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終到洛陽
「李庭？那好我就叫你李庭。」洛雯笑了笑聲音有些地無力說道。
李庭把洛雯從上到下仔細看了看心中有些吃驚，想不到世間竟有姑娘可以長得如此俊俏。他凝視著洛雯的眉宇，然後十分有禮地輕言道：「洛姑娘一路趕來一定累壞了吧，我先帶你和天玉回客棧吃飯吧？」
「好。」洛雯爽快應道，她覺得李庭很有觀察力，這一路上她沒有喝一口水也沒有吃一口乾糧，馬車的顛簸令她這幾日很沒有胃口，但剛才她一走進洛陽城聞到了那香噴噴的食物味，她瞬間就有了食慾，她現在簡直餓極了。
李庭將洛雯和劉天玉帶到了那間小客棧。
「這些都是咱們的兄弟？」洛雯看了看客棧里的人問道。
「對。」李庭回答道。
客棧里的兄弟們都看著洛雯，他們低聲細語像是在著議論什麼。
李庭瞄了一眼周圍的兄弟，然後看著洛雯，給兄弟們介紹道：「兄弟們，這位就是洛姑娘。」
「這就是洛姑娘！」「怎麼上去跟個男子一樣?」在座的兄弟們紛紛議論起來洛雯的長相，他們想像中的洛雯不是這個樣子。
李庭聽著這些議論，猛地拍了桌子喊道：「放肆！洛姑娘豈是你等可以隨便議論的！」
「無事。」一旁的洛雯笑道，她剛才聽見了這些人在說什麼，於是她走到這些人面前去掉了頭上的髮簪和髮帶。
須臾間她從洛公子變成了洛美人，她看著在座的眾人笑問道：「大家現在還對我的長相有異議嗎？」
在座的兄弟們看著洛雯披肩的長髮和桃花般的面容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他們誰能想到一位柔曼俊俏的公子竟在轉眼間變成了一位容貌甚美的姑娘，這在他們看來有些像變戲法，其實影響洛雯只是僅僅去掉了一條普通的髮帶和一根男子用的簪子。
「沒異議，剛才是屬下錯了。」在座的兄弟紛紛搖搖頭，然後一同站起跟洛雯賠了個禮。
「無事，大家都坐吧。」洛雯淡然對兄弟們笑了笑。
李庭看著洛雯和自己的兄弟也點了點頭笑了起來，他開口對洛雯說：「洛姑娘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準備？」
「什麼都好，怎樣方便怎樣來。」洛雯坐到一張桌子前緩緩回道，她現在已經不求什麼好吃的了，只求能吃就行。
「那行，我就給洛姑娘做主了。」李庭點點頭，對身旁的一個兄弟吩咐道：「小六啊，你去給洛姑娘炒幾個你的絕活。」
「好哩，大哥。」這個叫小六的兄弟爽快應了聲，然後起身向廚房走去。
「天玉，你去拿三壺酒來。」李庭對劉天玉喊道。
劉天玉十分無力地點點頭，他走到櫃檯的酒罈旁打了三壺酒然後送到了李庭手中。
李庭將酒放到洛雯的桌上，然後給洛雯倒了一杯，他十分豪氣且恭敬地說道：「洛姑娘請。」
「謝了。」洛雯端起酒杯將其一飲而盡。
「洛姑娘覺得這酒怎麼樣？」李庭笑呵呵地問。
「還行就是有點烈，不過我喜歡。」洛雯輕搖酒杯笑道，這樣杯她喝完感覺胸口瞬間巨熱，就像是烈火在燃燒一樣，這樣的感覺她很是喜歡。
「那就好。」李庭大笑起來，給洛雯又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他雙手舉杯說道：「來，洛姑娘我敬你。」他自己二話不說先干為敬。
洛雯淡然笑了笑，她站起身來回敬了李庭一杯，這杯一入喉臉上一下泛起了紅暈，她嘆笑道：「爽快，李兄坐。」
「謝洛姑娘。」
「天玉你站著等什麼呢？快坐呀。」洛雯對一旁的沉默的劉天玉講道。
「我在等李哥給我倒酒呢。」劉天玉注視著李庭開口笑了笑。
「我說你小子，等我給你倒酒?做夢呢？」李庭站起來，走到劉天玉身旁拽著劉天玉的耳朵問道。
「哥，疼，疼，哥，快鬆手。」劉天玉被李庭揪著耳朵，歪著腦袋急忙說道。
「你還知道疼啊。」李庭鬆開手瞪著劉天玉，言道：「你小子還不快倒酒。」
劉天玉搓了搓發紅的耳朵，然後一副可憐樣給李庭和洛雯倒滿了酒。
洛雯抬頭看著劉天玉這副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給劉天玉倒了杯酒低笑道：「快坐吧。」
劉天玉緩慢坐下來，他二話不說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爽不？」李庭問道。
「爽！」劉天玉頓時很是精神地說道。
「那還用我給你倒不？」
「不用，不用。」劉天玉急忙揮揮手拒絕道，生怕李庭一會又擰他的耳朵。
洛雯看著二人覺得很有意思，她覺得九幽的人都很有意思，她漠漠開口問道：「對了，李兄，怎麼不見玖兒？」
「嗯，這個……」李庭聽到這話，思量了會說道：「玖兒姑娘去青樓當花魁了。」
「去青樓當花魁？」驚得洛雯一口酒差點吐出來。
「對。」李庭低著頭唏噓道。
「她為什麼要去青樓當花魁？「洛雯直視李庭嚴肅地問道。
「因為這是玖兒姑娘她的計劃。」李庭不敢抬頭看洛雯的眼睛，面對洛雯的疑問他的聲音更低了。
「計劃？什麼計劃？！」洛雯雙目凝神正襟危坐瞪著李庭。
「這個……」李庭緩緩抬頭支支吾吾半天說出來，他被洛雯的眼神給嚇到了。
見李庭半天說不出來，洛雯深吸口氣目光也變得平淡，無奈言道：「算了，算了，告訴我她在家青樓？我親自問她？」
「醉春樓。」李庭回道。
「醉春樓。」洛雯知道醉春樓是座怎樣的青樓，她現在十分擔心秦玖兒，她擔心秦玖兒被人占便宜，這時她心中生出來一個想法，於是她開口道：「你去幫我買兩件男子的衣服？找比較氣派的那種。」
「買男子的衣服？洛姑娘，你這是要幹什麼？」李庭不解地問。
「去青樓找玖兒呀！你覺得我穿這身去青樓合適嗎？」洛雯指了指身上的紅衣言道。
「也是，我現在就去。」李庭頓時明白洛雯的意思，於是他站起來急忙走出了客棧，走在路上他心想洛雯要是穿著紅衣去青樓，那麼慕醉春要麼會認為洛雯是個變態，要麼會覺得洛雯是想入行。
客棧里，洛雯和劉天玉喝著酒。
洛雯看著劉天玉開口問道：「天玉，晚上請你喝花酒去不去？」
「不想去。」劉天玉搖搖頭說。
「為什麼？」洛雯小酌口酒問道，她心想男人不都愛喝花酒嗎？那為什麼劉天玉不願去？
「因為我喜歡洛姑娘你。」劉天玉目視洛雯淡淡說道，他的語氣很平淡可眼神卻有幾分情。
聽到這話，洛雯剛入喉的酒差點吐了出來，她心想這劉天玉還真被自己迷住了，她放下酒杯皺眉瞥了劉天玉一眼淺笑說道：「你給我一邊去，別跟我開玩笑。」
「好好好，不開玩笑。」劉天玉露出酒窩呵呵笑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真喜歡上了洛雯，可是他不能將心中的愛慕表達出來，因為現在他只想和洛雯做朋友，想更了解洛雯，他怕自己將心聲一旦說出，洛雯便會再也不理自己。
其實劉天玉眼中的情意洛雯怎會看不出來，只是她不明白也不願明白罷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洛雯拿起酒壺對嘴喝了口，又問道。
「去。你請我我還不去？」劉天玉笑著爽快回道，其實他答應洛雯，並不是因為他想喝花酒，而是他想在洛雯身邊護著洛雯。
「好，那晚上我們就去醉春樓看看。」洛雯滿臉笑容點點頭，她叫劉天玉陪她去，只是想自己有個伴，至於為何不叫其他的人，因為她和那些人都不熟。
「香噴噴的炒肉來嘍！」那個被李庭喚作小六的兄弟，端著兩盤冒著熱氣的菜餚走到了洛雯身邊。
「洛姑娘，你們先吃，後面還有呢。」小六將盤子放下對洛雯二人笑道，然後他轉身又回到了廚房。
聞著桌上香氣沁人的炒羊肉，洛雯趕緊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口塞到嘴中。
「怎麼樣？六哥的手藝可以吧。」劉天玉問道。
「好吃。」洛雯點點頭又夾了一口吃著，這炒羊肉油而不膩香氣誘人，吃到肚中腸胃一暖回味無窮。
「你先吃，我給你盛碗飯去。」劉天玉緩緩站起來向廚房走去。
沒一會兒，劉天玉端著兩碗飯走出了廚房，小六也緊跟其後他手上又端著兩盤散著香氣的盤子。
「來，洛姑娘嘗嘗我這烤魚和蒸肉。」小六把手中的盤子放到了洛雯面前，滿臉笑容地說道。
劉天玉也將手中的飯放到了洛雯面前。
洛雯看著桌上的烤魚和蒸肉，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味道怎麼樣?洛姑娘。」小六彎著腰問道。
「好吃，你的手藝可真好。」洛雯將嘴中的食物咽下去，讚揚道，她覺得這個小六的手藝好極了，可以說和秦玖兒不相上下，只是他的下的料比秦玖兒要重些，不過這些都不影響食物的美味。
「洛姑娘，能嘗出魚中的酒香？」
「能，淡淡酒香味。」洛雯閉眼回道。
鮮美的魚肉加入烈酒通過烤制去掉其腥氣，從而散發出淡淡的酒香，魚香和酒香的結合使這道菜更加鮮美可口。洛雯一邊吃著碗裡的飯一邊品嘗著每一道美味的菜餚。
小六滿意地點點頭，他是九幽中為數不多的廚子，就連秦玖兒也曾向他請教。精湛的廚藝源自於年少時的研究加上平日不斷的練習，看著洛雯的吃相他大笑，他笑來臉上的皺紋很深，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他笑眯眯看著桌上的菜和洛雯滿是陶醉的笑容，開口道：「洛姑娘吃著有何感覺？」
「感覺？好吃！」洛雯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
「哈哈，我說的不是味覺上的感覺，而是洛姑娘心裡的感覺？」
「心裡的感覺？」洛雯放下筷子，閉上眼，吃著這些食物她心裡的感覺像是自己奔跑在草原之上，像是行走在春風之中，這種感覺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舒適」，她微微一笑睜開眼睛說道：「心裡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舒適。那是否讓洛姑娘忘記了不開心的事？」小六笑問道，他之所以關心洛雯心中的感覺，那是因為他想知道自己這幾道菜是否做得成功，如果品嘗者只是味覺上的感覺美味，而心裡毫無感覺，那無疑他認為自己是失敗的。
「是。」洛雯點點頭回道，她吃這幾道菜時確實忘記了許多，她忘記了與孫遙的離別，忘記了暮華對自己的怨恨眼神。雖然這些她不會常想起，但偶爾也會想起一二，但剛才她吃著食物心中確實只有舒適和滿足，大概是她真餓了顧不得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也可能食物的美味散去了她心中所有的不悅。
「食物可以讓人忘記不悅帶給人一份滿足，那是因為它的美味和人的需求，那些滿足感是來自身體的需要，而喜悅感是來自心裡的需要。」小六一邊轉悠一邊講著這番話。
「有道理。」洛雯認真點點頭說道。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身體就像是一股溪流，這股溪流原本很清澈，但長年流淌難免會沾有幾分塵垢，這些塵垢雖不足以影響整條溪水的清澈，但會溪水本身會丟失一些本來的內質。這時溪流就需要水草和魚兒會來頂替那些丟失的東西，這些水草和魚兒可以是一頓飯也可以是一件事或者一處景色，而那些丟失的東西則是我們心中最初的自由和喜悅以及無憂。」小六這些話講得很是生動，他一邊講手中一邊比劃著名動作。
這番話聽著和食物沒有半毛錢關係，但卻令洛雯感觸頗深，她在想這多年她丟失了什麼，她想了許久沒有想出來，但她知道她得到什麼，她得到屬於自己喜歡的人，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愛，這些足夠了，至於留在心中的不悅，就讓它留下吧，反正她也不去管不會常常憶起，想到這，她拿起筷子吃了口肉大喝了口酒，很是豪爽地說道：「溪水何失冰玉質，只是隨心不顧塵。」
溪水何曾失去過美質，只不過隨心流淌染了幾分塵埃罷了，它去了它想去的地方，看見了它想看見風景，至於丟失了什麼它可會在乎?
「洛姑娘說的好。」小六拍拍手贊道，他覺得洛雯的真了不起竟可以從自己的話中煉出新的東西。他從洛雯的這詞中中聽出了幾分灑脫，覺得自己的言論和洛雯的相比少的正是一份灑脫。
「哈哈，我胡亂說說，來喝酒。」洛雯揮揮手大笑，她也是聽了小六的話才從中看出了新的東西，她笑著給小六端了杯酒。
小六雙手接住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開口道：「洛姑娘，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不想吃什麼，這些夠了。」洛雯對小六微微笑道。
「那行，我先下去了，想吃什麼你喊我。」
「好。」洛雯笑道，她看著小六和其他的兄弟們覺得都好有親切感。
小六點了下頭轉身又朝廚房走去，他的愛好就是在廚房，每做一道菜他都會悟出新的道理，每研究出一道新菜都會有萬分喜悅。
洛雯拿起筷子繼續吃著桌上的飯，看著對面的劉天玉，發現劉天玉半天都沒有動筷，開口問道：「你不吃點嗎？」
「我不餓，你能吃就多吃點。」劉天玉把自己的那碗飯推到了洛雯面前。
洛雯笑了笑又說道：「路上的乾糧全是你一個人吃的，你當然不餓。」
「什麼叫全是我一個人吃的？分明是我讓你，你不吃，我怕壞掉才被迫吃了的。」劉天玉解釋道。
「對，你說的對，有道理。」洛雯喝了口酒點點頭說道。
劉天玉皺起眉頭漠漠點點頭，然後給洛雯填滿了酒。
「弟弟真懂事。」洛雯摸了摸劉天玉的頭笑道。
「弟弟？什麼東西？」劉天玉瞪著眼睛看著洛雯。
「怎麼叫你弟弟不行？難道你比我大？」洛雯雙眼凝視著劉天玉問道。
「行，行，你年齡大，你想怎麼叫都行。」劉天玉雙手抱拳回道。
「我年齡大？不是，你會不會說話?」洛雯一下站起來，這一刻有種想打死劉天玉的衝動，她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著她的面說她年齡大。
「錯了，錯了，我說錯了。」劉天玉看見洛雯的眼神，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錯了？說我年齡大？你看我怎麼整你。」洛雯瞪著劉天玉狠聲道，說完她從出了客棧。
劉天玉看著洛雯走了出去，他不知道洛雯要搞什麼名堂，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然後發出一聲嘆息。
這時洛雯回來了，她手上拿著飛紅劍回來了，只見她舉起飛紅劍對在座的兄弟們說道：「兄弟們，幫我教訓教訓劉天玉，只要不死怎樣都行。」
「是，屬下接令！」在座的兄弟們紛紛站起來應道，他們挽起袖子一步步向劉天玉逼近。
「大姐，你玩真的呀！」劉天玉頓時驚慌說道，他看著自己的兄弟們向自己漸漸逼來。
「大姐！你竟然叫我大姐！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兄弟們把他給我拉走。」洛雯手舉飛紅劍又下令道。
話音剛落，眾兄弟走到劉天玉身邊，二話不說將劉天玉給舉了起來，其中一個大漢舉著劉天玉的雙腿開口道：「天玉呀，忍忍啊！別怪兄弟們，誰讓洛姑娘下令要整你呢。」
「啊……」劉天玉一邊掙扎著一邊尖叫著。
這尖叫聲讓洛雯聽了極其舒適，她看著被舉起的劉天玉心裡很是痛快。
「大姐！不！雯姐，雯姐饒命啊！」劉天玉看著天花板大聲喊道。
洛雯聽到這句話一下愣住了，「雯姐」這個稱呼是孫遙叫自己的，聽著這個兩個字她瞬間想起了孫遙，這一刻她沒有那麼氣了。看著劉天玉被眾人舉著一步步向後院走去，開口道：「等等。」
「洛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兄弟們轉過頭來問道。
「把他放下吧。」洛雯坐下來輕聲道，是那個熟悉的稱呼讓她心軟了下來。
「是。」眾兄弟把劉天玉放了下來，又問道：「那洛姑娘還整不整？」
「各位大哥，你們是多想整小弟？小弟是何時得罪了各位大哥？」劉天玉摸了摸頭上的汗，雙手合十臉可憐樣地問眾兄弟。
「不整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洛雯揮揮手說道。
「是。」眾兄弟點點頭，都坐回位子上。
劉天玉聽到洛雯不整自己了，他大鬆了口氣走到洛雯身邊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嚇我的，我想雯姐你心底這麼好，怎麼會捨得整我呢？」
「你給我滾房間睡覺去。」洛雯喝口酒漠漠笑說道，雖說這聲」雯姐「叫的很親切也讓她心裡很舒服，但她不喜歡除孫遙之外的人這樣稱呼她。
「得，我睡覺去。」劉天玉應了聲，轉身朝身後的樓梯走去。他回頭看著正在喝酒的洛雯，看到了洛雯臉上的酒窩，他覺得洛雯笑起來真的好好看，簡直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形象。看著洛雯的一舉一動他覺得是那樣的迷人，他醉了，走進一間房間直接睡了起來。
洛雯喝著桌上的烈酒，閉上眼露出了梨渦，她感覺這酒如火焰一樣熾熱，正如自己心中對孫遙的愛一樣濃烈。她喝著這酒感覺像是孫遙在親吻自己，而自己閉上眼享受著那份如絕對的熱愛。
「洛姑娘，你看看這兩件如何？」這時李庭拿著兩身衣服走進了客棧。
洛雯被李庭這麼一叫，頓時被驚醒了，她回頭笑了笑：「回來了。」
「嗯，洛姑娘你看看這兩身怎樣？」李庭將手上的兩身衣服小心翼翼遞給了洛雯。
洛雯接過衣服，看了看，這兩身衣服一套是黑白相間，一套是淡藍色的，看上去都十分好看。
她摸了摸布料這兩套衣服的布料都是上等，她點點頭說道：「不錯。」
「洛姑娘我帶你去房間，你先試試吧，要是不合身我再去給你換。」
「好。」
洛雯跟著李庭來到了樓上西邊的一間房間，房間內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芳草，她聞著這些花香笑了笑說道：「這是玖兒的房間吧？」
「是。因為咱們這的客棧小，人又多，房間也少，所以洛姑娘你只能委屈住玖兒姑娘的房間了。」李庭低著頭解釋道。
「不委屈，我喜歡她房間的花香。」洛雯聞著房裡香氤笑著回道，其實她不是喜歡花香，她是喜歡房間裡秦玖兒留下的余香，她可以隱約聞到秦玖兒身上的香味，那種香味總是讓她沉醉。
「那好，洛姑娘你試衣服吧。」李庭說完，退出房間。
洛雯坐到床上，看了看兩套新衣，她決定要先試試黑色那套，她想看看黑色上身是什麼效果，於是她脫去身上的紅衣穿上那套黑色的新衣，她穿好後，來到銅鏡前照了照。
她整整衣邊的皺角仔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這套黑衣穿在她身上略微有些寬大，不過長短剛好，因為她個子還算女中偏高，她系上腰間的衣帶又看了看鏡中自己，這下她滿意了。黑白相間等於剛柔相接，袖口處的幾縷金絲加上深沉的黑色倍顯富貴，她覺得自己這份行頭很不錯，她拿出髮簪和髮帶將頭髮扎了起來，現在的她簡直就如一個風流的富家公子。
洛雯穿著新衣，推開門走了出去，她開口問門外的李庭：「覺得怎麼樣？」
李庭看著洛雯這身打扮，漠漠點點頭道：「不錯，好看，不得不說洛姑娘你穿上這身簡直完美。」說著他豎起了大拇指，洛雯是他見過女伴男裝最像也是最俊的一個。
「那能看出來我是個女的嗎？」
「不細看，看不出來。」
「那就好。」
「洛姑娘準備何時去醉春樓？」
「晚上。」
「那晚上我和兄弟們陪你去。」
「不用了，我帶天玉去就好，你和兄弟們好好休息就行。」
「那也成，不過我得給洛姑娘你交代幾點，你記好。第一：你去了後醉春樓先找到老闆的慕醉春，第二：見到她後記住先給她錢然後再說你找誰，第三：慕醉春要是覺得你臉生問你是誰，你就說你是從長安來的，至於名字你隨便編。」李庭給洛雯慢慢囑咐道。
「記住了，還有什麼嗎？」洛雯點點頭又問道。
「還有就是慕醉春如果認出你是個女的，你也不必吃驚和慌亂，因為她不會因此而趕你出去，你只要錢到位就好。」
「行，記住了。」洛雯將李庭的話在心中又過了一遍。
「嗯，對了洛姑娘你身上錢多嗎？」
「還好，有個百兩左右。」
「百兩啊。」李庭說著將身上的銀子和銀票統統交給了洛雯說道：「這些你拿著。」
「我就去個青樓，不用這麼多吧。」洛雯看著手中的錢感覺有些多，她心想去個青樓不至於花個幾百兩吧。
「多拿點保險，畢竟玖兒姑娘現在是頭牌，你不花點錢是見不到的。」
「也是。」洛雯點點頭將錢收了起來。
「嗯，洛姑娘你回房休息吧，現在時間還早。」
「好，你也去休息吧。」洛雯說完轉身回到了房間。
花酒醉春亦醉人，東房美人艷俗塵。
醉春樓，樓上東邊有一間房門前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花魁「二字，住在這房間裡的是一位容顏絕美的姑娘，她是醉春樓新來的花魁，她的名字叫秦玖兒。
秦玖兒坐在房中，一個人喝著正在喝著酒，這時一陣敲門聲伴隨著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來：
「妹妹在嗎？」
「在，來了。」秦玖兒打開房門，看著門外那個女子笑了笑說道：「憐兒姐姐，快進來吧。」
門外女子是憐兒，她點點頭走進了房間。
秦玖兒將房門關上，給憐兒倒了杯酒問道：「憐兒姐姐，你來的剛好我一個人都無聊死了。」
「這個地方確實無聊，我也是無聊所以就來找你了。」憐兒笑了笑小酌一口酒說道。
「哈哈這裡那麼多姑娘，姐姐偏偏來找了我，看來姐姐還是比較喜歡我的嘛。」秦玖兒笑回道。
「是啊喜歡你。」憐兒喝口酒皺起了眉頭，她不是不願找其他的姑娘，而是她和其他的姑娘真的聊不來，因為她們的性格相差太大。
「憐兒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江雪憐。」
「江雪憐！柳公的詩句！寒江之雪最得憐，姐姐的名字可真美。」秦玖兒笑著講道，她從沒聽過這麼美的名字，她覺得這個名字和憐兒很是相配。
「美又怎樣？在這裡名字都是無用之物。」憐兒嘆息道。
「也對。」秦玖兒覺得憐兒說得對，難道來青樓的客人會叫你一個青樓女子的名字嗎？不會，因為他們認為你一個風流女子不配擁有這份尊重，他們只會叫你的幼命和小名，因為這樣他們會有一種扭曲的征服感。
憐兒喝著酒，頭上的皺紋漸漸顯了出來，她半天沉默不語，她的表情有幾分猶豫，像是欲言又止。
秦玖兒看著憐兒搖搖頭問道：「姐姐，想說什麼就說吧，沒事。」
聽了秦玖兒這話，憐兒緩緩放下酒杯，慢慢開口道：「妹妹，我昨晚看了你的表演。」說完她眼中透露出幾分可惜。
「是不是很下流？」秦玖兒喝口酒漠漠問道，她眼神專注看著憐兒的眼睛，她從中看到了那份可惜和一分心疼。
李庭把洛雯從上到下仔細看了看心中有些吃驚，想不到世間竟有姑娘可以長得如此俊俏。他凝視著洛雯的眉宇，然後十分有禮地輕言道：「洛姑娘一路趕來一定累壞了吧，我先帶你和天玉回客棧吃飯吧？」
「好。」洛雯爽快應道，她覺得李庭很有觀察力，這一路上她沒有喝一口水也沒有吃一口乾糧，馬車的顛簸令她這幾日很沒有胃口，但剛才她一走進洛陽城聞到了那香噴噴的食物味，她瞬間就有了食慾，她現在簡直餓極了。
李庭將洛雯和劉天玉帶到了那間小客棧。
「這些都是咱們的兄弟？」洛雯看了看客棧里的人問道。
「對。」李庭回答道。
客棧里的兄弟們都看著洛雯，他們低聲細語像是在著議論什麼。
李庭瞄了一眼周圍的兄弟，然後看著洛雯，給兄弟們介紹道：「兄弟們，這位就是洛姑娘。」
「這就是洛姑娘！」「怎麼上去跟個男子一樣?」在座的兄弟們紛紛議論起來洛雯的長相，他們想像中的洛雯不是這個樣子。
李庭聽著這些議論，猛地拍了桌子喊道：「放肆！洛姑娘豈是你等可以隨便議論的！」
「無事。」一旁的洛雯笑道，她剛才聽見了這些人在說什麼，於是她走到這些人面前去掉了頭上的髮簪和髮帶。
須臾間她從洛公子變成了洛美人，她看著在座的眾人笑問道：「大家現在還對我的長相有異議嗎？」
在座的兄弟們看著洛雯披肩的長髮和桃花般的面容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他們誰能想到一位柔曼俊俏的公子竟在轉眼間變成了一位容貌甚美的姑娘，這在他們看來有些像變戲法，其實影響洛雯只是僅僅去掉了一條普通的髮帶和一根男子用的簪子。
「沒異議，剛才是屬下錯了。」在座的兄弟紛紛搖搖頭，然後一同站起跟洛雯賠了個禮。
「無事，大家都坐吧。」洛雯淡然對兄弟們笑了笑。
李庭看著洛雯和自己的兄弟也點了點頭笑了起來，他開口對洛雯說：「洛姑娘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準備？」
「什麼都好，怎樣方便怎樣來。」洛雯坐到一張桌子前緩緩回道，她現在已經不求什麼好吃的了，只求能吃就行。
「那行，我就給洛姑娘做主了。」李庭點點頭，對身旁的一個兄弟吩咐道：「小六啊，你去給洛姑娘炒幾個你的絕活。」
「好哩，大哥。」這個叫小六的兄弟爽快應了聲，然後起身向廚房走去。
「天玉，你去拿三壺酒來。」李庭對劉天玉喊道。
劉天玉十分無力地點點頭，他走到櫃檯的酒罈旁打了三壺酒然後送到了李庭手中。
李庭將酒放到洛雯的桌上，然後給洛雯倒了一杯，他十分豪氣且恭敬地說道：「洛姑娘請。」
「謝了。」洛雯端起酒杯將其一飲而盡。
「洛姑娘覺得這酒怎麼樣？」李庭笑呵呵地問。
「還行就是有點烈，不過我喜歡。」洛雯輕搖酒杯笑道，這樣杯她喝完感覺胸口瞬間巨熱，就像是烈火在燃燒一樣，這樣的感覺她很是喜歡。
「那就好。」李庭大笑起來，給洛雯又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他雙手舉杯說道：「來，洛姑娘我敬你。」他自己二話不說先干為敬。
洛雯淡然笑了笑，她站起身來回敬了李庭一杯，這杯一入喉臉上一下泛起了紅暈，她嘆笑道：「爽快，李兄坐。」
「謝洛姑娘。」
「天玉你站著等什麼呢？快坐呀。」洛雯對一旁的沉默的劉天玉講道。
「我在等李哥給我倒酒呢。」劉天玉注視著李庭開口笑了笑。
「我說你小子，等我給你倒酒?做夢呢？」李庭站起來，走到劉天玉身旁拽著劉天玉的耳朵問道。
「哥，疼，疼，哥，快鬆手。」劉天玉被李庭揪著耳朵，歪著腦袋急忙說道。
「你還知道疼啊。」李庭鬆開手瞪著劉天玉，言道：「你小子還不快倒酒。」
劉天玉搓了搓發紅的耳朵，然後一副可憐樣給李庭和洛雯倒滿了酒。
洛雯抬頭看著劉天玉這副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給劉天玉倒了杯酒低笑道：「快坐吧。」
劉天玉緩慢坐下來，他二話不說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爽不？」李庭問道。
「爽！」劉天玉頓時很是精神地說道。
「那還用我給你倒不？」
「不用，不用。」劉天玉急忙揮揮手拒絕道，生怕李庭一會又擰他的耳朵。
洛雯看著二人覺得很有意思，她覺得九幽的人都很有意思，她漠漠開口問道：「對了，李兄，怎麼不見玖兒？」
「嗯，這個……」李庭聽到這話，思量了會說道：「玖兒姑娘去青樓當花魁了。」
「去青樓當花魁？」驚得洛雯一口酒差點吐出來。
「對。」李庭低著頭唏噓道。
「她為什麼要去青樓當花魁？「洛雯直視李庭嚴肅地問道。
「因為這是玖兒姑娘她的計劃。」李庭不敢抬頭看洛雯的眼睛，面對洛雯的疑問他的聲音更低了。
「計劃？什麼計劃？！」洛雯雙目凝神正襟危坐瞪著李庭。
「這個……」李庭緩緩抬頭支支吾吾半天說出來，他被洛雯的眼神給嚇到了。
見李庭半天說不出來，洛雯深吸口氣目光也變得平淡，無奈言道：「算了，算了，告訴我她在家青樓？我親自問她？」
「醉春樓。」李庭回道。
「醉春樓。」洛雯知道醉春樓是座怎樣的青樓，她現在十分擔心秦玖兒，她擔心秦玖兒被人占便宜，這時她心中生出來一個想法，於是她開口道：「你去幫我買兩件男子的衣服？找比較氣派的那種。」
「買男子的衣服？洛姑娘，你這是要幹什麼？」李庭不解地問。
「去青樓找玖兒呀！你覺得我穿這身去青樓合適嗎？」洛雯指了指身上的紅衣言道。
「也是，我現在就去。」李庭頓時明白洛雯的意思，於是他站起來急忙走出了客棧，走在路上他心想洛雯要是穿著紅衣去青樓，那麼慕醉春要麼會認為洛雯是個變態，要麼會覺得洛雯是想入行。
客棧里，洛雯和劉天玉喝著酒。
洛雯看著劉天玉開口問道：「天玉，晚上請你喝花酒去不去？」
「不想去。」劉天玉搖搖頭說。
「為什麼？」洛雯小酌口酒問道，她心想男人不都愛喝花酒嗎？那為什麼劉天玉不願去？
「因為我喜歡洛姑娘你。」劉天玉目視洛雯淡淡說道，他的語氣很平淡可眼神卻有幾分情。
聽到這話，洛雯剛入喉的酒差點吐了出來，她心想這劉天玉還真被自己迷住了，她放下酒杯皺眉瞥了劉天玉一眼淺笑說道：「你給我一邊去，別跟我開玩笑。」
「好好好，不開玩笑。」劉天玉露出酒窩呵呵笑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真喜歡上了洛雯，可是他不能將心中的愛慕表達出來，因為現在他只想和洛雯做朋友，想更了解洛雯，他怕自己將心聲一旦說出，洛雯便會再也不理自己。
其實劉天玉眼中的情意洛雯怎會看不出來，只是她不明白也不願明白罷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洛雯拿起酒壺對嘴喝了口，又問道。
「去。你請我我還不去？」劉天玉笑著爽快回道，其實他答應洛雯，並不是因為他想喝花酒，而是他想在洛雯身邊護著洛雯。
「好，那晚上我們就去醉春樓看看。」洛雯滿臉笑容點點頭，她叫劉天玉陪她去，只是想自己有個伴，至於為何不叫其他的人，因為她和那些人都不熟。
「香噴噴的炒肉來嘍！」那個被李庭喚作小六的兄弟，端著兩盤冒著熱氣的菜餚走到了洛雯身邊。
「洛姑娘，你們先吃，後面還有呢。」小六將盤子放下對洛雯二人笑道，然後他轉身又回到了廚房。
聞著桌上香氣沁人的炒羊肉，洛雯趕緊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口塞到嘴中。
「怎麼樣？六哥的手藝可以吧。」劉天玉問道。
「好吃。」洛雯點點頭又夾了一口吃著，這炒羊肉油而不膩香氣誘人，吃到肚中腸胃一暖回味無窮。
「你先吃，我給你盛碗飯去。」劉天玉緩緩站起來向廚房走去。
沒一會兒，劉天玉端著兩碗飯走出了廚房，小六也緊跟其後他手上又端著兩盤散著香氣的盤子。
「來，洛姑娘嘗嘗我這烤魚和蒸肉。」小六把手中的盤子放到了洛雯面前，滿臉笑容地說道。
劉天玉也將手中的飯放到了洛雯面前。
洛雯看著桌上的烤魚和蒸肉，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味道怎麼樣?洛姑娘。」小六彎著腰問道。
「好吃，你的手藝可真好。」洛雯將嘴中的食物咽下去，讚揚道，她覺得這個小六的手藝好極了，可以說和秦玖兒不相上下，只是他的下的料比秦玖兒要重些，不過這些都不影響食物的美味。
「洛姑娘，能嘗出魚中的酒香？」
「能，淡淡酒香味。」洛雯閉眼回道。
鮮美的魚肉加入烈酒通過烤制去掉其腥氣，從而散發出淡淡的酒香，魚香和酒香的結合使這道菜更加鮮美可口。洛雯一邊吃著碗裡的飯一邊品嘗著每一道美味的菜餚。
小六滿意地點點頭，他是九幽中為數不多的廚子，就連秦玖兒也曾向他請教。精湛的廚藝源自於年少時的研究加上平日不斷的練習，看著洛雯的吃相他大笑，他笑來臉上的皺紋很深，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他笑眯眯看著桌上的菜和洛雯滿是陶醉的笑容，開口道：「洛姑娘吃著有何感覺？」
「感覺？好吃！」洛雯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
「哈哈，我說的不是味覺上的感覺，而是洛姑娘心裡的感覺？」
「心裡的感覺？」洛雯放下筷子，閉上眼，吃著這些食物她心裡的感覺像是自己奔跑在草原之上，像是行走在春風之中，這種感覺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舒適」，她微微一笑睜開眼睛說道：「心裡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舒適。那是否讓洛姑娘忘記了不開心的事？」小六笑問道，他之所以關心洛雯心中的感覺，那是因為他想知道自己這幾道菜是否做得成功，如果品嘗者只是味覺上的感覺美味，而心裡毫無感覺，那無疑他認為自己是失敗的。
「是。」洛雯點點頭回道，她吃這幾道菜時確實忘記了許多，她忘記了與孫遙的離別，忘記了暮華對自己的怨恨眼神。雖然這些她不會常想起，但偶爾也會想起一二，但剛才她吃著食物心中確實只有舒適和滿足，大概是她真餓了顧不得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也可能食物的美味散去了她心中所有的不悅。
「食物可以讓人忘記不悅帶給人一份滿足，那是因為它的美味和人的需求，那些滿足感是來自身體的需要，而喜悅感是來自心裡的需要。」小六一邊轉悠一邊講著這番話。
「有道理。」洛雯認真點點頭說道。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身體就像是一股溪流，這股溪流原本很清澈，但長年流淌難免會沾有幾分塵垢，這些塵垢雖不足以影響整條溪水的清澈，但會溪水本身會丟失一些本來的內質。這時溪流就需要水草和魚兒會來頂替那些丟失的東西，這些水草和魚兒可以是一頓飯也可以是一件事或者一處景色，而那些丟失的東西則是我們心中最初的自由和喜悅以及無憂。」小六這些話講得很是生動，他一邊講手中一邊比劃著名動作。
這番話聽著和食物沒有半毛錢關係，但卻令洛雯感觸頗深，她在想這多年她丟失了什麼，她想了許久沒有想出來，但她知道她得到什麼，她得到屬於自己喜歡的人，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愛，這些足夠了，至於留在心中的不悅，就讓它留下吧，反正她也不去管不會常常憶起，想到這，她拿起筷子吃了口肉大喝了口酒，很是豪爽地說道：「溪水何失冰玉質，只是隨心不顧塵。」
溪水何曾失去過美質，只不過隨心流淌染了幾分塵埃罷了，它去了它想去的地方，看見了它想看見風景，至於丟失了什麼它可會在乎?
「洛姑娘說的好。」小六拍拍手贊道，他覺得洛雯的真了不起竟可以從自己的話中煉出新的東西。他從洛雯的這詞中中聽出了幾分灑脫，覺得自己的言論和洛雯的相比少的正是一份灑脫。
「哈哈，我胡亂說說，來喝酒。」洛雯揮揮手大笑，她也是聽了小六的話才從中看出了新的東西，她笑著給小六端了杯酒。
小六雙手接住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開口道：「洛姑娘，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不想吃什麼，這些夠了。」洛雯對小六微微笑道。
「那行，我先下去了，想吃什麼你喊我。」
「好。」洛雯笑道，她看著小六和其他的兄弟們覺得都好有親切感。
小六點了下頭轉身又朝廚房走去，他的愛好就是在廚房，每做一道菜他都會悟出新的道理，每研究出一道新菜都會有萬分喜悅。
洛雯拿起筷子繼續吃著桌上的飯，看著對面的劉天玉，發現劉天玉半天都沒有動筷，開口問道：「你不吃點嗎？」
「我不餓，你能吃就多吃點。」劉天玉把自己的那碗飯推到了洛雯面前。
洛雯笑了笑又說道：「路上的乾糧全是你一個人吃的，你當然不餓。」
「什麼叫全是我一個人吃的？分明是我讓你，你不吃，我怕壞掉才被迫吃了的。」劉天玉解釋道。
「對，你說的對，有道理。」洛雯喝了口酒點點頭說道。
劉天玉皺起眉頭漠漠點點頭，然後給洛雯填滿了酒。
「弟弟真懂事。」洛雯摸了摸劉天玉的頭笑道。
「弟弟？什麼東西？」劉天玉瞪著眼睛看著洛雯。
「怎麼叫你弟弟不行？難道你比我大？」洛雯雙眼凝視著劉天玉問道。
「行，行，你年齡大，你想怎麼叫都行。」劉天玉雙手抱拳回道。
「我年齡大？不是，你會不會說話?」洛雯一下站起來，這一刻有種想打死劉天玉的衝動，她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著她的面說她年齡大。
「錯了，錯了，我說錯了。」劉天玉看見洛雯的眼神，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錯了？說我年齡大？你看我怎麼整你。」洛雯瞪著劉天玉狠聲道，說完她從出了客棧。
劉天玉看著洛雯走了出去，他不知道洛雯要搞什麼名堂，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然後發出一聲嘆息。
這時洛雯回來了，她手上拿著飛紅劍回來了，只見她舉起飛紅劍對在座的兄弟們說道：「兄弟們，幫我教訓教訓劉天玉，只要不死怎樣都行。」
「是，屬下接令！」在座的兄弟們紛紛站起來應道，他們挽起袖子一步步向劉天玉逼近。
「大姐，你玩真的呀！」劉天玉頓時驚慌說道，他看著自己的兄弟們向自己漸漸逼來。
「大姐！你竟然叫我大姐！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兄弟們把他給我拉走。」洛雯手舉飛紅劍又下令道。
話音剛落，眾兄弟走到劉天玉身邊，二話不說將劉天玉給舉了起來，其中一個大漢舉著劉天玉的雙腿開口道：「天玉呀，忍忍啊！別怪兄弟們，誰讓洛姑娘下令要整你呢。」
「啊……」劉天玉一邊掙扎著一邊尖叫著。
這尖叫聲讓洛雯聽了極其舒適，她看著被舉起的劉天玉心裡很是痛快。
「大姐！不！雯姐，雯姐饒命啊！」劉天玉看著天花板大聲喊道。
洛雯聽到這句話一下愣住了，「雯姐」這個稱呼是孫遙叫自己的，聽著這個兩個字她瞬間想起了孫遙，這一刻她沒有那麼氣了。看著劉天玉被眾人舉著一步步向後院走去，開口道：「等等。」
「洛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兄弟們轉過頭來問道。
「把他放下吧。」洛雯坐下來輕聲道，是那個熟悉的稱呼讓她心軟了下來。
「是。」眾兄弟把劉天玉放了下來，又問道：「那洛姑娘還整不整？」
「各位大哥，你們是多想整小弟？小弟是何時得罪了各位大哥？」劉天玉摸了摸頭上的汗，雙手合十臉可憐樣地問眾兄弟。
「不整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洛雯揮揮手說道。
「是。」眾兄弟點點頭，都坐回位子上。
劉天玉聽到洛雯不整自己了，他大鬆了口氣走到洛雯身邊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嚇我的，我想雯姐你心底這麼好，怎麼會捨得整我呢？」
「你給我滾房間睡覺去。」洛雯喝口酒漠漠笑說道，雖說這聲」雯姐「叫的很親切也讓她心裡很舒服，但她不喜歡除孫遙之外的人這樣稱呼她。
「得，我睡覺去。」劉天玉應了聲，轉身朝身後的樓梯走去。他回頭看著正在喝酒的洛雯，看到了洛雯臉上的酒窩，他覺得洛雯笑起來真的好好看，簡直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形象。看著洛雯的一舉一動他覺得是那樣的迷人，他醉了，走進一間房間直接睡了起來。
洛雯喝著桌上的烈酒，閉上眼露出了梨渦，她感覺這酒如火焰一樣熾熱，正如自己心中對孫遙的愛一樣濃烈。她喝著這酒感覺像是孫遙在親吻自己，而自己閉上眼享受著那份如絕對的熱愛。
「洛姑娘，你看看這兩件如何？」這時李庭拿著兩身衣服走進了客棧。
洛雯被李庭這麼一叫，頓時被驚醒了，她回頭笑了笑：「回來了。」
「嗯，洛姑娘你看看這兩身怎樣？」李庭將手上的兩身衣服小心翼翼遞給了洛雯。
洛雯接過衣服，看了看，這兩身衣服一套是黑白相間，一套是淡藍色的，看上去都十分好看。
她摸了摸布料這兩套衣服的布料都是上等，她點點頭說道：「不錯。」
「洛姑娘我帶你去房間，你先試試吧，要是不合身我再去給你換。」
「好。」
洛雯跟著李庭來到了樓上西邊的一間房間，房間內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芳草，她聞著這些花香笑了笑說道：「這是玖兒的房間吧？」
「是。因為咱們這的客棧小，人又多，房間也少，所以洛姑娘你只能委屈住玖兒姑娘的房間了。」李庭低著頭解釋道。
「不委屈，我喜歡她房間的花香。」洛雯聞著房裡香氤笑著回道，其實她不是喜歡花香，她是喜歡房間裡秦玖兒留下的余香，她可以隱約聞到秦玖兒身上的香味，那種香味總是讓她沉醉。
「那好，洛姑娘你試衣服吧。」李庭說完，退出房間。
洛雯坐到床上，看了看兩套新衣，她決定要先試試黑色那套，她想看看黑色上身是什麼效果，於是她脫去身上的紅衣穿上那套黑色的新衣，她穿好後，來到銅鏡前照了照。
她整整衣邊的皺角仔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這套黑衣穿在她身上略微有些寬大，不過長短剛好，因為她個子還算女中偏高，她系上腰間的衣帶又看了看鏡中自己，這下她滿意了。黑白相間等於剛柔相接，袖口處的幾縷金絲加上深沉的黑色倍顯富貴，她覺得自己這份行頭很不錯，她拿出髮簪和髮帶將頭髮扎了起來，現在的她簡直就如一個風流的富家公子。
洛雯穿著新衣，推開門走了出去，她開口問門外的李庭：「覺得怎麼樣？」
李庭看著洛雯這身打扮，漠漠點點頭道：「不錯，好看，不得不說洛姑娘你穿上這身簡直完美。」說著他豎起了大拇指，洛雯是他見過女伴男裝最像也是最俊的一個。
「那能看出來我是個女的嗎？」
「不細看，看不出來。」
「那就好。」
「洛姑娘準備何時去醉春樓？」
「晚上。」
「那晚上我和兄弟們陪你去。」
「不用了，我帶天玉去就好，你和兄弟們好好休息就行。」
「那也成，不過我得給洛姑娘你交代幾點，你記好。第一：你去了後醉春樓先找到老闆的慕醉春，第二：見到她後記住先給她錢然後再說你找誰，第三：慕醉春要是覺得你臉生問你是誰，你就說你是從長安來的，至於名字你隨便編。」李庭給洛雯慢慢囑咐道。
「記住了，還有什麼嗎？」洛雯點點頭又問道。
「還有就是慕醉春如果認出你是個女的，你也不必吃驚和慌亂，因為她不會因此而趕你出去，你只要錢到位就好。」
「行，記住了。」洛雯將李庭的話在心中又過了一遍。
「嗯，對了洛姑娘你身上錢多嗎？」
「還好，有個百兩左右。」
「百兩啊。」李庭說著將身上的銀子和銀票統統交給了洛雯說道：「這些你拿著。」
「我就去個青樓，不用這麼多吧。」洛雯看著手中的錢感覺有些多，她心想去個青樓不至於花個幾百兩吧。
「多拿點保險，畢竟玖兒姑娘現在是頭牌，你不花點錢是見不到的。」
「也是。」洛雯點點頭將錢收了起來。
「嗯，洛姑娘你回房休息吧，現在時間還早。」
「好，你也去休息吧。」洛雯說完轉身回到了房間。
花酒醉春亦醉人，東房美人艷俗塵。
醉春樓，樓上東邊有一間房門前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花魁「二字，住在這房間裡的是一位容顏絕美的姑娘，她是醉春樓新來的花魁，她的名字叫秦玖兒。
秦玖兒坐在房中，一個人喝著正在喝著酒，這時一陣敲門聲伴隨著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來：
「妹妹在嗎？」
「在，來了。」秦玖兒打開房門，看著門外那個女子笑了笑說道：「憐兒姐姐，快進來吧。」
門外女子是憐兒，她點點頭走進了房間。
秦玖兒將房門關上，給憐兒倒了杯酒問道：「憐兒姐姐，你來的剛好我一個人都無聊死了。」
「這個地方確實無聊，我也是無聊所以就來找你了。」憐兒笑了笑小酌一口酒說道。
「哈哈這裡那麼多姑娘，姐姐偏偏來找了我，看來姐姐還是比較喜歡我的嘛。」秦玖兒笑回道。
「是啊喜歡你。」憐兒喝口酒皺起了眉頭，她不是不願找其他的姑娘，而是她和其他的姑娘真的聊不來，因為她們的性格相差太大。
「憐兒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江雪憐。」
「江雪憐！柳公的詩句！寒江之雪最得憐，姐姐的名字可真美。」秦玖兒笑著講道，她從沒聽過這麼美的名字，她覺得這個名字和憐兒很是相配。
「美又怎樣？在這裡名字都是無用之物。」憐兒嘆息道。
「也對。」秦玖兒覺得憐兒說得對，難道來青樓的客人會叫你一個青樓女子的名字嗎？不會，因為他們認為你一個風流女子不配擁有這份尊重，他們只會叫你的幼命和小名，因為這樣他們會有一種扭曲的征服感。
憐兒喝著酒，頭上的皺紋漸漸顯了出來，她半天沉默不語，她的表情有幾分猶豫，像是欲言又止。
秦玖兒看著憐兒搖搖頭問道：「姐姐，想說什麼就說吧，沒事。」
聽了秦玖兒這話，憐兒緩緩放下酒杯，慢慢開口道：「妹妹，我昨晚看了你的表演。」說完她眼中透露出幾分可惜。
「是不是很下流？」秦玖兒喝口酒漠漠問道，她眼神專注看著憐兒的眼睛，她從中看到了那份可惜和一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