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笨蛋宅女
姜離含糊其辭地說了來意，馬靜姝便讓他們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因為陳博士的生活很規律，每天午後要睡四十分鐘，而現在距離到點還有一會兒。
將水果放在茶几上的籃子裡，王莽四下略微觀察了一下，出乎意料地非常普通的家居環境。
米黃暖色調的沙發家具，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台曲屏液晶電視.因為客廳很大，在電視右邊還放著一台電腦，拉開客廳外的玻璃門，有一片種植園。
而這片種植園就是陳博士的家對比普通家庭唯一特別的東西了。
馬靜姝還在那裡坐著玩著什麼遊戲。伴隨著明靜悠揚的曲調，電腦屏幕上架起了一條通往天空島的階梯，點擊開始，階梯盡頭的那扇門打開了。
她非常熟練，不消片刻四處點點點就完成了任務。
「向著星...」
馬靜姝不停點擊滑鼠打斷那名NPC的台詞，領取獎勵後，她看了看時間關掉了電腦。
「走吧，爺爺現在應該醒了。」
將有些散亂的碎發撥到耳後，馬靜姝笑著說道。然後領著王莽和姜離來到一扇紅漆木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吧。」門內傳來滄桑低沉的嗓音。
陳博士正靠著床頭坐著，臥室的窗戶正對著午後的太陽。
和華夏民族總是乾瘦的老人相比，陳博士身材很顯得很強健。金黃色的中短髮，下巴蓄著一圈濃密的鬍子。雖然是坐在床上，但看得出他很高大，兩肩非常硬朗寬廣。碧藍幽深的雙眼，刀刻的臉部輪廓。
該說是威嚴嗎，從門口看去陳博士有著不怒自威的莊重；然而走到他的面前，被那深邃的雙眼注視卻不會覺得緊張，而是感到如沐春風。
「陳爺爺，好久沒來看望您了，最近醫院工作忙沒時間，真是想念。這不，一休假我就來了。」姜離笑著說道，在陳博士的跟前，就連他也變得有了個正形。
「時間？」
陳博士右手撫著放在膝上的書本，笑道：「小離，你這話卻說的不對。我們怎能有，又或者沒有時間呢？」
「時間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它虛無縹緲，萬物都不能脫離它而存在。其是一切生命的生滅排序，是物質的運動和能量的傳遞。我們從時間中來，也將到時間裡去。」
他娓娓道來，遣詞摘句非常簡單，卻有著一種魔力。姜離感到仿佛去到了宇宙，萬物在他的眼前誕生，星辰在他的的注視下湮滅。
對於這個老人的教導，王莽也不生氣，只是饒有興趣地聽著。
一旁細細聆聽的人卻要除了馬靜姝。她不知什麼時候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一邊，機械性的舔著手裡的棒棒糖，雙目空洞無神，絲毫沒注意到手裡的棒棒糖已經吃光了。
就連王莽也感到有些難繃了，姜離這時古里古怪的說道：
「哈基馬的反應速度是棒棒糖的七倍，如果感覺不舒服她會自己走開的。」
一老二少的三人沉默地注視著她。半晌馬靜姝才回過神來，似乎她也覺得特別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地提出：
「我，我去院子裡遛一下不悔。」
不悔是陳博士家裡養的一隻小巧玲瓏的博美犬。
「王莽，你也去院子裡看看吧，給植物順便澆澆水。」姜離笑著提出。
王莽知道，這是姜離在主動為自己遮掩那份驚世駭俗的力量。
雖然這天的太陽挺好，但畢竟還在一月，去到室外感覺有些冷。馬靜姝套上一件白色羽絨棉襖，正在不遠處被小狗遛著打轉。
落地窗的窗紗微微拉開了。王莽一回頭，姜離正在床前和陳博士有說有笑地聊天，但陳博士臥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聽不見聲音。
光輝撒在陳博士的右手上，書本被遮住了一個字，但能完整地猜出來：
《時間簡史》
王莽突然感受到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就像是心臟漏了一拍。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姜離拉開窗示意他們回到房間裡去。
陳博士神情並無異樣，仍然溫煦地笑著：「偉人曾說過，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僅僅是一句不顯山不漏水的話，姜離兩人立刻會意。
姜離神色肅穆地接話道：「請陳爺爺放心，我們都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歷史的車輪正在滾滾向前，絕不允許任何人開倒車。只要紅旗不倒，這革命的小車我們是只管往前推。雖然小馬同志有些腦殘，有點腦袋空空，但我們即便是把她扔到小車上也不會把她落下。」
......
「吃！」
「吃！」
「我踏馬吃吃吃吃吃吃！」
在陳博士家裡悠閒地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後，三人終於得以釋放自己的天性。陳博士固然是博學敦厚的長者，和他在一起很舒適。但年輕人終究在沒有他的地方才能自由自在。
等到三個人報復性地進食完畢，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因為馬靜姝在上大學之前已經拿到了駕照，但實際上還沒開過幾次車，姜離便提出要讓她抓緊現在的大一寒假時間練車，一起把王莽送回家，順便可以指點一下她的駕駛技術。馬靜姝摩拳擦掌地欣然應允了。
行在傍晚的街道上。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街道上走著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生活在哪一個世界裡？
王莽坐在駕駛座後面，姜離則坐在副駕駛上。
姜離向左側頭就能看見馬靜姝的側臉，她正專心致志地開車。
車載音樂喧鬧著：「如今我整裝待發～充滿正能量～」
她和姜離在三年前陳博士移居酆都的時候認識，陳博士是姜離父親的老友。馬靜姝從前是讓姜離非常驕傲的義妹，體育全能，成績優異，說出去面上有光。如果兩人年齡小一些，說不定真的會發生把妹妹裝進書包裡帶到學校向老師同學炫耀的傳世佳話。
兩人的年歲差的正好，如果差的再多一些那就會產生長兄如父的隔閡；而相反，兩人的年歲如果挨得太近，那麼他們的關係里就只會充滿了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馬靜姝還在上高中，正是智力和體力的巔峰。陳博士優良的家教使得她人如其名，是一個大家閨秀。
但是隨著陳博士病發，越來越沒有時間管制她，馬靜姝開始初現端倪。
是什麼時候呢？到底是什麼時候，馬靜姝開始變得腦袋空空，簡直就像一隻馬？
姜離冥思苦想，實際上，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很久，他已經開始為妹妹將來嫁人的問題發愁。
他甚至為此創立了兩種假說。
第一種假說，三體人與地球假說：
在詮釋這個假說之前，不得不為各位先引入一個概念，那就是技術爆炸。技術爆炸是指智慧文明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高科技研發，在宇宙時間軸上以爆炸性式迅速發展的現象。在這個假說的情境裡，三體人陳博士因為生病住在三體星系，此前地球人馬靜姝都很正常，她的科學技術處於人猿泰山級別，最高級的科學裝置是在樹林裡來回遊盪的藤條。
在三體人向地球遷徙的過程中，陳博士犯了一個最大錯誤，沒有向地球人馬靜姝發射智子來鎖死她的科技，使得三體人來到地球之前：也就是馬靜姝在陳博士病情好轉回到家裡之前，已經完成了科技的爆炸式發展，變成了一個天天網絡衝浪和打遊戲的笨蛋宅女。
第二種假說，命運石之門假說：
這種假說的前提建立在時光機器的存在上。
如果姜離能夠使用香蕉和微波爐製造出時光機器，不停地回到過去改變其他條件。例如把她的電腦手機藏起來，拆她的網線，從而改變馬靜姝變成笨蛋宅女的未來。
但世界線將會收束，無論姜離怎麼藏，那些東西又會通過這樣那樣的原因再回到她的手裡。未來不管怎樣都會抵達她變成笨蛋宅女的真實世界。
如果說第一種假說錯誤，那麼責任就全在姜離的身上。忽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了兩年前馬靜姝生病著涼，第二天去看望她的時候發現她睡在地上的事。
雖然他馬上去給她買了一件很合身的白色羽絨棉服，但那也成為大家閨秀馬靜姝的葬禮上他所獻上的最後一朵花。
從此他把那件棉服稱為發病小棉襖。
一定是這樣沒錯。
姜離得出了結論：生病的人睡在地上，就會變成馬。
「一，一定是這樣。」他喃喃自語。
「欸？什麼？」馬靜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前方的車輛停了下來，交警正在查酒駕。
第一次被查酒駕的馬靜姝既緊張又好奇，隨著交警的手勢，她把車完美地停了下來。
很好，沒有把交警創飛。她暗自竊喜，這個場景已經悄悄地在心裡預演了很多次。
交警叔叔做了一個拉下車窗的手勢，她瞬間有點慌了，在她的大腦里只考慮到了如果交警要查酒駕該如何把車好好停下，卻沒有降下車窗。
每一種品牌的汽車作業系統幾乎都有一點不同，她有些找不到按鈕。副駕駛上的姜離隔著座椅給她指按鈕的位置。
找到了，她鬆了一口氣。
隨著車窗的降下，昏昏欲睡的王莽水靈靈地露面了。他被風吹得一激靈，交警叔叔和他面面相覷。
原來馬靜姝竟按下了后座的車窗按鈕。察覺到自己的失誤，她的臉瞬間變得紅霞漫天。
「私，私密馬賽。」她口吐爪窪語。
交警叔叔的眼神瞬間變得嚴厲，他聞到了犯罪的味道。
終於降下駕駛座的車窗，交警叔叔見她滿臉霞紅，如同煮熟的蝦，更是堅定了看法。
「吹一下！別耍花樣。」馬靜姝照做。
見到指示器竟然顯示指標正常，交警叔叔頓時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小跑著去到另一邊，和同事換了檢測器。
竟然還是正常，但他還不想罷休。後面的車輛不耐煩的鳴笛。沒辦法，沒有證據的他終於放走了犯人。
「真好啊，如果可以，我也想變成馬。」
良久，雙眼空洞的姜離打破了死一樣的寂靜。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我不會有傷心～車載音樂智能地唱道。
如果可以變成馬：在草原上腦袋空空地，自由自在地生活，什麼也不用想。餓了就吃草，開心就奔跑。雖然有被天敵吃掉的風險。
最好可以成為一隻賽馬，愚蠢的人類將把我當作祖宗來供養，只為比賽時可以騎著我溜兩圈。但那也不是痛苦的事，畢竟也是自我馬生價值的實現。姜離想到。
后座的王莽卻不這樣想。
如果可以，他想變成熊：自由自在生活在森林裡，偶爾遇到野營的人睡在帳篷里，他可以打開拉鏈，開蓋即食。
不會有人輕輕敲擊他沉睡的心靈，強迫他睜開眼睛查酒駕，並且他不是駕駛員。雖然有被獵人擊斃的風險。王莽想到。
「哎呀，我知道我有點笨。」駕駛員說道。
雖然長得很美，在心裡悄悄加上後置定語，馬靜姝想到。
將水果放在茶几上的籃子裡，王莽四下略微觀察了一下，出乎意料地非常普通的家居環境。
米黃暖色調的沙發家具，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台曲屏液晶電視.因為客廳很大，在電視右邊還放著一台電腦，拉開客廳外的玻璃門，有一片種植園。
而這片種植園就是陳博士的家對比普通家庭唯一特別的東西了。
馬靜姝還在那裡坐著玩著什麼遊戲。伴隨著明靜悠揚的曲調，電腦屏幕上架起了一條通往天空島的階梯，點擊開始，階梯盡頭的那扇門打開了。
她非常熟練，不消片刻四處點點點就完成了任務。
「向著星...」
馬靜姝不停點擊滑鼠打斷那名NPC的台詞，領取獎勵後，她看了看時間關掉了電腦。
「走吧，爺爺現在應該醒了。」
將有些散亂的碎發撥到耳後，馬靜姝笑著說道。然後領著王莽和姜離來到一扇紅漆木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吧。」門內傳來滄桑低沉的嗓音。
陳博士正靠著床頭坐著，臥室的窗戶正對著午後的太陽。
和華夏民族總是乾瘦的老人相比，陳博士身材很顯得很強健。金黃色的中短髮，下巴蓄著一圈濃密的鬍子。雖然是坐在床上，但看得出他很高大，兩肩非常硬朗寬廣。碧藍幽深的雙眼，刀刻的臉部輪廓。
該說是威嚴嗎，從門口看去陳博士有著不怒自威的莊重；然而走到他的面前，被那深邃的雙眼注視卻不會覺得緊張，而是感到如沐春風。
「陳爺爺，好久沒來看望您了，最近醫院工作忙沒時間，真是想念。這不，一休假我就來了。」姜離笑著說道，在陳博士的跟前，就連他也變得有了個正形。
「時間？」
陳博士右手撫著放在膝上的書本，笑道：「小離，你這話卻說的不對。我們怎能有，又或者沒有時間呢？」
「時間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它虛無縹緲，萬物都不能脫離它而存在。其是一切生命的生滅排序，是物質的運動和能量的傳遞。我們從時間中來，也將到時間裡去。」
他娓娓道來，遣詞摘句非常簡單，卻有著一種魔力。姜離感到仿佛去到了宇宙，萬物在他的眼前誕生，星辰在他的的注視下湮滅。
對於這個老人的教導，王莽也不生氣，只是饒有興趣地聽著。
一旁細細聆聽的人卻要除了馬靜姝。她不知什麼時候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一邊，機械性的舔著手裡的棒棒糖，雙目空洞無神，絲毫沒注意到手裡的棒棒糖已經吃光了。
就連王莽也感到有些難繃了，姜離這時古里古怪的說道：
「哈基馬的反應速度是棒棒糖的七倍，如果感覺不舒服她會自己走開的。」
一老二少的三人沉默地注視著她。半晌馬靜姝才回過神來，似乎她也覺得特別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地提出：
「我，我去院子裡遛一下不悔。」
不悔是陳博士家裡養的一隻小巧玲瓏的博美犬。
「王莽，你也去院子裡看看吧，給植物順便澆澆水。」姜離笑著提出。
王莽知道，這是姜離在主動為自己遮掩那份驚世駭俗的力量。
雖然這天的太陽挺好，但畢竟還在一月，去到室外感覺有些冷。馬靜姝套上一件白色羽絨棉襖，正在不遠處被小狗遛著打轉。
落地窗的窗紗微微拉開了。王莽一回頭，姜離正在床前和陳博士有說有笑地聊天，但陳博士臥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聽不見聲音。
光輝撒在陳博士的右手上，書本被遮住了一個字，但能完整地猜出來：
《時間簡史》
王莽突然感受到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就像是心臟漏了一拍。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姜離拉開窗示意他們回到房間裡去。
陳博士神情並無異樣，仍然溫煦地笑著：「偉人曾說過，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僅僅是一句不顯山不漏水的話，姜離兩人立刻會意。
姜離神色肅穆地接話道：「請陳爺爺放心，我們都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歷史的車輪正在滾滾向前，絕不允許任何人開倒車。只要紅旗不倒，這革命的小車我們是只管往前推。雖然小馬同志有些腦殘，有點腦袋空空，但我們即便是把她扔到小車上也不會把她落下。」
......
「吃！」
「吃！」
「我踏馬吃吃吃吃吃吃！」
在陳博士家裡悠閒地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後，三人終於得以釋放自己的天性。陳博士固然是博學敦厚的長者，和他在一起很舒適。但年輕人終究在沒有他的地方才能自由自在。
等到三個人報復性地進食完畢，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因為馬靜姝在上大學之前已經拿到了駕照，但實際上還沒開過幾次車，姜離便提出要讓她抓緊現在的大一寒假時間練車，一起把王莽送回家，順便可以指點一下她的駕駛技術。馬靜姝摩拳擦掌地欣然應允了。
行在傍晚的街道上。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街道上走著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生活在哪一個世界裡？
王莽坐在駕駛座後面，姜離則坐在副駕駛上。
姜離向左側頭就能看見馬靜姝的側臉，她正專心致志地開車。
車載音樂喧鬧著：「如今我整裝待發～充滿正能量～」
她和姜離在三年前陳博士移居酆都的時候認識，陳博士是姜離父親的老友。馬靜姝從前是讓姜離非常驕傲的義妹，體育全能，成績優異，說出去面上有光。如果兩人年齡小一些，說不定真的會發生把妹妹裝進書包裡帶到學校向老師同學炫耀的傳世佳話。
兩人的年歲差的正好，如果差的再多一些那就會產生長兄如父的隔閡；而相反，兩人的年歲如果挨得太近，那麼他們的關係里就只會充滿了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馬靜姝還在上高中，正是智力和體力的巔峰。陳博士優良的家教使得她人如其名，是一個大家閨秀。
但是隨著陳博士病發，越來越沒有時間管制她，馬靜姝開始初現端倪。
是什麼時候呢？到底是什麼時候，馬靜姝開始變得腦袋空空，簡直就像一隻馬？
姜離冥思苦想，實際上，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很久，他已經開始為妹妹將來嫁人的問題發愁。
他甚至為此創立了兩種假說。
第一種假說，三體人與地球假說：
在詮釋這個假說之前，不得不為各位先引入一個概念，那就是技術爆炸。技術爆炸是指智慧文明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高科技研發，在宇宙時間軸上以爆炸性式迅速發展的現象。在這個假說的情境裡，三體人陳博士因為生病住在三體星系，此前地球人馬靜姝都很正常，她的科學技術處於人猿泰山級別，最高級的科學裝置是在樹林裡來回遊盪的藤條。
在三體人向地球遷徙的過程中，陳博士犯了一個最大錯誤，沒有向地球人馬靜姝發射智子來鎖死她的科技，使得三體人來到地球之前：也就是馬靜姝在陳博士病情好轉回到家裡之前，已經完成了科技的爆炸式發展，變成了一個天天網絡衝浪和打遊戲的笨蛋宅女。
第二種假說，命運石之門假說：
這種假說的前提建立在時光機器的存在上。
如果姜離能夠使用香蕉和微波爐製造出時光機器，不停地回到過去改變其他條件。例如把她的電腦手機藏起來，拆她的網線，從而改變馬靜姝變成笨蛋宅女的未來。
但世界線將會收束，無論姜離怎麼藏，那些東西又會通過這樣那樣的原因再回到她的手裡。未來不管怎樣都會抵達她變成笨蛋宅女的真實世界。
如果說第一種假說錯誤，那麼責任就全在姜離的身上。忽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了兩年前馬靜姝生病著涼，第二天去看望她的時候發現她睡在地上的事。
雖然他馬上去給她買了一件很合身的白色羽絨棉服，但那也成為大家閨秀馬靜姝的葬禮上他所獻上的最後一朵花。
從此他把那件棉服稱為發病小棉襖。
一定是這樣沒錯。
姜離得出了結論：生病的人睡在地上，就會變成馬。
「一，一定是這樣。」他喃喃自語。
「欸？什麼？」馬靜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前方的車輛停了下來，交警正在查酒駕。
第一次被查酒駕的馬靜姝既緊張又好奇，隨著交警的手勢，她把車完美地停了下來。
很好，沒有把交警創飛。她暗自竊喜，這個場景已經悄悄地在心裡預演了很多次。
交警叔叔做了一個拉下車窗的手勢，她瞬間有點慌了，在她的大腦里只考慮到了如果交警要查酒駕該如何把車好好停下，卻沒有降下車窗。
每一種品牌的汽車作業系統幾乎都有一點不同，她有些找不到按鈕。副駕駛上的姜離隔著座椅給她指按鈕的位置。
找到了，她鬆了一口氣。
隨著車窗的降下，昏昏欲睡的王莽水靈靈地露面了。他被風吹得一激靈，交警叔叔和他面面相覷。
原來馬靜姝竟按下了后座的車窗按鈕。察覺到自己的失誤，她的臉瞬間變得紅霞漫天。
「私，私密馬賽。」她口吐爪窪語。
交警叔叔的眼神瞬間變得嚴厲，他聞到了犯罪的味道。
終於降下駕駛座的車窗，交警叔叔見她滿臉霞紅，如同煮熟的蝦，更是堅定了看法。
「吹一下！別耍花樣。」馬靜姝照做。
見到指示器竟然顯示指標正常，交警叔叔頓時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小跑著去到另一邊，和同事換了檢測器。
竟然還是正常，但他還不想罷休。後面的車輛不耐煩的鳴笛。沒辦法，沒有證據的他終於放走了犯人。
「真好啊，如果可以，我也想變成馬。」
良久，雙眼空洞的姜離打破了死一樣的寂靜。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我不會有傷心～車載音樂智能地唱道。
如果可以變成馬：在草原上腦袋空空地，自由自在地生活，什麼也不用想。餓了就吃草，開心就奔跑。雖然有被天敵吃掉的風險。
最好可以成為一隻賽馬，愚蠢的人類將把我當作祖宗來供養，只為比賽時可以騎著我溜兩圈。但那也不是痛苦的事，畢竟也是自我馬生價值的實現。姜離想到。
后座的王莽卻不這樣想。
如果可以，他想變成熊：自由自在生活在森林裡，偶爾遇到野營的人睡在帳篷里，他可以打開拉鏈，開蓋即食。
不會有人輕輕敲擊他沉睡的心靈，強迫他睜開眼睛查酒駕，並且他不是駕駛員。雖然有被獵人擊斃的風險。王莽想到。
「哎呀，我知道我有點笨。」駕駛員說道。
雖然長得很美，在心裡悄悄加上後置定語，馬靜姝想到。