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間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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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地里,烈日如火,無情的炙烤著大地,小白盤坐在田埂上

  不遠處有幾位農夫正在揮動手中鋤頭,乾涸的泥土裂開一道又一道口子,他們不斷翻耕著這片土地,要讓土壤保持著新鮮。

  此刻小白一直盯著看著這群農夫,這對小白來說已經習以為常

  從兩年前起一直都是如此,今天是如此,明天也會是如此,換句話說,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重複了倆年。

  <<還好今天戴了斗笠,要不然得熱死,要是有顆大樹就好了,在樹下面鋪上涼蓆,就能躺著睡覺了>

  這是小白的心聲,但是一想到「樹」這個詞,立馬拋棄了這個念想,在這裡可是大忌。

  很久之前,記不清是哪日了,他問過這幾個老伯

  老伯告誡的說:「祖上有訓,此山間盆地不能種樹。」

  那時小白眉頭稍皺,明明記得村後頭就有三棵老槐樹,覺得老伯八成是在嚇唬自己。

  老伯也是想到這,補充道:「我們先祖來到這裡時,便有那三棵老槐樹,先祖似是知道什麼秘密,告誡後人不能栽樹,否則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那時的老伯神色凝重,讓小白有些心驚。

  這些話已經是兩年前發生的了,小白坐在田埂上用木劍劃上一道深深的刻痕,這是他的記日方式,感嘆已經整整兩年了

  這把木劍傳自一位老人手中,他將其負在背上兩年多了。

  兩年前的今日,有人從外面偷偷帶進來一顆樹苗,然後將其種下,從那之後,一切都變了。

  ........

  在這雲霧繚繞的山間,恰有一處盆地,四周山峰高聳入雲,只有一處山間有河水流過,那處地勢與盆地相齊,水流潺潺,恰能通人。

  而山間四周常被雲霧裹挾,遠山層疊,目光不能窮盡

  清晨時被白霧籠罩,整片山間透著清新露珠般的味道,及至傍晚太陽西下,大片雲朵被燒成橘紅,景色極美。

  山裡有幾戶住宅,房前排布了一大片田地,此處土壤肥沃,適宜耕種,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不過現在並沒有幾個人了,房舍零散的排列了大約三排,現在真正的住戶只有小白一人,其餘的房屋大多破舊。

  小白的房子在最後一列的中間位置,屋後正是那三棵老槐樹,有時陰雲密布,颳風下雨,老槐樹被風吹的唰唰作響,似人哭喊聲

  夜晚,躺在床上的小白經常夜不能寐,不過來到這村子已久,更多的是習以為常。

  自有記憶起,便是奶奶帶著自己來到這個村里,準確的說是三年前的今日,小白的記憶只有三年,三年前的事情,小白無從憶起。

  三年前的今日,小白睜開眼便看到了奶奶,奶奶說,看到他時,渾身是血,全身都在顫抖,經歷了恐怖的事情

  好在及時發現,沒有性命之憂,後來小白一直呆在小山村養傷。

  奶奶說過,發現他的那天,他就躺在這片田地上,嘴角不停的溢血,四肢都在抽搐,手裡攥著莫名生物的毛髮,那毛髮呈乳白色,被攥著時一直在發亮。

  大傢伙剛開始都叫他白毛小子,後來時間長了就都叫小白,至於本名,小白也不知道,來到村子之前的記憶全都缺失了。

  其中有位老人活的久遠、見識淵博,也認不得出來,這個老頭便是這個山村的村長。

  「發生這種事情,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那時老人咕囔著,似乎對小白的事情有些悲觀。

  村民們也有一些住在山外頭,不過原先都住在小村子裡,後來說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從河水那處低矮的地方搬出了小村子,在山的那頭蓋起了新家。

  不過終是捨不得此地肥沃的土地,有些耕夫從山外頭來此勞作,上午在此耕種,下午勞作完,他們便會撐著木筏趟過河水去山的外頭。

  來到這裡的第一年是小白最快樂的一段時間,那時有奶奶照顧自己,還有村裡的幾個玩伴

  因為經常講故事給他聽,小白最喜歡的還是那位慈祥和藹的老頭。

  那老頭身背一把桃木劍,手裡拿著一本書,經常往返山外,閒下來的時候講講過往給小白聽,一來二去二人就熟悉了。

  這安詳的日子沒過多久就被打破

  有一天,老村長從山外回來時候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儘管經過大夫的搶救勉強活了下來,依舊整日只能躺在病床上。


  之後的那段時間,老村長整日坐在河邊,渾濁的老眼望向山外,好似望穿這片山間

  那段時間小白經常去看望他,老村長病情逐漸,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之後,便將背了一輩子的桃木劍給自己。

  就在小白來到這個山村的一年整,那老頭便死了,正是兩年前的今天突發惡疾,半夜橫死。

  老頭膝下無子女,死後,按照他生前的遺願,眾人將他埋葬在小山村的後面,落葉歸根,倦鳥歸巢,老村長的墳頭就在槐樹的後面。

  下葬時,屋外下起了綿綿細雨,整個天空都被烏雲密布,暗淡無光,嗚風呼嘯,天空颳起強勁的旋風,小白記憶尤為深刻。

  那日,他穿上草鞋,一手拿著火紙,一手拿著土鏟,身穿青色粗布衣,頭戴孝帽,跟隨眾人抬棺

  陰風呼呼作響,隨著眾人起棺,雨越下越大,他們艱難拔腿往屋後走去。

  雨水沉入泥土,小白每走一步,草鞋黏著的泥土便厚一圈,每一步都越來越費勁

  待眾人走至屋後,屋後的三棵老槐樹也在劇烈搖動,滂沱大雨如同狂怒的海浪一般襲來,狂風更加猛烈,樹枝被吹的唰唰作響,呼呼的聲音響個不停。

  小白抬頭看去,三棵老樹的樹幹粗獷且裂痕遍布,那寬度需要幾人合抱才能勉強圍住

  樹皮褶皺,主幹低矮,其中最老的一顆被猛烈的狂風吹的傾斜,倒向小白的屋頂,有大片枝葉倒下。

  按照老頭生前的遺願,眾人便將他安葬在槐樹的後面,儘管從老村長的家到老槐樹這裡,只有半里遠,眾人還是花了很長時間。

  其中有一位年長的開始領頭挖坑,他舉著煤油支撐的小燈,示意眾人在此處埋葬。

  小白跟隨眾人鏟土,但是一種不安逐漸迎上心頭,那種心悸的感覺逐漸堵的自己心發慌。

  眾人將土坑挖好,領頭的舉著煤燈示意眾人先向老槐樹拜禮

  小白分別向三棵槐樹拜禮,忽然間,他的眼睛逐漸模糊,眼前的槐樹劇烈晃動,樹枝被罡風吹的張牙舞爪,好像要向他襲來一般。

  「小子,別愣了」旁邊有個人拍了小白一下,示意他要下葬了

  小白揉了揉眼睛,剛才的幻覺消失了,下葬的過程很順利,除了漫天的飛雨和唰唰的風聲,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小白鏟了最後一鏟子泥土,老頭的墳被壘的高高的,眾人便開始離開,唯獨小白矗立良久。

  他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只見剛才壘高的泥土在雨水的沖刷下不斷滑落,在墳頂竟然冒出了一個新芽。

  正當小白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的時候,那新芽在雨水的沖刷下不斷生長,生長速度極快,幾個瞬息就長成一棵小樹苗。

  小白意識到不妙,整個山村除了身後的那三顆老槐樹並沒有其他樹木

  或許是冥冥之中的規定,這片土地不允許其他樹木生長,而現在,他們剛埋好的泥土上,竟然生長出一顆新的樹苗。

  他慌忙轉身打算喊住剛才離開的眾人,但是眼前的一幕讓他驚怕

  不知何時起,他的身邊已經長滿了高大的枯樹,這些枯樹枝杈相連在一起,放眼望去找不到盡頭。

  濃濃的霧氣飄蕩在空中,整個世界都是灰濛濛的,可見度不足五米,四周布滿白霧

  小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能感受到雨漸漸停了,剛才吹的吱吱作響的罡風也消散了。

  此時,一片白紙落到他臉上,小白抬頭望去,整個空中都在飄著燒死人的白紙,那白紙晃啊晃的飄蕩下來。

  心裡緊繃,小白拿起負在背上的木劍,往前走幾步,他在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走沒幾步,小白停在一棵枯樹旁,他的腳好像碰到什麼東西

  小白低頭一看,竟然是那熄滅的煤燈,這煤燈剛才還由一位年長的老人提著,怎麼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裡,一種不祥的預感降臨。

  小白猛的抬起頭,那位老人正被一根白條掛死在枯樹下,肩上堆滿了飄落的白紙

  他的表情猙獰萬分,整個面部都發白,眼睛瞪的像要蹦出來一樣,雙手雙腿垂直落下,脖頸處被勒的溢血,同時,每棵枯樹下都吊著一個死人,而這些人,正是剛才和他一起抬棺的村人。

  <<都死了嗎?他們都死了嗎?>小白心裡不斷念叨,顯然眼前的一幕將他嚇破膽,一個軟麻身體不自主向後撲倒。

  突然,身後有東西向他襲來,一根樹枝纏住自己身體

  這些枝杈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生長纏繞,將他纏的動彈不得,還有一根纏住小白的脖子,緊緊勒住,想要將他勒死,就像剛才他看到的那樣。

  小白雙手努力的扯斷那根樹枝,但是卻沒有任何作用,樹枝的力量強大無比,他卯足了力氣也沒有絲毫鬆動。

  樹枝還在不斷生長,已經快要將他的雙手纏住,他的呼吸逐漸變的緊促,窒息感慢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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