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吾之血，覆吾之名】
半小時後。
狐妖女王光潔的額頭上，青筋隱起，有再次爆發的趨勢。
「你還沒補充完嗎？！！」她低聲斥問道。
書桌上，埋頭奮筆疾書的韓去疾立刻應了一聲：「哎，快了快了，只差最後一條了。」
「還有整整一條？！！」
狐妖女王出離的憤怒了，罵道：「你這一條，是不是又要分成三小條，每一小條有四個重點，每個重點又包含五個小點？」
「嘿嘿，沒有，哪能啊，沒你說的那麼多！」韓去疾一邊敷衍的安撫著，一邊加快了書寫速度。
唰唰唰······
筆尖滑過紙張的聲音，在房間內輕輕蕩漾。
在狐妖女王聽來，這比那從第二世界跑來的『報喪女妖』發出的嚎叫，還讓人心煩意亂。
蒼天啊！
這狡詐的人類，在自己寫好契約之後，先是一通誇讚，什麼『寫的好』、『言簡意賅』、『非常有誠意、沒故意設陷阱』，讓自己放鬆了警惕，然後他就說，想稍微補充三條。
自己當時沒多想，就同意了。
結果！！
結果！！
這個混蛋的一條就跟兔子生崽似的，一條分出來三小條，三小條各自又分出幾小重點······
一條，就寫了兩百多個字！
兩條，就寫到了那張四境白狼妖的狼皮背面，六百字不止！
就這，他還說是儘量簡寫的！
簡寫你個老兔子窩！
是炫耀你認字多、寫得快嗎！！
·
就在狐妖女王發飆前的最後一刻，韓去疾，終於放下了筆。
「寫完了，寫完了，女王大人，您過目一下？」韓去疾遞過去狼皮，笑容可掬。
「我不看！」狐妖女王面若冰霜。
「也好，既然女王大人這樣信任我沒有亂寫，那咱們正好省點時間，直接簽定契約。」
「拿來！！」
狐妖女王聽了，一把奪過了白狼皮。
但一看，密密麻麻的，正面背面都寫滿了小字。
她心裡怒火蹭的燃起，燒到了扁桃體。
一瞬間，她真有一種撕了契約，跟這混蛋魚死網破的衝動。
但她，還是以劫境妖王的定力，忍！住！了！
·
二十分鐘後，狐妖女王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微微跳動。
在跳過了7個不認識和11個半不認識但不影響閱讀的生字後，她終於讀完了所有補充條款————三條，11小條，37個重點，124小點。
其實核心就一句話：【你別殺我，我也不陰你！】
她自己寫的契約原文不到100個字，這混帳人類愣是補充了一千多個字！
十倍不止！
呵呵，呵呵呵！
但凡這男人再想加一小點，不，再想加一個字！！
她就，立刻殺人！！
「這份契約，你還有補充嗎？」
狐妖女王『溫柔和善』的問道，甚至面露微笑。
「沒有，當然沒有了！」韓去疾立刻答道。
「那就快簽！」狐妖女王咬著銀牙擠出幾個字。
「簽，這就簽！」
韓去疾微笑著提起筆，在契約左下角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韓去疾。
契約想要成立，雙方必須用真名，無法作假——起碼，他現在不知道怎麼作假。
看著他爽快的寫下名字之後，狐妖女王臉色好看了不少，也接過筆，刷刷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塗七七。
下一步，就是滴血于姓名之上，按血起誓。
「等等，女王大人您確定沒有寫錯，是『塗』，不是『塗山』？」
韓去疾狐疑的問道，據他上輩子對神話傳說的了解和莊健的記憶來看，狐妖一族可沒有姓『塗』的大分支，而『塗山』，倒是大名鼎鼎、地位超然的狐族主脈之一。
「呵，我自己的名字，你難道比我還清楚？我就姓塗！不是每個狐狸，都想姓塗山！！」狐妖女王冷笑道，瞪了韓去疾一眼。
嗯？想姓塗山？
『想』姓？
韓去疾明顯感到狐妖女王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兒，用詞也有問題，但既然跟契約無關，那就無需深究。
接著，兩人，不，一人一妖各自刺破手指，按在姓名之上，起誓道：
【以吾之血，覆吾之名，此契所書，吾誓遵從。】
【皇天后土，實所共鑒，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誓言誦念完，那張四境『自明』境白狼大妖的皮憑空起火自燃，火焰中，兩道流光飛出，沒入一人一妖的腦袋。
韓去疾和狐妖女王塗七七都清楚地感應到，契約成立。
人和妖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違背契約不可能真的引來天誅地罰———別說韓去疾一個普通人，哪怕是劫境妖王也沒這個牌面，讓天地來直接懲罰她。
但違背誓言的後果依舊很嚴重，畢竟，剛剛飛入兩人大腦的那『契約魂印』可不是鬧著玩的，違誓即破碎炸裂，輕則靈魂重創，重則直接魂飛魄散。
「現在可以撤掉這三盞小太陽了吧？快烤死我了！」某涂姓狐妖女王沒好氣的說道。
烤死狐是誇張，但刺眼是真的刺眼！
「當然。」
韓去疾揮了揮手，三枚明黃色光球瞬間消失，房間裡又恢復了陰鬱昏暗。
這是末世以來整個天地間的主色調，全拜那棉被般厚實的輻射雲層所賜，『黃金般的陽光』比『黃金』還稀罕少見。
塗·女王·七七仿佛囚籠脫困，立刻感覺舒服了很多，她呼吸了一口帶著少量輻射的自由空氣，問道：
「為什麼你設定了契約期限是三年？」
契約簽訂，安全係數增加三成不止的韓去疾，這時已經走到了牆角，蹲下身，撿起了那半截香菸。
不是要抽，而是收起來。
這上面有他的唾液和指紋，屬於暴露身份的極危險物品，決不能留在作案現場！
韓去疾將香菸裝進塑膠袋，塞進包里後，反問道：「如果我寫契約永久有效，你剛剛會同意嗎？」
塗七七眼波流轉，過了兩秒才回答道：「為什麼不呢？我可是很有誠意的，不像你們人類那麼狡詐。」
「或許吧。」
韓去疾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女王之腹了。」
狐妖女王的明亮雙眸微微眯起，盯著韓去疾，神態略有疑惑，但她飛快將疑惑神情壓了下去。
只是在心裡腹誹道：「剛剛那9個字的，應該也是成語！這個有點知識就故意多說成語的混帳人類！欺負我讀書少嗎？」
她一頭深山裡踽踽獨行的小狐狸，偶然獲得魂雨傳承才走上妖族之路，字都沒認全，又去哪裡讀書呢？！
哼！
狐妖女王光潔的額頭上，青筋隱起，有再次爆發的趨勢。
「你還沒補充完嗎？！！」她低聲斥問道。
書桌上，埋頭奮筆疾書的韓去疾立刻應了一聲：「哎，快了快了，只差最後一條了。」
「還有整整一條？！！」
狐妖女王出離的憤怒了，罵道：「你這一條，是不是又要分成三小條，每一小條有四個重點，每個重點又包含五個小點？」
「嘿嘿，沒有，哪能啊，沒你說的那麼多！」韓去疾一邊敷衍的安撫著，一邊加快了書寫速度。
唰唰唰······
筆尖滑過紙張的聲音，在房間內輕輕蕩漾。
在狐妖女王聽來，這比那從第二世界跑來的『報喪女妖』發出的嚎叫，還讓人心煩意亂。
蒼天啊！
這狡詐的人類，在自己寫好契約之後，先是一通誇讚，什麼『寫的好』、『言簡意賅』、『非常有誠意、沒故意設陷阱』，讓自己放鬆了警惕，然後他就說，想稍微補充三條。
自己當時沒多想，就同意了。
結果！！
結果！！
這個混蛋的一條就跟兔子生崽似的，一條分出來三小條，三小條各自又分出幾小重點······
一條，就寫了兩百多個字！
兩條，就寫到了那張四境白狼妖的狼皮背面，六百字不止！
就這，他還說是儘量簡寫的！
簡寫你個老兔子窩！
是炫耀你認字多、寫得快嗎！！
·
就在狐妖女王發飆前的最後一刻，韓去疾，終於放下了筆。
「寫完了，寫完了，女王大人，您過目一下？」韓去疾遞過去狼皮，笑容可掬。
「我不看！」狐妖女王面若冰霜。
「也好，既然女王大人這樣信任我沒有亂寫，那咱們正好省點時間，直接簽定契約。」
「拿來！！」
狐妖女王聽了，一把奪過了白狼皮。
但一看，密密麻麻的，正面背面都寫滿了小字。
她心裡怒火蹭的燃起，燒到了扁桃體。
一瞬間，她真有一種撕了契約，跟這混蛋魚死網破的衝動。
但她，還是以劫境妖王的定力，忍！住！了！
·
二十分鐘後，狐妖女王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微微跳動。
在跳過了7個不認識和11個半不認識但不影響閱讀的生字後，她終於讀完了所有補充條款————三條，11小條，37個重點，124小點。
其實核心就一句話：【你別殺我，我也不陰你！】
她自己寫的契約原文不到100個字，這混帳人類愣是補充了一千多個字！
十倍不止！
呵呵，呵呵呵！
但凡這男人再想加一小點，不，再想加一個字！！
她就，立刻殺人！！
「這份契約，你還有補充嗎？」
狐妖女王『溫柔和善』的問道，甚至面露微笑。
「沒有，當然沒有了！」韓去疾立刻答道。
「那就快簽！」狐妖女王咬著銀牙擠出幾個字。
「簽，這就簽！」
韓去疾微笑著提起筆，在契約左下角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韓去疾。
契約想要成立，雙方必須用真名，無法作假——起碼，他現在不知道怎麼作假。
看著他爽快的寫下名字之後，狐妖女王臉色好看了不少，也接過筆，刷刷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塗七七。
下一步，就是滴血于姓名之上，按血起誓。
「等等，女王大人您確定沒有寫錯，是『塗』，不是『塗山』？」
韓去疾狐疑的問道，據他上輩子對神話傳說的了解和莊健的記憶來看，狐妖一族可沒有姓『塗』的大分支，而『塗山』，倒是大名鼎鼎、地位超然的狐族主脈之一。
「呵，我自己的名字，你難道比我還清楚？我就姓塗！不是每個狐狸，都想姓塗山！！」狐妖女王冷笑道，瞪了韓去疾一眼。
嗯？想姓塗山？
『想』姓？
韓去疾明顯感到狐妖女王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兒，用詞也有問題，但既然跟契約無關，那就無需深究。
接著，兩人，不，一人一妖各自刺破手指，按在姓名之上，起誓道：
【以吾之血，覆吾之名，此契所書，吾誓遵從。】
【皇天后土，實所共鑒，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誓言誦念完，那張四境『自明』境白狼大妖的皮憑空起火自燃，火焰中，兩道流光飛出，沒入一人一妖的腦袋。
韓去疾和狐妖女王塗七七都清楚地感應到，契約成立。
人和妖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違背契約不可能真的引來天誅地罰———別說韓去疾一個普通人，哪怕是劫境妖王也沒這個牌面，讓天地來直接懲罰她。
但違背誓言的後果依舊很嚴重，畢竟，剛剛飛入兩人大腦的那『契約魂印』可不是鬧著玩的，違誓即破碎炸裂，輕則靈魂重創，重則直接魂飛魄散。
「現在可以撤掉這三盞小太陽了吧？快烤死我了！」某涂姓狐妖女王沒好氣的說道。
烤死狐是誇張，但刺眼是真的刺眼！
「當然。」
韓去疾揮了揮手，三枚明黃色光球瞬間消失，房間裡又恢復了陰鬱昏暗。
這是末世以來整個天地間的主色調，全拜那棉被般厚實的輻射雲層所賜，『黃金般的陽光』比『黃金』還稀罕少見。
塗·女王·七七仿佛囚籠脫困，立刻感覺舒服了很多，她呼吸了一口帶著少量輻射的自由空氣，問道：
「為什麼你設定了契約期限是三年？」
契約簽訂，安全係數增加三成不止的韓去疾，這時已經走到了牆角，蹲下身，撿起了那半截香菸。
不是要抽，而是收起來。
這上面有他的唾液和指紋，屬於暴露身份的極危險物品，決不能留在作案現場！
韓去疾將香菸裝進塑膠袋，塞進包里後，反問道：「如果我寫契約永久有效，你剛剛會同意嗎？」
塗七七眼波流轉，過了兩秒才回答道：「為什麼不呢？我可是很有誠意的，不像你們人類那麼狡詐。」
「或許吧。」
韓去疾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女王之腹了。」
狐妖女王的明亮雙眸微微眯起，盯著韓去疾，神態略有疑惑，但她飛快將疑惑神情壓了下去。
只是在心裡腹誹道：「剛剛那9個字的，應該也是成語！這個有點知識就故意多說成語的混帳人類！欺負我讀書少嗎？」
她一頭深山裡踽踽獨行的小狐狸，偶然獲得魂雨傳承才走上妖族之路，字都沒認全，又去哪裡讀書呢？！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