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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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莫緊張的喘息著,他知道這個巨怪並不想談判,後悔剛才沒有直接下潛,穿過泳池通過豎井,後悔跳上了靈體後跑反了方向,應該朝著大門的方向跑的。迪莫安慰著自己,鎮定下來,一定可以想出辦法的。

  巨怪再次在建築的底部露出了那隻醜陋的眼中眼,掃描著建築的底部,迪莫則再次趴在了建築底部的機構上。巨怪用靈體在建築的底部不停的攪動,迪莫終於明白,這個靈體是巨怪為了打自己的工具,迪莫突然感到一陣煩躁,自己想要跟巨怪和平的協商,只是想要使用巨怪利用不起來的空間,只是想要那些巨怪不再食用的食物,為什麼它們這麼兇殘,不聽自己的商量。

  攪動了一陣子,終於巨怪放棄了,不再擊打建築底部。迪莫感覺到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應該返回安德派波了,迪莫想了一遍撤退的路線,大著膽子跳下了建築,跑向了大門的方向,突然他感覺一陣眩暈,身體不自主的歪向了一側,還沒翻轉過身,就感覺身後一陣疼痛襲來。迪莫終於憤怒了,忍不住轉過身,大聲的叫喊著:

  「我只是想跟你們商量,跟你們談判,我們不打擾你們的領地,只是利用你們不用的地方,吃你們剩餘的食物,為什麼要一再的攻擊我。」迪莫憤怒的叫喊著,大門內的利陶莫斯和斯內克絲聽的清楚。

  巨怪嘴裡發出短促有力的怪叫,又轉頭大聲的叫嚷著。迪莫被身後的疼痛折磨著,翻滾著自己的身子想要掙脫,甚至用上了自己的牙齒,他憤怒的撕咬著巨怪腳上的靈體。

  「快點回來,快點回來。。。」斯內克絲的聲音從大門內傳出,透露出絕望的哭腔。

  利陶莫斯大著膽子鑽出了大門,跳上了一個低矮的建築,看到了令他無法忘記的一幕。迪莫被踩住了尾巴,迴轉身子瘋狂的撕咬著巨怪的腳。而巨怪一次次用手裡的靈體擊打著迪莫的身體,頭部。利陶莫斯看到迪莫的身體已經被深紅色的粘液敷滿,他仍然拼命的抗爭著。巨怪的嘴裡發出奇怪的叫聲,岩壁打開,另外一個巨怪走了進來,立刻關上了身後的岩壁,新進來的巨怪將手裡閃著寒光的靈體遞給了踩住迪莫尾巴的巨怪。

  迪莫感到很疲憊了,他累了,放緩了自己的動作,他不想再跟巨怪爭鬥了,想著跟巨怪的談判,想著談判之後,安德派波的居民可以在這個更溫暖,更乾燥的世界平靜的生活著,想著自己成為安德派波居民愛戴的領袖,世世代代傳頌自己的英勇事跡,想著自己的愛人迪愛爾,想著自己那些可愛頑皮的孩子們,坐在自己的膝頭玩耍,他的眼前慢慢淌過了深紅色的粘液,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淌進眼睛裡涼涼的。他疲憊的喘息著,身體已經不再感覺到疼痛,仿佛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說不出的愜意。

  這個時候他感覺一個涼涼的東西套在了自己的脖子兩側,慢慢的收緊,他感覺到有點憋悶,眼前的世界開始一跳一跳的晃動,他聽的到自己的心跳,用力且有節奏的跳著。他突然感覺蜷縮的腿有些勞累,慢慢的伸展開身體,身體真的飄了起來,一切痛苦消失,脖子上的東西越來越緊,自己卻再也感覺不到,他調整了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身體的疲憊襲來,真的感覺好累,是時候休息一下了,睡一覺醒來,再跟巨怪談判吧,迪莫閉上了他那雙從未閉過的雙眼。

  身後的利陶莫斯看著這一切,返回了大門,跟斯內克絲說了這一切,斯內克絲沒有忍住哭了出來。

  「我告訴過他。。。不要貪婪。。。都是貪婪。。。」斯內克絲哭著朝安德派波走去。留下了利陶莫斯自己,腦子裡一遍遍過著迪莫滿身紅色粘液的景象,大門另一側,兩隻巨怪發出奇怪的聲音。

  「爸,你這個卵圓鉗還留著呢,我聽我媽說有老鼠,嚇了一跳。。。」

  「我早就說家裡有老鼠,你媽還不信,現在抓住了吧。剛才嚇我一跳,我以為從下水道跑了呢,我正要上廁所,突然從廁所里跳了出來。但是廁所太滑了,它跳不上來。。。結果,我用掃帚去打他,他反而跳上來了。」爸爸嘴裡說著,手裡的卵圓鉗仍舊使勁夾緊了老鼠的脖子。

  「這血不是你的吧,沒被它們咬吧,它們咬了要打破傷風的」兒子說道。

  「不是我的,他從廁所跳出來後,我到處找找不到,奇了怪了,廁所就這麼大個地方,尋思它能躲哪裡呢?滿屋子找遍了找不到,後來想想也就只能藏洗衣機底下了,就用掃帚把兒胡拉洗衣機底下,結果也沒有,我就納了悶兒了,你猜怎麼著,他趴在洗衣機底部的機構里躲著,夠聰明的這個老鼠。」爸爸也累的有些喘息,但是手裡的卵圓鉗一直使勁的夾著老鼠,沒有鬆手。

  「差不多了吧,我看著伸直腿了,這麼個夾法,早窒息了吧。。。」兒子問道。

  「不行,得多夾會兒,萬一再突然醒過來跑別的屋裡去就麻煩了。」爸爸回答道。


  「喲,打死了。。。我看看來。。。」媽媽推開廁所門在門口的縫隙處向裡面說道。

  兒子讓出了道路,媽媽走進了廁所。

  「嚇死我了,剛才我從屋裡出來,好幾隻老鼠抱著東西往廁所跑,看來廁所里有他們能上來的地方。。。還有電視機櫃裡那些東西啊,不能吃了,都得扔掉。。。我看看來。。。誒呀,這麼大一隻老鼠,嚇死我了,我看見它,它還朝我示威,朝我比劃,一點都不怕我。。。」媽媽似乎驚魂未定。

  「我早就說家裡有老鼠,你們不信。洗澡池子裡那個下水口我每次都是用臉盆架壓住,盆里再倒滿水,你們總是不聽。」爸爸蹲在地上仍然用力夾著老鼠的脖子。

  「我經常洗澡,也沒看到有老鼠啊,有時候洗澡水流不下去,我還打開下水篦子那個蓋子,那個蓋子上的孔不知道為何流水不暢。但是每次我洗完也都用臉盆架子壓住下水篦子了啊,不知道怎麼上來的。這要是讓它們當了大路,就麻煩了,家裡的吃的,用的都得扔掉。」兒子說完,略微想了想,繼續說道:

  「前陣子下水道堵了,通下水道的時候,灌下去的那些清洗管道的清洗液殺不死它們?這麼頑強啊。。。那些有可能是草酸啊,通下水道的來施工的時候,我聞到了刺鼻的氣味,感覺很像草酸。草酸都傷害不了它們嗎,生命力太頑強了。」

  「哎呀,差不多了吧,你這個卵圓鉗得好好消毒,它們身上太髒了,你可得好好消毒,包括你的手,你看看那血啊。。。你今晚乾脆洗個澡吧。平時也不怎麼洗。」媽媽說道。

  「你們平時洗澡很少啊。。。」兒子接話茬說道。

  「嗯,也就你來了,每天都洗澡,我跟你爸一周洗不了一次澡。。。」媽媽說道。

  「爸,我看差不多了,不動了已經,你稍微松松試試看還動嗎,掐這麼緊,呼吸早停了,早憋死了。。。」兒子看著老鼠說道。

  爸爸稍微的鬆了鬆手,老鼠沒有動,又鬆了松,還是沒有動。爸爸乾脆把卵圓鉗鬆開,用卵圓鉗的頭部撥了幾下這隻碩大的老鼠,老鼠閉著眼睛,完全沒有了動靜,也看不到呼吸的跡象。

  「怎麼出這麼多血。。。你打著他哪了?」兒子問道。

  爸爸撥了撥老鼠的頭部,「腦袋打破了,這裡都凹下去了。」

  「這隻老鼠很大啊,很壯,應該是個領頭的,我媽不是說還朝她示威呢。也說不定是想要跟我媽交流呢,跟我媽談談。。。哈哈。。。要不然怎麼會見了人不跑呢。。。」兒子突發奇想的開玩笑說道。

  「胡說八道,老鼠跟我交什麼流,看見老鼠,人人喊打啊,看見就得打。他們傳染多少病菌啊,你不知道嗎?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就快扔出去吧,別留這麼個東西在家裡,膈應。。。」媽媽說完轉身離開了廁所。

  「你去讓你媽找個袋子,把它包起來扔外面垃圾箱裡去,留家裡確實挺瘮人。」爸爸朝兒子說道。

  「好的,不過我可不動手啊,你把他裝好我只負責扔出去。。。」

  「你還害怕這東西嗎?」

  「當然害怕了,要是我看見了估計跟我媽一樣,不知所措了估計。你讓我打有可能,你讓我踩它尾巴,我是肯定做不到的。哈哈。。。」

  「膽子這么小嗎?」

  「不是膽子小,就是害怕這個,我朋友還有害怕雞的呢,害怕一切鳥類,一靠近就渾身汗毛直立,怕的要死。。。」

  「嗯。。。你快去找你媽拿個袋子來,血淌的有點多,順便拿點衛生紙來,我一塊打掃一下。」

  爸爸用袋子套著手拿起了老鼠的屍體,然後用衛生紙將地面的血跡擦乾,又舀了點水徹底清理了地面,地面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爸爸將髒了的衛生紙扔到袋子裡,將袋子卷了卷,系了一個扣,然後專門留出了系成扣的環遞到兒子手裡:

  「就捏著這裡,拿出去扔垃圾桶里去。。。就捏這個地方,別碰其他地方了。。。」爸爸強調著說道。

  兒子捏了那個袋子的環,換上了出門的鞋,打開兩道門,走向了院子。院子裡涼風吹過,兒子縮了縮脖子,整理了一下羽絨服領子。捏著裝有老鼠屍體的袋子走過院子裡隔出的菜地,菜地光禿禿的只有土坷垃,還有夏天種植的辣椒已經乾枯的枝丫。兒子又打開了幾扇門,走向了院子門外的巷子,外面的風更大,更冷,兒子縮著脖子走向五十米外的垃圾桶。在垃圾桶前,兒子糾結應該將這個袋子和袋子裡的東西丟到「廚餘垃圾」還是「有害垃圾」里,最終兒子選擇了將袋子丟在了「有害垃圾」里。「有害垃圾」桶內已經快要滿了出來,蓋子也已經蓋不上了,兒子將袋子丟在了最上面,轉身往家走去。

  往回走的路上,兒子跟一隻貓對視著,貓正朝著垃圾桶的方向走著,看到兒子盯著自己,停止了腳步,等到兒子走過去了,才快速的往垃圾桶的方向跑去。兒子縮著脖子,抬頭看到遠處的天上,月亮已經出來了,像個明暗相間的圓盤。

  兒子走進屋內,大聲的跟爸媽喊道:

  「扔了啊,把他扔垃圾桶里了。。。但是我看著一隻貓跑過去了,不知道會不會扒拉出來吃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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