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不見葷星

  夏天還沒有到的時候；8、9鍾里，子和的娘到河邊頭去洗山芋，準備中午煮著當飯食，一頭栽倒河浜里，也沒有吭出個聲來。趕工的人們回來時她倒趴在水裡著，菜籃子沉在河底。病歪歪的子和在躺椅里瞌睡著還沒醒來，見群眾大呼小叫著把他娘抬進屋來，不知道是什麼回事，才想起來說：「以為娘到地里去挑薺菜了」。

  小阿香到生產隊路遠的地方去出工了，還不知道；一個鄰居去田裡叫回正在圃營養缽的她叫了轉來，見婆婆已去了多時；大家勸她不要多哭，別傷了身子。其實，她已經流不出眼淚了。幾個孩子圍在奶奶的身邊哭著、喊著再也醒不過來的奶奶。

  鄰居們幫忙著張羅後事。子和哭成了個淚人，爹爹早死，是娘一手拉扯大自己，又無姊妹們的；真是挺傷心。何況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不爭力氣。

  鄉下的喪事，有錢的大辦，擺些排場、派頭，敲鑼打鼓開天炮；沒錢的小辦，不見葷星，各種菜蔬湊合一大盆，再來只豆腐湯，就是一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