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傾情
張昭穿過一個個迴廊，走進了將軍府的書房。書房寬敞明亮，卻只有寥寥一個書架，書倒不是裝飾用的，卻只有一些兵書。
這裡既是孫策的書房，也是幕僚們議事的場所。
看著伏案忙碌的魯肅，張昭打了個招呼。
「子敬兄，聽說沈家和陳家這回又搞了不小的動靜啊。」
魯肅停筆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抬頭見是張昭回來了，便知各郡賣糧的事看來已經處理妥當了，頓覺肩上的重擔輕了不少。
現在正值多事之秋，還真是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啊。
魯肅笑了一聲說道。
「不礙事，他們無非想把事情鬧得更大。」
各個世家都是江東的大地主，米行一項占了大半的收入。孫策一方雖然籌糧、調糧艱辛，但是自從孫策開始插手米行之後，這些世家們也不好過。畢竟人就那麼多，吃飽一頓自然少買一頓糧食，這屯在手裡的糧食越積越多到時候可是會虧錢的。
一些世家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現在沈家和陳家把事情越鬧越大，若是能讓孫策妥協還好，大家跟著賺一波，若是失敗了，孫策收拾了那兩家，少不得也要讓他們出點血。
這無形之中就堵住了一些人的後路，誰讓他們一開始要跟著沈家起鬨呢？
「他們這是要兩敗俱傷啊！」
張昭微微長嘆。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副累死累活的樣子抱怨起來。
「大家先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多好，何必把事情鬧得大家都下不來台。」
呵呵。
魯肅倒是看的開，世家是驕橫慣了，自從皇帝失權，各地諸侯各自為政，要錢要糧都仰仗著各世家。這其中權勢的滋味，旁人不知道，可魯肅這些世家子弟能不知道嗎？
但失序的權利不會永遠真空。
魯肅放得下，張紘、張昭放得下，但有些世家可未必拎得清。
孫策要統御江東、爭霸天下，本就要徹底收服江東世家的，只是這個過程激烈了一點點。
魯肅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
「沈家和甘將軍有殺子之仇，不是幾句話能解決的。眼下看來，這沈老爺子恐怕是真想要甘將軍給沈儈陪葬啊，若主公不答應，他就是要和主公拼個兩敗俱傷。他真以為現在和劉繇掌控建業那時候一樣嗎？那他真是離瘋不遠了。」
「陳家那邊本就與主公有嫌隙，現在三公子陳浩之又是主公親自下手打的，還掛上了一個『沽名釣譽、強搶民女』的印記。不說陳家家主最寵愛的就是這個三子，單是為陳家『書香世家』的名頭也斷然不會輕易承認這事的。算是騎虎難下了。」
「現在事情的關鍵就在於那些牆頭草的世家了，若是他們向主公服軟，那沈家和陳家就孤掌難鳴了。」
見張昭點頭認同，魯肅整整齊齊地放好公文，給張昭和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子布辛苦了，售糧的事沒出什麼亂子吧？」
張昭接過茶杯道了一聲謝，回答道。
「一切已經進入正軌了，軍糧的差額也已補足，不會出事。只是我們來回採買，還要顧及民生定價，雖是大宗貿易卻也賺不到什麼錢，徒耗了許多軍力勞役。長久下去對我軍的發展很是不利啊。」
你在這裡做白工的時候，其他諸侯可是忙著發展呢。
魯肅贊同道。
「不錯，沈老爺子想拼個兩敗俱傷，我們卻不能陪他。主公已經去吳郡拜訪喬家了。」
世家哄抬米價，他們買糧賣糧平定物價。
世家子弟稱病辭官，他們舉行科舉招賢。
世家組織工人罷工，他們調用軍隊卸貨。
江東局面能完全穩定下來，可以說著實不易，現在眾人只等孫策給沈家和陳家的聯盟致命一擊。
張昭精神一振。
「甚好！就該主動出擊。以影響力來說，喬家確實比郝家更適合作為突破口，等解決了此次危急，江東世家日後也該明白誰是江東的主人了。」
魯肅眼中透著光彩。
「希望主公能馬到成功，順利說服喬公。這事一成，沈老爺子若沒有其他招數，就是我們贏了。」
張昭忽然玩味道。
「說不定主公還會給我們一個驚喜！」
魯肅見張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忍不住有些疑惑。
「什麼驚喜？」
張昭卻搖頭神秘兮兮道。
「不可說！不可說！」
魯肅不禁莞爾。
「你這傢伙，話說一半不是吊我胃口嗎？好！那我等著看主公帶回來的驚喜！」
······
在張昭和魯肅期盼著孫策說服喬公的好消息時，孫策卻沒有一絲好心情。
他感覺心中空蕩蕩，不知該干點什麼。
這一江的燈火讓他有些著迷，他順江而上，仿佛要尋燈火的源頭。
「放開我！」
這一聲輕叱有些耳熟，孫策的意識好像從星河中拉回到了現實。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商販前有幾個輕挑的男子圍住了一個少女，毛手毛腳的。恐怕是些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
孫策緩緩向那邊走去，想要懲戒下這些傢伙，然而到了近前看清面前的人，孫策的怒火頓時壓不住了。
「把你們的髒手拿開！」
孫策一聲大吼沖了過去。
他甚至沒有給那些地痞說話的機會，幾番拳腳便把地痞們打的倒地不起，有些還只是吐血，有些連手都被打折了。
連邊上的小販都傻眼了，只一眨眼功夫就變成了滿地的哀嚎。
原來被圍住的竟是喬欣！
「謝······」
大喬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策一把拉著往前走去了。
圍觀的人紛紛驚懼地讓出一條路來。
孫策有些生氣，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大喬也同樣不知道是該認真道謝，還是冷言拒絕，只得任由孫策拉著走遠。
異樣的沉默包圍著兩人。
走到一個幽靜處，孫策終於鬆開了大喬的手。
兩人又是沉默了許久。
孫策咽了咽唾沫，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欣兒，若你不信，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要你爹幫我，也不要喬家一個銅板的支持。我還可以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沾花惹，除你以外不碰其她的女人。只要你嫁給我！」
「這樣，你便能信我了吧？」
這簡直是超乎想像的。
孫策是一方諸侯，這樣的身份地位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若不是出了沈儈這檔事和江東世家鬧僵，恐怕早就張羅著娶哪幾家的世家女子了。
他怎麼敢這樣？
「不可！」
孫策哪知大喬聞言竟是睜大眼睛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你身為主君怎能如此任性！」
「你可知喬家對你的幫助能有多大？喬家不敢說天下第一富戶，至少也算前三，產業不僅遍及江東，更擴展到了荊州、益州，喬家雖然沒有郝家的門路，但是要花錢也不是不能弄來西涼戰馬。」
「只要將軍娶我妹妹，我保證喬家就會成為將軍的後盾，從此以後江東軍的財政再也不會遇到問題，各世家看到喬家站隊，至少會有一半的世家倒向將軍，江東現在遇到的困難也會迎刃而解。」
孫策也有生氣，他忽然緊緊地抓住喬欣的手，喬欣一驚抬頭看向他，他就這麼直直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將軍！將軍！」
「你非要和我搞這麼生分嗎？」
「那我也管不了這許多了。」
「我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去碰你！」
「剛才，看到那些地痞輕薄你的時候，我都氣炸了！」
「我簡直無法思考，渾身的殺意止也止不住！」
「我無法想像讓你嫁給除我以外的男人！我真的會殺人的！」
「你若不肯，我只能把你搶回家去了！」
喬欣早已狠下心決定成全妹妹，此刻卻只能咬著嘴唇怔怔地看著孫策。
這裡既是孫策的書房，也是幕僚們議事的場所。
看著伏案忙碌的魯肅，張昭打了個招呼。
「子敬兄，聽說沈家和陳家這回又搞了不小的動靜啊。」
魯肅停筆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抬頭見是張昭回來了，便知各郡賣糧的事看來已經處理妥當了，頓覺肩上的重擔輕了不少。
現在正值多事之秋，還真是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啊。
魯肅笑了一聲說道。
「不礙事，他們無非想把事情鬧得更大。」
各個世家都是江東的大地主，米行一項占了大半的收入。孫策一方雖然籌糧、調糧艱辛，但是自從孫策開始插手米行之後，這些世家們也不好過。畢竟人就那麼多，吃飽一頓自然少買一頓糧食，這屯在手裡的糧食越積越多到時候可是會虧錢的。
一些世家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現在沈家和陳家把事情越鬧越大，若是能讓孫策妥協還好，大家跟著賺一波，若是失敗了，孫策收拾了那兩家，少不得也要讓他們出點血。
這無形之中就堵住了一些人的後路，誰讓他們一開始要跟著沈家起鬨呢？
「他們這是要兩敗俱傷啊！」
張昭微微長嘆。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副累死累活的樣子抱怨起來。
「大家先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多好，何必把事情鬧得大家都下不來台。」
呵呵。
魯肅倒是看的開，世家是驕橫慣了，自從皇帝失權，各地諸侯各自為政，要錢要糧都仰仗著各世家。這其中權勢的滋味，旁人不知道，可魯肅這些世家子弟能不知道嗎？
但失序的權利不會永遠真空。
魯肅放得下，張紘、張昭放得下，但有些世家可未必拎得清。
孫策要統御江東、爭霸天下，本就要徹底收服江東世家的，只是這個過程激烈了一點點。
魯肅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
「沈家和甘將軍有殺子之仇，不是幾句話能解決的。眼下看來，這沈老爺子恐怕是真想要甘將軍給沈儈陪葬啊，若主公不答應，他就是要和主公拼個兩敗俱傷。他真以為現在和劉繇掌控建業那時候一樣嗎？那他真是離瘋不遠了。」
「陳家那邊本就與主公有嫌隙，現在三公子陳浩之又是主公親自下手打的，還掛上了一個『沽名釣譽、強搶民女』的印記。不說陳家家主最寵愛的就是這個三子，單是為陳家『書香世家』的名頭也斷然不會輕易承認這事的。算是騎虎難下了。」
「現在事情的關鍵就在於那些牆頭草的世家了，若是他們向主公服軟，那沈家和陳家就孤掌難鳴了。」
見張昭點頭認同，魯肅整整齊齊地放好公文，給張昭和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子布辛苦了，售糧的事沒出什麼亂子吧？」
張昭接過茶杯道了一聲謝，回答道。
「一切已經進入正軌了，軍糧的差額也已補足，不會出事。只是我們來回採買，還要顧及民生定價，雖是大宗貿易卻也賺不到什麼錢，徒耗了許多軍力勞役。長久下去對我軍的發展很是不利啊。」
你在這裡做白工的時候，其他諸侯可是忙著發展呢。
魯肅贊同道。
「不錯，沈老爺子想拼個兩敗俱傷，我們卻不能陪他。主公已經去吳郡拜訪喬家了。」
世家哄抬米價，他們買糧賣糧平定物價。
世家子弟稱病辭官，他們舉行科舉招賢。
世家組織工人罷工，他們調用軍隊卸貨。
江東局面能完全穩定下來，可以說著實不易，現在眾人只等孫策給沈家和陳家的聯盟致命一擊。
張昭精神一振。
「甚好！就該主動出擊。以影響力來說，喬家確實比郝家更適合作為突破口，等解決了此次危急，江東世家日後也該明白誰是江東的主人了。」
魯肅眼中透著光彩。
「希望主公能馬到成功，順利說服喬公。這事一成，沈老爺子若沒有其他招數，就是我們贏了。」
張昭忽然玩味道。
「說不定主公還會給我們一個驚喜！」
魯肅見張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忍不住有些疑惑。
「什麼驚喜？」
張昭卻搖頭神秘兮兮道。
「不可說！不可說！」
魯肅不禁莞爾。
「你這傢伙，話說一半不是吊我胃口嗎？好！那我等著看主公帶回來的驚喜！」
······
在張昭和魯肅期盼著孫策說服喬公的好消息時，孫策卻沒有一絲好心情。
他感覺心中空蕩蕩，不知該干點什麼。
這一江的燈火讓他有些著迷，他順江而上，仿佛要尋燈火的源頭。
「放開我！」
這一聲輕叱有些耳熟，孫策的意識好像從星河中拉回到了現實。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商販前有幾個輕挑的男子圍住了一個少女，毛手毛腳的。恐怕是些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
孫策緩緩向那邊走去，想要懲戒下這些傢伙，然而到了近前看清面前的人，孫策的怒火頓時壓不住了。
「把你們的髒手拿開！」
孫策一聲大吼沖了過去。
他甚至沒有給那些地痞說話的機會，幾番拳腳便把地痞們打的倒地不起，有些還只是吐血，有些連手都被打折了。
連邊上的小販都傻眼了，只一眨眼功夫就變成了滿地的哀嚎。
原來被圍住的竟是喬欣！
「謝······」
大喬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策一把拉著往前走去了。
圍觀的人紛紛驚懼地讓出一條路來。
孫策有些生氣，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大喬也同樣不知道是該認真道謝，還是冷言拒絕，只得任由孫策拉著走遠。
異樣的沉默包圍著兩人。
走到一個幽靜處，孫策終於鬆開了大喬的手。
兩人又是沉默了許久。
孫策咽了咽唾沫，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欣兒，若你不信，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要你爹幫我，也不要喬家一個銅板的支持。我還可以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沾花惹，除你以外不碰其她的女人。只要你嫁給我！」
「這樣，你便能信我了吧？」
這簡直是超乎想像的。
孫策是一方諸侯，這樣的身份地位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若不是出了沈儈這檔事和江東世家鬧僵，恐怕早就張羅著娶哪幾家的世家女子了。
他怎麼敢這樣？
「不可！」
孫策哪知大喬聞言竟是睜大眼睛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你身為主君怎能如此任性！」
「你可知喬家對你的幫助能有多大？喬家不敢說天下第一富戶，至少也算前三，產業不僅遍及江東，更擴展到了荊州、益州，喬家雖然沒有郝家的門路，但是要花錢也不是不能弄來西涼戰馬。」
「只要將軍娶我妹妹，我保證喬家就會成為將軍的後盾，從此以後江東軍的財政再也不會遇到問題，各世家看到喬家站隊，至少會有一半的世家倒向將軍，江東現在遇到的困難也會迎刃而解。」
孫策也有生氣，他忽然緊緊地抓住喬欣的手，喬欣一驚抬頭看向他，他就這麼直直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將軍！將軍！」
「你非要和我搞這麼生分嗎？」
「那我也管不了這許多了。」
「我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去碰你！」
「剛才，看到那些地痞輕薄你的時候，我都氣炸了！」
「我簡直無法思考，渾身的殺意止也止不住！」
「我無法想像讓你嫁給除我以外的男人！我真的會殺人的！」
「你若不肯，我只能把你搶回家去了！」
喬欣早已狠下心決定成全妹妹，此刻卻只能咬著嘴唇怔怔地看著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