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留下來吧
離開展會後，成澤找了家旅店落腳。他知道就算在展會蹲上一整天，也不會等到什麼好結果。夏美想撇清一切，不想相認已是事實。只是，成澤咽不下這口氣。
把行李放好後，成澤從身上摸出了一樣東西，放在了床上。那是一把嶄新的水果刀，他剛才經過超市買煙的時候順手買的。但成澤買這把水果刀並不是用來削水果，而是另有目的。
成澤握住刀柄，從刀盒裡把水果刀抽出來，鋒利的刀刃閃過一道寒光，映照出成澤那張猙獰的臉。反正橫豎是個死，既然夏美如此冷漠無情，那就別怪他那麼狠心了。
下午五點左右，成澤就開始躲在展會附近，等候著夏美的出現。他不知道夏美什麼時候下班，不過今天早上出現的那輛黑色商務車已經停在了展會外面。
一直等到六點二十五分，夏美終於出現了，她先是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廣場周圍，然後才和幾個女子一起鑽進了那輛商務車。成澤立即叫了一輛計程車，吩咐司機跟在後面。
十多分鐘後，商務車在一棟公寓前停了下來。夏美她們下了車，然後徑直地走向公寓。成澤也下了車，加快腳步沖了過去，在後面喊了一聲「夏美」。
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夏美連忙扭過頭來，當她看見成澤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時，禁不住嚇了一跳。其餘幾個女子也似乎被嚇到了，都躲在了夏美的身後。
「這傢伙怎麼又來了……真是冤魂不散……」說話的正是今天那個長發女子。
成澤瞪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夏美的臉，緩緩說道：「十號晚上，獅子橋……」
夏美一聽，臉色為之一變，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對身邊的長髮女子說：「小雅，你們先回去吧。」
「小美，你真的認識他？」叫小雅的女子瞥了眼成澤，狐疑道。她叫秦雅，是夏美的同事。
「嗯，認識。」
「他是誰？」
「一個舊朋友。」夏美露出輕鬆的笑容。
「舊朋友？」
秦雅和另外幾個女子對視了一眼，半信半疑的樣子。但很快又好像明白過來一樣，露出壞壞的笑容，想必是把成澤看作成夏美的舊相好。
「那今天早上你怎麼……」
「展會太多人啦，我不想惹出麻煩，所以才假裝不認識他而已。」
「哦。」
成澤聽到這裡，心裡也稍微鬆了松，看來夏美並非是那麼絕情。
「放心，沒事的，你們先回去吧，我可以處理好的。」夏美用手輕輕推了推秦雅。
「那你小心點，保護好自己哦。嗯，如果有什麼事，你大聲喊就行了。」秦雅叮囑道。
夏美點點頭。
秦雅再次瞥了眼成澤，然後和另外幾個女子一邊細聲討論，一邊走進公寓。
等她們走後，夏美臉色一沉，用手指了指公寓旁邊的一處暗角，語氣像是命令般一樣叫道：「過那邊說話。」
兩人來到暗角處，夏美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冷冷問道：「怎麼這麼突然？」
「什麼？」
「突然來找我啊，不是說了，我們不再見面，不再聯繫了嗎？」
「不是突然，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工作的？」
「電視上看到的。」
夏美皺了一下眉頭，她知道展會上有直播，想不到成澤會用這樣的方法找了過來。
「那，來找我幹嘛？」她繼續發問。
成澤吞咽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鼻子，「嗯，那件事，你有看新聞嗎？」
夏美舔了舔嘴唇，再一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雙手環抱胸前，「什麼情況？」
「屍……嗯，他暴露了。」
「然後呢？」
「警察從他身上找到了一包紙巾，我家麵館的紙巾，然後找我問話了。我明明記得那晚把他身上的東西掏乾淨的，怎麼會出現一包紙巾呢？而且，偏偏那麼巧，不是別家的紙巾，而是我家麵館的紙巾。」
「你是開麵館的？」夏美歪著腦袋，盯著成澤問道，「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你不會懷疑是我做的手腳吧？」
「我不知道……」成澤避開她的目光，「現在不是我懷不懷疑的問題，而是因為這包紙巾，我被警察懷疑了！」
「這很正常。」夏美冷笑了一下。
「什麼？這還說正常？」
「警察都是循例問問話，調查一下而已，沒事的。」
「哎，可能是證據不足吧，他們暫時還沒有採取什麼措施，只是問了問話。」
「我說了吧。」夏美嘴角歪了一下，似笑非笑。
「可是，如果他們繼續深挖，我不知道會不會挖到更多的線索。」
「想那麼多幹嘛？要是真的挖到線索，想逃也逃不掉。」
「那我現在怎麼辦？」
「該幹嘛幹嘛。」
「我來找你，是想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解決？」夏美突然盯著成澤的臉，很認真地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成澤再次避開她的目光，雙手在大腿上摩挲了幾下。
他心裡也明白，夏美根本幫不了他什麼，只不過是他自己一直認為，找到夏美後會得到解決而已。
「還是那句話，這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的秘密，一直守護著就行，然後該幹嘛幹嘛。」夏美攏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有時候太在意了，反而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成澤點點頭，沒有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夏美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面露難色，皺起了眉頭。她摁下接通鍵，然後快步走開，似乎不想讓成澤聽到通話內容。
成澤站在原地，看著已經走了十多米遠的夏美，心裡嘀咕了起來。這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為什麼夏美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夏美長得很美，特別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曾一度令成澤為之著迷。但是，夏美並非是那種小家碧玉的嬌美，而是很有強勢的女強人。
成澤和她一起經歷過那起事件，夏美在處理屍體時的淡定從容至今還令成澤感到佩服。而剛才的來電，卻能讓夏美露出為難之色，看來這通電話並非那麼簡單。
大約過了兩分鐘，夏美似乎聊完了電話，若無其事般走過來。成澤一直看著她的臉，雖然夏美很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成澤還是發現她的眼神里夾雜著一絲不安。
「你沒事吧？」他輕聲問道。
「沒事。」夏美搖搖頭，忽然問道：「哎，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嗯？」成澤不明其意，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是要回去嗎？」
「我的麵館已經沒了，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哦？」夏美微微瞪大了眼睛，「因為那事？」
成澤點點頭，深呼吸了一下，繼而又搖了搖頭，苦笑起來：「沒了，一切都沒了……自從那晚之後，我每天都提心弔膽的過日子，麵館被我弄得一塌糊塗，無法經營下去了，所以就轉讓了。唉，這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現在一聽見警笛聲，我都條件反射般想到逃跑……」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夏美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臉上露出了內疚和自責的表情，那兩隻清澈動人的眼睛，竟然也慢慢濕潤了起來。
看見夏美突然出現判若兩人般的表情，成澤感到非常吃驚，他想不到夏美竟然會跟他說出這種話來。
從那起事件發生到現在，夏美從未對成澤說過一句「謝謝」或「對不起」之類的話。成澤心裡也明白，夏美是屬於那種冷艷的女子，所以他也沒在意過這些。而如今聽她說出這樣的話，成澤著實被嚇了一跳，但同時心裡也感到非常溫暖。
「沒事沒事，你不用自責……」成澤看著夏美那雙美麗的眼睛，稍感緊張。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想……嗯，可能會四處流浪吧。」成澤裝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來，「你說的，該幹嘛幹嘛，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只能流浪了。」
「那個，要不你留下來吧。」夏美突然一臉認真地說道。
「啊？留下來？」成澤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夏美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你不是說專門來找我想解決那個問題的嗎？那個問題我可能無能為力了，但是其他問題，比如吃住方面，或者工作方面，我都可以盡力幫忙解決。」
「真的嗎？」成澤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嗯。」夏美點了點頭。
成澤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傻笑起來，隨即揚起手來梳了梳頭髮，似乎想藉此來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他不知道夏美為什麼要這樣做，是要報答自己嗎？
不過，既然對方出聲要幫自己，那就別過多猜疑了，就權當是報答自己這個救命恩人吧，成澤心想。
把行李放好後，成澤從身上摸出了一樣東西，放在了床上。那是一把嶄新的水果刀，他剛才經過超市買煙的時候順手買的。但成澤買這把水果刀並不是用來削水果，而是另有目的。
成澤握住刀柄，從刀盒裡把水果刀抽出來，鋒利的刀刃閃過一道寒光，映照出成澤那張猙獰的臉。反正橫豎是個死，既然夏美如此冷漠無情，那就別怪他那麼狠心了。
下午五點左右，成澤就開始躲在展會附近，等候著夏美的出現。他不知道夏美什麼時候下班，不過今天早上出現的那輛黑色商務車已經停在了展會外面。
一直等到六點二十五分，夏美終於出現了，她先是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廣場周圍，然後才和幾個女子一起鑽進了那輛商務車。成澤立即叫了一輛計程車，吩咐司機跟在後面。
十多分鐘後，商務車在一棟公寓前停了下來。夏美她們下了車，然後徑直地走向公寓。成澤也下了車，加快腳步沖了過去，在後面喊了一聲「夏美」。
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夏美連忙扭過頭來，當她看見成澤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時，禁不住嚇了一跳。其餘幾個女子也似乎被嚇到了，都躲在了夏美的身後。
「這傢伙怎麼又來了……真是冤魂不散……」說話的正是今天那個長發女子。
成澤瞪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夏美的臉，緩緩說道：「十號晚上，獅子橋……」
夏美一聽，臉色為之一變，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對身邊的長髮女子說：「小雅，你們先回去吧。」
「小美，你真的認識他？」叫小雅的女子瞥了眼成澤，狐疑道。她叫秦雅，是夏美的同事。
「嗯，認識。」
「他是誰？」
「一個舊朋友。」夏美露出輕鬆的笑容。
「舊朋友？」
秦雅和另外幾個女子對視了一眼，半信半疑的樣子。但很快又好像明白過來一樣，露出壞壞的笑容，想必是把成澤看作成夏美的舊相好。
「那今天早上你怎麼……」
「展會太多人啦，我不想惹出麻煩，所以才假裝不認識他而已。」
「哦。」
成澤聽到這裡，心裡也稍微鬆了松，看來夏美並非是那麼絕情。
「放心，沒事的，你們先回去吧，我可以處理好的。」夏美用手輕輕推了推秦雅。
「那你小心點，保護好自己哦。嗯，如果有什麼事，你大聲喊就行了。」秦雅叮囑道。
夏美點點頭。
秦雅再次瞥了眼成澤，然後和另外幾個女子一邊細聲討論，一邊走進公寓。
等她們走後，夏美臉色一沉，用手指了指公寓旁邊的一處暗角，語氣像是命令般一樣叫道：「過那邊說話。」
兩人來到暗角處，夏美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冷冷問道：「怎麼這麼突然？」
「什麼？」
「突然來找我啊，不是說了，我們不再見面，不再聯繫了嗎？」
「不是突然，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工作的？」
「電視上看到的。」
夏美皺了一下眉頭，她知道展會上有直播，想不到成澤會用這樣的方法找了過來。
「那，來找我幹嘛？」她繼續發問。
成澤吞咽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鼻子，「嗯，那件事，你有看新聞嗎？」
夏美舔了舔嘴唇，再一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雙手環抱胸前，「什麼情況？」
「屍……嗯，他暴露了。」
「然後呢？」
「警察從他身上找到了一包紙巾，我家麵館的紙巾，然後找我問話了。我明明記得那晚把他身上的東西掏乾淨的，怎麼會出現一包紙巾呢？而且，偏偏那麼巧，不是別家的紙巾，而是我家麵館的紙巾。」
「你是開麵館的？」夏美歪著腦袋，盯著成澤問道，「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你不會懷疑是我做的手腳吧？」
「我不知道……」成澤避開她的目光，「現在不是我懷不懷疑的問題，而是因為這包紙巾，我被警察懷疑了！」
「這很正常。」夏美冷笑了一下。
「什麼？這還說正常？」
「警察都是循例問問話，調查一下而已，沒事的。」
「哎，可能是證據不足吧，他們暫時還沒有採取什麼措施，只是問了問話。」
「我說了吧。」夏美嘴角歪了一下，似笑非笑。
「可是，如果他們繼續深挖，我不知道會不會挖到更多的線索。」
「想那麼多幹嘛？要是真的挖到線索，想逃也逃不掉。」
「那我現在怎麼辦？」
「該幹嘛幹嘛。」
「我來找你，是想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解決？」夏美突然盯著成澤的臉，很認真地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成澤再次避開她的目光，雙手在大腿上摩挲了幾下。
他心裡也明白，夏美根本幫不了他什麼，只不過是他自己一直認為，找到夏美後會得到解決而已。
「還是那句話，這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的秘密，一直守護著就行，然後該幹嘛幹嘛。」夏美攏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有時候太在意了，反而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成澤點點頭，沒有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夏美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面露難色，皺起了眉頭。她摁下接通鍵，然後快步走開，似乎不想讓成澤聽到通話內容。
成澤站在原地，看著已經走了十多米遠的夏美，心裡嘀咕了起來。這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為什麼夏美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夏美長得很美，特別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曾一度令成澤為之著迷。但是，夏美並非是那種小家碧玉的嬌美，而是很有強勢的女強人。
成澤和她一起經歷過那起事件，夏美在處理屍體時的淡定從容至今還令成澤感到佩服。而剛才的來電，卻能讓夏美露出為難之色，看來這通電話並非那麼簡單。
大約過了兩分鐘，夏美似乎聊完了電話，若無其事般走過來。成澤一直看著她的臉，雖然夏美很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成澤還是發現她的眼神里夾雜著一絲不安。
「你沒事吧？」他輕聲問道。
「沒事。」夏美搖搖頭，忽然問道：「哎，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嗯？」成澤不明其意，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是要回去嗎？」
「我的麵館已經沒了，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哦？」夏美微微瞪大了眼睛，「因為那事？」
成澤點點頭，深呼吸了一下，繼而又搖了搖頭，苦笑起來：「沒了，一切都沒了……自從那晚之後，我每天都提心弔膽的過日子，麵館被我弄得一塌糊塗，無法經營下去了，所以就轉讓了。唉，這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現在一聽見警笛聲，我都條件反射般想到逃跑……」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夏美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臉上露出了內疚和自責的表情，那兩隻清澈動人的眼睛，竟然也慢慢濕潤了起來。
看見夏美突然出現判若兩人般的表情，成澤感到非常吃驚，他想不到夏美竟然會跟他說出這種話來。
從那起事件發生到現在，夏美從未對成澤說過一句「謝謝」或「對不起」之類的話。成澤心裡也明白，夏美是屬於那種冷艷的女子，所以他也沒在意過這些。而如今聽她說出這樣的話，成澤著實被嚇了一跳，但同時心裡也感到非常溫暖。
「沒事沒事，你不用自責……」成澤看著夏美那雙美麗的眼睛，稍感緊張。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想……嗯，可能會四處流浪吧。」成澤裝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來，「你說的，該幹嘛幹嘛，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只能流浪了。」
「那個，要不你留下來吧。」夏美突然一臉認真地說道。
「啊？留下來？」成澤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夏美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你不是說專門來找我想解決那個問題的嗎？那個問題我可能無能為力了，但是其他問題，比如吃住方面，或者工作方面，我都可以盡力幫忙解決。」
「真的嗎？」成澤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嗯。」夏美點了點頭。
成澤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傻笑起來，隨即揚起手來梳了梳頭髮，似乎想藉此來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他不知道夏美為什麼要這樣做，是要報答自己嗎？
不過，既然對方出聲要幫自己，那就別過多猜疑了，就權當是報答自己這個救命恩人吧，成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