到極致。
秦玖兒的步姿輕盈加上這一身紫衣，更顯得她飄飄欲仙宛如仙女下凡。美人弄舞從來無需妖媚和挑逗的動作來醉人心魂，只需簡單的一個轉身那衣裙飄起帶給人的意境已是美麗至極，這夜秦玖兒的舞姿很美很仙不參任何魅惑之息。
洛雯輕搖紙扇，舉起一杯酒對秦玖兒微微一笑。
台上的秦玖兒也回一個笑容，台下的眾人見秦玖兒笑了紛紛拍手尖叫。
洛雯聽著這一聲聲尖叫，淡然喝口酒繼續欣賞秦玖兒的舞姿。
不知過了多久，秦玖兒停止了跳舞，音樂聲也漸漸消失，慕醉春走到台上低聲問秦玖兒：「我的花魁，今夜準備選誰？」
秦玖兒仔細看看台下的每一個人，並沒有看到寧平也沒有看到林昱，她心中有些失望，開口輕聲道：「還是洛公子吧。」
慕醉春看了眼秦玖兒，又看了看台下的洛雯，她渾身一顫眼中散發處一種看待另類的目光，她無奈道：「好吧，隨你吧。」
「嗯。」秦玖兒點點頭，向前走一步說道：「今夜我要選的是洛公子。」
台下的眾人聽到這句紛紛看向洛雯，他們心想洛雯是有什麼樣的魅力，竟能讓花魁連續兩日全選她。
面對眾人的目光，洛雯心中暗笑。
秦玖兒從台上下來，走到了洛雯的身邊輕柔地說：「走吧，留君。」
「嗯。」洛雯微微應了聲，跟著秦玖兒上樓了。
二人來到秦玖兒的花魁房間，洛雯坐下來喝了杯酒問道：「寧平還沒有來嗎？」
「沒有，但願明天能來吧。」秦玖兒也喝杯酒嘆道，心想自己現在已經是艷冠洛陽城了，可為何那色鬼寧平還不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親手殺死寧平了。
洛雯苦笑搖了搖扇子，她給秦玖兒添滿了酒，注視著秦玖兒的面容漠漠問道：「玖兒，怎麼今夜你不跳昨天的那種舞了？」
「感覺不合適，一直賣弄自己的身姿有何意思？你說是不，我的洛公子？」秦玖兒笑回道。
「對。」
「對了，你今天怎麼不帶天玉來？」
「他呀，喝酒喝多了估計現在還沒醒來呢。」
「哈哈……」秦玖兒笑了笑，突然她盯著洛雯收起笑容，有些嚴肅地問：「今天來這裡有什麼感受？」
「感受？」洛雯目光一凝，看著秦玖兒。
「對，面對外面那些人的貪婪和欲望，你心中可有什麼感觸？」
「我現在並不覺得那是貪婪，因為我也在貪婪。」
「你貪婪？你貪婪什麼？」秦玖兒笑問道。
「『貪婪』你的美色。」洛雯挑了下秦玖兒的下巴漸漸笑起來。
「你可真會撩，真是喜歡死你了。」秦玖兒臉蛋一紅，直接吻住洛雯的臉頰。
洛雯心中的那份貪婪其實算不上真的貪婪，她心中有度，她對秦玖兒的貪婪只是喜歡。
秦玖兒的柔軟紅唇貼在洛雯的臉上，洛雯眉頭輕皺苦笑，這是她第一次被秦玖兒吻這麼久，她拍了拍秦玖兒的頭，說道：「差不多得了。」
「人家喜歡你嘛，還不許人家多親你一會兒。」秦玖兒停止對洛雯的親吻，注視洛雯語氣滿是撒嬌地說道。
聽到秦玖兒這樣的語氣，洛雯眉頭鎖的更緊了，她嚴肅講道：「好好說話。」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秦玖兒大笑兩聲，恢復了正常的語氣，她喝口酒又說道：「你知道剛才在外面春娘是怎麼看我們的嗎？」
「我看見了，就跟看怪物一樣。」洛雯淺笑說道。
「是啊，就跟看怪物一樣。」秦玖兒說著呵呵一笑。
「但我們不是怪物，只是相互喜歡罷了。這喜歡沒有過界。」
「如果過界了呢？」
「除非你是變態。你我心各有所屬，不可能過界！」心有所念，何來過界之說，洛雯這樣覺得。
「如果不限於你我二人呢？」
「不限於你我！那麼就算是他人過界，也算不得異類，因為我們都是人，本就不屬於異類，靈魂上的吸引怎會是怪物，只不過是各自所喜不同罷了。」
洛雯這句話說的很深沉，她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限於性別，因為人各有所喜。感情是心中的東西它並不會因為的性別的同或異而不產生。
它在道德之中卻不拘於道德，它本屬浪漫凌於俗世之上，可它又生於俗世令人芬芳或者神傷，這東西每個人都有，若因為某種的因素，去用另類的眼光去看它，那麼就是把自己當作成了另類。
如她喜歡月照雪，喜歡秦玖兒和自己的師妹小鳶，這種感情都是源於她自己的心，這些人都是她喜歡的人，她從不認為自己對秦玖兒和月照雪的挑逗是另類的行為，只因她心中對她們的感情都是真實的，真實的東西該被接受和理解。
「你說得對，因為所喜不同。我們都有自己喜歡的人，這份喜歡或熱烈或冷淡，或「偏激」或不同於他人，都不該被當作怪物受到歧視和諷刺。」秦玖兒聽了洛雯的話也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看來你的感觸很深嘛。」洛雯點點頭笑看著秦玖兒。
「當然感觸深，因為我喜歡的是自己的師父，在他人看來我就是個違背倫理道德的女人。」
「哈哈，他們不過是打著道德倫理的幌子發表自己內心的看法罷了。」洛雯目光一凝有些諷刺地說道。
秦玖兒聽到這句話如同得到一份心理上的安慰，她盯著洛雯，眼中的情感全流了出來，她心口一熱一下摟住洛雯的脖子，吻了下洛雯的唇。
洛雯全身觸電一樣，拿出手絹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唇，然後凝視著秦玖兒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感覺你說話太霸道，我太喜歡了，所以一下沒忍住。」秦玖兒笑著解釋道。
洛雯無奈搖搖頭，她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唇上的脂粉，她嘆道：「下次動手前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還有不要親我的唇。」她這還是第一次被秦玖兒親到唇，她感覺十分不自在的。
「為什麼？」
「我的遙兒都沒這麼親過我的嘴，你當然也不能。」洛雯義正言辭解釋道，她認為吻唇是穿過肌膚的一種愛，這種愛應該來自所愛之人，而不是來自喜歡的人。
秦玖兒點點頭拍拍手有些嘲笑地說道：「說的好，我的洛公子真是高尚，既然這麼高尚，那洛公子你告訴我，你當初為何要撩我呀？」
「嘲笑我？我想撩你就撩你，沒有原因。」洛雯瞥了眼秦玖兒。
「真霸道！我又忍不住，來讓我抱抱。」玖兒低頭笑了笑，張開雙臂向洛雯抱去。
洛雯站起來輕輕一躲，她拿起扇子敲了下秦玖兒的頭。
「你別打我呀。」秦玖兒眉頭微皺摸了摸自己的頭，嬌柔說道。
「誰讓你這麼噁心？還抱抱？別說打你，我都想抽你。」面對這樣秦玖兒，洛雯總有種想動手的衝動。
「啊？看來今天不適合跟你整少女風，那我變種魅惑風如何？」秦玖兒鬼魅一笑。
「別，千萬別。」洛雯急忙搖搖手，秦玖兒的魅惑她根本頂不住，那種魅惑會讓她失去心魂。
「哈哈，原來你害怕呀。「秦玖兒給洛雯倒了酒笑問道。
「是，害怕，你要魅惑起來，誰能頂住呀？」洛雯喝口酒笑回道。
「師父就可以。」秦玖兒心想若是魅惑可以把給自己師父迷倒的話，那該有多好呀，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寂寞到心甘情願被洛雯撩了。
「他是仙，我就是個俗人，跟他能一樣嗎？」
秦玖兒點點頭，她喝口酒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師父，她想起了自己師父那迷人的身姿和面孔以及那美麗的雪發，想到這些她心都醉了，她露出酒窩臉上滿是喜悅的笑容。
看著秦玖兒花痴的表情，洛雯心想肯定是想起了湛若熙，她苦笑道：「你可真是厲害，先生他人都不在你身邊，你還能犯花痴佩服。」
「沒辦法，太愛了。」秦玖兒搖搖頭滿是陶醉地說。
「行了，大美人，別想了，再想你就傻了。」洛雯在秦玖兒眼前揮了揮手說道。
「好，不想了。」過了許久秦玖兒點點漸漸忘記那份醉意。
洛雯微微一笑，給秦玖兒倒了杯酒。
秦玖兒端起酒杯喝完，盯著洛雯看，她一言不發，就是靜靜看著洛雯。
洛雯也不說一句話，她也盯著秦玖兒，過了片刻，她感覺氣氛太尬，於是她隨便找了個話題，開口道：「玖兒，你和這裡其他的姑娘都熟嗎？」
「和一個比較熟。」秦玖兒笑著回道，她被洛雯強行找話題的樣子給樂到了。
「那她好看嗎？」話題一打開洛雯瞬間就有了興趣，她好奇地問道。
「好看，而且特別文靜就像是個江南才女，她不僅人長得好看，性格也好，還有她的名字也極好聽。」秦玖兒笑容滿滿地講道，她說的是憐兒-江雪憐。
「這麼好，那她叫什麼名字？」洛雯心想能得到秦玖兒如此的肯定，那這個姑娘肯定不一般。
「江雪憐。」
「江雪憐，寒江雪。柳宗元的詩。美！真美！」洛雯覺得這個名字太有意境了，她突然好像見見這個叫江雪憐的姑娘，她覺得有這麼美名字的姑娘，人一定很特別，於是她開口問道：」玖兒，能讓我見見她嗎？」
「可以，不過你不怕她認出你是個女的嗎？」
「不怕，她要看出來我就說我是個變態。」
「你厲害！那我現在去叫她，估計她還沒睡。」秦玖兒推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洛雯喝著酒靜靜的等待著，過了沒兩杯酒的功夫，秦玖兒帶著憐兒過來了。
洛雯端著酒杯看著秦玖兒旁邊的那個姑娘，果真如秦玖兒所說的一樣文靜，一身淡藍衣裙加上臉上的淡妝深有江南女子之風。
憐兒看著洛雯輕輕一笑，她向洛雯慢慢走去，她的步姿很端莊像是經過專業的練習，她走到洛雯面前行了個禮：「憐兒見過洛公子。」
洛雯點點頭站起來回了個拱手禮，說道：「江姑娘請坐。」
「多謝洛公子。」憐兒低頭答謝，她將衣裙整了整緩緩坐下來，她語氣十分有禮地開口問：「不知洛公子讓久兒叫憐兒來，是有什麼事嗎？」
「無事，就是聽玖兒說起你，便想見見你。」洛雯給憐兒倒了杯酒，笑著回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給公子彈首曲子吧。」憐兒看著洛雯的眉宇，淡淡一笑。
「好呀。」
「妹妹，你這裡有琴嗎？」憐兒問一旁的秦玖兒。
「沒有。」秦玖兒兩手一攤搖頭回道。
「那我去我拿的琴，公子請稍等。」憐兒起身低眉行了個禮，然後推開門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她到自己房間裡把琴一拿，又來到了秦玖兒的房間。
淡藍色的衣裙，黑紅相間的瑤琴把憐兒顯得十分有才女之風，那藍裙如煙雨繪成給人感覺很美好很安靜，她抱著瑤琴緩緩向案幾走去。
美人抱琴，這樣的憐兒讓洛雯和秦玖兒覺得很有文雅之息。
憐兒放下琴對洛雯和秦玖兒點點頭，然後坐了下來，她閉上眼睛雙手輕輕放到琴弦上，她輕輕拂過七根琴弦。只見她右手忽然移到岳山處，纖細的手指猛然向上一挑，頓時一個深沉的聲音發出。
洛雯和秦玖兒慢慢閉上眼，她們知道這個聲音證明憐兒是要開始彈奏了。
憐兒左手在徽位間行走，右手在岳山處飛舞，她的指法千變萬化，這一刻還似流水般輕緩下一刻就變得如飛瀑一樣湍急，每一個聲音清脆悠遠，每一次變化都給人不一樣的意境，這種意境很深遠。
或如漫天大雪中的一縷寒香，或如萬里冰峰處的一股清泉，也似寒夜裡的一輪明月，恰如炎夏中的一陣涼風。
一切瞬息萬變，這變化在十三琴徽之間，流水聲在七弦之上，意境在琴者與聽者心中。
洛雯進入曲中的意境，宛如自己此刻正在和孫遙在江南泛舟，湖上只有她二人，二人看著遠處的霞光和湖面倒映出的青雲對彼此輕輕一笑，縠紋淺淺心聲朗朗。她將心中所想全部說給了孫遙聽，而孫遙仔細聆聽自己的心聲，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太浪漫。
秦玖兒聽著琴聲也幻想起了許多，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師父向自己緩緩走來，然後輕輕抱住自己說出那句世間最浪漫的話，她仿佛看到自己穿著火紅色的嫁衣站在逝魂殿前，而和自己拜堂的人正是自己的師父，他亦身穿喜服。
音樂是最能打動人心東西，因為它帶給你的意境是無窮的，洛雯聽著琴聲想起了無數浪漫的畫面。
而秦玖兒聽著琴聲不知不覺地哭了，想像中的畫面太過遙遠美好，琴聲太過美妙動人，這些讓她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琴聲漸漸停了，憐兒不再撥動琴弦。
洛雯睜開眼拍拍手贊道：「妙，實在是妙！江姑娘的琴藝可真是高超。」
憐兒漸漸睜開眼，向洛雯低眉行禮道：「洛公子過譽了。」
洛雯點點頭看向身邊的秦玖兒，秦玖兒還沒有睜開眼眼中的淚水還在不斷地流出，洛雯看到秦玖兒臉上的淚，她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抱住了秦玖兒，她知道秦玖兒在剛才琴聲中想到了什麼。
一旁憐兒也沒有說話，她靜靜看著洛雯和秦玖兒，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之所向，有的太過美好就化成了眼淚。
當現實與理想相差太大，而你恰恰又將這兩點分的很清楚時，那麼任何美妙帶給你的都是悲傷和心酸。
秦玖兒慢慢睜開眼，她趴在洛雯的肩上哭泣道：「真的太美好了。」
「美好的東西總會變成現實，在它沒有到來前，我們要看到一分希望。」洛雯輕輕拍著秦玖兒的背，低聲說道。
若可從心酸和悲傷中看到一絲光芒，那悲傷就不是悲傷，是一種激勵你的力量。
秦玖兒緊緊抱住洛雯，她緊貼著洛雯的臉，漠漠地說：「留君，有你真好，謝謝你。」她感謝洛雯總在她難過時給她一分力量，她感謝洛雯總是給她鼓勵而不是和她一同嘆息。
「別哭了，再哭不喜歡你了。」洛雯輕輕吻了下秦玖兒的臉龐，她語氣很柔和地說道。
「啊？」聽到這話，秦玖兒漸漸笑了，她鬆開手擦了擦臉上的淚，哭笑道：「好，不哭。」
洛雯點點頭給秦玖兒倒了杯酒，眼神很是治癒地說：「來，喝下這杯酒就不難過了。」
秦玖兒端起酒一飲而盡，喝完她沉默了，她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她覺得這酒很神，但她知道讓自己心情變好的不是清澈的酒水，而是洛雯充滿治癒的語言和眼神。她看著洛雯的眼睛，嘴角輕笑慢慢露出了美麗的瓠犀和淺淺的酒窩。
洛雯微微點點頭，她拿起紙扇一下甩開，對憐兒說：「江姑娘，過來坐吧。」
憐兒走到洛雯二人身邊坐了下來。
洛雯從衣服取出一錠銀子，遞給憐兒說道：「江姑娘，這你拿著。」
「使不得，使不得，洛公子。」憐兒急忙拒絕道。
「沒事，這是你應得的。」
「真的不用，曲子是我送給洛公子的，不收錢。」憐兒將洛雯的手推回去，眼神很堅定地說。
見憐兒如此堅定，洛雯也不再硬塞，她把錢伸向秦玖兒說道：「玖兒你拿著，明天你和江姑娘姑娘上街去買些衣服和首飾。」
「好，謝謝洛公子。」秦玖兒接過銀子親了洛雯一下。
看到這一幕，憐兒搖搖頭笑了笑道：「玖兒你和洛公子的感情可真好。」
「那是，她是我的老相好嘛。」秦玖兒把胳膊一下搭在洛雯的脖子上，爽快回道。
「去去去，誰是你的老相好了。」洛雯把秦玖兒拿開，笑說道。
「哈哈，你們可真有趣。」憐兒給洛雯二人添著酒笑道。
「是嗎？那我實話告訴你，江姑娘其實我是個女的。」洛雯笑了笑，突然目光嚴肅看著憐兒。
「洛公子，這我知道。」憐兒淡淡回道。
「你知道？那你還叫我公子？」
「哈哈，稱你公子是我對你的尊重，你不是也叫我江姑娘嗎？你尊重我，那我必定敬你。」憐兒面帶笑容十分認真地說道。
洛雯點點頭，她覺得這就是憐兒的特別之處，她又問道：「那你不覺得我和玖兒很那個什麼嘛？」
「不，不覺得，因為我感到你們心中其實是各有所屬。」憐兒搖搖頭很輕鬆地言道。
「你如何能感覺到？」洛雯有些驚訝地問。
「若所愛之人在身邊的話，那玖兒妹妹聽到我的曲子豈會傷心？」
「厲害！」洛雯和秦玖兒同時贊道，同樣的問題要是問別人，別人的回答一定會帶有看待另類的目光，因為他們不會看的那麼細，也不會想的那麼細，所以自然就看不出來其中的「深意」。
憐兒笑了笑小酌一口酒問道：「洛公子準備何時接玖兒妹妹離開這裡？」
這個問題讓洛雯措不及防，她沒想到憐兒會問她這個，於是她故作深沉想了想說道：「過段時間吧，這段時間太忙了，等過段時間我就帶她回長安。」
「回長安，挺好。」憐兒輕笑點點頭她眼中有一絲羨慕，她也想讓李彥棠快點接自己離開然後去一個新的地方，讓她洗掉身上的舊痕從新生活。
洛雯從憐兒眼中察覺了這絲羨慕，她覺得像憐兒這樣的姑娘不適合待在這個地方，她注視著憐兒認真說道：「江姑娘，要麼我替你贖身帶你離開這裡吧。」
「多謝洛公子好意，不過不用。」
「為何？」「對啊，為何？姐姐你不是想離開這個地方嗎？這多好一個機會呀？」洛雯和秦玖兒齊聲問道。
「我是想離開這裡，不過我更想等他來，我希望接我離開的是他。」憐兒回道，她很感謝洛雯對自己的好意，但是她不能接受，因為她答應了李彥棠要等他考取功名後來接自己。
「等他？」
「對等他，一個說要接我離開，說要娶我的人。」憐兒說著臉上洋溢出了一份笑容。
這份笑容充滿了希望，洛雯看著這份滿含希望的笑容，滿意地點點頭，語氣充滿祝福說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江姑娘你會等到他的。」
「多謝。」憐兒說完，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她深深彎下腰鄭重向洛雯行了個拱手禮。
「快起來，江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洛雯連忙把憐兒扶起來說道。
「這是洛公子你應得的。」憐兒直視著洛雯，洛雯那句的祝福讓她心裡添了一份希望。
那一聲聲江姑娘讓她感受到了一份的尊重，她感覺自己對洛雯行這樣的禮並不為過。
只見秦玖兒穿著深紫色長裙從台後緩緩踏上舞台。
艷麗的衣裙往往需要美人將它的色彩表現到極致。
秦玖兒的步姿輕盈加上這一身紫衣，更顯得她飄飄欲仙宛如仙女下凡。美人弄舞從來無需妖媚和挑逗的動作來醉人心魂，只需簡單的一個轉身那衣裙飄起帶給人的意境已是美麗至極，這夜秦玖兒的舞姿很美很仙不參任何魅惑之息。
洛雯輕搖紙扇，舉起一杯酒對秦玖兒微微一笑。
台上的秦玖兒也回一個笑容，台下的眾人見秦玖兒笑了紛紛拍手尖叫。
洛雯聽著這一聲聲尖叫，淡然喝口酒繼續欣賞秦玖兒的舞姿。
不知過了多久，秦玖兒停止了跳舞，音樂聲也漸漸消失，慕醉春走到台上低聲問秦玖兒：「我的花魁，今夜準備選誰？」
秦玖兒仔細看看台下的每一個人，並沒有看到寧平也沒有看到林昱，她心中有些失望，開口輕聲道：「還是洛公子吧。」
慕醉春看了眼秦玖兒，又看了看台下的洛雯，她渾身一顫眼中散發處一種看待另類的目光，她無奈道：「好吧，隨你吧。」
「嗯。」秦玖兒點點頭，向前走一步說道：「今夜我要選的是洛公子。」
台下的眾人聽到這句紛紛看向洛雯，他們心想洛雯是有什麼樣的魅力，竟能讓花魁連續兩日全選她。
面對眾人的目光，洛雯心中暗笑。
秦玖兒從台上下來，走到了洛雯的身邊輕柔地說：「走吧，留君。」
「嗯。」洛雯微微應了聲，跟著秦玖兒上樓了。
二人來到秦玖兒的花魁房間，洛雯坐下來喝了杯酒問道：「寧平還沒有來嗎？」
「沒有，但願明天能來吧。」秦玖兒也喝杯酒嘆道，心想自己現在已經是艷冠洛陽城了，可為何那色鬼寧平還不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親手殺死寧平了。
洛雯苦笑搖了搖扇子，她給秦玖兒添滿了酒，注視著秦玖兒的面容漠漠問道：「玖兒，怎麼今夜你不跳昨天的那種舞了？」
「感覺不合適，一直賣弄自己的身姿有何意思？你說是不，我的洛公子？」秦玖兒笑回道。
「對。」
「對了，你今天怎麼不帶天玉來？」
「他呀，喝酒喝多了估計現在還沒醒來呢。」
「哈哈……」秦玖兒笑了笑，突然她盯著洛雯收起笑容，有些嚴肅地問：「今天來這裡有什麼感受？」
「感受？」洛雯目光一凝，看著秦玖兒。
「對，面對外面那些人的貪婪和欲望，你心中可有什麼感觸？」
「我現在並不覺得那是貪婪，因為我也在貪婪。」
「你貪婪？你貪婪什麼？」秦玖兒笑問道。
「『貪婪』你的美色。」洛雯挑了下秦玖兒的下巴漸漸笑起來。
「你可真會撩，真是喜歡死你了。」秦玖兒臉蛋一紅，直接吻住洛雯的臉頰。
洛雯心中的那份貪婪其實算不上真的貪婪，她心中有度，她對秦玖兒的貪婪只是喜歡。
秦玖兒的柔軟紅唇貼在洛雯的臉上，洛雯眉頭輕皺苦笑，這是她第一次被秦玖兒吻這麼久，她拍了拍秦玖兒的頭，說道：「差不多得了。」
「人家喜歡你嘛，還不許人家多親你一會兒。」秦玖兒停止對洛雯的親吻，注視洛雯語氣滿是撒嬌地說道。
聽到秦玖兒這樣的語氣，洛雯眉頭鎖的更緊了，她嚴肅講道：「好好說話。」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秦玖兒大笑兩聲，恢復了正常的語氣，她喝口酒又說道：「你知道剛才在外面春娘是怎麼看我們的嗎？」
「我看見了，就跟看怪物一樣。」洛雯淺笑說道。
「是啊，就跟看怪物一樣。」秦玖兒說著呵呵一笑。
「但我們不是怪物，只是相互喜歡罷了。這喜歡沒有過界。」
「如果過界了呢？」
「除非你是變態。你我心各有所屬，不可能過界！」心有所念，何來過界之說，洛雯這樣覺得。
「如果不限於你我二人呢？」
「不限於你我！那麼就算是他人過界，也算不得異類，因為我們都是人，本就不屬於異類，靈魂上的吸引怎會是怪物，只不過是各自所喜不同罷了。」
洛雯這句話說的很深沉，她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限於性別，因為人各有所喜。感情是心中的東西它並不會因為的性別的同或異而不產生。
它在道德之中卻不拘於道德，它本屬浪漫凌於俗世之上，可它又生於俗世令人芬芳或者神傷，這東西每個人都有，若因為某種的因素，去用另類的眼光去看它，那麼就是把自己當作成了另類。
如她喜歡月照雪，喜歡秦玖兒和自己的師妹小鳶，這種感情都是源於她自己的心，這些人都是她喜歡的人，她從不認為自己對秦玖兒和月照雪的挑逗是另類的行為，只因她心中對她們的感情都是真實的，真實的東西該被接受和理解。
「你說得對，因為所喜不同。我們都有自己喜歡的人，這份喜歡或熱烈或冷淡，或「偏激」或不同於他人，都不該被當作怪物受到歧視和諷刺。」秦玖兒聽了洛雯的話也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看來你的感觸很深嘛。」洛雯點點頭笑看著秦玖兒。
「當然感觸深，因為我喜歡的是自己的師父，在他人看來我就是個違背倫理道德的女人。」
「哈哈，他們不過是打著道德倫理的幌子發表自己內心的看法罷了。」洛雯目光一凝有些諷刺地說道。
秦玖兒聽到這句話如同得到一份心理上的安慰，她盯著洛雯，眼中的情感全流了出來，她心口一熱一下摟住洛雯的脖子，吻了下洛雯的唇。
洛雯全身觸電一樣，拿出手絹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唇，然後凝視著秦玖兒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感覺你說話太霸道，我太喜歡了，所以一下沒忍住。」秦玖兒笑著解釋道。
洛雯無奈搖搖頭，她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唇上的脂粉，她嘆道：「下次動手前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還有不要親我的唇。」她這還是第一次被秦玖兒親到唇，她感覺十分不自在的。
「為什麼？」
「我的遙兒都沒這麼親過我的嘴，你當然也不能。」洛雯義正言辭解釋道，她認為吻唇是穿過肌膚的一種愛，這種愛應該來自所愛之人，而不是來自喜歡的人。
秦玖兒點點頭拍拍手有些嘲笑地說道：「說的好，我的洛公子真是高尚，既然這麼高尚，那洛公子你告訴我，你當初為何要撩我呀？」
「嘲笑我？我想撩你就撩你，沒有原因。」洛雯瞥了眼秦玖兒。
「真霸道！我又忍不住，來讓我抱抱。」玖兒低頭笑了笑，張開雙臂向洛雯抱去。
洛雯站起來輕輕一躲，她拿起扇子敲了下秦玖兒的頭。
「你別打我呀。」秦玖兒眉頭微皺摸了摸自己的頭，嬌柔說道。
「誰讓你這麼噁心？還抱抱？別說打你，我都想抽你。」面對這樣秦玖兒，洛雯總有種想動手的衝動。
「啊？看來今天不適合跟你整少女風，那我變種魅惑風如何？」秦玖兒鬼魅一笑。
「別，千萬別。」洛雯急忙搖搖手，秦玖兒的魅惑她根本頂不住，那種魅惑會讓她失去心魂。
「哈哈，原來你害怕呀。「秦玖兒給洛雯倒了酒笑問道。
「是，害怕，你要魅惑起來，誰能頂住呀？」洛雯喝口酒笑回道。
「師父就可以。」秦玖兒心想若是魅惑可以把給自己師父迷倒的話，那該有多好呀，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寂寞到心甘情願被洛雯撩了。
「他是仙，我就是個俗人，跟他能一樣嗎？」
秦玖兒點點頭，她喝口酒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師父，她想起了自己師父那迷人的身姿和面孔以及那美麗的雪發，想到這些她心都醉了，她露出酒窩臉上滿是喜悅的笑容。
看著秦玖兒花痴的表情，洛雯心想肯定是想起了湛若熙，她苦笑道：「你可真是厲害，先生他人都不在你身邊，你還能犯花痴佩服。」
「沒辦法，太愛了。」秦玖兒搖搖頭滿是陶醉地說。
「行了，大美人，別想了，再想你就傻了。」洛雯在秦玖兒眼前揮了揮手說道。
「好，不想了。」過了許久秦玖兒點點漸漸忘記那份醉意。
洛雯微微一笑，給秦玖兒倒了杯酒。
秦玖兒端起酒杯喝完，盯著洛雯看，她一言不發，就是靜靜看著洛雯。
洛雯也不說一句話，她也盯著秦玖兒，過了片刻，她感覺氣氛太尬，於是她隨便找了個話題，開口道：「玖兒，你和這裡其他的姑娘都熟嗎？」
「和一個比較熟。」秦玖兒笑著回道，她被洛雯強行找話題的樣子給樂到了。
「那她好看嗎？」話題一打開洛雯瞬間就有了興趣，她好奇地問道。
「好看，而且特別文靜就像是個江南才女，她不僅人長得好看，性格也好，還有她的名字也極好聽。」秦玖兒笑容滿滿地講道，她說的是憐兒-江雪憐。
「這麼好，那她叫什麼名字？」洛雯心想能得到秦玖兒如此的肯定，那這個姑娘肯定不一般。
「江雪憐。」
「江雪憐，寒江雪。柳宗元的詩。美！真美！」洛雯覺得這個名字太有意境了，她突然好像見見這個叫江雪憐的姑娘，她覺得有這麼美名字的姑娘，人一定很特別，於是她開口問道：」玖兒，能讓我見見她嗎？」
「可以，不過你不怕她認出你是個女的嗎？」
「不怕，她要看出來我就說我是個變態。」
「你厲害！那我現在去叫她，估計她還沒睡。」秦玖兒推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洛雯喝著酒靜靜的等待著，過了沒兩杯酒的功夫，秦玖兒帶著憐兒過來了。
洛雯端著酒杯看著秦玖兒旁邊的那個姑娘，果真如秦玖兒所說的一樣文靜，一身淡藍衣裙加上臉上的淡妝深有江南女子之風。
憐兒看著洛雯輕輕一笑，她向洛雯慢慢走去，她的步姿很端莊像是經過專業的練習，她走到洛雯面前行了個禮：「憐兒見過洛公子。」
洛雯點點頭站起來回了個拱手禮，說道：「江姑娘請坐。」
「多謝洛公子。」憐兒低頭答謝，她將衣裙整了整緩緩坐下來，她語氣十分有禮地開口問：「不知洛公子讓久兒叫憐兒來，是有什麼事嗎？」
「無事，就是聽玖兒說起你，便想見見你。」洛雯給憐兒倒了杯酒，笑著回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給公子彈首曲子吧。」憐兒看著洛雯的眉宇，淡淡一笑。
「好呀。」
「妹妹，你這裡有琴嗎？」憐兒問一旁的秦玖兒。
「沒有。」秦玖兒兩手一攤搖頭回道。
「那我去我拿的琴，公子請稍等。」憐兒起身低眉行了個禮，然後推開門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她到自己房間裡把琴一拿，又來到了秦玖兒的房間。
淡藍色的衣裙，黑紅相間的瑤琴把憐兒顯得十分有才女之風，那藍裙如煙雨繪成給人感覺很美好很安靜，她抱著瑤琴緩緩向案幾走去。
美人抱琴，這樣的憐兒讓洛雯和秦玖兒覺得很有文雅之息。
憐兒放下琴對洛雯和秦玖兒點點頭，然後坐了下來，她閉上眼睛雙手輕輕放到琴弦上，她輕輕拂過七根琴弦。只見她右手忽然移到岳山處，纖細的手指猛然向上一挑，頓時一個深沉的聲音發出。
洛雯和秦玖兒慢慢閉上眼，她們知道這個聲音證明憐兒是要開始彈奏了。
憐兒左手在徽位間行走，右手在岳山處飛舞，她的指法千變萬化，這一刻還似流水般輕緩下一刻就變得如飛瀑一樣湍急，每一個聲音清脆悠遠，每一次變化都給人不一樣的意境，這種意境很深遠。
或如漫天大雪中的一縷寒香，或如萬里冰峰處的一股清泉，也似寒夜裡的一輪明月，恰如炎夏中的一陣涼風。
一切瞬息萬變，這變化在十三琴徽之間，流水聲在七弦之上，意境在琴者與聽者心中。
洛雯進入曲中的意境，宛如自己此刻正在和孫遙在江南泛舟，湖上只有她二人，二人看著遠處的霞光和湖面倒映出的青雲對彼此輕輕一笑，縠紋淺淺心聲朗朗。她將心中所想全部說給了孫遙聽，而孫遙仔細聆聽自己的心聲，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太浪漫。
秦玖兒聽著琴聲也幻想起了許多，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師父向自己緩緩走來，然後輕輕抱住自己說出那句世間最浪漫的話，她仿佛看到自己穿著火紅色的嫁衣站在逝魂殿前，而和自己拜堂的人正是自己的師父，他亦身穿喜服。
音樂是最能打動人心東西，因為它帶給你的意境是無窮的，洛雯聽著琴聲想起了無數浪漫的畫面。
而秦玖兒聽著琴聲不知不覺地哭了，想像中的畫面太過遙遠美好，琴聲太過美妙動人，這些讓她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琴聲漸漸停了，憐兒不再撥動琴弦。
洛雯睜開眼拍拍手贊道：「妙，實在是妙！江姑娘的琴藝可真是高超。」
憐兒漸漸睜開眼，向洛雯低眉行禮道：「洛公子過譽了。」
洛雯點點頭看向身邊的秦玖兒，秦玖兒還沒有睜開眼眼中的淚水還在不斷地流出，洛雯看到秦玖兒臉上的淚，她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抱住了秦玖兒，她知道秦玖兒在剛才琴聲中想到了什麼。
一旁憐兒也沒有說話，她靜靜看著洛雯和秦玖兒，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之所向，有的太過美好就化成了眼淚。
當現實與理想相差太大，而你恰恰又將這兩點分的很清楚時，那麼任何美妙帶給你的都是悲傷和心酸。
秦玖兒慢慢睜開眼，她趴在洛雯的肩上哭泣道：「真的太美好了。」
「美好的東西總會變成現實，在它沒有到來前，我們要看到一分希望。」洛雯輕輕拍著秦玖兒的背，低聲說道。
若可從心酸和悲傷中看到一絲光芒，那悲傷就不是悲傷，是一種激勵你的力量。
秦玖兒緊緊抱住洛雯，她緊貼著洛雯的臉，漠漠地說：「留君，有你真好，謝謝你。」她感謝洛雯總在她難過時給她一分力量，她感謝洛雯總是給她鼓勵而不是和她一同嘆息。
「別哭了，再哭不喜歡你了。」洛雯輕輕吻了下秦玖兒的臉龐，她語氣很柔和地說道。
「啊？」聽到這話，秦玖兒漸漸笑了，她鬆開手擦了擦臉上的淚，哭笑道：「好，不哭。」
洛雯點點頭給秦玖兒倒了杯酒，眼神很是治癒地說：「來，喝下這杯酒就不難過了。」
秦玖兒端起酒一飲而盡，喝完她沉默了，她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她覺得這酒很神，但她知道讓自己心情變好的不是清澈的酒水，而是洛雯充滿治癒的語言和眼神。她看著洛雯的眼睛，嘴角輕笑慢慢露出了美麗的瓠犀和淺淺的酒窩。
洛雯微微點點頭，她拿起紙扇一下甩開，對憐兒說：「江姑娘，過來坐吧。」
憐兒走到洛雯二人身邊坐了下來。
洛雯從衣服取出一錠銀子，遞給憐兒說道：「江姑娘，這你拿著。」
「使不得，使不得，洛公子。」憐兒急忙拒絕道。
「沒事，這是你應得的。」
「真的不用，曲子是我送給洛公子的，不收錢。」憐兒將洛雯的手推回去，眼神很堅定地說。
見憐兒如此堅定，洛雯也不再硬塞，她把錢伸向秦玖兒說道：「玖兒你拿著，明天你和江姑娘姑娘上街去買些衣服和首飾。」
「好，謝謝洛公子。」秦玖兒接過銀子親了洛雯一下。
看到這一幕，憐兒搖搖頭笑了笑道：「玖兒你和洛公子的感情可真好。」
「那是，她是我的老相好嘛。」秦玖兒把胳膊一下搭在洛雯的脖子上，爽快回道。
「去去去，誰是你的老相好了。」洛雯把秦玖兒拿開，笑說道。
「哈哈，你們可真有趣。」憐兒給洛雯二人添著酒笑道。
「是嗎？那我實話告訴你，江姑娘其實我是個女的。」洛雯笑了笑，突然目光嚴肅看著憐兒。
「洛公子，這我知道。」憐兒淡淡回道。
「你知道？那你還叫我公子？」
「哈哈，稱你公子是我對你的尊重，你不是也叫我江姑娘嗎？你尊重我，那我必定敬你。」憐兒面帶笑容十分認真地說道。
洛雯點點頭，她覺得這就是憐兒的特別之處，她又問道：「那你不覺得我和玖兒很那個什麼嘛？」
「不，不覺得，因為我感到你們心中其實是各有所屬。」憐兒搖搖頭很輕鬆地言道。
「你如何能感覺到？」洛雯有些驚訝地問。
「若所愛之人在身邊的話，那玖兒妹妹聽到我的曲子豈會傷心？」
「厲害！」洛雯和秦玖兒同時贊道，同樣的問題要是問別人，別人的回答一定會帶有看待另類的目光，因為他們不會看的那麼細，也不會想的那麼細，所以自然就看不出來其中的「深意」。
憐兒笑了笑小酌一口酒問道：「洛公子準備何時接玖兒妹妹離開這裡？」
這個問題讓洛雯措不及防，她沒想到憐兒會問她這個，於是她故作深沉想了想說道：「過段時間吧，這段時間太忙了，等過段時間我就帶她回長安。」
「回長安，挺好。」憐兒輕笑點點頭她眼中有一絲羨慕，她也想讓李彥棠快點接自己離開然後去一個新的地方，讓她洗掉身上的舊痕從新生活。
洛雯從憐兒眼中察覺了這絲羨慕，她覺得像憐兒這樣的姑娘不適合待在這個地方，她注視著憐兒認真說道：「江姑娘，要麼我替你贖身帶你離開這裡吧。」
「多謝洛公子好意，不過不用。」
「為何？」「對啊，為何？姐姐你不是想離開這個地方嗎？這多好一個機會呀？」洛雯和秦玖兒齊聲問道。
「我是想離開這裡，不過我更想等他來，我希望接我離開的是他。」憐兒回道，她很感謝洛雯對自己的好意，但是她不能接受，因為她答應了李彥棠要等他考取功名後來接自己。
「等他？」
「對等他，一個說要接我離開，說要娶我的人。」憐兒說著臉上洋溢出了一份笑容。
這份笑容充滿了希望，洛雯看著這份滿含希望的笑容，滿意地點點頭，語氣充滿祝福說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江姑娘你會等到他的。」
「多謝。」憐兒說完，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她深深彎下腰鄭重向洛雯行了個拱手禮。
「快起來，江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洛雯連忙把憐兒扶起來說道。
「這是洛公子你應得的。」憐兒直視著洛雯，洛雯那句的祝福讓她心裡添了一份希望。
那一聲聲江姑娘讓她感受到了一份的尊重，她感覺自己對洛雯行這樣的禮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